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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婚

十几丈的红锦伸向高朋满座的喧哗,彩铃作响,纠缠在红幡中的黄旗招展不已,朗朗晴日更显明艳。

江承朗牵上新娘的手,很凉,渗出一层冷汗。

“没事,别怕。”他难得说一句温柔的话。

出乎意料整个礼制都很顺利,甚至拜堂,她也极其配合。

江承朗从夫妻对拜中起身,恍惚间还不忘扶起身边的人,身边是喜婆喋喋不休的吉祥话,嘈杂的人声中他甚至听不到其他声音。

难以想象就这样顺利拜了天地。

他们就这样成为世所公认的夫妻了。

他喜上眉梢,此时才像个新郎官一样甩掉了一身的浊气束缚。

正待大干一场,突然身边的人身形微动,脚步晃然,如跃出的鱼一般灵活迅速地游走。

没待他反应过来,厅中梁上突然箭矢飞窜。

“救命!有刺客!”

“来人!护驾!保护皇上!”

“皇后娘娘!护具!娘娘头疾严重,不能见风!”

“二殿下!把二殿下推过来!别跑了!”

外堂的人纷纷起身后退,生怕箭矢流镞击中,内堂则乱成一锅粥,皇帝亲驾金吾卫,江承驰带来的护卫,江承朗院中的护院齐刷刷出动,梁上的刺客翻身而下,一时交锋错乱,厮杀混战。

华宿巴望着朝里看,不看不知道,看一眼懵在原地,“玥,玥然?”

只见玥然着艳红色婚服,头上从没佩戴过如此多的珠钗玉石,手持长剑,直直逼向江承驰。

江承驰的护卫没有反应过来,被吸引了火力,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见剑寒逼至,侧头躲闪,无路可走,竟弃轮椅起身,晃悠悠站了起来!

“卧槽!江承驰能站起来!”华宿再次震惊。

显然大臣们和宾客也都诧然不止。然而玥然却并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执剑就要索江承驰的命,剑长而厚,她操纵起来有些费力,因为这是一把惯用男剑,是时清曾经使用的。

江承驰虽然站起身来,但是腿脚还是有些软麻,踉跄间被玥然将肩膀捅地血流不已。玥然却还是不放过他,扬起剑就要对着头颅砍下,被一矛挡下,铮铮作响,震得她后退几步,剑脱手而出,扶着柱子才勉强站起来。

江承驰的人将他紧紧护住。

很快成队的人马鱼贯而入,肃清了大殿内的混乱,外堂的人纷纷长舒一口气。

玥然被士兵压着,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也不低头,直勾勾看着江承驰,活像要吃了他。

江承驰从地上爬起来,见到玥然的挑衅申请,大受刺激,一把扶开要给他上药的下人,缓缓直立起来,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玥楼主混入婚礼,想要杀了本王?就因为本王杀了时清?”

“本王乃受天命缉拿月然楼杂碎!时清长期潜伏宫中,又与羚锋军勾结,罪该万死,没想到你这个楼主倒是重情重义!”

玥然眼中有熄不灭的火焰,已经燃烧了十年,以为被俗世浇灭了,其实只是大雾蒙蔽。

江承驰脚步很重,往前挪了两步,看到周边人惊讶的目光,更为癫狂:“对!本王本想趁着皇兄大婚的好日子喜上加喜宣告腿疾已愈。既然玥楼主这么热心,那我也回报回报你——你还不知道时清是怎么死的吧?”

“——他为了护住不知谁的野种,都被箭插成刺猬了,还是选择了有野兽的地方逃难。也是脑子不清醒了,活该被熊给生吞活剥了。就是吃的时候有点麻烦,得拔刺。”

“——哦是生拔,得亏几头熊颇为有灵性,知道通力合作,按着就……”

玥然听不下去了,一个飞剑刺去,不痛不痒地被江承驰闪躲开。玥然欲上前,被人薅住手腕。

江承朗一身华服站在虽有些凌乱但同样金冠玉佩的玥然旁边,大殿的红色琼宇映红了这对新人的面颊,竟命运弄人地般配。

江承朗说:“江承驰!这是本王的婚宴!莫要在这里搅浑。”

江承驰怔楞一刻,疯狂大笑,“哈哈哈!皇兄,我搅了你的大婚?天地良心,你身边这位新娘子,且不说是不是在骗你婚,本王老老实实坐在轮椅上,她偏要行刺,还有这月然楼的刺客,难道都是本王安排的?”

