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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刺杀

那些年经如鸿吃了上顿没下顿,年近弱冠,不没每讨上媳妇,还每天都要被亲戚驱逐。

经家祖上姓景,也算是繁荣一时,家道中落后,本就分化的家族小辈开始各自谋生。其中以景厉父亲最为富裕,倒不是他多有本事,而是他做了厉家的上门女婿。虽然景母也不算厉家十分得势的后辈,至少能在泾关分一杯羹,靠着家传的景肴楼衣食无忧。

经如鸿厚着脸皮去投奔景厉父亲,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打发他去做最底层的杂役。甚至为了逼走他,加大工作量,加以谩骂侮辱。经如鸿为了五斗米将狠狠折腰,忍气吞声了大半年,终于有一日一气之下决心离开。

但是在离开前,他要狠狠报复回来。

当然经将军本心良善,这里的报复也只是他想搞点盘缠。

他瞄上了城东破庙里一个乞丐,因为说话不利索总是断断续续说着“啊啊啊”“大大大”,被泾关城里的人戏称为“阿大”。

经如鸿闯荡已久,有一些赌技,但是去赌场遇到高手总免不了赔一顿,本就赤贫的他决定不去赌场涉险,把目标锁定了景家的小少爷。

景厉从小人品不正,心思阴狠,小小年纪劣迹就有所显露。他经常做关均一的跟班,出各种歹毒的损招,比如嫉妒别人绣品卖的好就几人暗中朝产品泼水。

这样一个从小就卑劣的人,经如鸿骗他钱财是毫无负罪的。具体计划是经如鸿教阿大赌博,让他去对战景厉,自己从中掩护,两人配合出老千,从景少爷那里骗来一笔钱。

阿大看上去憨傻,其实学的飞速,连姿势节奏都模仿出了精髓,更要命的是,在达到诓骗的金额后,他没有收手,继续对赌,最终景厉无法偿付,阿大欲暴力解决,在景肴楼里大打出手。

最终是袁满脱身,向楼外路过的郁母求助报官,才将阿大押解牢狱。众人心有余悸,但相安无事几个月。

几个月后,阿大从监牢中越狱。几日后,景厉死在了路边杨树下,次日,郁母在失血过多而亡,血迹一路蔓延,最终竟也与景厉死去的地点重合。

官府怀疑是阿大寻衅报复,并推测阿大下一个目标会是袁满和关均一,袁满像是漏网之鱼的幸运儿,无病无灾度过了危险的日子,只是再不浪荡,收敛起心思经营医堂。

而关均一就没有那么幸运。当时正在病中,得知噩耗直接晕厥,醒来后体质一天天变差,几度地府巡游,全凭袁医高超的医术,才能苟延残喘余日。

而他留一口气并非个人意愿,而是郁熠朝的执念。

这些年来,郁熠朝一直在深挖真相,也没有放弃在找寻阿大。他知道世道混乱,人心叵测,随意的时机和无妄的动念便可轻轻松松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但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是我的母亲呢?

听到求救报官是良善之举,飞来的横祸为何接踵而至?他已经不见天日,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母亲?

但是官府没有给出正义,上天并未垂怜。

他其实明白,四处收集乞丐的线索、一次次救活生不如死的关均一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就算现在阿大跪在面前被他亲手血刃,亦不能缓解他的苦痛。

经如鸿突然掩面悲恸,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郁熠朝眼纱已经被浸湿,他在情绪激动时眼睛也会不受控地流出泪水。好在有所遮挡。他冷眼睥睨着蜷缩在地上抱头的男人。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进大牢后,因为害怕这事被查到源头,我就离开了泾关去参军。后来我听说景厉死了,他的朋友病的只剩一口气,连当初报官的妇女也没逃过,我猜到是阿大越狱报复。这些年我也在试图寻找他,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踪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经如鸿跪在冰冷坚实的地上,深深闭上了眼睛。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泾关,他害怕自己教唆阿大的事情暴露,从未想到后续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他一时的邪念和贪欲而受害。

他自问过往还算个好人,唯独这件事藏在角落里,见光一次,他便被捅上一刀,思虑长久,恨不能将自己千刀万剐,死在战场上。

郁熠朝就那么站在原地,不知所思。

直到华宿敲响了门。

隔着门,华宿的声音沉沉传来:“太子急诏经将军。太子一行微服白水城以北林地,被流民所伤。”

经如鸿登时起身,抛下悔恨,急切询问:“太子受伤了?”

