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棠把古籍残页摊在长椅上,指着泛黄的纸面说:“你看这页边角,是不是像被老鼠啃过?”
沫千朝推了推眼镜,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个放大镜:“眼瞎吗?哪是老鼠,这明明就是用激光特意烧出的缺口——为了盖住底下这行小字。”
灯光下,被烧焦的纸页边缘隐约显出“2023年修订版”几个印刷体小字。
江落棠噗嗤笑出声:“哼哼,明朝医书里冒出个现代日期,这不比穿越剧还离谱?”
窗外忽然传来警车鸣笛声,沫千朝掀开窗帘一角:“抢书的黑衣人,开的车和逢氏药厂的运输车一个型号。”
“逢家?”江落棠捡起地上的宣传单,“我可不太信,他们刚给山区捐了十所中医小学,倒不像有两面的人。”
沫千朝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布包,抖落出几根枯草:“我前两周去终南山收药材,发现有人把整片野生艾草田都喷了除草剂。结果前天在逢氏药店里,看到他们卖的艾条包装上印的正是那片山的照片。”
江落棠抓起警局接待台的圆珠笔,在古籍空白处画线:“把每段第三个字连起来看——‘小心药材造假’。”
她抬头看向大厅屏幕,正播着逢氏董事长逢无忧在论坛演讲:“我们坚持用正规方法制作药品...…”
“你看,”沫千朝突然指着屏幕角落,“他背后那筐当归,根须分明是嫁接的。”
她从手机翻出照片对比,“真当归根须像蜘蛛网,这筐的根须直得像梳子齿——是拿萝卜根染色的!”
一股很谈的药的气味,江落棠抽了抽鼻子:“黄芪配枸杞不该是这个酸味儿...”
她一手扣开垃圾桶从中翻出个中药袋:“看,药渣里掺了枇杷叶,这方子改一味就能把人吃出心悸!”
沫千朝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条匿名短信:“明早药材市场,三号摊位见。”
附带的照片里,正是古籍缺失的那几页,背景露出半截青花瓷瓶——和逢氏药厂大堂摆的一模一样。
窗外的阳光在江落棠的手机屏幕上投下暖和温度,她扒拉着相册给沫千朝看:"上周我在药材市场拍的,这摊主给当归喷香水呢!"照片里,满脸褶子的老板正拿着六神花露水往药材上滋。
"可不是!"沫千朝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抖落出几根枯树枝,"我在他家买的党参,泡水喝出洗洁精味儿!拿回实验室一测,好家伙,表面活性剂超标二十倍!"
叶翎刚给琮滦理做完笔录,闻言凑过来看热闹:"这不就跟注水猪肉一个路数?"
"比那缺德多了!"江落棠点开另一段视频,画面里摊主正把萝卜片染成红色当枸杞卖,"这种假货吃多了伤肝肾,隔壁王大爷就是买了这种假黄芪,喝完血压飚到二百!"
琮滦理捧着杯速溶咖啡过来,眼圈还红着:"那你们怎么确定三号摊位有问题?"
"你看这个,"沫千朝把古籍残页铺在长椅上,用口红圈出几个字,"这页原本写着'三七五钱',被人改成'土三七五斤'。真的三七是止血神药,土三七吃多了会肝衰竭。"
叶翎忽然拍了下脑门:"前两周扫黄打非办抄了家养生会所,查获的'宫廷秘方'里就有土三七!老板交代药材全是从三号摊进的货。"
窗外传来夜市烤串的香气,江落棠肚子咕噜一响:"要不咱们边吃边说?我知道后巷有家羊肉汤..."
"这是什么?"沫千朝突然从古籍里抖落出一张超市小票,"这夹在嘉靖年的书里"小票日期是2023年3月15日,买了五瓶二锅头和一包辣条。
琮滦理眯眼辨认小票上的店名:"惠民超市...这不就在药材市场对面?"
叶翎掏出警务通一查,眼睛亮了:"315当天市局端了家假酒作坊,老板的手机定位就在三号摊位附近!"
