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念姝说了不坐公交车之后，顾周宥和她每次出行都是打车。只有在车上这短暂的时间，她才会闲下来放松刷会手机。
到了教室，有一场数学周考，还好不是很正规。宋衿宜说誓死都要和这种周日返校的不良行为做斗争。所以她周日考试从不参与，都是做自己的事，自娱自乐，最后再随便抄抄沈惟康的答案，改几个交上去，大题直接不写。
陈念姝其实觉得宋衿宜做得挺合理的。反正老师也不讲，有什么好写的。
晚饭回到教室，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室友梁珍珍突然表情凝重地坐到了陈念姝旁边：“朱朱，最近好多人在班里传你和顾周宥同居还那个了。”她立马表决心，“我知道肯定是谣言。”
陈念姝紧绷着脸，刻板印象首先怀疑了她那爱传播八卦的同桌，但还是不想把“传八卦”和“造黄谣”混为一谈。听到梁珍珍的话，她眉目舒展：“谢谢。”
晚自习时，前桌张嘉浩突然回过头，小声地对宋衿宜说：“你给我们班男生排个名吧，按长相。”
宋衿宜礼貌地拒绝了：“按成绩排吧。”
张嘉浩并没有打算放过她：“那你排个前三吧。”
宋衿宜不理解男生为什么总是要去把自己和班上别的男生作比较，甚至也给女生整个排名，物化自己也物化别人。他没什么好脸色，知道他肯定是期待自己的长相能排第几，就笑着开口：“你排最后吧。”
张嘉浩看上去有点生气，像极了破防男：“之前别人问我班上女生排名的时候，我把你排在了最后。”
宋衿宜一脸无所谓：“那真是太好了，我长得还行，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班的女生平均颜值高的意思。”
沈惟康轻笑了声，张嘉浩又去找沈惟康给班里的女生排名，还让他问问陈念姝怎么排。
宋衿宜一听到“陈念姝”三个字，立马阻止：“你别去打扰朱朱，她也不会排的。”
张嘉浩还没从刚才的生气中缓过劲来，持续破防：“和你说话了吗？你怎么这么烦啊，怪不得男生都不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宋衿宜耸了耸肩：“所以，得到男生的喜欢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沈惟康突然冷冷开口：“因为漂亮？”
张嘉浩吃了瘪，刚想开口说是因为性格找人讨厌。沈惟康又堵住了他的话口：“我也把你排最后，全校最后。”
下课后，宋衿宜转头和陈念姝抱怨：“还是刘浩哲做我前桌好。”
陈念姝一眼就看穿了她：“是刘浩哲老实好欺负吧，你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沈惟康转过头嗤笑一声，手指虚浮地点了点自己：“怎么？说我奸诈狡猾的意思呗。”沈惟康看向陈念姝：“你也喜欢欺负老实人？”
“喜欢欺负装老实的。”陈念姝转头看向远处趴在桌子上补觉的顾周宥，眼底挂了一丝笑意。
周一的数学课上，宋衿宜听不懂刘荣讲课，一向都是自己写题。遇到不会的，再趁着刘荣不在办公室，偷偷问徐明亮老师。但今天，刚好被刘荣看到，刘荣迈着臃肿肥硕的身体，敲了下宋衿宜的桌子：“这道题答案是什么？”
宋衿宜丝毫不心虚：“365分之根号74。”自信地仿佛是刚刚才算好的一样。
刘荣表情很冷，口水都喷到宋衿宜的脸上了：“你算过了吗？”
“嗯。”宋衿宜用手揩去眼周的口水，真想赶紧洗个手。
刘荣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下课到办公室找我。”
“下课我陪你去吧。”陈念姝说。
宋衿宜摇了摇头：“我才不去呢。浪费时间。”
陈念姝点了点头。
下课时，宋衿宜就和沈惟康和陈念姝玩起了反应力测试，毫不慌张。
直到第三节下课，刘荣才表情严肃地走进教室，目标明确。目标游手好闲，李荣气急败坏：“宋衿宜，我说让你来找我。”
“我下课有事。”
“你下课有什么事？”刘荣说。
沈惟康嬉皮笑脸：“她下课要陪我玩游戏，不然我上课没精神学习。”
“中午午休来找我。”
陈念姝也发力了：“老师，中午宋衿宜要给我讲数学题，我们约好了的。”
“她给你讲？”刘荣一脸狐疑地看向陈念姝，摆明了不相信宋衿宜的能力。
陈念姝毫不畏惧地点了点头：“是，虽然她成绩还行，但是讲课水平可是一流的。”陈念姝阴阳怪气，但语气却装得很友好。
总是这样逃避也不是什么办法，沈惟康站起来，身高压了刘荣一截，看上去还挺有气势的。他垂眸看向刘荣：“老师，我教她吧。下次肯定考三位数。”
刘荣看上去很严肃，但还是气冲冲地走了。
宋衿宜重重摇了摇头：“100分啊？我可考不了。”
沈惟康看着她一脸没志气的样子：“你现在不就能考90多了吗，才不到10分，你怎么考不了了？”
宋衿宜点了点头：“我尽量吧。”
