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陆瑾禾一脸狐疑：“你是不是偷学了？”
许霜序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可能我比较聪明吧。”
她超绝不经意地转头，视线正巧撞上蒋裕的目光。
下一秒，她冲他比了个中指，蒋裕明显愣了一秒，随即偏过头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磕你们了。”
程知意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乱磕？”
“nonono，有迹可循。”
程知意摇头晃脑，“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傻。”
“你不觉得他挺帅的吗？”
“这点不否认。”
“那你不喜欢吗？”
这时周明蕴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许霜序趁机凑到程知意耳边，压低声音。
“还行。”
“什么还行，喜欢就是喜欢！”
“上学期期末考班级前十的同学上来拍个照。”周明蕴说着，随即在黑板上写下“安全教育主题班会”，右下角标注“高二六班”。
许霜序和程知意等人走上讲台，陆瑾禾在下面小声嘀咕。
“许霜序作为一个女生，竟然在理科第一的宝座上雷打不动，太牛了。”
林淮舟没说话，只是笑着。
拍照结束后，周明蕴简单讲了些安全注意事项，最后话锋一转。
“明后两天要开学考，看看你们这个假期的自觉性怎么样，现在都开学两周了，应该都复习得不错了吧？我对你们要求不高，平均分在理科班保持前二就行。”
教室里顿时哀声一片。
“迟早都要考，叫也没用。”
周明蕴不为所动，“现在把物理课本拿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响起。
……
第四节延时课还是物理，不少同学已经困得东倒西歪。
周明蕴讲到一半，看着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讲了，听歌吧。”
教室里瞬间精神抖擞，点歌的声音此起彼伏。
许霜序摸出手机，正要给妈妈发消息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就看到妈妈发来一张照片——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你姑姑来青蘅了，晚上在我们家吃饭。」
她回了个OK的表情，转头说：“我姑姑来了，今天不和你们吃饭啦。”
“好吧。”
放学的天空早已放晴。
公交站挤满了放学的学生，许霜序低头玩着手机等车，忽然感觉有人站在了她旁边。
抬头的瞬间，那颗熟悉的泪痣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视线。
“蒋裕。”
他低头看她：“回家？”
“不然呢？”她笑起来，左边那颗虎牙在夕阳下格外耀眼。
37路公交车缓缓进站，许霜序率先上车，习惯性地走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蒋裕的声音：
“我可以坐里面吗？”
“噢，好的。”
她起身让位，蒋裕包上的挂件随即掉落。
弯腰捡起时，一个精致的姓名牌映入眼帘——繁繁。
“繁繁？”
她将挂件递还给他，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
“是小猫。”
蒋裕接过挂件，轻轻掸了掸灰尘，“我头像就是它。”
“哦～那挺巧的。”
“怎么了？”
“我小名也叫繁繁。”
她说完，忽然发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蒋裕转头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玻璃倒影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是挺巧的。”
车到站时，许霜序朝他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蒋裕望着她微微摆动的马尾，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悦澜湾站的广播响起，他刚下车，就被两个穿着明诚校服的女生拦住。
其中一个红着脸，鼓起勇气拽了拽他的衣袖：“同学，刚才坐你旁边的...是你女朋友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女生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不是的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另一个女生紧张地躲在她身后，手指绞着衣角。
蒋裕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疏离。
……
许霜序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是饭菜的香气和热闹的说笑声。
姑姑江晚玉端着碗迎上来：“繁繁，才多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她作势要给许霜序盛饭。
“谢谢姑姑，我自己来就好。”
许霜序接过碗。
另一边，蒋裕蹲在公寓门口，看着“繁繁”狼吞虎咽地吃着猫粮，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猫咪的脊背。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妈”这个字让他动作一顿。
“喂。”
“明天开学考要不别参加了？我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
“不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吃饭了吗？”
“一会儿。”
“有空多回家看看…我们都很想你。”
蒋裕的手停在半空，“繁繁”不满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嗯，知道了。”
“你爸他是爱你的，只是...”
