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一号，国庆假期结束，各地学校陆续开学。
江满背着书包，与林岚并肩站在清波一中气势恢宏的校门前。晨光透过繁复的雕花门廊，在“笃学力行”的校训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清波一中是灵岩市最好的高中之一。
常兰泽能将她安排进这样一所名校借读，想来也废了不小的功夫。
踏入校园的那一刻，江满便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这里与氛围宽松的青禾高中截然不同——
一进校门，右手边并排矗立的两面巨大电子屏便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一面滚动着各年级的月考排名，另一面则展示着最新的精神力榜。
“忘了说，这里每周三固定进行全校精神力检测，雷打不动。”林岚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调侃：“今天正好是周三。看来一中今年的精神力黑马，非你莫属了。”
江满闻言，险些一个趔趄。
每周检测？还要排名？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混”过这段借读日子啊！
但清波一中的资源确实配得上它的严格。
在青禾高中，每个班只有精神力最高的三名学生才能申请免费冥想珠；而在这里，这个名额足足扩大到了前十名。
更吸引人的是，每次月考结束后，年级排名前十的学生都能获得面值不等的代金券奖励。其中年级第一的奖励尤为丰厚——一张面值十万的代金券。
这些代金券可在本市几家知名的培育中心累加使用，其中就包括了盛日培育中心。
江满下意识计算了一下，高中三年，刨去寒暑假，真正在校时间约三十个月不到。
如果真有学生能蝉联三年的年级前一，那么理论上能获得的代金券……最高可达三百万！
这个数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清波一中倒也没有只顾着顶尖的学生，对于成绩名次涨幅超过一百名的“进步之星”，学校也有相应奖励，但通常会延迟一个月发放，如果下个月名次倒退，便会取消。
而精神力榜同样有着奖励机制，其中对学生最具吸引力的，便是月考加分。只要学生能稳定保持在年级精神力榜前列，就能在月考总成绩中获得实实在在的分数加成。
这种将学业竞争与实打实的资源挂钩的机制，环环相扣，确实体现了一所名校成熟且高效的运作模式。
然而，这种高度竞争的氛围也是一把双刃剑，在激烈角逐中，同学之间的关系难免变得紧张，甚至有些微妙，有利亦有弊。
江满是不喜欢这种氛围的。好在，清波一中对借读生管理相对宽松。班主任只是简单地将她安排在教室后排的空位，甚至免去了自我介绍的环节。
她的课桌一角还贴着“暂借读”的标签。这种略带疏离的“被忽视”，反而让江满暗暗松了口气。
林岚离去后没多久，教室门被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搬着五台精神力检测器进了教室。
一位戴着珍珠发夹的女生快步走上讲台，声音清亮地宣布：“检测设备已就位！学习委员组织排队，按上月月考排名依次检测，动作迅速！”
这里的学生早就习惯了这个流程，迅速而有序地排成了队伍。
江满还有些茫然地坐着，就见那个女生走到她桌前，指尖轻叩桌面：“新来的借读生对吧？你排最后一位。”
“……哦。”江满低声应道，默默走到了队伍末尾。
她心里清楚，在这种纪律严明、人人争先的环境里，自己这个中途插入的外来者，最好保持低调，不要显得太过突兀。
可问题是——很多时候，并非她不想低调，实在是自身的实力……它不允许啊。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身材高瘦的男生，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嘴中还念念有词。
江满感到一阵稀奇。那个女生说了按月考成绩排队，也就是说，这位仁兄，实际上是倒数第一，但看起来还挺勤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同学，打扰一下……我是借读生，这个检测，能不能不参加啊？”
那男生颇为不耐烦地转过头，看清江满样貌后，顿了顿，语气和缓了几分：“你要是不打算读到这学期结束，只是临时待几天，那随便你，老黄——就是班主任，他不怎么管借读生。”
他压低声音，朝讲台方向瞥了一眼，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想溜，动作得快点儿，别被讲台上那个女生看见。她是我们班长，叫李君白，做事特别认真。”
他顿了顿，撇撇嘴角：“当然，要是你打算留下来长期借读，或者想申请学校的资源，那这个检测成绩还是挺重要的。”
江满道了声谢，决定不参加这个检测。
正当她猫着腰，打算借着前排同学的掩护悄悄从后门溜走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教室的嘈杂：
“借读生同学，请站住。”
江满的动作瞬间僵住。她缓缓直起身，看见讲台上的班长——那位戴着珍珠发夹、名叫李君白的女生，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全班同学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清波一中的规矩，”李君白的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所有在校学生，包括借读生，首次入学必须参加基础精神力检测，以便建立档案。这是学校的规定，请配合。”
