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廖寒绕了一趟路,送方彧去了一个茶庄,说是茶庄,没会员还进不去,看着方彧大摇大摆走进去,门童微笑鞠躬指引,廖寒好像想起来了,那是叶佩璟另一个情人的地盘。
不过他对别人的是是非非不怎么关心,懒得去想,直接回了公司。
其实方彧刚刚说的那句你这么坚定做好了选择,还是在廖寒心里砸出了波澜。
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家人,怎么选都难。
方彧说的猜测,指的是廖寒怀疑温然。
廖寒一开始怀疑温然,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母子同心有感应。
契机还是廖礼唯。
廖寒刚会学说话的时候,就很少见到那个他要叫“爸爸”的人。
廖寒长大一些才明白,廖礼唯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所谓的家只是个休息的地方,可能还比不上他办公室内的休息室。
等廖寒再大一点,便怨恨上了廖礼唯,他真的有那么多工作吗,他到底为什么成天不在家,就算回来了,也是一副严肃又冷淡的态度,廖寒的记忆里,廖礼唯要么直接忽视自己,要么总是板正严肃训斥自己,反正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廖礼唯的眼。
跟廖寒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别人家是是非非很多,花边消息也很多,廖寒冷眼看着,想,廖礼唯也在外边养了人吧?
廖寒故作成熟,开始偷偷跟踪观察廖礼唯,但让他失望的是,廖礼唯身边异性都很少,也没听到过任何暧昧的电话,廖寒甚至偷偷翻了廖礼唯的手机,垃圾箱都找过了,没有被删除的暧昧消息。
廖寒甚至希望有这么个人存在,那也能解释为什么廖礼唯如此忽视自己的家庭。
找不到原因的廖寒破罐子破摔,长成了一个让所有老师都头疼的纨绔。
老师不怎么敢管他,虽然他天天逃课打架,但是温然不是给学校捐设备,就是给学校盖楼。校长看到他就像见了移动吐钞机,笑眯眯问他在学校开不开心。
廖寒上初二的时候,刚刚明白过来自己的生理和心理状态,懵懵懂懂中想起廖礼唯那张冷淡严肃的脸。
廖礼唯该不会是……
廖寒心里一惊,学会了不动声色观察廖礼唯。
但是这一次,廖寒依然没能发现廖礼唯的秘密,也找不到廖礼唯养着同性情人的蛛丝马迹,却发现了温然的另一面。
一直以来,温然对内对外都维持着温和易亲近的形象,廖寒从小就以为他的妈妈就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只是太过柔和抓不住廖礼唯,温然对廖寒是从小就一味地纵容,但是廖寒总觉得母子间像隔了一层纱,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没法像寻常母子那样亲近。
那天很晚了,廖寒听着声音,寻思着廖礼唯出门了,打算摸到廖礼唯书房去找点东西,蹑手蹑脚出了自己卧室门,却惊然发现楼下客厅站着一个人影,客厅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光线调得很暗,廖寒呆了半晌之后意识到那个人影是他妈妈温然。
廖寒半蹲在廖礼唯书房门口,这个角度刚好让他看清楼下温然的侧身。
月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亮了半个客厅,倒是比昏昏的灯光更能够让廖寒看清楚,楼下的温然抬手褪下无名指上的钻戒,扔进了沙发上一个大袋子里。
廖寒看不清那个袋子,他以为温然丢戒指是因为廖礼唯,但是第二天早上,廖寒被警车的呼啦声吵醒,他揉眼出了卧室,看到警察站在客厅,戴着白手套,从沙发上一个洗得泛白的行李袋里搜出了温然的钻戒,然后带走了家里的保姆。
廖寒那一刻想起来,保姆说过自己今天要回老家省亲,因为还剩一个行李袋在保姆房里放不下了,就临时放在客厅。
廖寒又想起来,保姆有一次为了去接自己的孩子,耽误了做饭时间,温然很不高兴,但是保姆一个劲道歉又保证绝没有下次,温然又笑着说算了没事。