“还是说,其实这些都是皇兄你默许的?你究竟是想行刺谁?”

玥然一把挣脱江承朗,“你说的对,我潜伏进来就是为了杀了你,如今败露,有本事杀了我!”

而江承驰显然不想如此轻易放过她,“杀了你?杀了你皇后娘娘岂不是要治罪于我。”

而后转头对江承朗说:“我听说那楚良月竟是皇兄的儿子。可是皇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这玥楼主,其实也是你的妹妹呀。”

他一句话如同惊雷,殿中议论纷纷。

早就知道玥然母亲是周闻竹的华宿现在头脑一片浆糊,“不是?周闻竹是皇后?”

一直坐在前排没吭声的太子江承璟发声质问:“二哥在胡说什么?今日大哥婚事有变,理应从长计议,父皇母后都到后堂整顿,为何还在此落井下石?”

不知哪句话刺痛了江承驰,他突然诘问:“你那野种的姐姐就站在殿中行凶,江承璟你也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莫要胡言乱语!”朗朗乾坤,人多口杂,竟能公然出言不逊,江承璟下殿企图结束这场闹剧。

场上人争吵不休,堂下议论纷纷,此时忽有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便见经如鸿带着一队人马快步列阵,将场上各方势力清点后,亲甲护卫着一对中年男女自后方走入大殿中。

华帝已经六十又五,身形瘦挺,目光如隼,尖利中又带着缓和。这是近年来他不再精于国事,偶有享受天伦却被疾病困忧的表现。

皇后——如今真名是周闻竹——缀在其后,她头上罩着遮头的棚帐,白纱拂面,避风挡寒。据说皇后头疾不复,严重得已经不能下床,前几日找巫医冲喜,才能勉强出门,但是受不得一丝风寒。

江承驰见人来齐,故意蹒跚着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华帝面前。

“父皇!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华帝拖起江承驰:“前些日子听闻驰儿寻得良方,双腿复健,朕又高兴又担忧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江承驰:“儿臣本想过稳定下来再禀诉父皇好消息,可是如今有人想要儿臣的命!”

华帝面带微笑,眼底精芒,让人给江承驰看座,扫视一周,拍着江承驰道:“月然楼的人,朕已命人肃清。你也该回去好好休养。”

江承驰听罢立刻跪地,“父皇!如今皇兄大喜被破坏。儿臣已试验成功,愿将回光奉上,以解父皇之忧,愿父皇洪福齐天,寿比天齐!”

华帝听到回光站起身,“呈上来!”

回光的作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领教过。

先祖明帝追求长生,他的弟弟江寿茂不知从哪找来个乌胡大夫,研究出一种能使人身体康健长寿的药,取名回光,先帝曾吃过几次,服下后每每精神矍铄。

明帝最终死于石山行剑下,并未体验到回光的作用。随着宫变回光也消失无踪,如今他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惦记起这神奇的药丸。

江承驰一拍手,一个身形瘦弱,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缓步走进堂中。

——是周林檎。

周林檎带着两个侍女规规矩矩地跪地呈上回光。

“民女周氏见过陛下,献上回光,愿陛下万福。”

盒子里的东西被太监拿给皇帝,华帝打开盒子,是两颗赤红色药丸。他看了一会突然放声大笑。

“周氏?周林檎?朕听闻你娘是周闻竹,在雨花绣上颇有造诣,没想到还精通药理?”