他是在当值闲期外出,本以为一众护卫将别院围的水泄不通,再加上今天林停晚并未外出,他去去就回问题不大,没想到节外生枝。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用借钱了。

门外停顿片刻,经如鸿感到华宿在组织言语。

什么话需要几经加工,如此纠结,难道事态严重?

“太子没事,倒是,林大人不太好……”

——

事态确实严重!

林停晚肋骨以下的腹部汩汩冒血,浸湿了外衣。好在衣服是玄青色,只是颜色加深,并不明显。那刀子看上去并不很长,但是刺客手法果断老练,为了掩护江承璟,差一点就捅到他的要害。

此时他无暇顾及伤口疼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刺客身上。

这里是白水北城门护卫扎寨之处,地上的刺客被五花大绑靠在城墙上。

林停晚想借助宿家的能力安顿流民,建议宿周将太子引入流民营。太子看到遍地的流民必然不会放任不理,此时宿周建言主动包揽安置,林停晚在呈给皇帝的太子行程中也好添上宿家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流民问题,也没有让白家挑拨容樾王和太子的关系,反之,太子出宫一趟,虽然众人都门清他是外出游玩的,但是有所功绩建树也能为其博得美名。对于宿家更是不用大费周章便能博得皇帝青眼。一举多得的美事,唯独没有顾虑到太子安全。

是林停晚放松警惕,同意了宿周要带江承璟来林间滋养“天道”降暑的诡异做法。

宿周听完林停晚的计划,不禁当场站起来拍手赞叹:“林大人确实为人中豪杰,能有如此神思,宿某佩服!”

“宿老板谬赞了,您不妨想一想如何顺理成章又不突兀地让太子殿下见到流民。流民还不能进城。”

宿周爽朗一笑,“这好说,最近天气炎热,想来太子殿下正在想着如何避暑。不瞒林大人,鄙人自成一套舒缓心境的清凉之法,只需要借助城北林地,便能让人如入源溪、似风似雨、透凉神爽。”

林停晚嘴角抽搐,心想你们这些修道的就是邪门,不就是心静自然凉,也能被你吹上天。

但是想着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引导太子的方式,便配合他将太子骗来了北城门流民集散地。

太子确实大为震撼,宿周趁机表达宿家可以出钱安顿流民,江承璟大加赞美。只是赞美的话还没说完,流民中突然一记飞刀,林停晚眼疾手快将江承璟护住,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腹部再添新伤。

林停晚瞬间想到在桦惜村的遇难经历,于是不管不顾冲出去,锚定混在流民中的刺客背影追赶而去。

郁又宁仗着自己有几招功夫也来帮忙,只是学艺不精,在前追赶时被刺客同样用刀所伤,被后来蜂拥而来的护卫所救。

刺客显然没想到几个贵公子出游竟然带了这么多护卫,慌乱中不慎被什么绊倒,挣扎着起身,发现是一截露在外面的腿根,几日吹晒雨淋,已经显示出斑驳白骨。

护卫趁机一窝蜂抓获刺客,在林停晚活捉的命令下将其五花大绑。林停晚伤口都顾不上处理,当即逼问刺客来头。

刺客身形矮小,极其瘦弱,衣着破烂肮脏,混在流民中根本显现不出异样。他背倚在城墙上,对林停晚的质问不答一词。

一把不算锋利的刀刺向他的脖颈,冰凉的刀片抵住,刺客丝毫没有触动,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林停晚用刀尖反复摩挲他的脖颈,刺破一道道细密的伤口,渗出血迹,却又在刀锋深入时停顿,缓慢抽离。

刀子很钝,用了很多年,刀柄已经泛黄,接口处藏污纳垢。

“我想,派你来杀人的那个人应该没告诉你,你今天刺杀的对象是谁。”林停晚入神地看着旧刀,这是在林间追捕时,刺伤郁又宁的凶器,“如果我告诉你是太子,你还敢涉险吗?”

“看你这个表情我猜对了。他骗你说只是一些好吃懒做的公子爷,有人给你兜底。”

“那我再来猜猜,你这个面部长相,不像是白水甚至不是容州的人,更像南州之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就被骗着接了个大活?”

刺客突然暴起,头部用力上顶。林停晚伸手卸了他的下巴。

“无事,你不说,自然有人来说。”他微微一笑,将刀上的血迹用刺客的衣襟擦干净,将人向后一推,冷冷吩咐道,“把人带下去严加看守,他死了你们也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

林停晚记得受惊的太子和受伤的郁又宁,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在审问上。因为对于这种职业杀手,审问一般无果。

但是这个人本身,却是极大的诱饵。

他转身想要下令回院,站定发现郁熠朝就在不远处,朝自己走来。

糟了,自己刚才审问的场景被看见了?

