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逾白返回学校,碰见尚弦月从靠近前门的小食堂出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往宿舍方向赶。
姜逾白:小食堂的菜那么难吃,她怎么吃得下去的?
姜逾白不信邪,他果断走进小食堂,点了两个菜他能看得下去的菜,才第一口:呕。
难吃,实在是太难吃了,仅仅是因为它是小食堂吗?可是它靠近学校前门啊,地理里面不是学了什么地理位置优越,这么优越的位置,菜那么难吃。
本着不浪费粮食和没吃早餐,他强忍着恶心吃完了。
回宿舍路上,慢慢品味嘴里的渣渣,好像确实有点好吃?看来是真的饿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李东浩的课。
李东浩教物理,一节四十分钟的课,十五分钟教育学生,十五分钟讲物理,剩下十分钟讲他的过往事迹。
姜逾白最讨厌他教育学生了,因为李东浩每次都要点他的名字,不然这个右护法怎么当上的,时不时往他脑袋来一巴掌,脑子本就不灵活,还总是挨巴掌,不是傻子都要被打成傻子了!
“尚弦月,你来补第一桌的位置。”教育到一半,李东浩的话拐了个十八弯。
教室里不到四十个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她。
尚弦月疑惑问:“现在吗?”
“嗯。”李东浩知道她是尖子班来的,却没想到她和班里的同学不太一样。
这个要求有些为难尚弦月了,她的桌子满当当的书,太重了,她一个人是可以自己推,但太影响其他班级了。
昨天班主任去和同事happy,晚自习早退的、睡觉的,班级分都扣没了,要是原班班主任不得吃几瓶急救速心丸。
今天又把正课当成班会课,这会儿又让她搬到第一桌,这不为难她吗?
她抽签抽十七班,同桌林玉姝为她捏一把冷汗。
“听说十七班很乱,班主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弦月你可要小心啊!”
……
尚弦月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
“老师,昨天她的手被银川砸伤了,估计搬不了,下课了我们男生再去帮她搬吧。”姜逾白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
听到“银川”二字,银川嘴里叫出马吁声,这兄弟不地道。
“砸伤?都说了不让你们打篮球!”李东浩又扯到不让男生打篮球,又说教一大推,又扯到他高中打篮球受伤休学了一年。
其他同学也不闲着:“老师,那是你技术不行。”
“昨天可是有同学因为打篮球受伤和我请假了啊,真实真事,你说是吧,姜逾白。”
姜逾白把头埋得更低,语气渐弱:“是是是……”
陈敬靠着椅背,轻轻嗤笑一声,不断着手中的笔。
尚弦月早已进入学习状态,即便周围很吵闹。
姜逾白稍微低头斜眼看,就能到尚弦月认真的身姿,心中不由感叹:这么拼吗?这么努力了,还不是来我们这么差的班级,成绩也就那样了,努力还有什么用,还不如让自己快乐些,哎。
他们升高二不到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剩下科目的学业水平考试,合格姜逾白就和南滕一中say goodbye。
“还有几分钟下课,我帮你们去看看有没有领导来巡查,你们在教室里安静点。”李东浩腋下夹着课本就走了,他并没有去看领导,而是偷摸给自己提前下课。
铃一响,姜逾白第一个起身,快步走到尚弦月的桌旁。
看她马不停蹄地写,姜逾白敲了敲她的桌子:“别写了。换位置了。”
尚弦月放下手中的笔,快速收拾桌面的书,语气平缓地说:“好。”
姜逾白不太喜欢和人接触,和班里同学不熟,所以没叫其他同学帮忙。即使和他们不熟,但是为人热心,在班里的风评很好,同学对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陈敬坐在后排,不请自来,没走几步便到了他们身旁:“哎,同学,你的书有点多啊,才来第一天,班主任就让你坐第一排,看来有点实力啊。”
陈敬自来熟的语气,让尚弦月听着不太舒服。
尚弦月“嗯”了一声,没打算再打理他,整好桌面的书,又从桌兜掏出书,给姜逾白减轻重量。
姜逾白反驳:“靠边的第一排有什么好的?白板反光那么严重,还不如后排好。”
陈敬问:“你拿书出来干什么?我和姜逾白又不是搬不了。”
“不想太麻烦你们。”尚弦月说话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姜逾白和陈敬合力搬,确实轻松不少,靠边两组第一排其实没人,就空着,第一组第一排只有尚弦月。
“谢谢。”尚弦月轻声放下椅子。
“不谢,叫声哥听听。”陈敬拍了拍手上的灰,开玩笑地说。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尚弦月停止动作,整个人僵在原地,倏然间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言语,竟不知回答他什么好。
其他同学起哄:“怎么不叫啊?”
