凉爽的天气,又是阳光把人喊醒。方慕白和林末跟左右护法似的躺在肯左右,一个腿上压着腿,一个肩上多个头,光他这豪放的睡姿就占去二分之一草席。躺在床上的人挂下右腿,姿势是如此对称,完全没有所说的害怕。
方慕白拿走头顶柜子上的手机,虽说时间的显示已混乱,但彻底失去时间这个概念才是真正的灾难。
11:30,微信群聊里2队发来的照片上手机的时间是21:30,将近十个消失的时差。再点开闹钟,果然设置的闹钟依旧没有响。
唉。
“早餐吃什么?”
林末拍拍肯,想想还剩什么,貌似什么都没剩。拿出最后一双干净的袜子,他道:“抓鱼。”
溪水鱼的鱼只在第一天的时候很多,其余时候要等十几分钟才会看见。昨天晚饭前捕捞上来的只有可怜的四条,可他们不敢夜间进山,于是约好今天沿着溪水到上游去。
估计今早人来了这早餐也捞不着,但总比干等他们来好。
溪水穿过网兜,林末站在水边,直接将漱口水吐到网兜下方位置。手机屏幕照出洗脸时打湿的头发,他对着模糊的人影检查胡子。
昨天没长,今天也没长。似乎只有□□与精神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时间在某些方面的影响却在减弱。
他看向蓝奇奇,自知这个问题过于冒昧,“能问个过分的问题吗?”
蓝奇奇愣住,“什么问题?”
林末注意到她警惕的一步,好笑道:“你例假什么时候,准吗?”
“嗨,还以为什么呢。”蓝奇奇收回后退的脚,不觉得这有什么,“还行吧,10号前后,这个月昨天就过了。”
忽然地,蓝奇奇明白林末的意思,终于感觉哪里不对,但她的例假不是这个时候,没办法通过自身验证。
她转头问肯:“你之前不是膝盖擦伤吗?”
肯点头,“对,但我现在非常健康。”
他拉起裤子,先众人展示只有腿毛的大长腿,别说伤疤,蚊子包都没有。
然而林末的手腕仍旧不舒服。
之前手腕受伤留下的毛病,有时会轻微胀痛。这毛病在现实世界无法根治,在这里也没办法消失。
方慕白看见他的动作,思索道:“可能游戏只负责解决临时健康问题,保证游戏相对公平。这么贴心,肯定有预谋。”
肯:“可能为了让游戏更具观赏性。与其因小毛病丧命,不如为愚蠢买单。如果我是游戏的创造者,我不希望我的游戏里全是野人和臭人。”
双手在下巴处贴近再拉远,他向三人比划自己爆炸般野蛮生长的胡子。
但,既然能消除这些,怎么不能每天醒来就干干净净,还要换袜子洗澡。如果是因为真实性,那别太离谱。
林末挠着脖子上刚被蚊子叮的包,难以理解系统干嘛要把蚊子设定进来。这么比山里倒好得多,没有鸟兽,连蚊子也没有。
衣服拉链拉到最顶,他问:“谁还有花露水?”
众人摊手,表示花露水在第一天就用完了。本来身份就是游客,驱蚊水这类都是小份,喷几下就没,不可能留到现在的。
没办法,林末只能将注意转移到网兜上。
今天的运气比昨天还不好,直到2队和3队过来,溪水里依旧没有鱼。系统发放的物资也存在克数减少的问题,况且胃消化泡面的速度更快。
集合的众人已饿得肚子咕咕叫,靠睡觉忘记的饥饿现在加倍反弹。光靠这包积累的泡面,他们确信自己挺不过今天。
张道河盯着手里一半还要分两顿吃,不禁想起以前的奢侈生活,“在外面我一顿三包打底还加蛋。”
“现在这条件,我们没得挑。”王辛的手拍在年轻人肩膀上,准备和昨天一样让大家集中起来食用物资。
先解决早饭问题,午餐和晚餐的分量可以减少。能找到鱼最好,游戏开始时以为山里有吃的,大家都没有考虑鱼的问题,现在连物资都在减少,能找到多少鱼决定之后他们的活法。
玩家这次全部上山,女玩家提着桶在中间,体力好的男玩家守住前后。林末、方慕白、刘在这样缺乏运动的被夹在二者中间,负责搬运较重的工具,例如网兜和锄头。
好在村民修了条追着溪水跑的路,前半段不算难走。
死寂的山林回荡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林末走在队伍后面,抬头能看见方慕白在队伍前头和蓝奇奇、肯走在一块儿。他前面则是不熟的郑栖,后面是话少的傅长流,旁边的刘在嘛,没有共同话题。
这该死的分组,真不给不爱说话的人留余地。
热气呼出,后背浮出薄汗,这八百年的运动量让林末大喘气。他热得拉开衣服,无聊的眼睛到处看,余光瞥见郑栖脖子上的伤。
“郑栖你不热吗,领子拉太高会闷。”
“我碰到杂草会起红疹,这样安全点。”
眼中露出慌乱与不安,郑栖往上提衣领,又迅速用袖子挡住手背。可短暂出现在视线中的青紫没有躲过他的眼睛,他看见她被虐待的痕迹。
打人总要理由,发泄,享受快感,乐趣?林末默默地跟在后面,视线在刘在和王辛身上停留。
他只在玩家集合的时候和两人说过话,内容多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许是圈层不同,刘在刚开始偏向找方慕白聊天,后来发现没有共同话题后就渐渐将重心放在3队上。王辛倒是会平等地找每个人说话,热衷于了解所有人。
