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老怪物。”小孩叉腰骂了回去。
景夜舟不为所动,算上前世的年龄,这话倒也没错。
发现两人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忽悠,能带自己历练,小孩转身就想跑。
她刚转身,景宁已站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抵着她的额头。
“没说清楚可不能乱跑。”
“我……”
小孩刚开口,一颗丹药顺着溜了进来,瞬间融化顺着食道滑落。
失去意识的前一息,小孩艰难吐出两个字。
“混、蛋。”
在她跌倒前,景宁将人捞起来。
景夜舟无言,默默看着他。
说好的不管闲事呢。
景宁摸了摸鼻子:“不是你先心软了?”
景夜舟心一梗,想骂人又无从骂起。
明明是他先露出那种眼神,那样轻轻的脆弱、怀念的,让人怎么拒绝。
他没好气:“那现在怎么处理?”
景宁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小孩,“先带回去,套出她是哪家的,送回去。”
或许不是真的小孩,但年龄确实不大,不然也不会毫无准备偷偷跑出来。
不过沈禾渊练得丹药还真不错,入口即化,他瞅了瞅景夜舟,暗想下次让他多练点。
回到院子,两人谁也不愿意放到自己床上,防止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两人各退一步,将人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看了一会,景夜舟沉思:“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景宁也觉得,拧眉琢磨了半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从储物袋里拿出张毯子,盖在小孩肚子上。
满意道:“现在不少了。”
景夜舟点头。
夜幕降临,院内烛火燃起。
景夜舟放下手中的阵谱,打了声哈欠,侧头看向一旁正在整理材料的景宁。
这段时间在夜市购买的材料,妖兽的尸骸,都整理得七七八八了,察觉到看向自己的眼神,微抬眸对视,轻呼出一口气。
旁边石桌上睡了一天的人扒拉开毯子,揉眼睛。
她睡了一天,有点懵。
陌生的院落宽阔,小草稀疏,合适的位置上摆着翠绿的喷子,放置着烛火的石台泛出橘色的光芒,树影幽幽。
小孩懵了一瞬,猛地转身,果然,白天那两个混蛋正悠闲地坐着,撑着下巴眼带笑意看向她。
心意一动,一把弓出现在她手中。
弓身通体深紫色,上面刻着精细的阵纹,以景夜舟的眼光看,不只是防护类的阵法,还有放大攻击力的效果,让景宁评价,算得上八品法器。
只是弓身未免太大,两人表情微妙,小孩真要拉弓,恐怕得以腿代劳。
虽然淡定坐在原地,但他们都做好了攻击和防御的准备。
谁知道下一秒小孩又收了回去,看着两人,理直气壮:“我饿了。”
景宁点评:“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被伺候惯了。”
景夜舟抛去一瓶辟谷丹。
小孩接住推到一边:“你说得对,所以我要吃饭!”
景夜舟看了眼被推到一边的辟谷丹,冷笑:“你家在哪?”
小孩:“……”
默默打开丹瓶吃了一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景宁看着景夜舟的目光带着赞赏。
景宁:“说吧,你家在哪?”
小孩怒了:“我都吃了。”
景宁微笑:“没说吃了就不送你回去,北地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小孩眼睛圆溜溜地转:“我实力也不差,说不定还能保护你们。”
景夜舟嗤笑:“阴谋诡计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一天中了两次招的小孩:憋屈。
沟通不来,她想到一路上自己看到的,顿时躺下在石桌上滚来滚去。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们!我不管我不管我不……”
啪嗒——
从石桌上滚下去的小孩摸了摸撞疼的后脑勺。
景宁起身,将人拎起来放到石桌上,在旁边坐下。
“刚刚不是还拿出武器打算攻击我们,怎么现在耍起赖来了?”
小孩嘀咕:“你们又不是坏人。”
只是睡了一觉,灵力还在,身上也没少东西。
看着像是好人,所以她才想着赖下来,跟着到处看看。
想着想着撅起嘴来,要不是家里那些老东西太顽固,她才不会自己跑出来。
“你确定?”
声音从耳边悠悠传来,加上黑夜的气氛,小孩顿时毛骨悚然。
一转头,景宁的脸不知何时贴了上去,靠得太近反而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要不试试能不能跑出去?”
她猛地后退,差点又从石桌上摔下去。
强作镇定:“总之我信你们。”
“哦。”景宁兴致缺缺退了回去。
景夜舟看了景宁一眼,眼眸微眯,看向小孩:“叫什么名字?”