周一，晚自习下课，夜色如墨，脆响的下课铃声刺破死气沉沉的教室。陈念姝和宋衿宜、梁珍珍夹在人群中，走在回寝室的路上。陈念姝突然感觉身后一阵轻飘飘的撞击，刮过后颈肌肤，脚边掉落一个餐巾纸团。
陈念姝回过身，看到了有一点距离的顾周宥。和宋衿宜说回教室拿点东西。
陈念姝走到隐于角落的顾周宥身前，脚步缓慢：“乱扔垃圾，罚款一百。”
顾周宥没理她，自顾自掏出了书包里叠得整齐的校服，是她昨天在他家洗了还没干的那件。陈念姝接过校服，漫不经心地望向他：“这几天离我远一点吧。”
顾周宥眉头微皱，直接转身走了：“哦。”
才走了三步，捏紧了一边拳头，像只炸毛小狗，又慢吞吞走回来，看起来劲劲的，攒着一股气：“为什么？”
陈念姝笑意盈盈地望向他，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走回来：“有人说我们有不正当行为。”隐晦不明的语言敲打着顾周宥的内心。
顾周宥不解：“可是我们没有，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话避嫌？”
陈念姝收敛笑意，淡声道：“我们有没有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给他们提供了素材，成为了别人的谈资。”
顾周宥试探地看向他，语气柔和：“你很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陈念姝很直白地说出了内心所想：“我不在乎，但也不接受。你们男生可以公开地去聊自己的**，去聊看过的黄片，甚至去聊女朋友裸露的身体，还会被说成是坦诚。可是我们女生呢，男生强塞的好意被说成是钓鱼，抽烟是太妹，和你上床是炮友、不检点。”
在高中时代，陈念姝第一次从身边男生的毫不避讳中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从她刚开始说，顾周宥就理解了。重要的不是事实，而是歪曲过的故事也会成为人人评头论足的谈资。
顾周宥确实听到过很多附近的男生不避讳女生去谈私欲，甚至会有女生愿意配合他们，把故事越讲越起劲。祸不及己，就纯当上课聊天的玩笑。
顾周宥目光如煦，眼底带着一汪静水：“我理解了，我会克制的。” 克制自己不主动找你，因为喜欢，想剖开自己的心给你看我的直白。但也想隐晦地告诉你，我理解你的顾虑。
他真的读懂了自己的隐喻吗？陈念姝确实很难完全相信他，直到他直接说出口了。
顾周宥的眼神热烈，带着近乎执拗的光亮：“你说的，我全部赞成。说的‘克制’，是想说.......”喜欢，胆小鬼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陈念姝掏出口袋里的香水，朝着他的校服领口喷了好几下，在脖子处也喷了几下。香水在脖子处形成水滴，一滴滴贴着肌肤流淌进顾周宥的衬衫里，冰冰凉凉的，像冬天的风灌进肌肤。
陈念姝往他脖子处扇了扇风，散开橙子香味：“这几天别打篮球了。”等校服散了味，等谣言尘封，我还是会热烈地找你。
一连几天，他们都没有说过话，见面也纯当不认识，自然而然地新鲜劲也过了。下课铃声响起，陈念姝准备去教室角落的饮水机里接水，正好水没了。顾周宥推门而入，两人视线蓦然相撞。
陈念姝没有抬头看顾周宥，但话确是对他说的：“同学，搬个水。”
顾周宥看着教室里几双小心翼翼瞥他们的眼睛：“搬不动。”
陈念姝眼神剜他一眼，他立马躲开她的视线。陈念姝走到水桶处，用劲踹了顾周宥的小腿。顾周宥吃痛地“闷哼”一声，站得笔直。
虽然挺重的，但对陈念姝来说，确实搬得不算费劲。顾周宥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偶尔鬼鬼祟祟地瞥她的表情，看她有没有生气。
陈念姝接完水后，还不忘调侃他一句：“肾虚就多喝水。”
班上稀稀落落地有几个女生小声谈论：“顾周宥连水都不帮她搬一下，他们怎么可能那个了？”
分享一件高中糗事：我高中的时候，有拎过学校的大桶水。前两次，早读，教室没什么人，我一下就拎成功了。结果第三次，教室人很多，我没拎上去，Duang的一声，全班都看向我，我无地自容，那天下午都不敢离开座位，连饭都不想吃了，丢人[爆哭][爆哭]
顾周宥是老实人？？？？？
闺蜜啊，他可不是什么老实小子[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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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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