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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宰相府里今日又迎来一位娘子。

她的与众不同极为惹眼。不仅用了正妻的红绸,还赏了最为体面的倚棠苑居住。

可这么一位高调入府的娘子,却好似一来就在虎口里拔了颗牙。

刚分派到倚棠苑的幽桐与莲香正捧着合卺酒在屋外满身局促的打着转。

“这还用进吗?”

“你问我?”

二人本一脸喜悦地站在门口等叫,哪知突地传来碎裂之声,不待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响,随后便是接二连三,许久才停。

停后便是出奇的阒寂。

一阵秋风扫过,屋内传来沉稳苍劲得声音,“端酒进来”。

二人低着头推门而进,目光所及是一地茶盏碎片并桂圆莲子。

她们小心翼翼地将酒与杯盏放至黑漆螺钿桌上时,那把明晃晃的弯刀锻打匕首正躺在桌子正中央,阴森的透着寒光。

二人直愣愣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放酒退下。”

殷赋不含温度的四个字灌进丫鬟耳中,二人忙不迭领命搁酒退出。

随着关门声响起,端坐在拔步床上的许清岚这才抬起眼帘望向负着手立于自己身前的夫君,当朝宰相殷赋。

他的身躯高大,肩宽体阔,暗红的直坠婚袍挡不住他的阴厉之气,反而衬得他越发煞气慎人,渊渟岳峙。

分明的五官因唇角的浅弧而带了一丝痞气,可眉眼间的不温不火又体现了他此时的冷静沉着。

许清岚自嘲般地勾唇一笑:“呵,宰相肚里当真能撑船,刀都在这儿了,还对我不责不怪。”

这清泉般的嗓音倒是动听得很,殷赋微一挑眉带着逗弄心思,上前一步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使她额间描的金花都皱出了细褶。

剪水般的双瞳里丝丝往外冒着拒意,樱唇微抿,偏头躲开了他。

这般明显的抗意让他唇角一勾,对她有了几分打算,他平静沉稳道——

“我救你一命,是还她恩情。你亮刀于自己,无非为了明确你的决心与态度。你可以做个贞洁烈女,但別挑战我,否则……”

殷赋一顿,直起身,一双眼里的凉薄直坠人心,他不紧不慢开口道——

“许府怕是连你也不剩了。”

说完从容不迫地行至紫檀圆凳处,撩袍一坐,坦坦然倒上酒,不以为意丢出一句:“别忘了,这也是你自己选的。”

许清岚冷然垂目,面上平静,可藏在袖中的双手是狠狠掐着。

她强逼自己不断重复着嫁来之前对自己说过无数次的话。

沉着应对,万不可因小失大。

深吸平复后,她勾起唇,强装出一抹颇有诚意的微笑,提裙向殷赋款款而去。

那如柳般轻柔纤纤的身姿,配上这一身红艳艳云锦描金的嫁衣,尽显娇艳玲珑。

是个美人,不得不说许太傅这姑娘养得娇嫩。

可惜了,殷赋对她没兴趣。

“往后我该改口唤夫君了?”

清岚端起酒盏,恭顺地坐在殷赋身边的圆凳上,双眸里尽是温婉清雅。

可这温婉不经细看,细看之下,全是强装镇定,一戳就破。

殷赋看得面上一乐,心道有趣,这人脸转的倒是快,可经事太少,到底藏的不够好。

他黑眸轻弯略一颔首道:“随府内人唤‘爷’即可。”

