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荆芥的嘲讽,身后之人却温温柔柔地对她说:“没事,你放心走,我在后头护着你。”
荆芥望着十七,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替不明所以的十七惋惜,心由道:不是这哥们儿不要命了?这事儿要是让那魔王知道……
虽那魔尊从未明言,可不知何时起,天魔妖三界已然传开,这株桂花将魔王迷的神魂颠倒的,既是折蝶翅,又是于相墨堂替她撑腰。这花儿绝非轻易动得!
绪岁安揪着荆芥的袖子,微眯着眼,小心迈步跨过一级级云阶。
最后一阶时,荆芥落在对岸,拍拍身上的尘,将“小腿微颤”的绪岁安拉回岸上。
三人站在对岸,观望无人后,转身离开,云阶缓缓消失。
“是我感觉错了吗?”十七蹙眉。
绪岁安拍拍他的肩,“也许……是幻觉吧!”
上空轰隆作响,瞬间乌云密布,抬头望去,黑压压的,伴着云层中的频闪,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荆芥紧皱着眉,“不好!”
“我们被‘它们’发现了!”
原空旷的前路瞬间竖起一道道沙墙,每堵墙的中央,缓缓显现一只掌印,颜色逐渐加深,指缝间还缓缓慢留着黑红色液体。
“我们得快些走出去,这些墙体会慢慢向中心聚拢,将外来者挤压得粉身脆骨,又或是未夹中‘侵入者’,那也会将其推下身后这万丈深渊,遭万鬼啃噬。”
“注意,别碰到其中掌印,那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诅咒。”
十七举剑怼向一堵逐渐向他们靠近的沙墙,沙墙无视了剑,似要将它吞吃下去。十七吃力地将手推在沙墙上,却没像吞剑般将他的手吸入,反而更像一堵‘无害’的墙般。
“只能用手抵抗?”
荆芥摸着下巴,丝毫不顾十七吃力的死活。
手腕间震感不断,绪岁安垂眸,生玄弦包裹着的时环泛着土黄色光辉。此等情况她还从未遇到,它不像是被灵蝶坑害时的红光那般,绪岁安一头雾水,它到底想告诉她什么?
“啊!”
绪岁安被身后凄惨紧促的叫喊声打断了思绪,她猛地转过身,只瞧见一只灰扑扑的手死死扒着石壁,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刚要迈步,就被荆芥拉住蠢蠢欲动的手。
“别去!”
“你可忘了兰期所说的?过了忘川界,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可万一真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荆芥坚定的眼神对上绪岁安那满是不忍的眼眸时,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我们得保证我们的安全,才再去考虑要不要救谁!”
“救命啊!”
此刻的呼救声犹如一把生锈了的刀刃,在绪岁安心中反复摩顿,在她的心上拉开一道口子。
“绪岁安!”
眼见那人手指松懈,快要坚持不住,绪岁安卸下生玄弦交到荆芥手中,朝后头冲去。
绪岁安双手拉住那人手腕,后仰借力地将她向上拖拽。她咬着牙,心中念叨着要是她是‘大力士’就好了,要是她有‘超能力’就好了。
“绪岁安你再使点劲啊!”瑶芩看着绪岁安脸憋地通红的模样喊道,“你上次打我那劲头儿哪去了!?”
绪岁安想起那时的那道力,努力再凝聚着注意力,手腕的时环微微泛光,屏着一口气,铆足了力一拖,顺利将瑶芩拖上岸,二人瘫倒在岸上。
绪岁安撇头看向她,“干嘛跟踪我们?”
“怕你犯蠢。”
“你时常看我不顺眼,这会儿倒是关心上了?”
“你......”
“你爱上我了?”
瑶芩猛地站起来,“你这臭桂花精瞎说个屁!你再乱说我就,就打得你心服口服!”
绪岁安用手指在脸上比划来比划去,勾勒出一个鞋印子的模样,瑶芩回想起来向后退了一小步。
绪岁安见状颇为满意,站起身拍拍手,“上回在文昌阁,你帮了我,现下我们扯平,你快些回去吧,别再跟踪我们了。”
瑶芩转身欲走,后又顿住回过身来。
“那云梯都消失了,我又如何回去?”
“再说了,我得盯着你!万一你再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儿,那可如何是好。”
两道炫彩的‘线’缠绕着飞速回到绪岁安身边,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缠绕在手腕处的时环晶魄上。
“小岁安!”
绪岁安回头,荆芥和十七拼命抵着沙墙,额间青筋隐隐暴起。沙墙似要将他们都推下悬崖。
“诶!你不是桂花精吗?”