塑料板凳上沾着油渍,江落棠嘬着羊骨头含糊不清:"我查过三号摊的营业执照,法人叫张发财——这名字跟古籍里改药方的笔迹一模一样!"
羊肉汤店内
沫千朝用筷子蘸着辣椒油在餐巾纸上画:"你们看,这是真三七的切面..."她画出朵菊花纹,"这是土三七..."画了个歪扭的星星,"但三号摊卖的既不是菊花也不是星星——"
"是二维码?"江落棠翻出显微照片,药材切片上竟有激光刻的防伪码,"扫出来跳转到莆田系医院页面……"
叶翎差点被羊肉汤呛到:"这算新时代正版药的验证方法吗?"
够先进。
琮滦理突然举起手机:"这是他们在药材市场的直播。"
屏幕里网红正在三号摊试吃"野生天麻",背景货架闪过半截青花瓷瓶——和匿名短信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明天我装成采购商,中医学的一些古孤本丢失页还在他们手上,我必须拿回来。"沫千朝绑上头绳,披肩发瞬间变成麻花辫,立马变成了一个正宗的乡村姑娘。
她本就是个从山里出来的姑娘,但却长了张不符合刻板印象的脸。
"上次我戴草帽去他们没认出来。"
江落棠从包里掏出副金丝眼镜:"我也去,近期报告都完成了,我可以装海外富二代,就我这气质还挺符合的吧,就说要投资中药茶店。"她想验证心中的怀疑。
是,没错,你挺符合的。
江落棠:“但学校那边怎么解释?我已经请假很多天了呢。”
沫千朝:“……”原来你也知道。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我跟上级那边说带你出去考察一天,外出学习学习就可以了,那边也不会管,毕竟他们已经有想撤掉中医学的念头了。”
她的眼里突然散出丝丝凉意:“但如果不把孤本拿回来,不好跟上级解释,中医学也会减少很多底子。”
叶翎默默从身后亮出手铐:"我申请便衣支援,琮滦理你..."
"我直播!我从小不仅就有一个当律师的梦,还有一个当网红博主的梦。"
琮滦理突然打开美颜相机,将美颜拉到最大直到看不出是他本人,装模作样,"老铁们,明天带你们揭秘千年药都!"镜头里他的大眼特效吓得叶翎手抖差点将羊肉汤又弄洒
另一天的交易时间。
药材市场的一个摊位人满为患,堵在摊位前的大妈老年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哎呦,年纪大了,养养生。”
“你是不知道这家药材卖的可便宜了,一抓还一大把,跟没花钱进货子一样。”
“实惠的要死!哪像那些中医馆,又贵又坑钱!”
“嘿!张发财再给我拿一把,上次我买的那个……”
江落棠穿着高跟鞋费了好大劲,才挤进来。
她的细高跟碾过满地碎党参。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LV老花包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对三号摊位:"老板,这野生天麻怎么长得跟土豆似的?"
摊主张发财眼皮一跳,刀疤在晨光下泛着油光,撇开其他顾客,眯眼打量她的肩上的爱马仕丝巾:"姑娘识货!这是昆仑山千年冰层下..."
"千你个头!"沫千朝突然掀翻隔壁摊的竹筛,染色枸杞滚了满地,头上的大草帽一晃一晃,脸上抹了一把灰,"上次你卖我的肉苁蓉,泡酒能把蟑螂呛死!哎呦!欺负俺是山里人,不懂是吧?"她故意扯开竹编篮,露出里面实验室用的PH试纸。
她继续扯着嗓子喊:“俺们山里人只是穷,又不是真没文化!”
人群呼啦围上来,张发财的扫帚眉拧成死结。
琮滦理举着自拍杆挤进人堆:"老铁们看好了!这摊鹿茸泡水居然掉色!比我家掉漆的奥迪还夸张!"