廖寒站在楼梯间,客厅里的温然依然是一副温和柔弱的模样,话说得漂亮,但是板上钉钉,保姆不承认偷窃但是证据齐全,只是,没想到自己从来没亏待过保姆,却要被这样对待,温然大方表示可以不计较,但是很委屈很伤心。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晨,廖寒穿着单薄的睡衣,冷汗却湿透了背。
廖寒跟着温然去公司,本来是想偷偷去廖礼唯办公室的。为了不被看出来,假模假样的先自己逛了一圈,拿着温然电梯卡乘电梯上楼,为了不显得心虚,昂着头摸进了那间大办公室。
只是他不知道,廖礼唯和温然的办公室在不同楼层,位置却是一样,连大小格局都差不多。
廖寒先觉得这间办公室有点熟悉,等他躲进隔间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走错了,这还是温然的办公室。
想溜出去也来不及了,温然的鞋跟噔噔响起来。
廖寒想就当自己累了走到里间休息吧,正准备出去,听到温然的声音。
与平时的温和不同,温然声音急促又尖锐,对电话那头毫不留情:“你不会想办法吗,这种事还要我教你,随便让他贪污,或者丢点文件,找个由头打发就是了。”
那时的廖寒还不够明白,但是却很震惊于温然这完全不同的一面。
现在想想,温然想要陷害人,还真的信手拈来,也许是经验丰富?廖寒心里凉透了。
廖寒出差回来时,计萸升已经被控制了,他一直怪自己,要是自己在或者早点回来,一定可以阻止计萸升被带走。
廖寒愤怒、着急,冷静下来就开始怀疑,第一个就把怀疑对象定为温然。
温然之前不认同自己交男朋友,更不同意计萸升的实习,但是,如果温然打算给计萸升使绊子或者想办法要对付计萸升,在自己控制的公司底下就是最好的选择,何况还是廖寒自己要带计萸升一起去实习的,简直是送上门来挨打。
那么假意让他们去实习,再安排一个本来就有前科手脚不干净的财务经理带计萸升,只要做局套牢陈学军,对付计萸升就是件顺手的事,还能把自己摘干净,把锅扣到陈学军头上。
自己不早不晚刚好那段时间被安排出国考察,当时安排廖寒出去的上司又是温然的人,又刚好廖寒在国外没能听到一丁点风声,再刚好等他回来时计萸升已经被抓了。
方律师虽然不肯说猜测和模糊的观点,但是建议廖寒不要去探温然口风,廖寒就按兵不动。
廖寒想,也许方律师有怀疑,或者有足够怀疑的立足点,不让自己直接找温然只是不想惊动温然。
廖寒心里揪得隐隐发痛。
表面上,廖寒工作上依然跟以前一样,除了去看计萸升,也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用来加班。
脾气也依然不好,降了一个部门经理,那人干脆辞职了,新上任的经理也不太近人情,搞得部门工作都严肃不少。
虽然职位只是部门的副总监,但是廖寒毕竟是大家眼中的二世祖,权力可不止本部门那一亩三分地,廖副总监直接把手伸向了隔壁的信息管理部,信息部总监辞职,大家私下说其实是被辞职,被二世祖逼走的。
廖寒提了一个平时不太被看好的部门经理当总监。
大家纷纷议论,廖寒是想把公司弄得跟他自己一样冷冰冰没人情。
李沉玥那几个小圈子也暗暗在讨论,一个个的指点公司前进的方向运筹帷幄于基层岗位,有人说以后环境会很严,也有人说细想下廖寒踢掉的都是靠溜须拍马上位的,提拔的都是老实干活的,虽然气氛是沉重了些,但是对于认真工作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李沉玥不发表意见,随大流附和几句,她只要保持自己的好人缘就行。
不过,李沉玥还是倒了霉。
那天她只是跟廖寒理论了几句,毕竟觉得自己没做错,不想受冤屈,强调了几句自己整理的文件确实没问题。
廖寒冷笑,既然你很会整理文件,那就去资料室发挥你的特长吧。
李沉玥被调去资料室,成了一个资料员,守着全公司的纸质文档和电子档。
其他没受到影响的人也照常工作,私下抱团抱怨一下而已,八卦只是工作的调味剂,毕竟大部分人只为了工资而工作,别人的事,聊来逗逗闷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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