“是啊,敬哥都发话了。”
尚弦月瞥了几眼他们,倒是不慌,更没有要叫的意思。
姜逾白说:“敬哥,快上课了。”
陈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分针快指到5,就回位置了,其他人同样回了位置,吵闹声减小了。
他盯着分针指过了5,也没听见响铃,甚至有人还在走廊聊天呢!这他妈哪是要上课啊,分明是被耍了!
陈敬气得离开教室,姜逾白知道自己今天完了,也怪自己多管闲事。
姜逾白稍微侧低头,便能看见尚弦月的身影。
脑子突然灵机一动,上次班里男生分瓜女生的碎镜子,分了他一小块。
姜逾白往讲台侧面贴镜子,调整角度,能看见尚弦月了,不禁夸赞自己: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尚弦月奋笔疾书,姜逾白看了一会镜子:作业真有那么好写吗?
姜逾白尝试写练习,题干都看不懂。
他想起李东浩的一句话:基础差要回归课本。
嗯!课本!
他说干就干,看了课本,明明都是汉字,连成句子他就看不明白了。七个科目,全都试了个遍。
语文课本里的小说挺有趣的。
乱,本里太乱了,吵哄哄的,尚弦月没体验过,以前班级安静得不得了,每个人争先恐后地学习,害怕被人赶超了自己。
那种窒息感和现在的松弛感截然不同。
尚弦月也不是不习惯这种环境。
在氛围下,写题没有那么多紧张感和压迫感,在原班没解出来的题,在这里半节课就解出来了,虽然解题过程并不完整,但是做题思路很清晰。
别人都说十七班不好,她倒觉得十七班的磁场和她比较匹配。
十七班哪怕是分班了,除了几个选了文科,其他原封不动,班级磨合度相对高。
尚弦月解完难题,脸上露出止不住的笑意,都被姜逾白发现了。
最后两节,老师好像都去开会了,改成自习课,在十七班哪能是自习课,妥妥的室内娱乐课。
尚弦月只是听了班主任的一节课,也能猜到其他老师上课的模式,靠老师不如靠自己,老师来不来,她也无所谓了。
其他人也无所谓,反正来了也不听。
下午放学,教室只剩尚弦月留下来学习。
姜逾白和银川回了宿舍。
银川好奇问:“你刚才和陈敬犟什么?等会儿没你好果子吃。”
姜逾白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银川接着问:“你和新来那女的认识?那么护这她?之前曲曲被打,也没见你管啊,尚弦月才被说几句。”
“尚弦月?你认识啊?”姜逾白反问。
“哪能不认识,昨天下楼梯撞的不是她?她本子上写了名字,晚上我去打听了她,不打听不知道!她从一班下来的!”
“一班?怎么可能,她考试作弊被抓啊,还是犯了什么天条来我们班?”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尖子班都解散了,让尖子生抽签混入普通班,你说她运气衰不衰?几个尖子班就她一个抽到十七班。”
“不应该啊,不按比例来吗?怎么就一个尖子生来我们班?”
“估计学校动手脚呗,我们班什么样学校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那么多尖子生来我们班?”
“那也不能啊。”
“怎么不能?学校什么德性你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
没几句话,聊到了宿舍。
一进门吓一跳,陈敬带着几个人在宿舍等姜逾白呢。
陈敬双腿叠放,坐在椅子上,剩下几人围在他身旁。
银川迅速拿了篮球,走出宿舍,拍了姜逾白的肩:“兄弟,你自求多福,我在楼下球场等你。”
姜逾白不敢说话,宿舍死人一般寂静,都能听到楼下的嘈杂声。
这一看不当紧,陈敬没说话,温文尔雅地浅笑盯着他,惹得姜逾白害怕。
姜逾白先打破寂静,试探性问:“敬哥……?你找我?”
姜逾白以前都是顺着陈敬,第一次和他对坑,姜逾白还没适应。
“嗯。怕了?”
