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进屋的诸葛亮瞧见坐在外间绣榻上的周瑛，缓了脚步，听不见周瑛叫他落座，便直接坐她身边，像在相府般自如。
“你倒是真不客气。”周瑛哼了一声，问道：“茶吃了吗？”
诸葛亮摇头，“没吃。不是我之前住这用的杯子，吃不惯。”紧接着他似想起什么，像拉起了家常，哎了一声，“我常用的那几个杯子呢，叫窦彩放哪了？”说着往周遭看了一圈，又勾着头朝里屋探望着。
“都扔了。”周瑛又补充道：“砸了个稀巴烂。”
“还说不恨我呢？”回身的诸葛亮被咬牙切齿的周瑛逗笑，歪头去瞅垂首不语的她。
“我就说你们父女两怎么一前一后不带歇的来我这。恐怕早已谋算好了吧，小的劝不动。”她上下打量着诸葛亮没好气地说道：“又来了个老的。”
“呵呵。”诸葛亮不生气，“说正经的，你怎么就对不起我了？”说着话起身也没想仔细听她的回答，就慢慢踱步往里间内室那块去，斜着眼想透过薄纱金线镶边的屏风看清有什么异样。
例如其他男人的东西。
这幅奇怪的样子落周瑛眼中，再回想起她对诸葛果说的那句话，立刻琢磨过来这个老东西是什么心思。
呵呵，这是来抓奸呢？
也好，她的一时后悔不被他发现就好。她硬着心，装成调笑的模样道：“婆娘对不起老汉，你说能怎么对不起？”
诸葛亮猛然转身，眼睛闪着光，直直盯着周瑛。
到底是多年浸浮官海，指挥沙场，兵不血刃就夺人命的人，她被盯得有些害怕，偏过头去不吱声。
他回到她身边，沉着气又提醒一遍，“好好说话。”
“你的放妻书什么时候给我？拖了这么久时日，也该成全我了吧。”
“好，我成全你！”
诸葛亮语气平淡，耐心也耗光了，直接起身给眼前这个惹他恼怒的女人拦腰抱起，跨着步子往里间走去，给人放在床榻上，腾出一只手给帷幔拉下，又开始解身下人的衣衫。
“孩子孩子！”周瑛挣扎着提醒埋在她胸口深深嗅着气味的人，
有些意犹未尽的他抬头看向她，手抚摸到她的小腹，咬牙阴恻恻地质问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你和那些野男人...”
“啪”一声。恼羞成怒的周瑛扇过去一巴掌，止住了他下面的污言秽语，哭喊道：“你给我滚下去！滚下去！”边说边使足了力气推搡他不许挨自己。
见周瑛要和自己拼命的模样，就明白过来自己原是生了小人之心，暗暗骂了闺女谍报有误，旋即心里乐呵呵的，赔笑道：“好好好。消消气，为夫错了。”
“什么为夫，我们都和离了，你才是那个野男人！”
“好好好，我是我是。”
周瑛好不容易不挣扎了，就只是低低地抽泣，他就躺在她身侧，支着脑袋，揽住她的腰，宽厚的大掌抚摸着小腹，希望以此感受到腹中孩子的心跳。
慢慢的，他的手掌穿过凌乱的衣衫，紧贴她微凉的肌肤，慢慢往下探去，含住她的唇，止住了她的吟咛。
周瑛反应过来后腰间抵住自己硬硬的东西是什么，昏沉之中清醒过来又强调了一遍，“孩子孩子！”
他哑着嗓子，闭着眼，“嗯，我知道。你让我缓一会。”随即长舒一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瑛渐渐有了困意，忽然又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弄醒，“我去洗一下。”
“嗯...”
