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新统计，全球电竞观众已突破5.5亿人。”韩涵的鼠标在投影幕布上划出荧光轨迹，数据图表随着他的操作不断切换，“我国仍是最主要市场，用户规模约4.3亿，占全球近40%的份额，收入贡献超过三分之一。”
会议室里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十几位经纪人整齐地坐在长桌两侧。
“电竞消费群体已从‘小众亚文化’成长为年轻消费主力。”他点击下一页，柱状图陡然升高，“直接市场规模近30亿美元，间接带动游戏、硬件、直播等周边产业超百亿。”
坐在末位的余躁忽然抬头，正撞上韩涵扫视全场的目光。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又默契地同时移开。
“电竞用户以18-35岁男性为主，但近年女性电竞用户占比已升至35% ，双方可互补覆盖更广人群。”韩涵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敲，“基于SYR粉丝们有极强的应援消费习惯，电竞用户也愿为皮肤、赛事付费，两者结合可刺激跨界消费。”
最后一张战略合作流程图展开时，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页声。
韩涵撑着桌面身体前倾，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腕表，“我提议让SYR与电竞选手展开深度合作，这将是突破圈层的绝佳机会。”
“我记得上周有外国男团，参与电竞解说被攻击“不专业”，我们怎么避免这种事？”宣传总监突然发问。
“大家都知道，GAP战队的动夏选手恰好是我们的老朋友。”他特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这层关系，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河州GAP战队基地。
训练室里弥漫着泡面和能量饮料混合的气味。
GAP经理范石推门而入时，沈困正把空矿泉水瓶砸向偷懒的靳连信。
“赞助商要我们和SYR男团成员合作。”范石扬了扬文件，平静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们？应该指名道姓动夏吧。”GAP的法师靳连信从电竞椅上转过半张脸。
沈困替范石把一个塑料瓶盖精准扔他后脑勺上，“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到时候钱少不了你的。”
窗边的动夏突然攥紧手机，双目失神。
屏幕定格在微博界面，刺目的白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思绪又荡回三年前。
那时的动夏还顶着“少爷C位”的光环，父亲是河州赫赫有名的资本巨鳄。
他自己唱跳俱佳，全能ACE，还有那张帅脸顶着，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天之骄子会毫无悬念地C位出道。
但谁也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会那样荒谬。
“你的意思是我曝光他骚扰女练习生还是错了？”动夏不可置信地质问，白色T恤下的皮肤不由自主泛红。
韩涵心里的怒气不比他少，他一脚踹翻摞成塔的矿泉水箱，“重要的不是你的出发点！重要的是你被人抓住把柄，曲解成了靠钱上位偷别人名次的小偷！”
“操他妈的！”动夏的拳头在窗框留下浅痕，心里憋屈但哑巴吃黄连。
“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告诉公司，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自己逞强？你以为你是谁？”韩涵说着，拿起口袋中的手机。
动夏却措不及防地把他手机打落在地，扯出一个冷笑：“什么叫我以为我是谁？给你十辈子你也爬不到我爹现在的位置，你算什么东西啊，敢这样说我。”
“无论怎样。”他拽住韩涵的衣服领口，目光威胁：“我绝对不允许我的C位被夺走。”
“你是我带的第一个男团，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韩涵用同样认真地语气说完，甩开他的手，低头捡起手机，离开了练习室。
午休时间结束后，其他练习生陆续回到练习室。
动夏坐在角落刷微博。
“动夏，我的平板坏了，可以借一下你的扒动作吗？”有个练习生小心翼翼地问。
“拿去吧。”动夏头也不抬地把平板递过去，突然叹出口气：“真是受不了你们了，我给你们都买了平板。”
他晃了晃屏幕上的订单界面，“五个，最新款。”
训练室没顿时响起此起彼伏地“谢谢动夏少爷！”
“马上要初舞台表演了，你不多练练吗？”有人突然问。
动夏晃悠悠地站起身，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慵懒地走向门口：“这种舞，我闭眼都随便跳，你们练吧。”
独自找了间空练习室，动夏立刻切换微博小号开始大杀四方。