这一夜,殷赋并未像往常纳妾一般给个一夜的面子,而是饮下酒后便推门离去了。

清岚维持着握杯的姿势,面色平静地看他推门而出,转眼消失。

几乎一瞬间,她卸了劲儿,深深呼出一口气。

殷赋的离开,可以让她静下心来思考往后如何铺开这个局面。

她行至铜镜处坐下,静静看着梳着婚装的自己,长久之来的准备在真的身入其中时,仍会紧张,仍会难捱。

可已然入局,交锋便是。

好在,这开局,算是如愿。

晚秋的风天然带着一股愁绪,顺着下支的窗棂无声无息地潜进屋里,透过轻薄的床帐吹到清岚身上。

帐内的人半梦半醒间隐约感到自己被一阵风吹离了地面,轻飘飘荡在空中。

一片无声的黑暗里渐渐响起呼救的声音,随即猛然窜起了冲天的火光。

尖细地笑声不断回荡在耳边,那带着威逼利诱的“咱家”极其强势。

她被盖上盖头,一把推进了深渊里。

猛然睁眼,清岚深深喘息着。

偏头去看窗,见天边微亮的光已经晃进了屋内,她吐出一口气撑起身子,下床行于窗边,去看苑中那颗八棱海棠。

烦躁似带了倒刺的钩子,钩着她来回拉扯。

一道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清岚蹙着眉去看经她同意进来的两个人。

是昨日端酒的丫鬟。

她一扫二人脸上若隐若现的惧意,心下一番权衡,招手唤了她们过来。

先是对二人温和一笑问了名字,随后与之聊了些父母姐妹的家常。

再接着问了些府内其余娘子的情况,最后才故作关心地问起近日都在休沐期的殷赋会在何方。

只要休沐,他定在书房。

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清岚洗漱好,命二人退下后,又去到窗边。

捏着帕子的细指不轻不重地敲着窗框,她的视线落在苑中那经夜而落的枯叶之上。

风过几巡,叶飘叶落,窗前不知何时,已无了倩影。

第一步要快,这是她来之前就反复想过的,而这一步她只有十天的时间。

十天,让殷赋信她,从而用她。

清岚提着步子出了苑,行至荷香池边,在心里默念着往殷赋书房去的路。

这府里的地形,她背过不知多少遍,此时身处其中,一一对应自然不是难事。

她停在通往九曲回廊的石阶处,淡淡看了几吸。

却是转了方向,装作赏荷拂柳的顺着荷香池饶了半圈,看似漫步,实则暗暗观察府内人事。

她出来近一个时辰,除了排成一列井然通过几次的丫鬟小厮,这府内其余娘子她是一个没遇上。

清岚蹙着眉看了眼天色,决心换个法子,主动出击。

她加快了步子往九曲回廊走,才刚踏进就见幽桐急促地小跑过来,神色紧张道:“娘子初来府中,极易走丢的,相府很大,前有花池与柳湖,后有两座百人高的小山,往后出门还是着人跟着为好。”

清岚静静看着幽兰那急的有些冒汗的鼻尖,突地一笑,柔声道:“那走罢,你带我去书房一趟。”说完身子一璇就往廊中而去。

一路上紧跟在身边的幽桐殷勤小心的介绍着所经之处,还不时穿插些府内秘事。

穿过回廊后,幽桐慢了步子,带着严肃和恭畏地指着前面的垂门道:“前头便是书房,爷有规矩,府内娘子不可入内的,丫鬟随侍更是不可过这垂门。”

“那你便候于此处。”说完便径直往垂门内走去。

一过垂门,一条蜿蜒百余米的青石板小道被两侧密栽的翠竹夹着。

清岚步履不停,穿过经了雕磨的石桌石椅,行过成片的玉簪,停在了墨漆木门之前。

她冷眼瞧着顶住书房的六根楠木柱子与那紧闭的木门。

门前阶下握刀环臂而站的正是殷赋昨日派去接亲的心腹,侍卫莫及。

清岚缓缓上前站定在莫及面前,抬眸轻笑柔声道:“十日之后醇王设棋宴,爷必会去的,我特来帮爷一个忙。”

说完便定睛看着莫及,见他只微一挑眉并不动作,清岚便知她摸对了路子。

她一笑,直接开口:“府里的娘子,背后各自有人,我的身后是谁,爷不查清楚吗?”

莫及面不改色,淡淡开口:“爷不喜娘子擅来书房,娘子请回。”

清岚一笑:“无妨,我在此等他,劳烦莫侍卫通传一声,就说我有明香棋,看他要是不要。”

说完冲着莫及温婉一笑,款步向着石桌而去,随后自然一坐,垂手于膝,乖巧等着。

不过几吸,莫及敲门进了屋,他进屋的原因很简单,殷赋说过,撤了书房的守卫,等着许清岚来,她来了,先做推诿,勾出她的底牌,放她进屋就是。

可清岚不知这份算计,在她看来,就是自己一番话,勾起了殷赋的心思。

清风拂发随散,垂目望帕的清岚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掀眸看去,瞧见半开的窗里半道人影,屋里的昏暗让处在暖阳下的她看得不真切,只觉得那人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房门开启,莫及抬步而出,对着清岚拱手行礼,随后五指一并向屋内指去。

屋外明媚屋内暗。

清岚扶着门框蹙眉闭目缓了好几吸,再睁眼时才将屋内之景看清楚。

窗框上都拉着厚重的布帘,所有的亮度都靠墙上的壁灯,与那三步一盏的青鸟立灯供着。

几排通顶的书柜上紧密挤着大小不一的各色书籍。

柜前那一张黄花梨云纹鹤影大案长十余尺,案上笔多如林,四方砚台大小不一,还燃着沉水香。

“怕黑吗?”

深沉的嗓音响起,清岚侧身望去,见殷赋负手立于她身侧,如松如竹的身姿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

她悄悄平复见到他的抗拒之意,捏着嗓子道:“不怕的。”

殷赋一声轻笑,掠过她往书房右侧走去,清岚顺着他的身形看过去,这才看清书房右侧是一大茶海,茶海边儿上是一方正紫檀桌,桌上端正放着一副棋盘。

她缓步随看地走过去,将棋盘上的残局尽收眼底。

“你如何得知醇王设宴一事?”殷赋端着茶盏抵在唇边,双眼探究地紧盯住她。

清岚也不做扭,坦然往他对面一坐,开口直问:“爷,可是昨日生了我的气?”

殷赋略微一愣,放下茶盏不言语,只用他那双漆黑不见底的深眸望着她。

她顶不住这双眼,故作冷静地将视线滑到棋盘上,清然开口:“府里娘子众多,爷这般大张旗鼓纳我入府,是把我往风尖上推,我若不亮刀自逼,那往后该吃多少女人家勾心斗角的苦头?”

