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贺烬都没怎么管过小鱼,都是江泊衍在照顾。现在家里只剩自己,贺烬想了想,还是选择让陈嫂过来带小鱼去做驱虫。
他独自在家等江泊衍的消息,已经过了两三天,这天终于等到了电话,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泊衍说:“李娟华被人接走了。”
贺烬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打草惊蛇,他不过就试了几句,沈欣便如此谨慎,看来是她做的没错了。
“被谁接走的?查到了吗?”
“除了你们贺家还会有谁?”江泊衍语气不善,无论幕后主使是谁,贺家都脱不了干系。
贺远山从令人尊重的长辈变成了他的岳父,还有沈欣,江泊衍到底要叫她一声阿姨。除了贺烬,就只有他们两人有嫌疑,但无论是谁,都很难让人接受。
贺烬只是沉默,江泊衍提醒了他。这件事父亲是否知情呢?
贺烬回家了,贺远山知道他下午要回来,不知从哪买来了一个蛋糕。印象里那个蛋糕比这个小了好多。
他和贺远山几乎没这样单独坐在一起过,一般不是沈欣在场,就是贺然在,这样的场景是贺烬小时候梦寐以求的,而现在两个大男人面前摆着个蛋糕,看着实在是不和谐。贺烬仍然觉得有些感动,只是他不清楚贺远山这样做的用意,是为了弥补自己吗?
贺烬吃着父亲亲手切下的蛋糕,心里五味杂陈,但他必须要打破这份温情,于是他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放下叉子,然后开口了,“父亲,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和沈欣有关。”他想知道的是父亲是否知情,没想到贺远山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来书房吧。”
贺烬的心沉了下来,父亲知道,他想。
“我去下洗手间。”
“嗯。”
贺烬去的还是自己房间旁的那个卫生间,他出来后在花园的凉亭看到了贺然,贺然也看到了他。
他们好久没说话了。
贺烬走到他旁边停下,贺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你回来了?”语气十分平淡,好像贺烬出现在这里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许是不想再较劲了吧。
“你还记不记得游艇上的事情?”贺烬看到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还记得沈欣问过贺然是不是还喜欢那个人,如果那个人是江泊衍,那么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什么事?”
“那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和你打招呼?”
“上面不都是陌生人吗?你说哪个?”
贺烬立马补充,“女的,游艇上的服务员。”
贺然想了想,说:“有一个。”
“她是不是让你去找江泊衍?”
“你怎么知道?”
那时贺然没有立刻行动,他答应后被周围一个beta的话吸引了过去,这个beta要去甲板上钓鱼,他跟着玩够了才想起那个服务员说江泊衍找他……
下午的光线不是很足,贺远山开了灯,他确实是老了,因为长时间戴眼镜,很不能适应光线暗的地方。
贺烬敲响了门,走了进去。
“说说吧,你查到的事情。”贺远山仍然不愿意交底,他让贺烬先开口。
贺烬则是毫无保留,“沈欣让人给江泊衍下药,结果我误闯了进去,对吗?”
贺远山没吭声,等到贺烬说:“原来您早就知道了。”他才回答:“我不知道她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蠢事,这么恶毒的事情在贺远山眼里只是个蠢事。
“所以您才暗中查了我和江泊衍的契合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沈欣才不会关心他们契合度是多少,只有贺远山有理由这么做。
贺远山承认了,“你们的契合度很高,我觉得结果未必是坏的。”他继续晓之以理,“小烬,我知道你沈阿姨做的不对,但事已至此,追究起来只会让我们两家不愉快。只要你们好好过,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行不行?”贺烬没马上回答,而是说:“我小时候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你说。”
“我十几岁时您才把我接回来,为什么?”
贺远山以为他在怪自己那么晚才接他回贺家,“小烬,我和你母亲分开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孕了,恐怕她也没打算告诉我。后来我结婚生子,与她再也没有联系。然然**岁的时候,你外公突然来找我,我这才知道你的存在。”
原来是乔老爷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想要把贺烬托付给贺远山。贺远山只不过在承担自己的责任而已。
真相有些过于残酷了。
贺烬突然叫了一声“父亲”,在贺远山愣神之际,他缓慢地说:“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当报了那养育之恩吧。
贺远山松了口气,他想问问贺烬和江泊衍的情况,“你和泊衍感情还好吗?”尽管两个人契合度很高,但贺远山对他们的事情也是毫无把握的,以前还可以装作不知情,现在只能祈祷。
“我们很好。”贺烬打消了贺远山最后一丝顾虑,他深深地对贺远山鞠了一躬,“这么多年,麻烦您照顾我了。”
跟逃一样,贺烬狼狈地离开了,下楼的过程眼泪差点掉出来,他赶忙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生生憋了回去。
贺然在下面坐了好久,看到他哥哥这奇怪的动作,不解地问:“哥,你怎么了?”
贺烬眼睛里泛着一层水光,眼尾通红,像是伤心到了极致,又像是恨到了极致。
他没头没尾地说:“贺然,我要是你就好了,当个废物,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就好了。”
沈欣冒着两家人决裂的风险给江泊衍下药。贺远山更是为他打点好了一切,有这样的父母,贺然一生都会衣食无忧。
贺然被骂懵了,他第一次忘了反驳,因为贺烬看着实在是太伤心了,贺然从没见过他哥哥这个样子。
“你要回去了?”
贺烬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倘若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不正常,有些发颤。
“对,我要回去了,去我该去的地方,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他走得飞快。贺然在后面喊:“哥!”贺烬始终没停下,他把车开出贺家,然后停到了不知名路边。
这么多年,贺烬只在乎两个人,一是贺远山,二是江泊衍。他小时候可以整夜不睡觉,只为考到第一名讨个夸奖,后来好不容易得到认可,结果贺远山又开始忌惮他的能力。
真是失败啊,他既没得到贺远山的爱,也没能让江泊衍多看自己一眼。
贺烬觉得闷热,他脱下衣服,轻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和宝宝打招呼一样,轻声说:“宝宝,对不起,让你成了没人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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