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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秘密

寒潭洞窟内,千年玄冰凝成的钟乳石泛着幽蓝微光。铸剑台上跃动的青焰舔舐着青幽剑,将祝卿岚的霜色广袖映成半透明的翡翠。

灼热的空气蒸腾着淡淡的药石焦苦与谢鸢源源不断送来的精致点心的甜腻。

谢鸢则如影子般随侍在侧,寸步不离。他总在祝卿岚眉宇间刚掠过一丝疲态或炉火稍显不稳的间隙,便无声地递上温热的灵茶或精巧的点心。

茶水澄澈,点心小巧,分量却只多不少。

好生生的仙师,愣是被他这无微不至的“关怀”喂得脸颊丰润了几分,原本清癯的轮廓柔和了些许,连那身素雅的道袍似乎都紧窄了些。

他捧着松仁茯苓糕蹲在岩壁凹陷处,看师尊以剑指凌空勾画符咒。那些咒文穿透蒸腾的热浪,在炉鼎表面烙出细密的纹路。

洞顶垂落的冰棱被热息灼出细密水珠,顺着祝卿岚鸦羽般的睫毛滚落,却在触及脸颊前化作袅袅白雾。

实在感慨,自家师尊十项全能就算了,竟然还有铸剑的本事。

谢鸢将新沏的雪顶含翠往师尊手边推了推,氤氲茶香瞬间裹住铸剑台。

“师尊...歇会儿吧?”

“不必,重熔锻剑片刻不得马虎,倒是你,整日守在为师身侧,不累吗?”

他撇下眼眸,睫毛轻颤,余光映出谢鸢的身影,嗓音有些哑。

[滴,系统更新成功。]

一声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谢鸢脑海中响起。系统面板在他视野角落自动展开,虚拟书页飞速翻动,最终定格在《母猪的产后护理》。

调侃式的机械音字字句句都像小刀片。

[宿主,许久不见,您在非专业领域可真是展现出了独特且高效的天赋潜能。]

谢鸢正端着茶盏往祝卿岚唇边送,闻言手腕猛地一抖,茶盏险些翻倒。

炉火“噼啪”爆出个火星子,恰似他此刻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宿主,大气伤身,还是和解的好]机械音顿了顿,[申请绝世剑灵进度百分百,天道已答应您的请求。]

炉火在幽暗的铸台室内猛烈地跳动,幽蓝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将四壁映照得光影幢幢,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视线,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冰冷的寒潭壁上。

“鸢儿,现在滴血方可认主。”祝卿岚继续控制火苗,目不斜视。

谢鸢凝神屏息,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滚落,精准地滴在寒光流转的剑脊之上。血珠甫一触及滚烫剑身,“滋啦”一声轻响,瞬间化作一缕淡红烟气蒸腾消散。

就在这开灵完成的刹那,谢鸢只觉得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眼前猛地一黑,脚下虚浮,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一个趔趄。一股难以言喻的剥离感猛地攫住了他,仿佛有什么无形却至关重要的东西,正从灵魂深处被硬生生地拽出。

“鸢儿!”

一直在他身侧的祝卿岚瞳孔骤缩,身形微动,瞬间掠至谢鸢身前。臂膀一展,猛地一捞,稳稳将徒儿绵软倾倒的身体揽入怀中,紧紧护住。

几乎是同时,那个在谢鸢脑海中日夜聒噪、发布任务的系统声音,如同被利刃斩断的琴弦,在他识海深处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嗡鸣,旋即彻底陷入了死寂。

“怎会如此?”

祝卿岚低头看着怀中面色惨白、气息紊乱的徒弟,眉头紧锁成川。饶是他见多识广,修为通玄,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

难道……自家徒儿天赋异禀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引动了传说中的绝世剑灵?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铸剑室外,原本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骤然被一阵青光所覆盖。瑰丽夺目,将整个天际映照得如同白昼。

寒潭洞窟内,那柄刚饮了主人精血的长剑骤然剑身剧烈震颤,嗡鸣声尖锐,紧接着,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极致痛楚和惊惶的尖叫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也穿透了墙壁,回荡在霞光笼罩的天地间。

“卧槽槽槽烫烫烫烫!!!”

