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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
御夜二十年,赵家在京城可谓是风生水起。
赵父是叱咤杀场的大将军,赵家的家主。在朝廷也有自己的人在。大名鼎鼎的摄政王自然也是赵家人。皇帝最信任的,便是赵家。赵家对皇帝忠心耿耿。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城府,除了皇宫,便是赵府。
赵静怡便是赵家嫡出,她是大家闺秀,她并没有和教导先生那样说的做一个仰望皇帝的人,她才不要做那深宫里的妃嫔。她便是京城最骄纵跋扈的大小姐,那一年便是她及笄之年。
一场大火,把她的及笄梦烧的一干二净。
皇帝说,赵家私自串通匈奴,罪加一等。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成了笑话,赵父一夜中竟白了头。
在蠢的人也看得出来,皇帝嫌赵家权利滔天了。
第一个被处理的人,便是摄政王。他死在了刀刃上,被皇帝手刃了,破腹而死。
那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皇帝的头上。摄政王参政议政,忠心耿耿的数十年,成了一纸空谈,化为了莫须有的原因。
之后便是大火,皇帝在一把火烧了赵府,烧没了府中上上下下连带丫鬟侍卫一同,死了上百人。
赵静怡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肆意的燃烧着。
荒诞至极,那夜下了一场大雨,但烈火根本不害怕水似得,依旧茂盛。那不是美梦,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御夜二十一年
赵静怡是那场大火中,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没有人知道她逃出来过。
他们都以为,骄纵跋扈的大小姐,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她入了宫,当了奴婢,没有人知道服侍她们的,便是一年前那位叱咤风云的大小姐。
御夜二十二年
她成了皇帝的贴身婢女,那夜也是贵妃入宫的日子。
御夜二十三年
她被糟蹋了,那位年过半百的老皇帝在皇后面前,硬生生的将她糟蹋了,只为了证明,皇后对他干的一切,都不如一位宫女来的好。
恶心,万分恶心。父亲啊,您忠心的王,杀了您还不够啊,他还对你的女儿上下其手。您的目光和您一样,愚不可及。
后来她被封了嫔,她终究还是成了深宫的一只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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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怡是惊醒的,这是梦魇,是她一辈子忘不掉的过去。
她看着熟睡的梁林,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赵静怡笑了一下,“林儿,这深宫,太冷了。”
她离开了床榻,皇后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时了,“我竟不知,怡嫔找我何事?”
皇后依旧温柔,宛如平日的针对不存在一般。手中的帕子随着笑意轻柔地靠近唇边,流苏随着动作摇摆。赵静怡看着她,又抬头看向天空,“皇后,十三年前的事情,是该清算了。”
她又回过头来,看着皇后,跪倒在她皇后的腿边,“我想请娘娘……,赐我自由。自由即是死亡。我是赵家嫡女,赵静怡。恳请皇后,放过林儿。赐我死亡。”
皇后看着赵静怡说的话,很认真的瞧着她的眉眼。似乎真的看出昔日伙伴的影子。她脸上不再是装出来的笑意,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很是惆怅。张了张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十三年前那个夜晚依旧记得,许诺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意郎君,在那日,断送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突然大笑起来,大家闺秀的影子早已不见。仰着头,笑了许久“赵静怡,你现在说这一切有什么用呢。你的孩子早就长大了。所以,你十三年前得知自己怀了龙脉,生下来后,你本来就早该死了对不对。留在这寂寞的后宫十二年,只为了一个孩子?!”
赵静怡看着疯疯癫癫的皇后,欲言又止,只是跪着。她早就不是那位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她只是一个丧家犬罢了。
梁林早就醒了,赵静怡抚摸他的脑袋时就醒了。他一五一十的听入了耳中,跑出去找母亲的时候,皇后给了赵静怡一把匕首。
赵静怡转头看着梁林,笑了笑,似是留念,似是哀伤。她轻声的唤道,“林儿,和皇后走。忘了我这不称职的母亲罢。”
梁林被皇后牵着离开了清殿。他没哭没闹,问皇后,我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娘了。
皇后没有回答他,点了点头。
赵静怡,离开吧。
去追寻你仰赖的自由。
我会为你,寻得一片安宁之地。
*
下雨了,京城下了场大雨。
卿瓷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风铃的声音。
皇喻下来了,是卿家的流放令。
卿瓷觉得好笑,十六年前一把火烧了赵府,现在卿家也遭了秧。
帝王君心难测,疑神疑鬼。这流放的罪证,和十六年前杀死摄政王的罪证一样,都是莫须有。
宦官极为宠幸,对忠于朝廷的官员,总抱有怀疑。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迈的帝王在想什么。
东南地区已是最后的仁慈。江南的风景绝佳,但流放的路便不好走了。
卿父极为恳求着把祖父母留在家中,年迈的老人根本就不适合去流放。传达消息的公公嗤笑一声,嘲笑着卿父的愚蠢
“死了不正正好?大人,您可莫再为难小的了。皇上的话,我可不敢擅自改动。”那位公公奸笑道。
后来公公离开了,任由着大雨冲刷着大院。
流放几年陛下没说,怕是要一辈子都呆在那儿了。
他早该意识到,十六年前的大火,就应该连同他的忠心一同烧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徒留一地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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