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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求情

“郁熠朝……”

郁熠朝走在无边无垠的黄沙中,烈日曝晒,前路渺茫。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便转过身去,望见了一直在原地的林停晚。

他终究还是跟上来了。

和郁熠朝预想的场景不同,他本以为自己要摔倒才能引出林停晚,但是这次那人竟如此主动叫住了他。林停晚缓步走来,泾关的风吹在他清俊出尘的脸上,一时竟看不出远道而来。

他像是早就知道了后续的发展,主动问:“郁老板需要小厮吗?”

在故土上见到故人,郁熠朝听到自己的回答:

“不,我需要你。”

——

郁熠朝昏睡了三天才悠悠转醒,太子倒是身体康健,被救出的时候还能大喊大叫。

“郁老板!救下郁老板!”

文川刚刚又砸石块又点炸药,耳朵都要被震聋,看到太子神志不清但焦急的表情,大声嚷嚷:“说什么?谁?!”

还没听到下一句回答,便见林停晚一个纵身从十几米的台上跳了下去。

被困四天,又发现了水源,其实要不了人命,但是奈何郁熠朝多灾多难,肩膀伤口撕裂,伤口没有好好处理,人还又被撞击挨打,靠着个见光的半瞎眼睛,人烧的差点冒烟,就这样还拒绝江承璟递来的水。

对此太子殿下心中万分动容,休息了一天一夜便能下地,此后一天来探望郁熠朝八遍,比林某人还要上心。

而林停晚,确实从人被救出来再没来探望过,直到郁熠朝醒过来。

江承璟:“我说郁老板,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飞书让宫里太医连夜赶来了。”

郁又宁:“哥,你怎么样?”

华宿:“能看到吗?”

郁熠朝十分昏沉,眼前依旧是一片未消散的连天黄沙,他的耳畔充斥着各种声音,没有一个是他梦里的。

“我……无事。”有太子在场,他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

江承璟却十分高兴,他靠近郁熠朝,“郁老板这次救了本宫的命,赏!重重赏!”

郁熠朝终究还是没忍住:“是,林……大人救了我?”

他曾在模糊中见到了林停晚,那人低声骂了他几句,还落下一个记忆模糊的吻。

江承璟丝毫不知情,“哦,不足挂齿,郁老板舍命救下我,林卿应该做的。”

华宿:……这太子倒是挺会自作多情。

“只是他现在被琐事牵绊住,得空他也想来探望。”

郁熠朝升起不好的预感:“被何事牵绊?”

屋内四下寂静,郁熠朝虽看不到,但感到一阵不安的平静。

“白义正死了。”

片刻后,郁又宁道:“林大人亲口承认是他杀的。若不是太子殿下力保,白家的势力怕是连临山都不会让林大人走出来。”

郁熠朝瞬间了然于心。

白义正失血过多死在了洞坑中,林停晚下去救他时看到当时的场面便明白了个中原委。郁熠朝是商界虎视眈眈的新秀,多少以白家为首的精明恶毒的商流视为眼中钉,不管是什么原因与白家结下生死仇怨,怕是以后的路会被有心之人联合起来以此为名堵得死死的。

太子是皇帝的人,皇帝还倚仗着白家的财源,太子日后是要登临天下之位的人,此刻没有明确证据指向白义信,不宜撕破脸皮。

郁熠朝虚力握住拳头,“他人呢?”

华宿:“来救援的是容樾王的亲卫,容樾王对此事进行断决,罚林大人为白义正跪着守灵,不到出殡不许起来。”

——

是夜大雨瓢泼,林停晚跪在雨中,与跪坐在灵堂中的白义信遥遥相对。

白义信:“林大人,外面雨下这么大,何不进灵堂来跪?”

林停晚不屑:“容樾王口谕,让我跪在此处反省。”

白义信:“你杀了人犯了命,不向死者请罪,不怕夜里被鬼登门问候吗?”