这声音……?

谢鸢在祝卿岚怀中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皮,意识模糊。

这熟悉的腔调,这惊惶的语气……好家伙!哪是什么绝世剑灵?这分明就是他那个绑定多年、聒噪又怕疼的系统啊!天道你……你可真会安排!!!

这……你就说绝世不绝世吧?确实绝世,这世上都找不出第二个!更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别出心裁”的天道!

谢鸢听着剑身里系统那惨绝人寰,活像被扔进油锅的尖叫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和脱力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意识沉沦前,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自己这半月来,为了扮演好这劳什子圣少主不仅要打坐修炼,还要批阅堆积如山的宗门卷宗。自己又舍不得师尊,只好寸步不离地黏着,又是做糕点又是哄人开心。

根本就没合过眼**这次晕倒绝对是累的!等他醒了,非得好好跟掌门算这笔账,必须得狠狠索要赔偿!

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了下去,意识陷入一片混沌,就这么“自然”地昏死在了师尊温暖的怀抱里。

祝卿岚此刻哪还有心思去看绝世剑灵。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气息微弱、人事不省的徒儿身上。

他一手稳稳托住谢鸢的后颈,另一只手已迅疾如风地探入袖中,指尖夹住一张流光溢彩的通讯符,指腹用力一碾,符纸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然后对着火焰急声道:“魏熙,速来寒潭洞,鸢儿出事了!”声音里是强压不住的焦虑。

魏熙正对着药圃里一株珍稀的月华草小心修剪,冷不防一道刺目的青光骤然从暮回峰方向冲天而起,瞬间将整个灵药峰映得惨青一片,刺得他猛地眯起了眼。

还不等他揉着被闪花的眼睛骂出声,腰间悬挂的玉符就急促地“嗡嗡”震颤起来,一道又一道蓝光闪烁不停,如同催命符。

“得得得!”魏熙没好气地一把拽下通讯玉符,指节捏得发白,“我就是行走的工具箱是吧?整天几个峰来回跑,累得跟条狗,讨不到半点好。有事‘魏熙速来’,无事‘峰主请回’。”

他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将玉符揣回怀里,顺手抄起从不离身的药箱挎在肩上,“罢了罢了,谁让我当初鬼迷心窍,非要一心专研这劳什子灵药医术?就,还摊上这群不省心的家伙。”

尽管嘴上絮絮叨叨,但魏熙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拖沓。前脚刚感慨完生不逢时,后脚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暮回峰主殿方向掠去。

几个呼吸间,人已落在殿前,顾不上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袍,步履匆匆,几乎是撞开了内室的门扉。

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祝卿岚正半跪在榻前,一手紧紧握着昏迷不醒的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还虚按在其背心,指尖萦绕着尚未完全散去的灵力微光,俊美的脸上是罕见的焦急。

魏熙没多话,直接上前一步,挤开祝卿岚按在谢鸢背心的手,自己则伸出三指,精准地搭在谢鸢的手腕上,凝神细查。

“这脉相……”魏熙眉头微蹙,刚起了个头。

“魏师弟,我徒儿如何?没什么大事吧?他哪里不舒服?我都输了半天灵力了…这…怎么还不醒?”

祝卿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原本清冷的语调带着明显的慌乱,一连串发问,直接截断了魏熙的诊断。

“师兄!”魏熙猛地收回手,额角青筋跳了跳,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控诉,“你别打断大夫说话好不好?!我也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每次我给人看病,总有人要打断我说话?就算你再宝贝你这徒儿,把他看得眼珠子似的,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他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窝囊感涌上心头。堂堂灵药峰峰主,回春妙手,怎么每次上门看病都像个受气包?话没说完就被堵回去,这他妈的还有没有点对医者的尊重了?!