困极了的她胡乱敷衍着，听着净房里传出的水流声，像被激了一下，立马起身，盯着净房的门，骂道：“什么洗一下？怎么在这洗一下了？”
直到诸葛亮出来，露出精壮且一览无余的上半身，腰间裹着长巾，还滴着水，盯着周瑛无奈道：“你爱干净我知道，白日里的衣衫是不能再穿回睡榻的。”又问道：“我之前放在这的衣衫呢？”
周瑛翻了个白眼，随手丢给他一件袍子，“呐，野男人的衣服！”
诸葛亮含笑接过，一打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此前住这穿的寝衣。
“这个怎么没扔了没烧了啊？”
“姑奶奶没空！”
许久未同卧一床，诸葛亮压制不住的兴奋。面上，手上都是显露无疑。
周瑛说他是越老越不持重，这幅样子可千万别落外人眼中惹人笑，还怎么震得住三军将士。
“也就你有这个福气得以一见。”诸葛亮舒服地长叹一声，又给怀里的人往里搂紧了些，亲了几口。
周瑛见他这个神气的模样就觉好笑，也是被他锢的太紧，挣扎了两下，埋怨道：“难受。你茶也吃了，人也见了。还不走？真想住我这当个名副其实的野男人？”
“怎么？过两天舒服日子就上瘾了？”
诸葛亮有些不悦，周瑛一时意气和他闹了，他不在意，什么和离不和离的，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眼下也是拉下老脸亲自来服软，怎么还在闹脾气。
他的言外之意，周瑛怎么会不懂。可她懂了之后对他气性又上来了。
她擒住了他不安分的手，甩到一边，“是呀，简直不要太舒服。家财万贯那是花不完的花，还不用操心锦司的事看人脸色受人气，也不用担心因为是谁的夫人遭了人暗算还要忍气吞声咽委屈。”
效果很显著，诸葛亮瞥了她一眼，翻身过去不说话。周瑛又凑近到他耳朵边，低声道：“对了，你的小密探说和离之后，她要跟她的小阿娘呢。这孩子会选人，等来了我就给她改姓，叫回黄果儿。”
“胡闹。”
身旁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可也只能如此，再多一点，就要被这个宅子的主人给赶出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沉不住气的他翻身过来，直勾勾追问道：“真的比和我在一起舒服？”
她也不是真想把他气死，毕竟大局为重,北伐在即。
“你今儿巴巴来，应该不是就为了当个野男人和我睡个素的，再被气一肚子火吧。”周瑛开始慢慢分析道：“进府前从你女儿那里应该知晓我归府的意愿不强烈。程娆已经安然无恙回了江州，所以你想亲自出马把我带回去应该不是首要目的。”
“下月上巳节，陛下设宴。众大臣携亲眷入宫赴宴。”他不再隐瞒，看向周瑛，“一起去吧。”
“原来这是求到我这了。”
诸葛亮坦言：“现如今外面谣言四起，陛下也过问了几句，毕竟北伐在即，我作为主帅，淹没于舆论之中，终归有碍出师。”
聪明的周瑛没有想简单，这不是普通的一场宫宴，而是要陪诸葛亮演好一场夫唱妇随，稳定民心，安抚军心的戏。
她作为那个重要的人，必须出现。
“好，我去。”周瑛爽快答应，诸葛亮面上总算出现笑容。
“可是，你得把放妻书给我。待到你北伐大胜而归，咱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必隐而不宣。到时，桥归桥，路归路。”
“好。”诸葛亮回答的很干脆，“出征前，我肯定如你所愿。”
“何时出征？”
“上巳宫宴就是饯行宴。”
所以，眼前这个男人她看不了太久，自然也不想再气他了。
“行了，睡吧。”周瑛好心地扯了扯被衾给他露在外面的肩头盖上。
隔日一大早，诸葛亮翻身不见人，起身到了院子里见汤音正坐在那和禄玲姑姑做针线活，虎头鞋帽，莲花肚兜。
这时男孩女孩摸不准吗？诸葛亮哑然失笑。
汤音见他出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主君去花厅用早膳把，夫人一大早就吩咐厨房炖煨的鸭汤银丝面，鲜着呢。”
诸葛亮不在意这些，环顾一圈问道：“你家夫人呢？怎么不见人。”
“夫人有事。”
汤音说完，就闭口不言，见诸葛亮还在等着她详说是什么事，又补充道：“确实有事。”
见她这个模样，想必也是问不出来。诸葛亮索性不问，往花厅走去，路过石桌上的针线箩，瞧了眼里面的肚兜鞋袜帽子，“男孩样式的物件多做些。”
“主君是怎么断定一定是男孩的？”汤音满眼期待地看着诸葛亮，素闻外界盛传诸葛丞相料事如神，难道隔着肚皮是男是女都能未卜先知。
太神了吧。
我下的种，我会不知道。诸葛亮生生把这句话咽下去，不理求知若渴的汤音，去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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