小黑粉：［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能当C出道……］
为兄弟插萌妹两刀：［你拼多多砍一刀砍到脑子了吧？他不C难道你这条跟死了十天一样臭的咸鱼C？］
小黑粉：「他跳舞跟黏鼠板上的老鼠一样。」
为兄弟插萌妹两刀：［你打字像半死不活的猪精。］
小黑粉：［他早期照片能吓哭小孩。］
为兄弟插萌妹两刀：［你出生的照片能当辟邪符。］
正怼得兴起，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
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他左右看看，最终缓缓走到动夏面前，把一个手机递给他。
“你好，可以帮我拍摄一下舞蹈视频吗？”少年嗓音清澈如水。
动夏刚回复完一个小黑子，“昂”了一声，顺手接过手机。
看到手里老旧的机型，动夏下意识皱眉：“什么破手机啊。”
少年对着口型打拍，开始了动作。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传说级灾难。
第八次重新开始时，动夏终于爆发，咬着酸奶勺含糊不清地吐槽：“你是人机吗？跳成这样都有粉丝的话，估计也就靠的这张脸了。”
少年面色平静，一言不发地重新开始跳。
没几下，动夏直接把手机摔到地上，声音不耐：“你如果一直用那副木桩四肢乱挥的话，那根本没有录视频的必要。”
说罢，他叼着酸奶勺走上前，帮少年调整动作框架和幅度。
大约十分钟后，感觉给他调整的差不多了，动夏转身打开自己的手机相机给他录像。
手机里，少年的脸终于清晰了，动夏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明天赔你个新手机。”
十七岁的少年站在中央，耳机里播放着旋律，身体随着节拍灵活地摆动。
地板上散落着能量饮料空罐和擦汗毛巾。
他的T恤后背已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每次旋转都带起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短暂地闪烁，又迅速被甩出去。
汗水模糊了少年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正在录像的人的脸。
少年一舞完毕，练习室的门被撞开。
韩涵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动夏一挑眉，放下手机，懒洋洋开口：“有办法了？”
“嗯。”韩涵盯着他，认真道：“目前能保你的办法，只有你和练习生绑定CP营业，转移焦点。”
“我？卖腐？”动夏被气笑了：“恶心。”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你家的公司正在被对家资本对狙，没法帮你更好的善后。”韩涵努力劝说：“对方也是一个新人练习生，你们只需要营业到出道就好。”
这时，韩涵才看见练习室中间的少年。
动夏声音冷漠：“和谁？”
韩涵抬手指向练习室中间的少年，声音平静：“他，余躁。”
余躁愣愣地站在原地。
动夏眼神带刀地剜了他一眼。
门口走进来送水果捞的工作人员。
动夏上前一步，把工作人员手里的水果捞一把打落在地。
几颗阳光玫瑰骨碌碌滚落在余躁脚边。
“动夏？”
“动夏？”
范石的咳嗽声把动夏的回忆打断。
动夏眼神重新聚焦，抬起头，发现全队都在看他。
“怎么了？”动夏问。
“我说，晚上我们去NM公司对接，待会儿先把今天的直播播完。”范石又一次重复。
动夏点点头：“好，知道了。”
晚上九点，范石和楚开阳带着GAP的首发队员们来到了高耸的大楼前。
NM公司大厅，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镜面。
上方挂着SYR团成员的海报。
最中间的余躁实在太过耀眼，不仅身量高出其他人一截，瓷白的肌肤更是显得格外夺目。
动夏不由得想起韩涵曾经说过的：“让最帅的孩子站在C位，能让普通的孩子焕发光彩，让本就出众的孩子更添魅力。”
这张海报，恰是这句话最完美的诠释。
“你觉得谁最帅？”靳信连用手肘捅贺迎。
贺迎仔细端详了几秒后，一本正经地开口：“我。”
“啧。”靳信连被他恶心到了。
电梯“叮”地打开，余躁和韩涵静静地站在那里，来迎接他们。
范石走出去和韩涵礼貌地握了握手，招呼着走向会议室。
余躁和动夏不知不觉落在了人群最后面。
“怎么？想打架？”动夏双手插兜，故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裹着恶意：“不过看你现在这副骷髅架子——”
他目光在余躁突出的腕骨上停留片刻，才补充：“能不能打过我还另说。”
“欢迎回家。”余躁看着动夏伸出手，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旧伤疤。
动夏打掉他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嘲讽：“省省吧，闻到这里的味道我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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