“呃……”祝卿岚被他一噎,神色略显尴尬,紧抿的唇线松动了些许,“师弟言之有理…是师兄过于心急了,师弟请继续…”

他虽如此说,身体却依旧紧紧挨着榻边,视线牢牢锁在谢鸢苍白的脸上。

“这脉象没什么大问题,”魏熙没好气地瞪了祝卿岚一眼,重新搭上脉,“你别再给他输灵力了,纯粹浪费…”

“啊?可是…”祝卿岚下意识地又要开口,手指微动,似要继续输送灵力。

“听、我、说、完!”魏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同时另一只手在虚空中迅速勾勒,几道碧绿的灵光流转,瞬间在谢鸢身周布下了一个简易却精妙的温养法阵。

法阵光芒亮起,柔和地笼罩住谢鸢,魏熙的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他从一开始体质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这半月你疏于用元灵温养他,导致他经脉有些许堵塞郁结罢了,不是什么大碍,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当初你把这孩子从山下捡回来,扒开襁褓让我看第一眼时,我就跟你说过,”魏熙加重了语气,目光灼灼地盯着祝卿岚,“他体质异于常人,本就不适修行,就算你日夜不惜损耗自身元灵护养他,强行续着,又能护养他几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还有!你好歹是他师尊!明知道他这身体是纸糊的灯笼,风一吹就破了,怎的还纵着他学如此急功近力的歪门邪道?!这…这迟早是要出大乱子……”

祝卿岚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他依旧坐在榻沿,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难以言喻的怜惜,轻轻抚过谢鸢微蹙的眉心,仿佛想将那抹不安抚平。

他低下头,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翳,最终化作一声极其苦涩的叹息。

“我又有何法?师弟…这条路,是他注定要走的…我…改不了…”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向天争命,”魏熙的声音带着不解,“命…有何不能改?”

魏熙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位师兄了。那清冷如谪仙的外表下,此刻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无力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悲伤,仿佛早已预见了某种无法挽回的结局。

“师弟若是体会过我的无力…便不会再说这些…”祝卿岚的嗓音很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何尝不想改?日思夜想,殚精竭虑,却发现以他之能,在那既定的命运长卷上,能勾勒修改的不过是寥寥几笔,根本撼动不了这世间万物运行的轨迹。

他不是没试过。他曾将那些记载着禁术的玉简古籍统统深锁于禁地,转而传授其他温和正道。可等他察觉时,无情道的种子早已在谢鸢体内生根发芽,修习至小成。

彼时,若想强行更改道途,唯有断骨重塑,废功重来一途。然而此法凶险万分,成功的概率不足三成。他怎舍得?怎敢让鸢儿去赌那九死一生的险?

他能改变的,实在太少,太少…少到连一成希望都难以抓住。这一线生机,是以他心头精血为引,辅以无数以自身精元喂养催熟的天材地宝,炼制成的灵药。再配合元灵温养,才堪堪护住他易碎的乖乖徒儿,勉强维系着这摇摇欲坠的平衡。

魏熙又如何不知其中艰辛?祝卿岚每次为徒儿炼药,生怕药味苦涩徒儿不肯入口,又怕徒儿知晓药引来源心生愧疚,便亲自跑到凝霓峰,向那些仙子们学习烹制精致糕点的手艺。更不惜以自身精血喂养那些本就难得、又需特殊滋养的奇珍异草。

这般呕心沥血、甘愿折损自身修为根基的事,他十几年来如一日,从未有过一日断绝。

这份执着,近乎偏执。

“师兄…我知你不易,”魏熙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忍,“可你早该放弃。极品炉鼎不仅异于常人,更远胜寻常炉鼎。这种体质想要修炼,绝无可能。更何况…他还阴差阳错获得了这等…上乘到近乎妖孽的修炼天赋?这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可他若是不修炼…”祝卿岚猛地抬眼,眸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痛楚,前世梦魇笼罩他的心头,“我会护不住他的…”

“他现在在修无情道!”魏熙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只觉得自家师兄不知从何时起,竟变得如此执迷不悟,甚至有些分不清正邪界限了,“你清醒一点!”

“我知道…”祝卿岚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压得他胸口闷痛。他鸦羽似的长睫低垂,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更深的阴影,眼神复杂地凝视着谢鸢沉睡的容颜,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怜惜、痛苦和决绝。

“你知道?!你这算哪门子知道?那是宗门明令禁止的邪法,是几千年前就被各大道统联手废除、列为禁忌的无情道!”