江满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走回队伍末尾。
高二（七）班加上她共有四十九名学生，而这里有着五台检测器，效率极高。
江满默默关注了一下，李君白是第三个上前检测的，也就是说，她是班级第三。
然而，更让江满感到不适应的，是后续的流程。检测完成后，一旁的医护人员竟会挨个点名，高声报出数据：“李君白，精神力，1.44。”
显然，李君白不仅精神力破1了，还已经契约了异兽。
没过多久，就排到了她。
江满深呼吸一口气，她的精神力已经在常兰泽那过了明路，倒不担心有人会觉得异常。
她戴上检测器，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医护人员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诧异，甚至有些变调：
“江满，精神力……3.04？！”
“3.04”这个数字被报出的瞬间，原本还嘈杂不已的教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哗然！
“多少？3.04？！”
“开什么玩笑？她才高二啊！”
“这……这怎么可能？检测仪是不是出故障了？”
所有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在江满身上。
对此，江满只能微微抿唇，淡淡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作为最后一个检测完的学生，她几乎是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回到座位的。
待医务人员搬着仪器离开，前往下一个班级时，关于高二（七）班新来的借读生精神力高达3.04的消息，已经像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清波一中。
要知道，在清波一中，即便是即将毕业、面临高考的高三学子，精神力水平普遍也还在1.8至2.2之间徘徊，能够突破2.5的已是凤毛麟角。
事实上，联邦内大部分大学对入学新生的精神力基础要求，甚至都无需破1。
几乎在消息传开的同时，校园的电子屏上，最新的精神力榜单完成了刷新。
在高二的榜单最顶端，江满这个陌生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位置，将原本的年级第一远远甩在身后。
她也几乎在瞬间，成为了大部分学生的眼中钉。大家现在只希望江满成绩不好。
与此同时，关于她来历的只言片语也开始在走廊和教室里悄然传播、发酵。
“听说了吗？她是从丰岷市过来的……”
“就是那个前段时间被冰鸾封城的丰岷市？”
“原来是逃难来的啊……”
到了下午，原本对这位借读生并未过多关注的班主任，便笑容满面地将江满请进了办公室。
“江满同学，坐。”班主任的态度比上午初见时热情了许多，他语气和蔼：“今天上午的检测结果，真是令人惊喜啊！没想到我们班来了这么一位潜力巨大的新同学。”
他先是惯例性地关心了一下江满对新环境的适应情况，话锋随即一转，切入正题：
“以你这样的天赋，只是作为借读生实在有些可惜。学校对于特别优秀的学生，是有专门的培养计划和资源倾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转为正式学籍，长期在清波一中就读呢？”
江满自然是不愿的。
清波一中这种将竞争量化到极致的环境，在她看来与地狱无异。
但她不能这样直白地回答。
“谢谢老师的看重，”她抬起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能被学校这样认可，我真的很感激。只是转为正式学籍是件大事，我需要些时间认真考虑，也要和家里人仔细商量一下。”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保留了余地，也赢得了缓冲时间。
班主任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当然，这是应该的。清波一中的平台和资源绝对是顶尖的，希望你好好权衡。”
他心下自有盘算。
江满是通过盛日培育中心的渠道进来的，而盛日培育中心与清波一中向来合作密切，相信江满的家长不会这样难得的机会。
两人均带着满意的笑容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当初不应该设定太详细的数据，现在就是在坑自己ot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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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清波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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