周林檎恭敬回:“陛下谬赞,我是不精通药理的,全凭我身后的苏姑娘。”

苏绾乔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这是个大胆而僭越的行为,只稍一瞬,便恢复了颔首低眉,声音嘶哑:“民女苏绾乔,前太医院苏升之女,随父学医多年,如今研出回光,献给陛下。”

皇帝在听到苏升名字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苏绾乔继续:“望陛下开恩,宽宥苏家。”

外堂顿时议论纷纷。

二十年前,苏家灭门的惨案历历在目,如今苏绾乔几乎是指名道姓地点在皇帝脸上。

她不要命了。

华帝皮笑肉不笑地越过苏绾乔:“苏升的能耐朕是知道的,他都没本事,更别说你。”

事实上,华帝对苏升的名字极为深刻——那个漏网之鱼,南山王一队中灭门也没杀死的遗漏。当年乾康殿中制药全靠乌胡人,苏家构不成威胁才纵容他带着女儿出逃多年。

华帝不动声色吩咐下人收起盒子,负手打量起殿中另一个蒙面女子,“面圣蒙面,有点意思。”

那女子猛然间开始疯狂磕头,“咚咚咚”的响声传到外堂都无比真切。“陛下赎罪!民女该死!民女乃万不得已!”

华帝像是听到什么趣事,和煦一笑,问:“如何万不得已?”

堂下不言。

“摘下面纱。”

华帝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压。堂下的女子佝偻着背,缓缓抬手,摘下面纱。

“大胆!”

在众人还没看清的一刹那,江承璟突然暴起,大跨步上面,顺手抽出经如鸿的剑,剑寒逼人,直要把人戳死。江承驰的人似乎早有预料,稍一发力,将江承璟挡下。

侍女摘下面纱,众人哗然。

——那是一张和皇后一模一样的脸。

”这……”华宿一天内接受了太多震惊,说不出来的荒诞。

林停晚勾了一下唇角,“秦厘。”

“谁给你的狗胆!竟要陷害皇后!江承驰!”江承璟猛力挣扎。

江承驰却悠闲地坐了下来。不需要他说什么,事情就会如他所料般,一切将会大白,当年穆家军的怨屈,母亲的凄怨……一切……

大殿中议论纷纷,声浪一潮盖过一潮,久不能平息,而当事的人,却无比镇定。

甚至在声音渐渐平静后,秦厘才开口。

“民女秦厘,安州葵县人,自小孤苦无依,乞讨为生,讨命路上有幸结识南迁放牧的乌胡族,交好并学到些乌胡之术。后被人拐卖为妓,一曲琴音响彻溪宁,成为扬起墟的雅妓头牌。”

“哪里来的乡野……”江承璟无法接受另一个人对母亲的置喙,但是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皇后轻声说:“璟儿,让她说完。”

秦厘竟大胆地站起来,她身条消瘦,面色淡雅,苍白中掩饰不住不施粉黛的柔情,但是眼神又无比坚毅。

“二十八年前,我与扬绮墟的两个姐妹在楼外救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叫周闻竹。后来知道她是雨华绣周家不得宠的女儿,被陷害扔来扬绮墟为妓。四人一见如故,互为姐妹。”

“没过多久周闻竹便有了身孕。作为风尘女子,有孕是大忌,何况我们还是雅妓,并不委身人下。但是她执意要生下孩子,因为那个男人承诺她只要生下儿子便将她赎走。”

“她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是男人们□□的惯用说辞。最终她并未被赎走。直到全国战事结束,军队北上。”

“我的三妹爱上了一个大头兵,不顾劝说执意将他带到了扬绮墟。还带来了他的同伴,一个贵公子。”

“贵公子点名要这里最为名动的雅妓,周闻竹去了,因为她与我说,她想回家。”

秦厘走到皇后的正前方,越过红色的装潢,和凌乱的人群,娓娓道来。

“后来,她替代了我,嫁给了贵公子,获得了自由。而我也失去了名字,为了感谢她,我替她回了家,杀光了周家所有人……”

“成为了周闻竹。”

皇后依旧安稳地坐在高台上,好似真的在听一个遥远的故事。在议论纷纷的人言中,她缓缓掀开棚纱,露出和秦厘一模一样的脸。

她注视片刻,突然释怀一笑,竟说:“是挺像的。”

江承驰预料的大吵大闹,盛怒求情都没有发生,他有些着急地站起身,“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当今皇后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风尘女子冒名顶替的!她曾经还有一个女儿?”

玥然不屑一笑:“冒名顶替的也是一个风尘女子,二殿下不如说一开始就是你父皇寻欢作乐……”

还没说完被江承朗一把捂住。

他拉着玥然跪下,“父皇息怒!”

