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哥!”语文老师皱着眉,“你自己说说怎么说!得给我个说法!你们班这学生都打老师了!”
“这......”王永泉转头看着余生,一脸不信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过来跟老师好好道个歉。”
“道歉?”余生斜眼看着对面两个蠢货,实在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俩傻逼玩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游戏呢。
“余生,”王永泉傻逼似的又说一句,“态度好点,别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道歉是吗?
可以啊!
“老师,”余生收了眉,低头看着傻逼语文老师,“你去死吧。”
“你说什么?”语文老师直接愣了,等反应过来,举着爪子朝他冲了过来,“你说什么!!”
余生也没躲,敢抓他他就一脚踢过去,除掉一个傻逼,也算为世界做点贡献。
反正都被她诬陷成这样了,不如把罪名坐实,他绝对绝对不背锅!
“天啊!”王永泉吓得赶紧跳起来拉住她,语文老师被王永泉扯的倒退几步。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也赶紧都围了过来。
傻货语文老师一时间被围的水泄不通,只好站在包围圈里又哭又闹:“你们听听他说的什么!”
反正暂时打不到自己,余生好笑的对她又挑了挑眉。
“你敢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语文老师气的声音都在抖,一脸灵魂被伤害的鬼样子,“你再说一遍!”
余生有些好笑,他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了一句......你去死吧?
至于这么激动吗?刚刚不是还绘声绘色描述他已经打过骂过她,且她也承受了吗。
啧啧。
这场闹剧没有持续多久,王永泉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把他拉出了办公室,转头又进了办公室,开始坚强的上演社会大型劝架记——论如何治愈:老年综合症之发疯的女人。
办公室里震天响,那傻老师怕是傻透了,他只是在还原事情真相,坐稳她被害人身份罢了。
激动个鬼哦~
余生好笑的笑了一会儿,走回教室拿起饭盒,开始吃饭。
饭还是那个饭,只是吃饭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他一个,也不能说变,应该是又回到他一个。
随便扒了两口,他放下盒子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桂花树。
花开了,初秋来了。
王永泉在午休结束前又把他叫到办公室,余生困的站都快站不稳,也不知道这班主任在讲个什么,趴啦一长串。
反正大概就是语文老师那他已经劝好了,不过希望自己以后上课尽量听一下讲,给他个面子。
余生倒想问问他,多大个脸,就请他吃几顿晚饭就想来要求他干这干那?
他以后又不是不还这晚饭钱,再说了,每天晚上都是这傻货老师硬拉着他去吃的好吗!
实在顶不住,余生烦躁的皱了皱眉,准备打断这千年老王八的独白......但没有什么机会,王永泉说得实在是又多又杂又没有重点......还很认真。
“幸亏我打电话告诉你姐劝你道歉,”王永泉说,“你看看你最近表现多好。”
“什么?”听到这句,余生仿佛遭到了雷劈,还是五雷轰顶那种型的雷劈。
王永泉打电话?告诉老姐?劝他道歉?
操!
“我说还好我打电话给你姐了,不然......”王永泉又重复了一遍。
话说到一半,余生转头走了出去,他怕他再待在办公室会忍不住揍这傻货班主任。
深呼吸两口气,他转头走去天桥,快上课了,天桥上还有几个不怕死抽烟的垃圾,不认识,脸很生,应该是高二的过期垃圾。
他回过头,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也摸了根烟点上,半天也没点燃。
“操!”余生骂了一声,随手丢了烟,转头朝教室走。
铃声还没响起,他的心却叫了个不停。
原来不是程盼。
原来是别人。
原来他......误会程盼了。
下午是什么课,余生根本没心思听,不过身为一个学渣,听不听影响也不大。
烦躁,明明说好要好好学习的,怎么又开始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看着窗外,今天天很好,阳光明媚,不适合学习......
记忆里这个时节是城市的雨季,这座城市雨水多,天空一到秋冬暗沉沉的,但最近天气都不错,可能是进入暗沉期前的最后灿烂吧。
所以老姐这没良心的,也不告诉他是王永泉告的状,害得他白揍了程盼一拳。
......还有程盼这蠢货,解释两句要死啊!
他又没钻程盼肚子里,他怎么知道......
“喂!”余生回过头看着彭文,喊了一声,“我去办个事,泉哥问起就说我躲着抽烟去了。”
“好,”过了两秒,彭文应了一声,转头看着他,又问,“你......去哪?”
“去医院。”余生收好包,随口回了一句。
“嗯,”彭文点了点头,又问一句,“哪家医院啊?”
“就熙街那家私人医院。”余生说完看了眼墙上时间,快下课了。
“几点回来?”彭文又问。
“靠!”余生转过头,疑惑的瞟他一眼,这傻同桌傻了吧,他几点回来关他什么事儿?
彭文大概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多,没等他回答,回过头开始认真听讲。
傻逼......
余生瞧他两眼也回过了头,继续盯着钟等,还有五分钟下课,真漫长。
以前初中那会儿,不想上课直接就走,哪像现在这样,逃个课都得等这节课先上完,逃完课还得赶回学校,然后跟班主任一起回家......真他妈!......
五分钟后,铃声响了,那不知名老师终于闭上嘴,走了出去。
课逃得很顺利,大概一中实在没什么人逃课,一路上都没什么阻拦的就到了校车那,他观察过,这地儿最好翻,难怪那些蠢货要在这堵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大下午的,他就不信齐然闲着没事儿会来堵他,肯定还在一班睡着下午觉,做着打自己的美梦呢。
做他的美梦去!
程盼眼皮跳了跳,晃晃脑袋强打着精神继续听讲,这节是化学课,他实在快受不了王永泉,逮着个化学家开始讲他的生平......
