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当年的旧沙发上,阳光透过天窗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带着点灰尘的味道。陆时衍握着苏晚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竹刀、镊子磨出来的,纹路清晰,带着熟悉的触感,他忽然想起当年,就是这双手,在他画图累了的时候,给他递温水,在他失意的时候,给他熬小米粥。
“当年我逼你走,你真的没有怪过我吗?”陆时衍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沙发扶手上的灰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又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苏晚的目光落在窗外,文创园区里有游客走过,笑声很远,却能清晰地传进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蹭过沙发扶手上的划痕,心里又甜又涩:“怎么会不怪呢?”
“分手那天,我在江边等了你很久,以为你会回头,以为你会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可你没有,你只是说‘走了就别回来’,语气冷得像冰。我攥着你送我的项链,走了一路,眼泪掉了一路,手里的项链硌得掌心疼,却舍不得扔——就像舍不得扔掉我们之间的回忆。”
“我回到租的小房子,把你送我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堆在纸箱里,想扔掉,却又一次次打开,看到那个小木马,看到你画的我的肖像,就忍不住哭。”她转头看向陆时衍,眼底泛着水光,却没有掉下来,“我恨你为什么那么绝情,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能共患难,可我又忍不住想你,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陆时衍的心里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件易碎的珍宝:“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太懦弱,没有勇气告诉你真相,没有勇气让你和我一起面对困难。”
“我创业失败后,每天都被催债的电话骚扰,有一次他们还找到工作室,砸了我的画架和设计图。”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看着满地的狼藉,想着如果你在我身边,肯定会害怕,肯定会跟着我受苦。林蔓找到我,说愿意给我投资,但条件是让你离开我——她说,只有让你彻底死心,你才能过得好。”
“我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眼眶泛红,“我以为这是对你好,却没想到,这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你走后,我每天都活在愧疚和思念里,看着你送我的工具盒,看着你画的小木马,就像看到了你。”
苏晚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的诉说,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只剩下心疼。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陆时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保留着你送我的所有东西,你的工具盒,你给我织的围巾,还有你写的便签——哪怕是一张小小的购物清单,我都留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全是苏晚的照片——有她在画室里修复木雕的样子,有她在江边笑的样子,还有她睡着时的样子,都是偷偷拍的,像素不算清晰,却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这些照片,我每天都会看,想你的时候就看,像是你一直在我身边。”
苏晚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眼眶忍不住泛红。她想起这三年,自己也一样,保留着他送的耳环,用着他们一起买的创可贴,甚至在工作室里,还放着他当年帮她修过的工具盒——工具盒的角落,还留着他刻的“衍”字,她后来修复时,特意用蜂蜡把刻痕保护了起来,不让它被磨损。
“以后有话要说出来,别再一个人扛着。”苏晚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却满是心疼,“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能吃苦,也能和你一起扛事——我的修复工作,也是在和岁月的磨损对抗,我没那么脆弱。”
“好。”陆时衍重重地点头,眼底满是珍视,“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再也不瞒你,再也不骗你。不管是工作上的难题,还是我妈的压力,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他们聊了很久,聊大学时的趣事,聊他创业初期的艰难,聊她租工作室时的不易。苏晚说起她第一次修复古窗棂时,因为经验不足,把一块珍贵的木料弄坏了,哭了整整一夜,后来师傅告诉她,文物修复就像人生,没有完美,只有尽力弥补;陆时衍说起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连房租都交不起,住在工作室里,靠着泡面度日,看到苏晚的照片,就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夕阳西下,阳光透过天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陆时衍牵着苏晚的手,站起身:“我们走吧,去吃你喜欢的那家老字号面馆,他们家的牛肉面,还是你当年喜欢的味道。”
“嗯。”苏晚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刻着两人名字的画架,心里满是不舍与珍惜——那不仅仅是一个画架,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过往的回响,也是未来的期许。
她摸着工具盒上被蜂蜡保护得完好的刻痕,指尖传来木质的温润,轻声说:“以后有话要说出来,别再一个人扛着——我们一起,把过去的遗憾,都慢慢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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