美颜特效把他的脸拉成蛇精,直播间瞬间涌进十万观众。
"你他妈找死!"张发财抄起铁秤砣砸向手机。
秤砣在半空被叶翎的扫帚柄截住,伪装成清洁工的警花一个侧踢,摊位下暗格轰然洞开——几十袋印着外文的化学药剂泛着幽光。
"跑!"暗处炸出声嘶吼,三个黑衣人撞翻晾晒的黄芪垛。
江落棠的高跟鞋被卡在竹篓缝隙,眼睁睁看着领头那个翻过围墙——那人后颈纹着青蝎,尾针恰好刺在"三号摊位"的坐标点上。
叶翎的警笛撕裂晨雾,改装捷达在药材堆里碾出S型轨迹。
刚坐在副驾上的琮滦理死死抱着行车记录仪:"姐!他们往陈皮巷拐了!"
"坐稳!"叶翎猛打方向盘,车身擦着百年老店的青砖墙刮出火星。后座的江落棠和沫千朝被甩得东倒西歪,古籍残页雪片般飘满车厢。
江落棠:“简直就不想说,我高跟鞋居然卡缝里了!”
"看这个!"沫千朝抓住张飞燕剪纸的残页,"《本草拾遗》里说陈皮要九蒸九晒,可他们用硫磺熏..."车身突然腾空跃过减速带,她一头撞进江落棠怀里,两人同时发现对方衣领里的□□。
"嘶,疼!什么时候?"江落棠扯下窃听器扔出窗外,正巧黏在追击的摩托车牌上。后方传来刺耳刹车声,骑手为甩掉异物撞翻糖炒栗子摊,滚烫的栗子在路面炸成满地金黄地雷。
黑衣人驾驶的套牌金杯冲上318省道,车尾突然撒出大量染色红花。叶翎的挡风玻璃瞬间糊成血色,雨刮器刮出惊悚的"停"字。
"左胎压异常!"警用AI发出警告时,车胎已碾过三角钉。
叶翎就势漂移调头,逆行车道迎面撞来的却是辆满载艾草的货车——沫千朝突然抢过方向盘:"艾草堆是软的!"
金杯车趁机拐进废弃化肥厂,车轮卷起的粉尘在空中凝成"禁止入内"的幻象。
江落棠摸出防风打火机:"粉尘遇明火会..."话没说完就被琮滦理扑灭:"姐姐,这特么是硝酸铵!"
五辆警车在厂区展开围猎,无人机群如惊雀腾空。黑衣人弃车窜上生锈的传送带,领头那个突然扯开外套——绑满试管的身躯在朝阳下泛着诡光:"再过来就同归于尽!"
"别过去!是朊病毒培养液!"沫千朝扯住要冲锋的特警,"沾到皮肤会诱发疯牛病!"
江落棠突然打开警用喇叭,切换成菜场大妈式吼叫:"张发财!你媳妇正在妇幼保健院生孩子!"领头黑衣人浑身剧震,趁这空隙,狙击手的麻醉弹精准命中其颈部。
其余两人扑向地下管道,叶翎甩出攀登绳缠住铁栅栏:"琮滦理!直播开着吗?"
"百万观众见证正义!"琮滦理镜头追着叶翎飞跃的身影,在镜头前竖起大拇指,却见她凌空踹飞的铁门砸出冲天火花。
江落棠趁机抛出苗绣荷包,里面的磁石啪地吸住试管架——整套犯罪证据被完整保全。
警车后座上,四人围着平板电脑复盘。沫千朝放大黑衣人背部的青蝎纹身:"尾针指向三号摊位,蝎螯却是逢氏药厂的经纬度坐标。"
"看直播回放!"琮滦理定格在张发财挥秤砣的瞬间,"他虎口有长期握枪的老茧,绝对混过金三角!"
江落棠拼接起染血的古籍残页:"《瘟疫论》这章被篡改过二十三次,每次大改都对应逢氏的新药上市..."
琮滦理看着愣神的她说:“你不信也得信了。”
他故作安慰,“做事要绝,下手要狠,别念及旧情。”
叶翎的警车碾过石子路,仪表盘上的GPS突然跳成雪花屏。
后排的江落棠用发卡撬开物证箱,古籍残页混着车前子撒了满座:"《瘟疫论》这页的批注在渗了血?!"