瑶芩的一句话将绪岁安点醒,她唇瓣微启,念念私语,“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绪岁安向下轻轻张开手,生玄弦即刻幻化成原身。不同的是,原先圣洁白的琴柱上现下已攀上了根根棕色枝子,枝子上缓缓开出几朵淡黄色花儿。
轻轻拂过琴弦,几记棕色弦音音波向沙墙滑去。在快要触碰到沙墙时,音波分了许多的叉,如同树根生长一般,狠狠扎进沙墙中。
顷刻间,被弦音穿透的几堵沙墙在弦音幻化的树根收拢时抿碎。
“哗——”
沙墙瞬间化作碎石堆,在地面上发出闷闷的重击声。
眼见猜想得到了印证,绪岁安紧着的眉得到松懈,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几人通过沙墙阵后,眼前正是兰期所说的‘流沙湖’。
湖内滴水未存,均是窸窸窣窣的沙子在流淌。
仍是缠着桂花枝的生玄琴弦音搭注成一坚实的木桥,几人留着心缓缓而过。
“沙为土,木克土。”十七参透其中道义。
绪岁安点点头:“对。”
植物根系可以穿透土壤,甚至是将其分解。
强固的树根,可以牢牢撑散坚固岩石,更别说是抓住土将其消散了。
而十七那把剑,或许是水属性,土克水,所以沙墙能将那剑彻底吞噬。
那时经瑶芩提醒,绪岁安想起来,忘川的石碑后刻着类似五行的图案,她也不知道这儿的五行和她所了解到的是否相同,只是庆幸被她赌对了。
来到一处林子,很奇怪。
“这些树的树干怎是白色?”
“不知树干,你且看那叶。”
惨白的树干树枝,漆黑的树叶,白色树干缝隙中还淌着绿色粘稠汁液,好不诡异。
瑶芩从身后拿出鞭子,警惕地盯着周围,“这里是赤炼鬼鬼化前的黑木林!”
闻言,几人都警惕起来。十七熟练地掏出佩剑,横举在前,十七皱眉嫌弃般后仰,后又变得警惕起来注意周围动向。荆芥将赤耀伞向下一撇,伴随着一道红色火焰缭绕,化成一柄红色剑。三人都作出迎战的模样,只绪岁安,抱着还未收回的那一大把生玄琴,试图用琴柱将视线遮去半数来减少恐惧。
树边丛中沙沙作响,不一会,渐渐走出许多披着黑色外袍踩着跷,细腿的——‘小矮子’?
四人不约而同地歪头,这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炼鬼吗?
唯一能认证其赤炼鬼身份的,还是它那挂在胸口的小红脸面具。
“他们怎么不戴面具?”
绪岁安畏畏缩缩地抱着琴小步小步来到三人之间。
“据说是要历练后存活下来的,胸前的小面具才能展到脸上。”
瑶芩撇头回她,却发现身边已然空悬。她有些无语,心想道:这臭桂花的胆子怎么时小时大?
愈来愈多的赤炼鬼从林中深出走来,将他们包围在中央,嘴中还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尖锐刺耳,叽叽喳喳。
四面为首的四只跳上来,想要将这几只‘天赐之物’拿下吞吃晋级。
荆芥奋力一挥,赤耀剑斩伤一片。绪岁安瞧见,被斩伤的赤炼鬼捂着的伤口处流出深绿色的血液,还......臭臭的。
见此情景,大量赤炼鬼一拥而上,四人分散开来对敌。
战乱中,绪岁安步步退后,疯狂拨动琴弦,却忘记了注意身后。身后一只赤炼鬼红着眼扑来朝她伸出镰刀般的黑爪,一只身着黑绿色衣袍的高大牙鬼,将她如同一只小鸡仔般拎起,绪岁安被他移至最粗的一根枝头。
“生玄琴只适合远攻,近战会露破绽的。”
绪岁安错愕地抬头,直勾勾盯着那只牙鬼。而透过面具的那双眼,有些闪躲。
‘牙鬼’白皙的手抓上绪岁安放在琴弦上的手,带着她轻轻弹奏,脾气老大的生玄琴在此刻竟也没有什么抵抗情绪,仍由那只‘臭烘烘’的牙鬼现场教学绪岁安。
“如此这般,便可远距离协助你的朋友们。”
一股熟悉的清冷气味在鼻尖打转,但绪岁安专心在学用生玄琴上并未过多猜疑。
赤炼鬼酷爱从背后偷袭,而生玄琴音又将其逐个击退,琴音舒缓,亦能为近战者增添气力,不觉力竭。
许久,那牙鬼确定她不再会受赤炼鬼的伤害后藏匿于林中黑暗深处离开。
几人摆脱了赤炼鬼后又行了一路,找到处歇脚处稍作休息。
十七皱着眉擦拭着从碎石堆中捡出的剑,荆芥叼着草根,百无聊赖地靠着一块巨石小憩,瑶芩担忧地环顾四周时刻保持警惕。
而绪岁安在仔细地观摩这把生玄琴。
绪岁安小心地试探着拨弄生玄琴上生出的小花儿,指尖触碰到花心时,生玄琴又变回原先的模样,花朵同着树枝一同收缩消失。
绪岁安歪头,心想着:这么牛?
一道大胆的想法在脑海浮现,她试探着飞速拨动琴弦,眼见没动静,便铆足了劲使劲一拨。
谁料下一刻,地动山摇,几人摔得摔,歪的歪。
荆芥站起身望向前方,俊俏的面容上尽是震惊。
瑶芩也惊呆地站起身来,两人一同张着嘴看向绪岁安。
“你把!”
“你把后面的栖地连同几处必经之地全一弦劈了!!!???”
暴力狂花ど?????????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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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这株桂花可轻易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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