小孩眼珠一转,脱口而出:“白寻。”
景宁沉思,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景夜舟:“修为呢?”
白寻脸不红心不跳:“金丹初期。”
本来就是进入北地的门槛,也不奇怪。
景夜舟眼神犹疑,也不多问:“要留下来可以,以后得听我们的话。”
白寻还想说什么,景宁的话就接上了。
“不然,我们就把你送回去。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的,但你的家人也在找你,双向奔赴也是很有可能的。”
白寻乖乖捂住嘴巴,表示绝不多事。
指缝微微张开,她小声问:“我住哪里?”
左看右看,这地方就两间房,比她家小多了。
两人神色顿时一凛,瞬息间,眼神已经过千百道交锋,最后齐齐聚集到白寻身下的石桌。
她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你们打算让我睡石桌?”
两人缓缓笑了起来,景宁漫不经心,一锤定音:“既然你想睡这里,那就睡吧。”
白寻怒了,这会终于把自己当个小孩:“你们就不怕晚上有人进来把我偷走?”
景夜舟轻飘飘安慰:“放心,我布了阵法,没人能随便走进这里。”
白寻心一梗,这是能不能进来的问题吗?
她还想还说什么,两人默契起身,飞速回到自己房间。
“砰——”
门关上了,白寻的心碎了。
-
最后,景宁看了一眼身旁的景夜舟,虽然最后让出了一个房间,但也还不错。
平静的生活没能维持多久,刚结束的兽潮似乎又要卷土重来了,城内充斥着躁动的气氛,大家都做好了迎接新一次兽潮的准备。
席歌来找了他们一次,问他们要不要一起驻守。樊征这次带了数十人,也要遵守北地城主定下的规则,按照三道防线派遣不同境界的修士驻守。
景宁想了想,答应了。
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城内,去到城外防线。
二城和三城之间是一大片平原,没有任何建筑,因此也格外适合战斗。
拉长的防线中心由五大宗门及北地城主派出的护卫队驻守,剩余地方是各大世家,还有的缝隙由散修顶上。
景宁从帐篷内走出,看了眼景夜舟和白寻的踪迹,他们都在同宗门师兄师姐旁边。
席歌对白寻很感兴趣,看向一旁的景夜舟:“小景师弟,她是谁?”
白寻继承了席歌还没烤完的青果,饶有兴致地给它翻了个面。
“白寻,路上捡的。”
白寻怒了,盯着三个青果,又看向景夜舟:“你的果子没了!”
景夜舟毫不在乎,随手一挥衣袖,火苗瞬间升起,白寻嗷嗷叫着躲开。
席歌乐了,笑倒在地上。
驻地上的人打理好之后大多在此处汇集,看到她的情态不明所以。
有和她相熟的师姐将她拉起来,“这是干嘛,笑得这么高兴。”
“他们俩太好玩了。”席歌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给景夜舟以及走过来的景宁介绍。
“这是邵亦,天衍宗的。”又对着邵亦说,“景宁景师弟,景夜舟小景师弟。”视线逐渐下移,“他们捡到的白寻小朋友。”
介绍完,席歌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们俩,绕着他们走了一圈,“你们怎么穿得一模一样了,我有点分不清了。”
景宁神秘莫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又看向邵亦,问好:“邵师姐。”
邵亦点了点头:“两位景师弟。”看向白寻的眼神有点担忧,“兽潮恐怕快要到了,她是不是……”
景宁明白她的意思,淡定道:“没事,她不是一般小孩。”
一声嗤笑传来:“这位师弟托大了吧,战场上瞬息万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得连累别人?”
话落,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席歌蹙眉:“许默,这是我们归元宗的事,与你何干?”
许默看向她:“席道友,你这话就不对了,在战场上所有人都是一体的,可没有宗门之分。难道因为她是归元宗的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就袖手旁观,不救她了?”
旁观的人若有所思,确实如此,五大宗门想来守望相助,遇到危险岂能袖手旁观。
看见他们的反应,许默满意,接着说:“所以啊,小孩就不应该待在这里,若是因为救她连累了其他的修士,岂不是白白损失战力?”
他慢慢走近,拍了拍白寻的脑袋:“没实力就乖乖回家去。”
白寻后退避开他的手,紫弓忽地出现在她的手中,脚踩弓身,双手拉弦:“你说谁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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