沫千朝抓起紫外线手电筒照去,泛黄纸页上浮出荧光血管图:"他们用古籍当培养基,这些是人造血管培养液留下的痕迹..."话音未落,前方岔路口突然窜出辆改装五菱宏光,车尾喷着"代客煎药"的广告。
"张发财换车了!"琮滦理的镜头怼到挡风玻璃上,"家人们注意看,这车左胎鼓包超载了!"
直播画面里,五菱车斗里滚出几个麻袋,摔碎的玛咖根在路面铺成血色长毯。
叶翎猛踩油门,警车底盘擦着公路护栏刮出连串火星。
江落棠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珠子在车厢里跳着死亡圆舞曲:"他们在往北郊水库开!古籍里说'瘟神惧水',那边肯定有接应!"
五菱车突然甩尾漂移,车斗里飞出的麻袋在半空爆开。成吨的染色枸杞像血雨般倾泻而下,警车挡风玻璃瞬间糊成红色。
沫千朝抓起物证袋当临时雨刷,科普道:"这是苏丹红,沾到的皮肤会溃烂。"
路边歪脖树,整根树干"咔嚓"断裂砸向五菱车顶。
张发财猛打方向盘,五菱车撞进废弃收费站。生锈的栏杆卡住车头瞬间,他踹开车门滚进杂草丛。叶翎的警车在十米外急刹,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两道焦痕。
"分头包抄!"叶翎甩出伸缩警棍,"江小姐带沫教授走东侧,琮滦理跟我..."话没说完,草丛里突然扬起大片蒲公英,每朵伞絮都粘着荧光粉末。
"闭眼!"沫千朝扯下白大褂蒙住众人脸,自己立马转身。
“瞑目散”是一种影响视觉是眼睛疼痛的粉末。
江落棠的LV老花包突然发出蜂鸣,金属探测仪指向蒲公英丛深处——藏着个钛合金保险箱!
张发财拖着保险箱往水库跑,箱角在芦苇荡划出银亮反光。江落棠甩掉高跟鞋赤脚追去,脚底板被蒺藜划得鲜血淋漓:"那箱子上有逢氏集团的防伪码!"
叶翎的警用无人机俯冲而下,探照灯锁定目标。张发财突然掀开保险箱,成捆的《天圣针经》伪本在风中翻飞。沫千朝一个滑铲截住三页,手机电筒照出隐藏的磷光:"看!每页都夹着芯片!"
琮滦理的直播杆勾住最后一页残卷,镜头放大后观众炸锅——伪经边角印着某直播平台的LOGO水印!"家人们破案了!"他边跑边吼,"这孙子用古籍伪本给带货直播间刷人气!"
张发财被逼到水库边缘,突然掏出个青铜药炉:"再过来我就把证据沉塘!"炉盖上赫然刻着苗文印章。
"那是苗医圣物!"沫千朝的声音发颤,"当年的中医祖先就是用它..."话音未落,药炉突然泄出青烟,水面上浮起大片翻白的鱼肚。
江落棠抓起古籍残页浸入水中,墨迹遇水重组成二维码。
叶翎将码拍照储存后,警务恰时通弹出档案——张发财是二十年前药材造假案的污点证人。
警车后备箱里,琮滦理用防震膜裹住青铜药炉:"这炉子内壁的烧灼痕迹,和古籍残页的碳化纹路完全匹配。"
他打开直播回放,慢镜头显示张发财抛撒伪经时,有页纸始终紧贴胸口,"这页我看呐,肯定有鬼!"
江落棠用紫光灯扫描,空白处浮现出交易记录:"2023年3月15日收逢氏集团公关部转账..."
叶翎对着执法记录仪沉声道:"立即申请搜查!目标锁定逢氏集团..."突然瞥见后视镜里,有辆奥迪远远跟着,车牌号是属于逢思余的。
人群未散的药材市场后巷,逢思余的奥迪横停在染坊门前。她指尖抚过车门上被钢钉划出的刻痕,忽然瞥见江落棠遗落的珍珠耳坠正卡在排水沟边。
她愣神了几秒。
"阿落的耳坠..."她俯身拾起时,翡翠镯子不慎磕在青石板上。裂纹处渗出淡金色液体,竟与古籍残页上的神秘药液同源。
巷口传来急促脚步声,叶翎持枪逼近:"逢小姐,请配合调查!"
