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了整夜。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画成一道银线，像他和陆峥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
他的思绪纷乱如麻，一边是对陆峥难以抑制的心动，一边是自己危险的处境。
他害怕自己的秘密会给陆峥带来伤害，更害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陆峥发来的消息：“早餐在楼下，热的。”
短短几个字，却让沈屿的心猛地一颤。
他掀开被子跑到窗边，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却挡不住他急切的目光。
那个穿着警服的身影正往警车走，身姿挺拔如松，手里还提着他常吃的那家包子铺的袋子。
“就知道你不吃葱花馅。” 陆峥突然抬头对着楼上喊，声音穿过六层楼的距离，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沈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见陆峥举起袋子晃了晃，塑料袋摩擦声混着他的笑声：“三个肉包，两个豆沙，再不吃可就凉了！”
门在身后关上时，沈屿摸出藏在烟盒里的照片。
是昨天在山顶，陆峥趁他不注意拍的，他的侧脸对着城市的灯火，嘴角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照片里的自己，眼神温柔而明亮，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发什么呆！” 秃头男人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沈屿差点把照片掉在地上。
对方叼着烟凑近，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疤更狰狞：“今晚行动，你负责盯梢。要是敢耍花样 ——”
男人突然掐灭烟头，在沈屿手背碾出个焦黑的印子，“就把你和那警察崽子一块喂鱼。”
沈屿攥紧照片，边角在掌心硌出红痕。
他想起陆峥总说自己的手该用来弹琴，此刻却在颤抖着藏起照片：“知道了。”
行动结束时天刚蒙蒙亮，沈屿拖着带伤的腿往咖啡店走。
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膝盖的伤口渗血，把裤管黏在皮肤上。
转过街角时，他听见熟悉的铃铛声 —— 是咖啡店的门铃。
“沈屿！” 陆峥冲出来时围裙还歪着，手里的杯子 “砰” 地放在桌上，咖啡溅出来在台面上画了道褐色的弧线。
他扶住沈屿的动作很轻，却在看到伤口时捏得他生疼：“怎么伤成这样？”
“小伤。” 沈屿别开脸，闻到陆峥身上混着咖啡和皂角的气息。
对方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裤腿，指腹擦过伤口边缘时，沈屿疼得闷哼一声。
“还说小伤？” 陆峥声音发颤，从急救箱里翻出碘伏的动作带着怒气，“上次就说让你别冒险，你当耳旁风？”
棉签戳在伤口上格外用力，沈屿疼得抓住他的手腕：“陆峥！”
两人突然都没了声音。
陆峥的呼吸扫过他手背，手腕上狰狞的烫伤疤痕就在眼前。
那是半个月前，秃头男人泼来的开水，陆峥用手臂替他挡下的。
“疼吗？” 沈屿鬼使神差地问，指尖轻轻抚过疤痕。
陆峥的睫毛剧烈颤动，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受伤我才疼。沈屿，别推开我。”
他眼眶泛红，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话，“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
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金边。
沈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陆峥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我知道你有秘密，但我不怕。”
他轻轻点头，像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枷锁，却在陆峥低头吻来时偏开脸：“我身上脏。”
“脏什么？” 陆峥的唇擦过他的嘴角，呼吸灼热，“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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