殷赋随然一笑,“因此就用刀?”

“用了刀,那些女人,才会信。”

清岚的目光里闪着些笃定,而她栗瞳中映着的殷赋则是一双眼讳莫如深。

“你怎知,醇王用明香棋?”

“我送给他的。”

不等殷赋开口,清岚抢先道:“爷纳我入府,当真只是因为尹黎吗?爷很清楚我的身份,也知我身后还有人。纳我,不过是将我放在眼皮下,一来看清我身后之人是谁?二来留着利用。对否?”

清岚坦然地看着他,见他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趣意。

他那摩挲着精致茶盏的指尖定了一瞬,随后将盏一扣,抬手取出兔毫盏来,倒了杯清茶推到清岚面前才开口:“你的身后是醇王。”

“是。”

醇王是先帝亲弟,与先帝关系最好,平日闲云野鹤般的人,最爱在山间寻人下棋饮酒,泼墨作诗。

而他最宠的,世人皆知,是从没露过面的师妹。

殷赋眼眸微眯,薄唇噙着弧度开口:“昨日为何不说?”

“昨日屋外的人我不识,今日屋外的人我识得。爷也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双眼睛。”

“不对,你若真是他的人,不过几日便会众人皆知,你背后还有人。”

清岚双拳轻攥搁于膝上,指尖掐着指腹,心里想着对策。

殷赋一笑,把玩着茶盏说道:“你知道主动来找我的,都是什么下场吗?”

“我无需知道,因为这府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如我一般,能连醇王。”

殷赋淡淡看着她,不紧不慢地点头,“若是醇王,我何须用你?”

“若我说,我背后一人是醇王,一人是一派呢?”

这日的书房,明显与以往不同,不单单是沉静肃穆,还添了一丝软气。

这日之后,清岚也没想到,殷赋竟是让她日日都去,晨入暮出。

她原以为,坦诚相待后,便是暗地里的勾兑,怎知这殷赋是把她举到高空悬着,不吩咐不安排,只是漫不经心的试探她。

她怎么经得住试,才到第三日,她就有些熬不住了。

熬不住的原因,是她对殷赋那极深的恨意。

若不是生生磨了一年半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做到面对他时平心静气。

偶尔装上一装还可应付,可要日日见他,她真是还做不到足够冷静。

这天一去书房,她前脚刚踏进,背后门一关,身上就开始冒出寒气来。

一道讥诮传入她耳内,又勾出她几分火来。

“昨儿回去的时候莫及就说你似落荒而逃,如何?不过两日,扛不住了?”

落荒而逃四个字真是刺耳,清岚借此为怒,对着立于桌案处的殷赋冷声道:“昨日一会儿要下棋,一会儿要作诗。这府里那么些娘子,何苦寻我做这事?明知我恨你,你还这般刻意辱我,所图为何?”

殷赋淡眼看着她,将笔一搁,转身而出向她而来。

他步子不小,带着平稳与从容,到了她的身前也不停,不紧不慢地逼着她往后退,直到清岚后背抵上冷冰冰的墙面时,他才止了步子。

清岚偏着头,身子绷得厉害,余光瞥见他就这么直挺挺的立在她身前,不倾身,不低头,只垂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带着审掇的睨着她。

“这就是廷深教出来的女人?事儿都过去一年多了,还走不出来?”

清岚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眨去眼底的清泪,扭头带着固执地看着他,逐字说道:“我走不走的出来,你不是一样要用我?权衡利弊这件事,你怎会拎不清?”

殷赋一笑,“我为何非要用你?凭你是醇王的人?还是凭你一来就坏我规矩?”

清岚正要开口,下颌就被他一把捏住。

她脑中瞬间放空,全身血液凝固一般,心里嘶吼咆哮着推开他,可身子就是动不了。

一瞬间,屈辱、委屈、怨恨、愤怒,似拧成一股绳牢牢的勒住了她。

她一双眼里携着浓到化不开的仇恨,哪怕视线模糊不堪,也绝不闭眼偏头,就这么倔犟的盯着她眼前这张脸。

这张坦然自若到不显情绪的脸。

他手腕一用力,迫她抬了头。

殷赋的视线流转在她面上,最后落在她灌满泪的双瞳处,淡漠开口:“你就这么把你的恨,你的脆弱,暴露在你的仇人面前?”

他拉远自己去观察她,笑道:“廷深自己深谋远虑,怎么带出个你来。”

他五指一松,看着那指痕渐渐消失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时,才倾了身,与她对视,漠然开口:“你的处境,你自己想不清楚?我的耐心不多,也没这份好心分给你,一年有余,你能作出决定来,就该做好准备。”

说完转身就往棋桌而去,落座后随然开口:“一盘棋的时间,想得明白就来坐,想不明白,我那后山上,不介意多一具尸体。”

他修长的一只手捏起黑子落盘,又下白子,循环往复,不停一瞬。

没人计算时间,可当殷赋将几颗变为死棋的白子捏出放入棋罐时,他的身侧飘来她的冷梅香。

男主189

女主165

女主时而聪明时而糊涂,后面会被男主养出脑子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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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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