和之前相比,也没有很凶残……

林停晚纠结着如何向郁熠朝解释,他感受到郁熠朝脚步比平时快,他大步流星而来,表情严肃。

“这……”

“伤口不知道处理?你这命如此不值钱吗,林停晚?”

林停晚所有的话都被噎住,哑口无言。

事实上,林停晚的伤势只是表面恫人,出血量过大,但是并未伤及要害。之所以传出去的话是林停晚快不行了,完全是被吓懵的了江承璟召回经如鸿时胡言乱语。

——“传经将军,快传经如鸿!别守着我了,去保护林卿,没见他都快不行了!”

因此当他回到别院被上药时的鬼哭狼嚎一律遭到了忽视。

“疼疼疼,阿朝,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刀子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躲?”郁熠朝将人按在床上上药,林停晚刻意放缓了语气求饶,他又心疼又心惊,表面上还是嘴硬地怄气,手头却放缓了力度。

“我躲不得。今日这刀子不是插在我身上就是插在太子身上。”林停晚试图讲理,“如果太子伤了,别说安顿流民了,今天从北城门飞过的麻雀都得被打下来诛九族。”

郁熠朝被他胡搅蛮缠地夸大其词气笑,“现在好到哪里去了?”

江承璟发了大怒,这么多年他脾气都很好,面对大臣过分的谏言都能笑嘻嘻应承着。但是刺客被捕后,他当即下令将白水城所有官员减俸三个月,官降一级,白水城刚上任不到半个月的知县更是直接被罢免。

别院现在除了躺着养擦伤的郁又宁,正在上药的林停晚和郁熠朝,所有人跪倒一地。白义信兄弟闻讯赶来,和经如鸿一样跪在门口。

林停晚试图正过身体靠近郁熠朝,翻身时扭到伤口,又龇牙咧嘴地复位。

郁熠朝看着他白皙的胸膛,劲瘦的腰,上衣要遮不遮地覆在腰上,动作间牵动上半身肌肉。因着血污下淌,露出一星腰以下的部位……

“别乱动。”郁熠朝咬牙切齿道。

“嘶,疼,你别光看着,拉我一把。”林停晚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伸手就挂住郁熠朝脖子,借力靠在对方身上。

“不用担心,这是江承璟在保我们。”

太子出巡受惊,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从提议外出的宿周,到擅离职守的经如鸿,甚至未加制止的林停晚,都要被连坐。

但是太子这样一搞,就将矛盾关注点转移到白水城。为何白水的治安如此混乱,太子出行,白水城没有护道。流民擅乱,白水城不加治理。

“但是流民不在白水城的管辖范围,不会牵连容樾王?”

林停晚坐正身体,“原则上来说会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太子的行径一向不能以正常的视角看待,他安危受到威胁,如此动怒,这个节骨眼,谁敢提这种推诿的话触霉头。”

见郁熠朝愁眉不展,林停晚笑得释然,“不必忧心,江承璟是向着咱们的。”

“你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如今又如此相信太子了?”

林停晚刚想解释说,他要是还想继续在江南游玩,全指着自己收拾烂摊子,就见郁熠朝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起自己来。

他这眼神,莫不是怀疑自己是太子的男倌?

于是他话头一转,表情认真地调侃:“华宿都能给自己找个靠山,我不行?”

郁熠朝当即瞪大双眼,像是吃了馒头被噎住般。

他表情僵顿,倒是出乎林停晚的预料。毕竟在林停晚的猜想中,郁熠朝要么为自己和华宿正言,要么纠正他的扭曲观念。但是当下,郁熠朝为何一脸茫然?仔细看还能感受到一丝心酸的委屈?

但是郁熠朝片刻后就反应过来,他一言不发地去橱内拿出一件长袍,伸手脱了林停晚沾满血污的衣服。

“你别……”

林停晚连忙揪住上衣,他要是敢脱,上药的时候就把这碍事的脏东西脱了,还至于到现在?

兴许是林停晚刚才混不吝的言语惹到了郁熠朝,他带着不甚明显的挑衅说:“藏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确实没什么好藏的,就像在至居里,郁熠朝要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也没什么好介怀的。

但是很奇怪,林停晚潜意识里就是觉得这是逾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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