“白老板,你弟弟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有关心别人的功夫不如检查一下自己的门窗。”

风雨湿透了林停晚的衣襟,阵阵惊雷中两人的声音不再清晰。连日的跪拜让林停晚下肢麻木,以至于白义信走上前给他一脚踹倒时,林停晚感到膝盖碎裂的痛苦。

“你既然如此想护住郁熠朝,那不如来个一劳永逸的,你告诉我杜玄和刘牧都被你藏哪了?我便不再追究义正的事情。”

林停晚就着雨水啐了白义信一脸,“白义信,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如此轻易地陷害并利用了手足的死,当真令人恶心。白家现在家大势大,得罪了太子,你以为以后还会如此?”

借着嘈杂雨声,在只有两人听到的范围里,白义信竟笑出声来,他没有被激怒,反而愈发沉静,往日里的笑意掩藏,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林停晚,你自己清楚,江承璟那个草包根本没能力登上宝位。这些年来他仗着皇帝皇后的恩宠,不学无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都能做出来闹笑话。他有什么本事?他要是真有本事还能让你这个心腹跪在这里?你以为大皇子和二皇子就当真如此老实?”

“白家世代皇商,当今皇帝还要给三分薄面。握着这江国半数的财源,我白家对朝廷,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林停晚讥讽:“你白家的话语权就是通过献祭兄弟来获得江承驰的器重?”

白义信突然脸色大变,眦目而望,眼神中带上了明显的杀意。

林停晚继续:“刘慈的丈夫刘柴曾在乌胡战争中被拐卖至军中卖命,她逃出村落后蛰伏进拐卖团伙,没想到竟是白家的势力。

战争都结束了,白家至今还在做这些人口的买卖。没想到刘慈会叛逃,还带走了能威胁你的物证。你倒是铤而走险,想要从源头上杀死太子,这样皇帝不得不重新权衡。”

“不得不说,白老板不愧是生意人,一分一厘都算得很清楚。皇帝就三个儿子,太子虽不郎不秀,好在身体康健,为人良善。

如若太子一死,大皇子不举,不会有子嗣,不是良储。二皇子虽腿瘸,却膝下不缺儿女。而且江承驰的母族穆家军残余也能提供强大的支撑。白老板当真有眼光。”

“只是白家要先保住自己,别到时候给二皇子帮不了什么忙,反倒弄巧成拙。”

“哈哈哈哈!”白义信突然爆发尖锐的笑声,“你果然如传闻的一般,油盐不进。你说,人跪的时间长了会死吗?还是说你是被义正的回魂吓死的?”

他竟想光天化日之下在此人声鼎沸之处杀了林停晚。

林停晚脸上的雨滴连缀,顺着下颌滚落。“你错了,白老板,我为了活命也吃些油盐。你刚才那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错,但是不够体现我的诚意,你也别费尽心思找杜玄和刘牧了,不如……”

“我把刘慈引来直接交给你如何?”

他仰起头,电闪雷鸣之下映衬出他寒凉的笑意,“记得你自己说的,放过郁熠朝。”

跪了近两天一夜,还被白义信踹了一脚,若是在以前,他必会踹回去,吃不了一点亏。但是现在林停晚属实身体不适,为了寻人本就顾不上吃喝,跪得时间太长痛苦都在腿上,现在姿势一变,腿上的痛苦不但没缓解,肚子还痛了起来。

林停晚调整姿势,又跪回了雨中。他苦笑,这下说不定等白义正下葬了,自己能和凭借着瘸腿去投奔江承驰。

听说江承驰不到十岁便跟着舅父出征,年少时也是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结果在一次战争中失去行走能力,从此便发了疯,行为怪异。易爆易怒,酷爱折磨健全的人,尤其喜欢挑人脚筋。

皇帝劝说无果,又念其可怜,只能将其留在京郊偏僻的府邸中,时刻监管。后来他病症轻了些,虽不会轻易断人手脚,依旧手段残忍。

就是对身体本身有疾的人十分友善,越惨便越会一见如故。

林停晚正寻思着自己膝盖碎裂这种程度的残疾能不能换江承驰的一个笑脸,便有小厮撑伞而来。

林停晚认出这是容樾王的下人。

“林大人,容樾王说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停晚跪着没有动,“谁去见容樾王了?”

