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没有马上就走，他毕竟把游龙弄成了这样，没有办法完全不管他说走就走。
他又照顾了游龙两天，看他勉强能够站起来走两步了，这才主动说：“那，那我就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畜生也带着一些狐疑和不可置信，神态也有些怯怯的。
游龙虽然不舍，却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说：“走呗，难道还要我送你不成？”
小畜生蓦然抬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
游龙没有想到，小畜生问的“可以吗？”指的是游龙可以送他吗。
虽然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游龙还是走在后面，送起了小畜生。
道门现在大敌当前，处处戒严，任何一个妖怪都会引来不小的动静。
但是小畜生不一样，每个人都知道他是游龙的御妖，他的出现反而会给大家带来相应的安全感。
但是游龙还是用着“他一只妖在外头可能会遇到识妖不明的人被其伤害”这样的借口说服着自己送小畜生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直送到了一线天。
一线天算是一个模糊的中间地带了，妖皇的势力和道门的势力都在这里驻足。
“我……”游龙想要开口说离开。
“你看那边的石头，可真高，嚯，那样高的石头足足有三个。”小畜生在前面笑着说。
游龙见了这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他说：“这算什么，你是没去过黄山，那儿这样的石头可多了去了。”
“黄山？很远么？”
“你去的话，就不远，一天一夜就能到了。”
“那还不远啊？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花鸟岛来找你了，也才花了半天。”
游龙惊，嘴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神色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他就是这小畜生走过最远的远方。
小畜生突然凑上前来，抓住了游龙的手，他说：“要不然我们去趟黄山再回家吧？反正也才一天一夜，我驮着你去，一来一回两天就够了。”
游龙抬头，看到小畜生眼睛里闪烁着的期待的光，只觉得心头的热流都冲到了眼睛里，直想流泪。
为什么呢，都快要到你家了，你却说出这种话呢？你不知道我只是人类，脆弱而渺小的人类，很容易因为你这些话误会，继而——
“小心！”
忽然，森林中发出一声声猛兽的叫喊声，紧跟着是许多妖怪的叫唤与应和声。
小畜生立马化成兽形，带着游龙飞奔躲开妖怪的攻击。
游龙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与这小畜生说说笑笑的，竟然已经超过了一线天，到了妖怪的领地了。
再加上他本来穿着道门的衣服，更是一出现就引起了妖怪们的骚动。
这些妖怪本领都一般，但是胜在数量，几只暗箭就将两人弄得进退不能了，游龙急了，说：“一味防守不是办法，你亮出你妖皇儿子的身份，让他们住手！”
小畜生：“他们不认识我的，我没出过门。”
游龙：“……”你是什么旧时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闺女吗？
看出了游龙脸色的无语，小畜生连忙找补道：“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倒这些敌人！”
说着，小畜生脸上还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游龙看了一眼那些各个个头威武，桀桀笑着的妖怪们，一时间更加无语了，心想真不知道你小子现在是哪边的了。
“你欠我的一百只妖怪已经帮我抓获了，再往后我就不需要了。”游龙说。所以请你，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了，我会受不了。
局势不允许他们再继续拉扯，眼看着妖怪们又冲了上来，两人只得匆匆逃离。
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又在对方的巢穴中，两人是怎么逃怎么费劲。
游龙见状，叫道：“跟我走，顺着一线天方向走。”
一线天叫一线天，就是两道长长夹壁的中间，天空没有尽头，一线天是有的，只要找到尽头，跳过去，妖怪们就暂时不会再过去了。
过程中必然经历了许多九死一生的追杀时刻，但是到最后，当两人终于还是逃到中间地带的原始密林，不再有妖怪追上来的时候，躺倒在树下，劫后逢生后，游龙突然觉得十分好笑。
他笑自己怎么会这么蠢，说送就将这小畜生送了这么远，又笑自己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中间有无数次可以停下来的机会，他都没有停下来，还笑自己怎么会如此意乱情迷，与小畜生聊着聊着就忘乎所以，进入了妖族的地盘？
无论是哪一样，都是从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做出的事。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连自己都被自己蠢笑了。
当他笑完后，一抬头，却看到小畜生突然盯着自己，那眼神是那样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情动。
那东西也立起来了，游龙见了，也要忍不住咽一口口水。
游龙也被这小子不对劲的情绪所传染，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了？”
话音落下，小畜生就低下头吻住了他。
游龙不晓得这小畜生是哪根神经搭歪了，会突然在此时此刻有这种反应，明明发情期也该过去了。但是这小子的热情来的太急太浓，灼热的呼吸扫到游龙脸上的时候，他竟也发疯一样不受控制去回应了小畜生的亲吻。
小畜生很熟练就伸手去剥游龙的衣服，游龙的腿也惯性勾上了小畜生的腰。