一连串催眠曲下来,他都想去借前面同学风油精了。
还是李为国好,程盼羡慕的叹了口气,侧脸瞥一眼昏迷了一天的二狗。
真幸福啊......看完小说就睡觉,精神物质两不误。
要不自己先睡会儿......反正王永泉也没讲课,就是在拖堂。下节是数学,根本睡不了觉。
小马哥看着挺喜庆,不过对学生挺严格的,就连李为国都不敢睡数学,他作为宇宙第一名......
不敢睡的太熟,程盼醒过来的时候化学课刚下课,李为国位置是空的,应该抽烟去了,他回过头也走出教室。
走廊人很多,跟菜市场一样热闹,卖菜的还有些是高二的,大概是来找齐然。
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齐然都折腾一周了,还没放弃。
程盼是真的有些服,那群人每天都在堵余生,还有几次大早上......可余生实在起的太早,怎么可能逮得到。
“喂!三好生!”
走廊传出声儿。
“哟!三好生还上厕所啊!长见识了!”
“啧,这种人都能当新生代表?我们果然是老了。”
......
程盼非常无语的从这群人面前艰难的挤去厕所,像卡在荆棘丛里一样,迈一步伤一个口子。
这群人全用一种“哦~就是他呀!”的奇怪眼神盯住了他。
程盼被盯的都不好意思进厕所......虽然他只是想洗个手。
走到水龙头那,水都还没打开,他就看到拿着烟从厕所走出来的齐然......和齐然身后那一堆天兵天将。
程盼有些无奈。齐然也不怕被看见,而且下节还是小马哥的课。
果然高二届大哥就是不一样,烟头横行。
齐然也看到了他,但没说什么,转头走了。
程盼也低下头,无视周围一波又一波找茬般的眼神,继续洗手。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咻”的闪过新生代表被人堵在厕所围打的诡异画面......还好他朋友是李天霸,不至于。
外面走廊菜市场依旧开的精彩,但他没有买菜的心思。
自然也不想理会这些小贩放肆的“吆喝”声,一群脑瓜被机油浇了的......
回到班里的时候,李为国已经回来了,但是又睡死了,程盼无奈的轻轻翻了进去,落座前,他朝后方看了一眼,齐然没在。
“程盼!”武样低声喊着他。
“怎么了?”程盼侧头应了一声。
“我听我表哥说,”武样压着嗓子,确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才开了口,“齐然刚刚在叫人。”
“难怪,”程盼沉默几秒,看着武样,“地点。”
到医院的时候,余生照例把自己裹进校服,缩手缩脚走了进去。
今天电梯里没人,大下午的,估计都在睡下午觉。
不知道老爸在干嘛?
好像也不能干嘛,腿都没了能干嘛,可能在掰手指头玩?
也不知道老姐在不在,万一被认出来,别说读书,他连活着走出这医院的资格都没了......
叹了口气,余生按了去五楼的电梯。
他不是去兴师问罪的,他知道那天老姐骂完他又急急忙忙走了,是回医院照顾老爸。
一路畅通无阻,电梯停下的时候,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五楼护士挺多,穿梭在楼层间,毕竟最惨病人楼层,一层的死气,白衣天使都救不了他们。
余生看着那些穿梭在死气中的白衣天使,不得不佩服她们的机智。
早知道他也带个口罩了......
老姐不在,老爸正背对着病房门口晒太阳。
安全!
余生放下衣服领,然后看着老爸蓝色病号服里单薄的背影......怎么他们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瘦,老爸这身形都可以认麻杆做干儿子了......一家子难民。
不知道盯多久,余生被上次给他月饼那护士拍了拍,才反应过来。
那护士带了口罩,不过他听得出来她的声音。
“不进去?”那护士算跟他心有灵犀的放低音量问。
“不进了,”余生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回答,“他......不想见我。”
“别想太多,”那护士看着他,“哪有爸爸不爱自己孩子的,你爸爸可能只是还没意识到......”
那护士说了半句没再说,余生笑了笑,嘲讽的接了一句:“没意识到?没意识到什么?没意识到他爱我?”
“余叔叔也许只是还没从你妈妈走了的事实中走出来,”那护士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真的很想咆哮一句,妈都走多久了!老爸还没清醒......谁信!
但余生还是点了点头,自家糟心事自己恶心恶心自己得了,这个护士姐姐......主要兼外人,肯来安慰他两句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抓着她大吐一下他这几年来的苦水,让人理解一下这一大家子人的苦难吗?
啧,谁有心思听啊,比苦难更苦难的是,妄想让别人了解你的苦难。
傻逼才干的事,他又不是傻逼。
“姐姐,”余生扯个笑,“您忙去吧,我再盯会儿就走。”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余生看着这白衣天使背影,心想要不要问问她名字,也照顾老爸这么久,不过算了。
麻烦。
回过头,他继续盯着老爸背影,刚刚门口这一出,虽说声音小,但也有声儿,不知道老爸是真没听到,还是不想跟他有交流才装没听到。
应该......是真没听到,毕竟老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盼魂断肠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他还记得老妈走的头几个月,老爸一句话都没说,哪怕被切了腿,哪怕警察不停盘问车祸经过,老爸就像个木偶人一样,不说不动,也不喊疼。
后来老妈第一年祭日,老姐做了一桌子老妈爱吃的菜,老爸才开口说了切腿以来第一句话......
他说的是:“对不起。”
虽然当时小,但他和老姐也知道老爸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大概本意就是。
对不起,我还活着。
其实父母太过相爱,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会导致,活下来的那个,活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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