玥然却一把甩开他,“二殿下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竟还怯懦地遮遮掩掩,不如我再直接一点--我便是周闻竹当年的女儿,这样二殿下满意了吗?”

“疯了……玥老板不要命了……”华宿被吓坏了,一转头发现他家老板拿着一个手帕在慢悠悠擦血,帕子已经被染红一片,他吓傻了,“阿朝!”

郁熠朝声音很小:“没事。”

“怎么停不下来?大夫呢?我去叫大夫!”可是周遭全部是守卫士兵,如何能出去?

华宿暗骂一声,“林停晚呢?”

殿中依旧焦灼,皇帝却并没有预想的雷霆大怒,他盯着玥然看了许久,对江承璟说:“璟儿,把剑借你母后用用。这些流言蜚语还是尊重皇后的意见,该除除晦气了。”

江承璟瞬间懵在原地。

父皇的意思是,让他把剑给母后,然后让母后杀了玥然。

“璟儿。”皇帝在催促。

江承璟有些后悔刚才顺手抽出了经如鸿的剑,如今便也不得不陷入这样的两难,许久他才干涩地说:“母后头疾严重,儿臣……儿臣代劳。”

他持剑一步步走向玥然,江承朗试图起身未果,玥然也不反抗,冷冰冰的剑刃架在她脖子上,颤抖间给她白皙的皮肤上划出几道血痕。

江承璟一咬牙一跺脚,手中刚要使力,“当啷”一声剑便被震出去几丈开外,连带着人也止不住后退。

云江突然出现,将玥然护在身后,而后外堂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林停晚走了进来,后面是黑压压一片羚锋军。

这时皇帝站起了身,局面失去了控制。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羚锋军潜伏在这次婚宴中?到底是林停晚的实力还是他身边有叛徒开的捷径?

林停晚甚至恭恭敬敬地上前给皇帝行了官礼。

“见过陛下,今日内外堂的人都已经被羚锋军所控。”他像是在和皇帝汇报近期的工作成果。

华帝等等面色终于便得铁青,他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林停晚,“林停晚……”

林停晚又补充道:“不知道这些人中的一些老部下陛下是否相识?”

“哈哈哈!”华帝笑出声,“一些叛徒,和你爹一个货色,也配叫羚锋!”

林停晚:“天子当真绝情。我爹怎么说也出生入死多年,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让你这些部下都寒了心。”

江承璟懵了,他手筋还是麻的,眼下局势就从针砭皇后变成羚锋军声讨了。私心里他一直不认为林停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于是他甩着手臂说:“林……停晚,石将军逼宫在先,今日你如此大动干戈无非想要个说法,父皇……”

林停晚蓦得一笑,和以往无数次在太子宫中做事一样,“太子殿下误会了,我不要说法,我爹是否有逼宫的想法作为我也不想澄清。我只是想……继续完成他的未竟之事。”

他想真正地逼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大臣甚至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被羚锋军按着肩膀压下。

“今日多亏了二殿下,给了我这么见世面的机会。”

江承驰哆嗦着站起身,指着鼻子骂:“林停晚你别血口喷人,你从我手里逃出来只是我一时大意。”

而后他也不顾腿疾,“咚”得跪倒在华帝面前,“父皇明鉴!儿臣绝无二心,从未与羚锋军勾结,儿臣想活捉此人献给父皇!为父皇解忧啊!”

林停晚嗤笑:“哦,你那侍卫不是南山王的儿子江承展吗?”

皇帝盛怒,一扫桌上红烛喜蜡,花生红枣翻落一地。

江承驰跪着枣子花生窸窸窣窣向前,捉住华帝衣角,“父皇!父皇!儿臣被蒙骗的,已经将那余孽处死!”

华帝撩开衣服,江承驰被拂到一边,“蠢货。”

他看着林停晚:“你利用他将朕的丑事宣扬出去,还企图觊觎这皇位?林停晚,你以为羚锋军是谁一手创立出来的?”