魏熙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这等邪术和那些丧心病狂的邪修有什么区别?!你不是知道最后修无情道的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吗?当初围剿追杀他们时,你不是很清楚吗?他们不是彻底疯魔堕入魔道,就是变得冷血无情、弑杀至亲至爱,这邪魔外道你是见过的啊!这根本就是一条绝路,一条通往深渊的死路。”

“我知道,可我说了,他改不了,”祝卿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他抚摸着谢鸢脸颊的指尖也在微微发抖,眼神沉郁如墨,嗓音干涩沙哑,“不修这无情道…这茫茫天地间…就再没有一条他谢鸢能走的路了…你告诉我,他还能走哪条路?!哪条路能容他活下去?!哪条路…能让他摆脱那注定的炉鼎之命?!”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胸膛剧烈起伏着。随即,他的声音又猛地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平静和疯狂,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寂静的内室里。

“到时候…我会让他杀我证道…用我的命,铺他的路。这样…他就可以飞升成仙…他就不用再受那炉鼎之体的诅咒…就不用沦为这天下修仙之人眼中予取予求的玩物…就可以…拥有真正属于他的…新生…”

“这是我欠他的…还不清的…命……”

“师兄!你…你简直是疯了!”魏熙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他看着祝卿岚眼中那浓稠到令人窒息的情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砰!”

那刚刚布下的、闪烁着柔和光芒的简易聚灵安神法阵,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应声碎裂。点点流萤般的灵力光点四散飞溅,瞬间湮灭在空气中。室内最后一点柔和的光源也消失了,只剩下长明灯昏黄摇曳的光影,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诡异。

“师兄,你是我最敬重的师兄...”

魏熙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决绝。

“此事虽目前只有你我知晓但若日后…他谢鸢…真的被这邪法蛊惑,要杀你证道…师兄!别怪师弟我不念数百年同门情分!到时…我魏熙,定会将他修炼无情道之事,告召天下,让整个修真界共讨之!”

话音未落,魏熙的身影已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如同离弦之箭般冲破内室的门扉,瞬间消失在暮色沉沉的天空尽头。再抬眼时,室内只余下清冷的空气,魏熙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想必是回他那灵药峰,独自生闷气去了。

暮回峰的内室被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笼罩。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霏霏细雨,细密如织,无声地浸润着庭院里盛放的桃花。粉白的花瓣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垂着,偶尔有一两片被风吹落,黏在窗棂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祝卿岚独自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守着榻上昏睡的谢鸢,从破晓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到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被暮色吞没,再到窗外的雨声渐歇,熹微的晨光再次穿透云层,映亮了窗纸上那几片湿漉漉的桃花瓣。

烛台上的长明烛早已燃尽,凝固的烛泪堆叠如小山,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蜡油味和窗外飘进来的、带着泥土与桃花清冽的湿冷气息。

他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薄唇紧抿,透着一股强撑的疲惫。

谢鸢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终于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他还有些恍惚。

侧过头,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师尊那张写满疲惫的睡颜。那张平日里清冷如玉的面庞此刻带着明显的憔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唇色也失了往日的润泽。

谢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微的酸涩。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柔软的锦被,动作轻得如同怕惊扰了枝头休憩的蝶。

他赤着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祝卿岚身边,弯下腰,一手轻柔地托住师尊的后颈,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穿过他的膝弯,试图将人抱起来,送到更舒适温暖的床榻上去。

然而,修行之人的五感何其敏锐?谢鸢的手臂刚刚用力,身体还未完全离凳,祝卿岚的睫毛便猛地一颤,倏地睁开了眼睛。

“呃……”两人视线相接,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祝卿岚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情景,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谢鸢更是像被烫到一般,慌忙松开了力道,迅速将祝卿岚稳稳地放回靠椅中,白皙的耳根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他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那个……师尊,我看你睡得熟,想抱你到床上歇息片刻,并非有意……惊扰……”

“无事。” 祝卿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微哑,却很快恢复了清冷平稳。他上前一步,指尖极其自然地搭上谢鸢的手腕,一缕温和的灵力迅速探入,仔细探查他体内的状况,同时语速略快地问道:“你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适?若有任何不妥,为师即刻传讯,让你魏师叔再过来仔细瞧瞧。”