姜逾白扫了一眼那几人,视线又回到陈敬脸上:“敬哥,怎么带人进来的啊……”
陈敬有些宠溺地说:“你傻啊,因为你内宿啊。”
“那也不能啊……明天就星期六了,什么事不能就到周末再说吗……”
陈敬不说话了,一个手势,其中两个人上前拖住姜逾白。
“敬哥,这是干什么……”
陈敬站了起来,一拳打在姜逾白的肚子上。
打完,几人离开宿舍。
不一会儿,陈敬的饭卡砸到姜逾白后脑勺,清脆地掉落在地板上。
姜逾白都习惯陈敬打完就给钱的行为了。
捡起饭卡,换了球裤下楼打球。
姜逾白边下楼捂边着肚子。
下手可真不轻。
晚读前还有二十分钟的自习,十七班的同学大多都是掐点进教室。
有一些会早几分钟。
尚弦月不习惯,在原班,她晚点进教室,班里人都来一半了,一般不超过六点二十,班里人都来齐了。
今天她去充饭卡,来晚了些,一个人都没有,到六点二十多才听到有人说话。
尚弦月不小心听到她们的谈话。
“姜逾白在宿舍被打了。”
“啥事啊?”
“不知道,听说是陈敬带人打的。”
“严重吗?”
“不知道,祝世博没说,等会儿他来了不就知道了。”
“也对,你看了最近很火的那部剧吗?”
……
尚弦月心念道:姜逾白?
她看向他的位置。
不会是因为今天换位置的时候……
尚弦月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在等几分钟,看看被打得严不严重。
这几分钟,尚弦月写了两道物理选择题,李东浩都来了,姜逾白还没来。
“班长点一下人数。”李东浩坐在讲台前。
“34个。”
“嗯,34个。”李东浩心里计算着请假人数,“少两个人,看看自己同桌没请假也没来的。”
没人吱声。
李东浩问:“少谁?”
尚弦月第一个想到姜逾白。
姜逾白坐在老师眼皮底下那么久,他竟然没发现!
尚弦月想到,她才来不到两天,和姜逾白也没那么熟,老师都没发现,她一定要说出来吗?
心里还在纠结,尚弦月举手:“老师。”
银川推搡姜逾白进来,还在打打闹闹发现坐班老师是李东浩!
姜逾白嘀咕着问:“你不是说今天英语老师坐班吗?”
“忘记他们换班了,完了。”
李东浩严肃的表情写在脸上,两人退出到门口外。
银川同样嘀咕着问:“你说他会让我们进去吗?”
李东浩走过来。
糟!要来问话了!
李东浩快到门口,瞪了他们几眼,又转到尚弦月桌前。
吓得他们松了一口气。
尚弦月给他看一道物理大题:“第三问。”
李东浩只是看到图形:“解题过程有点长,上晚自习我再给你讲。”
这套试题是年级统一印的,李东浩写过。最后一大题很难,所以老师讲题一般只讲第一小问。
第三小问,尚弦月是有点思路,刚才是想说姜逾白没来,才叫的老师,不巧的是现在姜逾白来了。
“好。”尚弦月点点头,“谢谢老师。”
李东浩点头:“嗯。”
双手放在背后,一脸嫌弃走到他俩面前:“我之前说过什么。”
银川人很麻溜,一字不落背出李东浩曾经说过的话:“人读书不一定要好,但是读书的态度要端正,首先就要做到不能迟到!”
“那你们为什么迟到。”
“去医务室!”银川回答很有底气,隔壁班坐前排的学生说不定都能听到。
没等李东浩再问,姜逾白说:“我鼻子出了点问题。”
“两百字检讨。”李东浩眼神示意他们进去。
李东浩进了门:“还不晚读吗?要我请你们吗?”
语文课代表说:“《梦游天姥吟留别》背。”
同学们稀稀拉拉,不情愿地站起来,嘴里还叽叽喳喳背《梦游天姥吟留别》,没两句声音就小了,因为后面的不会背了,拿出书才能继续念下去。
李东浩走到尚弦月桌前:“你换宿舍了吗?”
“还没。”尚弦月从题海中抬头。
“学校通知说,明天调整,我看你要换的宿舍有点远,你可以今晚搬一些。你到时候去501,那个宿舍还是我们班的,不动。”
“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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