这小子是原形化成人形，本来就不着一缕，那东西很容易就抵住了游龙的入口处。
到这一刻，游龙却好似突然清醒了，他忽然推开小畜生，说：“不对。”
小畜生一脸茫然盯着他。
游龙说：“你欠我的已经还完了，再做就是不对的。”
小畜生听了，激情也一时有些冷却，但是那物可不如脑子清醒，还直挺挺抵着游龙。
“不对的？”
游龙的神智回笼，人清醒了一点，往后坐了坐，去穿衣服，他一边穿一边说：“嗯，不对的。”
小畜生的一张脸都变得扭曲，因为痛苦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这小子本来就没什么脑子，游龙说的东西对他来说有些难以理解，所以痛苦到扭曲，又似乎正是因为理解了，所以才会感到痛苦。他焦躁挠着头，一字一顿地：“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看着小畜生那副焦躁痛苦的模样，游龙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舍不得离开我呢？
游龙舍不得放下这样的执念，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小畜生，小畜生却突然往后躲闪了一下。
游龙心头希冀落空，一时间只觉得如坠冰窟。
却听小畜生说：“这是不对的。”他还在因为游龙的话而感到困扰，并且严格遵从了游龙的话。
游龙心头又燃起了一丝小火苗，他终于壮起胆子，不管不顾抱住了小畜生，他说：“听说动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了缓解焦虑，会靠做来缓解。”
小畜生歪着头，似乎还是不明白游龙的意思。
游龙说：“我们现在很危险对不对？我很焦虑，我想你也一样，也许我们可不可以，额，可不可以做一次，这样会轻松很多，也能更方便逃……”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呢，小畜生就已经扑上来抱住了游龙。
游龙抱住小畜生，很快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游龙说的没有错，当身体被贯穿的时候，方才逃命的焦虑也很快没有了，有的只是新一轮的紧张和……快活。
两人毕竟还在逃命，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游龙嘴唇紧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下也因为紧张而狠狠绞紧了，或许是因为环境使然，两人都释放的很快，却都是难以言喻的欢愉。
结束的时候，小畜生率先俯下身来亲吻安抚游龙躁动而空虚的身体。
当那个黏腻的亲吻结束的时候，游龙看小畜生的眼睛里都布满了深情，几乎都要将人融化，小畜生正在学习期，见了游龙这模样，也跟着用同样的眼神看游龙，直将游龙那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都要洞穿。
几乎是下意识的，游龙望着小畜生脱口而出：“小畜生，你爱我吗？”
听了这个问题，小畜生愣了一下，像是还没有搞明白这个问题。
这已经是游龙第三次问小畜生这个问题了，但是，三次了，小畜生还是同样的反应。
每当游龙就要以为这小子其实是爱自己的时候，每当游龙用尽全部的勇气迈出那一步，问小畜生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反应。
游龙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是啊，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他怎么就还是没有搞清楚，畜生就只是畜生，他不是人类，不会懂人的感情，他会一次次救你，会和你做，不是因为他爱你，不是因为他有人类的感情，就只是因为他动物的思考模式而已，他想和你做，只是因为他想做。
仅此，而已。
他从来，就不爱你。
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愚蠢的爱上一个畜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同等的爱。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就算只有一点也没关系，就算你和我的爱不对等也没关系，我想问你，你，有没有一点爱我？”游龙不死心的再追问了一边。
而小畜生给他的回答依然是满脸的困惑，他低着头，皱着眉，说：“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游龙的心彻底的凉了，他忽然起身，一脚踹在了小畜生身上，小畜生始料未及，被他踹倒在地上，他的情绪似乎彻底崩溃了，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道：“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懂呢？我爱你，我爱你啊！你明明很聪明的，我教你任何东西你很快都能学会，为什么唯独这件事却一直故意装聋作哑？不爱就不爱了，早点说出来让我死心不行吗？为什么既不爱我，又一次次的招惹我？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可以让你随意践踏吗？”
他这样大的声音，在这逃命的当口是很危险的，小畜生或许是察觉到这点，冲上前来将要抱住他，捂住他的嘴。
可是游龙这会儿情绪根本拉都拉不住，他一把推开小畜生，眼睛猩红，泪眼婆娑望着小畜生，他说：“不要碰我！从今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准再碰我一下！”
说完，游龙就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朝着道门的方向逃去了。
而身后的小畜生，没有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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