“是……玥然姑娘。”

——

玥然径直穿过长廊,在门前将黄色纸伞收起,梁上的灯映照着她,投下一片姜黄色的暖意,在阴冷的雨天让人忍不住靠近。纸伞收起,门前下人抬头直视上玥然,霎时愣住。

这似乎与之前他见到的玥然,不太一样。

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她衣着精致,面容娇丽,描眉画黛。往日做生意管楼宇,她都不会这般打扮。

玥然放下纸伞,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了门。小厮这才回神,心中暗惊,慌忙上前阻止。

“姑娘,这是容樾王房间,不可擅闯……”

“让她进来。”

皇子的房间,即使在外也是派头十足,屋内设施俱全,房间极大,几个分隔的屋室装潢精美,前厅还挂着风铃,正随风而响,在空旷的卧房更显清脆。

玥然寻着刚才的声音渐进,直走到浴房。层层白雾遮挡,里面的人影模糊,声音倒是很清晰地传出:“进来的不是挺理直气壮的?怎么不往前走了?”

于是玥然便脱下了外衣,穿着中衣迈进了浴房。

江承朗半身浸没在水中,背对门口,只感觉有人走来,不一会,肩上便落下了不轻不重的揉捏。

他眉头舒展,将头靠在浴池壁上,嘴角噙住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脱了,下来。”

肩头的力量停顿了。

江承朗转过头透过袅袅水汽看向玥然,“生疏什么,没见过?还是这些年见了其他的不记得了?”

玥然仍不说话,却缓缓抬手解了衣衫走进浴池。

江承朗丝毫不掩饰**的目光,从上到下一寸寸打量玥然,由远及近。而后玩味道:“服侍我。”

玥然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您知道我来的目的。”

江承朗冷冰冰道:“这就是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纪止纯,今晚我若是不尽兴,你也不必说你的目的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若咫尺,玥然眼中掺杂着极其复杂的情绪,莫名甘愿的决绝,她深深注视江承朗片刻,七年过去了,他仍旧高大俊朗,只是气势更盛,想来是在自己的封地里没有天皇老子约束,便愈发盛气凌人起来。

他眼尾沾上水珠,微微扬起,单是侧手仰靠,便气势十足。

玥然下意识咬住嘴唇,下一刻,跃起勾住江承朗的后颈,将唇深深覆上。

江承朗任由玥然发挥,他倚靠在池壁上保持着岿然不动,只是在情动下不由自主地配合着玥然。玥然本就矮小,江承朗一点也不迁就,便动作得十分费力。

片刻后她便因为手脚脱力而放开江承朗。她的唇稍微离开江承朗,后者便像是被激发了某些深埋在心底中的**,伸出双臂紧紧揽住玥然,不由分说地再次堵上了她的嘴。

大皇子江承朗,早些年还没有封王的时候在宫中被诊断出不举,本是宫中密辛,结果没过多久,宫里不少人一夜之间都知道了。江承朗百口莫辩,对男人来说,这世间没有比自己不行的消息四处传扬更让人难过的了。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

但是为了大计,他又不能申诉,只能数十年如一日地守身如玉。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江承朗明显就是后者。

当玥然第一次破了江承朗的戒,大皇子便盯上了这个女人,每次行事都会变成江承朗的反复求证,尽管许多年前林停晚和玥然便告诉过他个中原委。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此事上奇诡的出类拔萃。