蒋璐深吸一口气，“不然也不会让你转去明诚，对不对？”
“周末我去医院看姐姐。”
“…好。”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蒋璐抹去眼角的泪水，将那张泛黄的四人合照重新塞回手机壳里。
18:20。
37路公交车缓缓驶入云栖苑站。
蒋裕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陆续上车，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指尖悬在许霜序的头像上方，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车窗外的街景在暮色中流动，蒋裕出神地望着。
直到广播响起“明诚中学站到了”的提示音。
下车时，他鬼使神差地在光荣榜前停下脚步。
“理科王”三个烫金大字下，许霜序的照片格外醒目。
走进教室时，距离晚自习还有五分钟。
蒋裕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第四组第三排——许霜序正枕着手臂小憩，右手还松松地握着笔，丸子头上翘起的一小撮呆毛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可爱。
“五班、六班的班长来一下年段室。”广播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程知意戳了戳许霜序的胳膊：“班长去当志愿者了，你去？”
“嗯...”许霜序迷迷糊糊地抬头，揉了揉眼睛就往后门走，松松垮垮的丸子头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走廊上，她迎面遇见了五班班长江一白。
“嗨，班长。”
许霜序笑着打招呼。
“你们班长请假了？”
“没，他去当志愿者了。”
“哦～不知道刘德庆又要让我们做什么免费劳动力。”
“估计是布置考场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年段室。
“报告。”
“进来。”刘德庆指着桌上的两叠材料。
“你们再找三四个同学帮忙贴考场座位表，一个负责一到三楼，一个四到六楼。”
“好的。”
许霜序抱着一摞材料回到教室。
点了程知意、陆瑾禾和林淮舟。
“你们跟我去贴一到三楼的。”
陆瑾禾立刻来了精神。
周明蕴突然推门而入，“陆瑾禾留下，你们几个去就行。”
“为什么？”
“你上次退步了十几名，考得还没你同桌高，林淮舟还是体育生，你不想着好好学习？”
周明蕴转向许霜序，“人会不会太少了？再叫两个吧，贝思思...”
她环顾教室，目光落在后排，“蒋裕，你也去，正好熟悉一下考场。”
蒋裕起身时，陆瑾禾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周明蕴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这次考进前一百，我让你第一个挑座位。”
“真的假的？”
“当然，你先考了再说。”
“包前一百的！”陆瑾禾信誓旦旦地保证。
陆瑾禾翻开课本时，周明蕴暗自摇头——这小子哪来的自信？上次从195名跌到302名的事都没跟他算账呢。
许霜序带着一行人来到明德楼。
“我们分下工，一个人负责裁剪，四个人贴座位表，两人一组。”
贝思思主动请缨：“我来裁剪吧。”
程知意指着两个男生：“那我和许霜序一组，你们俩一组。”
从101教室开始，蒋裕和林淮舟之间的气氛微妙得近乎凝固，两人全程零交流。
林淮舟沉默地涂着胶水，蒋裕机械地贴着考号，动作却越来越快。
另一边，许霜序和程知意有说有笑地贴着座位表，直到注意到隔壁组的异常——那两人看似配合默契，实则暗流涌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贴完305教室，程知意伸了个懒腰。
“我们效率也太高了，不知道江一白他们进度怎么样？”
“去看看吧。”许霜序提议。
“好啊，gogogo出发喽～”
四楼404教室亮着灯，江一白听到脚步声抬头。
目光正好撞上贝思思，他刚抬手打招呼，就看见她身后的一行人。
“你们这么快就贴完了？”
江一白有些惊讶。
许霜序点头：“你们就差405了吧？”
“是啊。”
“那我们先回去了。”
……
回到教室时，第二节晚自习刚结束。
林淮舟一进门就愣住了——向来趴桌睡觉的陆瑾禾居然在奋笔疾书。
“陆瑾禾吃错药了？”
许霜序忍俊不禁：“陆总这是要发愤图强啊？”
陆瑾禾闻声抬头，立刻戏精附体般冲到林淮舟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假哭。
“你们可算回来了！知道我一个人有多惨吗？被明蕴盯着写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淮舟嫌弃地抽出手：“这么用功，准备考第几？”
“那必须是明诚理科前一百强啊！”
许霜序凑过来：“让我看看你写的题。”
陆瑾禾献宝似的递上练习册。
她装模作样地皱眉、叹气、发出“啧啧”声。
陆瑾禾好奇心愈发强烈：“写得...很差吗？”
“啧...你这字...”她突然坏笑，“要是早这么认真，早进前一百了。”
“真的？”许霜序老气横秋地拍拍他肩膀。
“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程知意拿过练习册，边看边竖起大拇指。
陆瑾禾嘴角疯狂上扬。
林淮舟：“陆总这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必须的！”陆瑾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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