警戒线外的晨光勾勒出她侧脸轮廓,逢思余忽然晃神——这抹额发别耳后的姿势,与一位曾梦到过叫桂悦姑的女子,执烟枪的模样如出一辙。
警局问询室内。
逢思余将鎏金U盘推过桌面:"这是逢氏集团近三年药材采购全记录,所有异常订单的IP都指向境外服务器。"
投影幕布亮起的瞬间,沫千朝突然按住暂停键——某条交易记录的加密代码,正是她祖父独创的苗文数字密码。
"上月股东大会,我发现二叔逢天佑的秘书频繁接触黑市掮客。"逢思余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疤痕,"他们在我的茶里下药,想让我在签约仪式上昏睡。"
江落棠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耳坠,零散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火光冲天的戏班后台,桂悦姑也是这样解开染血的戏服,给她看心口的刀疤。
证物室的青铜药炉突然嗡鸣,炉内残留的灰烬无风自旋。沫千朝用银簪挑开炉底暗格,掉出的羊皮卷上赫然是逢思余的工笔小像,落款竟是民国三年。
"这是我曾祖母的遗物!"逢思余惊退半步,"怎么会..."
叶翎的配枪突然走火击中灯管,爆裂的玻璃雨中,江落棠恍惚看见桂悦姑与叶翎的身影重叠。她踉跄扶住药炉,掌心被烫出红痕。
逢思余突然扯断项链,琥珀坠子里封存的金蚕蛊虫在紫外线下苏醒:"逢家的每一笔生意都是正正当当,光明磊落的,我们不可能做这种害民利益之事,希望警官明查出是谁顶逢家之名,去这做这种龌龊之事。
琮滦理扫码后惊叫:"是张发财的海外账户!最近一笔汇款来自..."他忽然噤声。
这是个化名,而且这过于幼稚的化名,让人一眼就能知道。
警局外中午时分阳最大,逢思余低声问江落棠:"冷吗?你从前..."突然改口,"现在还算比较清凉,别不记得添衣,现在这温度也容易着凉。"
江落棠凝视她重新别上去的蝴蝶胸针,零碎记忆里闪过戏台幔帐后的亲吻:"我们是不是..."在不同的时空,曾经相爱过。
后半句,她始终无法说出口。
巡逻警车掀起的热风扑来,江落棠突然侧身挡住阳光。
逢思余盯着她投在自己衣裙上的剪影,想起被母亲锁在琴房的童年午后,也是这样一小块偷溜进来的光斑陪她捱过六个钟头。
"要不要听听这个?"江落棠把蓝牙耳机塞进她右耳,周杰伦的《晴天》混着电流声炸响。
逢思余下意识要摘,却被按住手背:"你心跳每分钟112,当自己装的是永动机?"
树上的蝉突然集体噤声,逢思余听见自己咽下糖块的脆响。
江落棠的防晒衣滑下半边,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这团乱七八糟的暖意,比她收藏室里的古董钟摆更让人心颤。
"晚上请你吃大排档?"江落棠把湿巾揉成团投篮进垃圾桶,"有家烤茄子浇的蒜蓉酱,辣得能骂醒装睡的人。"
逢思余摸到上衣内袋里的抗抑郁药板,铝箔纸上的凹痕已经攒到第七粒。她忽然把药盒偷偷扔进车载垃圾桶:"要特辣,加双倍孜然。"
江落棠脸上笑意泛滥:“吃那么辣,辣不死你。”
蝉鸣重新炸开时,江落棠正踮脚摘掉她肩头的白玉兰。那花别上自己鬓角时,逢思余看见她耳后淡红的胎记在发光——和梦里反复出现的,那个哼着昆曲为她包扎伤口的戏班少女一模一样。
——「她数着她睫毛在阳光里振翅的频率,她丈量她指尖与自己保持的毫米。」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打稿写的,如有不足,请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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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囊昭雪三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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