在宫中,服侍皇子有繁复的规矩,当年为了自保,玥然还学过不少,但是林停晚表示,此人不可用寻常男人观之,你自由发挥。

以前的玥然确实自由发挥了不少,但是年日渐长,他已经不再是被弃的棋子,大权得握,玥然便按照礼制拘谨了起来。

直到被江承朗扔到床上反复折磨。玥然才深感这么多年,这个人看上去已经人模人样称了王,实际上还是一样的变态。

猛然间过大的活动量让玥然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还是“好心”的容樾王提醒了半死不活的玥然。

江承朗手指在玥然脸颊和发丝间穿插,如若不是此刻玥然被折腾地脑袋空空,眼神麻木,她能看到这时的江承朗,其实目光中带着不自觉的深情。

“除了一开始,后面还可以。”江承朗道,“人已经回去了。”

玥然登时要起身离开。

被江承朗按回去,恶狠狠道:“玥楼主,你目的倒是纯粹!”

玥然:“宫中伺候的侍女从未有留夜的规矩。”

江承朗:“宫女侍寝的时候也不会叫主子大名!”

玥然:……

江承朗拦不住玥然,见她爬起来穿衣服,便道:“林停晚脾气又冷又硬,人缘倒是不错,一个接一个替他求情。”

玥然果然停住手头动作,“一个接一个……还有谁来过?”

江承朗手臂曲起,支起侧着的头,玩味道:“其实今天你不来林停晚也已经回去了。”

玥然瞪大双眼。

她很了解江承朗的为人,骄傲狂妄,盛气凌人,打定的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论对家人还是下属,赏不确定,但是罚起来很是分明。他既下令要罚林停晚,没有特殊情况便会罚到底。

玥然是个例外,尽管她并不想用这个例外。

但是竟然还有人,能说服不可一世的江承朗。

“是谁?”

江承朗早就预料到玥然的反应,得意地笑道:“林停晚自己犯了错,就该受罚。在我那傻弟弟身边待着本就如履薄冰,还要替人抗下杀人罪名,和白家结仇,如此任性妄为,可想过后果?寻药寻不来,商贾拉不到,回去后我那心思细腻的母后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必然不会再让林停晚留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你觉得这么大的罪过,你一晚上就能还清了?”

玥然辩驳:“阿晚抵罪也是顾全太子和白家的面子,此举更会得到太子的青睐,也不算完全失误。”

江承朗只看着玥然发笑,直笑地玥然汗毛竖起。

他抚住玥然的发顶,“林停晚的错和罚该由我来决定,你若是觉得不公平,我明日重新研判,让他回来重新跪,你晚上再来找我,这次人就是你保下的了。”

玥然在他不透眼底的笑意中怒火中烧。一股被戏耍还失了身的屈辱和无力感涌上。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七年没有了。

果然,这个人每次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给她留下记忆。

——

林停晚在大雨中往回走,小厮试图给他撑伞,被他拒绝了。他走地很慢,走一步就感到膝盖以下的骨头都在碎片般四处撞击游离。

之所以不让小厮跟着,主要是因为林停晚根本就没有回卧房。他先转去了郁熠朝的房间,在屋外走廊做了许久。而后下定决心般,慢慢挪了回去。

是他冲动了,诚如苏绾乔在山崖上所说,他过了一阵舒服的日子,便快活地不知东西南北了,甚至都有勇气去触碰感情这样神圣的东西了。

他坐在廊下沉思,斜风细雨穿过门廊打在他身上。此刻林停晚感觉不到周遭的声音,也顾不上风吹雨打,身体的疼痛已然麻木,但是心中的一团明火快要将他烧烬。

不知坐了多久,林停晚想到明日的出殡安排,用力站起身。结果只听膝盖“卡拉”一声,一个没撑住,向后倒去。

下一刻林停晚便倒进了结实的胸膛里。

草药味太浓了。

这是林停晚的第一个念头,这样浓郁的药味,遮住了这人身上的清新香气。这么多年其实林停晚一直疑惑郁熠朝身上的气息来自何处,后来他明白过来——

那是泾关五月的风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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