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JFJ的灯光只剩录音室还亮着。
你抱着一叠刚校对完的歌词本，轻手轻脚推开制作部的门。走廊尽头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他又在熬夜。）
你本该直接回家，可脚步却不受控地朝声源走去。录音室的门虚掩着，暖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细长的光痕。
透过门缝，你看见Wayne背对着门口坐在钢琴前。他穿着宽松的灰色卫衣，头发微微乱翘，右手无名指上的创可贴还没撕掉。
琴键上他的手指时停时走，弹到某个小节时突然卡住，烦躁地“啧”了一声。
你没忍住笑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他回过头，眼睛因熬夜泛着红血丝，却在看到你时亮了起来：“还没走？”
“歌词本要赶明天终审……”
你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目光落在他手边凉透的咖啡上，“需要帮你换一杯吗？”
他摇头，却突然侧身拍了拍琴凳空着的位置：“过来。”
你僵在原地：“……我？”
“这里还有别人？”
他挑眉，手指随意按下一串音符，像在逗你。
你硬着头皮走过去，小心地坐在琴凳边缘——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一点熬夜后的咖啡苦味。
“手。”
他突然说。
“啊？”
他直接抓住你的手腕，把你的手指拉到琴键上方：“C大调音阶，会吗？”
你的指尖触电般抖了一下：“只会……最基础的。”
“够用了。”
他松开你，左手在低音区按下几个和弦，“右手弹这个——”
他的声音很近，呼吸扫过你耳尖。你笨拙地跟着他弹了几个音，却总是慢半拍。
“放松。”
他突然用肩膀轻轻撞了你一下，“音乐不是任务，是呼吸。”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
不知过了多久，你们同时停下。
“不错嘛。”
他笑着看你，“第一次合奏没打架。”
你耳根发烫：“是你带得好……”
“那是因为你听得懂。”
他语气突然认真，“很多人只会机械地跟拍子，但你——”
他指了指你的心口，“这里在回应我。”
（……你屏住了呼吸。）
沉默被一阵咕噜声打破——是你的胃。
Wayne挑眉：“没吃晚饭？”
你尴尬地低头：“忙着改稿子……”
他站起身走向角落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两个保鲜盒：“微波炉热一下？”
你愣住：“这是……？”
“员工买的宵夜，他们总怕我饿死。”
他耸耸肩，把便当塞进微波炉，“叉烧饭，吃吗？”
你点头，偷偷看他挽起卫衣袖子露出的手臂线条。
他忽然回头，你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对微波炉的按键很感兴趣。
“叮”的一声后，他递给你便当盒。叉烧的甜香混着米饭热气扑面而来，你才发现自己饿得手抖。
“慢点吃。”
他把自己那份的煎蛋夹给你，“你比上周又瘦了。”
你咬住筷子尖：“……你连这个都记得？”
“我是老板啊。”
他低头扒饭，声音含糊，“员工健康管理。”
（……可你看到他耳尖红了。）
凌晨一点，雨势转成绵密的细雨。
你们并肩站在公司楼下，Wayne手里转着车钥匙：“送你？”
你摇头：“叫到车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皱眉：“显示还要等二十分钟。”
一辆出租车突然溅着水花停到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是林先生叫的车吗？”
你们同时愣住。
Wayne轻笑：“看来有人比我动作快。”
他拉开后车门，却把伞塞给你，“拿着，下次——”
“下次我请你喝咖啡。”你突然打断他，“……当还礼。”
雨幕中，他的眼睛像被路灯点亮的琥珀：“我要手冲的。”
“好。”
车门关上的瞬间，你听见他隔着玻璃说：“明天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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