确认谢鸢脉象平稳后,他才稍稍安心,又补充道,“为师做了些桃花糕,就放在厨舍的食盒里,用微火温着。若是饿了,便去取些来吃。”

“嗯…” 谢鸢感受着手腕上那抹熟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暖流,乖巧地点头,“徒儿已经没事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抬起眼,看着祝卿岚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憔悴,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倒是师尊…应该多休息些才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恳求,“师尊且先躺下好好歇息一会儿吧,徒儿…告退。”

见祝卿岚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显然是默许了。

谢鸢这才放轻脚步,拉开沉重的门扉,侧身闪了出去,直到门缝彻底关闭,隔绝了室内那疲惫的身影,他才转身,快步穿过被雨水洗刷得格外干净的庭院,踩着湿润的青石板路,朝着自己的青瓷居走去。

细密的雨丝再次飘落,沾湿了他的发梢和肩头,庭院里,被打落的桃花瓣零落成泥,空气中弥漫着清冷而潮湿的春意。

雨丝渐歇,云层缝隙里漏下的阳光变得格外晃眼,金线般斜织在湿漉漉的青草地上,蒸腾起氤氲的水汽,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纪浅浅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架有些年头的秋千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落在裙摆上的几片完整桃花瓣,一片、两片……数得极其认真。

[怎么回事?我不是完成任务了吗?怎么没回去?!]纪浅浅在识海里无声地呐喊,烦躁得几乎要把手里的花瓣捏碎。

她,纪浅浅,一个勤勤恳恳的时空打工人,刚刚熬过了两个小世界的实习期,眼看就能转正拿正式员工福利了,结果一脚踩空,直接被卡在这个该死的世界出不去了!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别人随机任务抽到的不是龙傲天爽文剧本,就是热血升级流,怎么轮到她头上,就只剩虐文女主的苦情戏了?!

好,虐文女主就虐文女主吧,她咬咬牙也能干,可这虐的频率也太高了...三天一小虐,五天一大虐,这谁顶得住?

更离谱的是,这位面女主,根本不能用“傻白甜”来形容,那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缺心眼...还是个运气诡异得好的傻子。

上一秒可能还在剑拔弩张、气氛僵得能冻死人,下一秒这位姐就能因为某个极其离谱的误会或者圣母心发作,直接给你上演一出“物理意义上的掏心掏肺”...

画面太美,纪浅浅实在不想回忆第二遍!

她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她真的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被剧情强行降智、强行掏心的诡异感了!

[救命啊!!!]

[浅浅,你先别着急上火。]识海里,纪青青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安抚,[我刚刚紧急检测了一下,情况有点复杂。这个世界的世界力场出现了异常混乱,你现在是被困在时空乱流里了,暂时出不来。另外,席煜那个角色的扮演者,也被这股乱流强行拉回这个世界了。而且…]

她的声音顿住了,似乎有些迟疑。

[而且什么啊?]

纪浅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捏着花瓣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那片可怜的桃花瓣几乎要被她揉烂了。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现在被困在虐文世界、还要被迫重演掏心戏码更糟糕的情况了...有,就只能说明自己现在还不够倒霉...

[姐姐,说话别大喘气啊...]

她接下来的话,如同在纪浅浅耳边炸开了一道惊雷。

[而且这个世界里...检测到了一个乱流系统,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极度危险的系统...]

“什么?!”

她完全忘了自己还坐在悬空的秋千上,脑子里被“乱流系统”四个字炸得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地猛地站了起来。

“呼啦”失去平衡的秋千板在她脚下剧烈地晃荡了一下,纪浅浅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

一声闷响伴随着短促的痛呼。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铺满落花和湿润泥土的地面上,屁股着地,震得骨头都发麻。

她下意识地捂住被秋千磕到的额头,那里迅速泛起一片红痕,火辣辣地疼。

她保持着摔坐在地的狼狈姿势,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还捏着那团烂掉的花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Ok啊,我回来继续优化了,新增了好几千字吧,可能我写文有点颠吧,那种神经的感觉了现在一下子上来了。

魏熙像不像你劝闺蜜分手,她死活不肯分时候的样子?[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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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世剑灵?(优化,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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