目前来看,他们都是性格普通的普通人,但两天的时间要彻底看穿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他们身上也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郑栖同样有问题。
自己把自己掐成那样,还能不被王辛和刘在差距,几乎不可能。假设是被2队的人掐的,刚才集合的时候她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是林正吗,要是是他,2队又没有告诉他们,难道是和林正达成合作。
刘在和王辛确实没和林正正面对上,说服林正的可能性是比他们高。而且刘在有钱,有资源,能给他的足够多。
如果2队倒戈,5队成为威胁,五组玩家还必须见面,情况有些糟糕。
所在的位置离村子越来越远,越来越高,林末开始力不从心,无法继续思考。见大家个个喘着气还要往上走,他便想提议休息,谁知走在旁边的刘在忽然发力,撞得他踉跄得往旁边倒。
此时大脑发觉这条路造得是真不好,旁边就是山坡,杂草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其中还又带刺的枝条,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背后的路虽然是石头,但没有障碍物,滚滚也还行。
于是在傅长流震惊的目光中,他硬生生拐个弯朝山路滚下去,傅长流原本伸出的手迅速收回。被揪住衣服的刘在压在他身下,替林末挡去一半伤害。
黑影紧接着从众人身边闪过,方慕白径直冲下去,“没缺胳膊断腿吧,这里没医生,没法治啊。”
林末压着刘在的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道:“没,外面的伤带不进来,里面受的伤也八成带不出去,在这不死就行。你说你,走不动说一声呗,害得我也摔下来。”
他作势去扶,转身时球鞋却“无意”踩在对方手上。听见刘在悦耳的惨叫,他才抱歉地挪开脚。
“不好意思,没注意。”
“艹。是我不小心。”
脏话低到仿佛无人听见,刘在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凶狠的表情没有藏好,带着脚印的手推开林末。
看清经过的傅长流没有说出真相,而是选择沉默。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刘在真的很累,就开始找地方休息。他们憋着一口气往上走,现在气泄了,纷纷觉得累。
林末和方慕白干脆在原地坐下,装着溪水的矿泉水瓶倾斜,洗干净手上的脏东西。
方慕白拉起林末的裤子,“挺好,九成新。”
“说早了。”
林末却拉起另一条裤腿,再露出受伤的手肘,但还是小腿处的伤吓人。从膝盖开始,擦伤断断续续,再小腿留下条线。与此同时血和渗出的组织液混合,裤子内侧都是它们的痕迹。
方慕白霎时倒吸口山中的清新空气,从包里拿出仅有的碘伏棉签,堪堪涂过膝盖的伤口。然而两人拒绝1队的帮助,毕竟药品在任何时候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现在全部用完,之后遇到突发情况就糟糕了。
“你确定你这样能走?”
“肯定能,”林末将受伤位置的布料卷起,试着活动关节,红肿的伤口只觉得热,“就是慢点。他故意的,目的暂时不清楚,但应该见过林正。郑栖脖子和手背有伤。”
他压低声音,调整过的角度正好能让他们看见2队和郑栖。她在帮刘在清理伤口,只不过刘在伤到的是背,大片的擦伤令他无法穿上衣。
手机震动,四人小群亮起。
肯:[他们应该先报复方慕白,是他先惹怒的他]
对啊,为什么不先报复方慕白?蓝奇奇狐疑地抬头,目光几乎要将方慕白洞穿。
但林末一点不好奇,因为他知道方慕天有个弟弟,一个什么请求都会同意的弟弟。当对方误会是方慕白是因为自己放弃家业,理解出走,林末以为那天就是世界末日。
要是方慕白能从他们手里逃出去,甭管方慕天信这游戏几分,只要能照着方慕白的描述找到人,这三个人离完蛋只差句话。
林末后怕地说:“他有个惹不起的哥,能把塌下来的天踹回去。”
“哇哦,”肯惊叹的同时满脸困惑,“那为什么你这么普通?”
“普通,我看起来很普通吗,开玩笑,高中的时候我也是校草!”
林末表示不屑,一语戳中他心窝:“谁高中不是个校草。中国多少个高中,全部校草赶一块儿能办个大学。”
蓝奇奇点评:“没有腹肌,差点意思。”
噗,利剑没入身体的声音。方慕白收到来自队友的嘲笑,发誓士别三日就让他们刮目相看。
林末却嫌弃地咦了声,表示信他鬼话。
远处的3队安安静静,张道河和傅长流看看沉默的1队和氛围不错的4队、1队,两位室友交换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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