林停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下一刻从行宫外涌进大批的金甲卫,这是皇帝的亲兵。

有羚锋军的人同样靠不住,泄露了此次行动。

兵甲相接,原本气派宽阔的厅堂被各路人马塞地拥挤喧嚷。两方僵持不下,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华帝:“那两个侍女留下,其他人都处理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数百个金甲卫上前。看上去冷寒的剑矛竟也有些滚烫,不知是大婚的红绸喜幡,还是人的血,撒在堂前殿下,糊了满眼。

林停晚这时痛恨自己武学没有没学地再精湛一些,他随手捡起地上的矛迎战而去,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云江带人肃清他周遭的兵士,但是越来越多的甲卫袭来,捉襟见肘。

不行,这样下去全都死在这……

林停晚矮身低头避开一个剑刃,他一脚踹在对面的肚子上,趁机侧身用矛插在对方脖子上。

在下一波攻击到来前,他抬头朝不远处外堂看去,坐席上空无一人。

于是他夺了金甲卫的剑,抹一把脸上的血,腥热一片,后捞试图找到玥然。

“玥然!先走!”

然而玥然却剑走偏锋,她好像一个不要命的蛾子,盯着一个目标出击。

场面一度混乱,殿中厮杀不绝,一部分金甲卫围在皇帝身边,形成小的人肉盾甲。但是羚锋军——尤其是旧部,出击猛烈,直逼要害,护盾被堪堪打散。

玥然一个趁机,逮到机会便持剑逼向江承驰。混乱中没人能帮上江承驰的忙,任由他被玥然追着跑。

其实他一个腿疾严重的患者是跑不过玥然的,如果后者不拿上沉重的剑。但是玥然不肯放下,有士兵从柱后跃出横剑朝玥然挥去。

“啊!”被江承朗一箭穿喉。

“江承朗,你他娘的!”江承驰看出来了,这两个一伙的,他看容樾王巴不得赶紧娶了玥然这个疯婆娘!

“对不住皇弟!我现在过来救你!”江承朗表面歉疚地表示。

江承驰顾不上理他,他的双腿已经到极限了,踉跄着椅在柱子上。

“你……啊!”他试图说出些什么威逼利诱的话拖住玥然,为自己争取救援时间,哪知玥然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一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江承驰吐出一口血,瞪大眼睛看玥然。

他想挪动身体自救,但是身体像是有千百根细针在扎一般麻木,根本无法动弹。

这是为什么?

一瞬间血从他的七窍中涌出,他懵了一霎,突然醒悟过来。

他转头不知朝向谁,张大嘴却喝了一口血水,唇齿开合发不去一点声音。鲜血狂流不止,他狰狞的面目被红色覆盖,身体却靠不住地下滑。

玥然抽出剑,朝着江承驰的心脏捅了个对穿。

林停晚拽住玥然突破重重包围朝大殿外跑,羚锋军沿着两人层层叠叠护卫。

不知是刚刚江承驰的表情过于狰狞,玥然出现了幻觉幻听,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于是她在林停晚惊恐的眼神中回过头去。

“不要!”

一刹那她听到许多声音,来自遥不可及的咫尺,来自林停晚,也来自江承朗,似乎还有一些,来自陌生而熟悉的年幼。

她从未见过她的母亲。

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果不出意外,她们也会成为婆媳。

真是荒谬啊。

她这样想。

看到的却更是瑰诞。

她看到一个冰冷的红瑙簪近在眉间,后知后觉得感受到炣石的坚硬——原来这小小一个簪子扎起人来是这样厉害。

有血顺着银色的簪柄滴落到红瑙石上,明艳欲滴。

她甚至想:红的很喜庆,大婚之日应该这样。

刚才有人叫我了吧?

是谁喊了“阿纯?”

阿晚不会,他总是叫我玥然,她说既然我已经破茧重生了要有点重活的意义。

江承朗么?应该也不是,我去白水后他很少这样叫我了……

那还有谁知道我的名字。

抬眸对上那双**分相像的眼睛,她突然弯唇笑起来。

她很像问问面前的女人,问问她为何给自己取名。

如果没有这个名字,她会如同杜玄、时清一样,随便起个诨名,漂泊到何处都无所谓。可是她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有人在生下她的时候赋予了爱意,尽管不多。

此后短暂的一生,她都做着无意义的溯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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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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