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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洛伦从梦中醒来,窗外湿冷的风缠着雨。

失忆后洛伦时常做梦,但很少有这么清晰的梦境,直觉告诉他那不是梦境,而是记忆。

“笃笃——”敲门声传来。

“早饭好了。”隔着门板,休斯的声音有些沉闷。

洛伦快速洗漱好来到餐厅,饭桌上,和昨天一样的格局,他正对着塞维尔坐下。对方换下了单薄的衬衣,穿着一件灰色针织衫,金发也打理过。

洛伦被梦境打乱了思绪,有许多疑问想说出口,话到嘴边,咀嚼了好几个来回却又咽下。

所有的线索在他回忆起来后轰然贯通。

玛德琳所做的一切,那份优厚的工作,根本不是什么直觉的赌注,只是想让他留下来。

她大可以直说旧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演一出“陌生人”的戏码?除非,他“失忆”这件事本身,对她更为有利。

洛伦看向对面的人,塞维尔也知道他失忆了吗。

饭后,玛德琳叫住他:“等天晴了再去取你的行李吧。”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我昨天告诉塞维尔你要留下,他有些抵触。请你多些耐心与他相处。他平时都在三楼的藏书室,左转第一间。”

“好。”洛伦应下。

昨晚灯光太过昏暗,借着白日的光线洛伦现在才注意到二楼楼梯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署名希索里。画里他还年轻,一头金发,眼神锐利,意气风发,与这栋沉寂的庄园格格不入。

洛伦在三楼的深色木门前站定,敲响藏书室的大门,“你好,抱歉打扰你。”

“请进。”

打开门,书卷的香气扑面而来。书架高耸立在宽敞的房间里,每一本书都排列整齐,窗下的壁炉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气。房间正中间放着柔软的地毯,塞维尔仰躺在上面看书,还有几本散落在他身边。

听到声响他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洛伦。

塞维尔坐起身,“有事吗?”他问,手指仍按在正在阅读的书页上。

“不打扰的话,想和你聊聊。”洛伦站在几步之外。

塞维尔迟疑片刻,才微微向一旁挪动,空出一个位置。洛伦走过去坐下,“在读什么?”

“随便看看。”塞维尔合上书页给他看封面,《海都物语》。

“讲的什么?”

“城市历史。”塞维尔将手中的书直接递给洛伦。

洛伦有些奇怪,塞维尔似乎并不像玛德琳所说的那样抵触和他相处。

洛伦接过书,拿在手里没有翻开。

而在静默里两人中先开口的是塞维尔,“玛德琳说你是来旅游的。准备待多久?”

“还没定。”洛伦摇摇头,塞维尔低下头不再说话。

对话戛然而止,空气凝固,陷入沉默。

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洛伦望着窗外的小雨,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轻:

“说来奇怪,昨晚我做了个梦,也是这样的雨天。梦里我在拼命地逃跑,前面好像还有个女孩……”

他用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塞维尔放在书脊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洛伦继续说着,“然后我好像被托起来,坐在一堵高墙上,我说‘我会回来救他们’,很奇怪,我突然觉得……很愧疚。”

洛伦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量。他转过头,迎上塞维尔的目光,带着困惑和寻求解释的语气,轻声问:

“塞维尔,你认为,一个逃跑的人,该回来吗?”

窗外突然响起雷声,闪烁的光影投在塞维尔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看起来也陷入了洛伦梦中的情境,眼神在洛伦的脸上游移。

“我觉得,”他微弱的声音传来,“不应该回来,你在梦境中只是一个侥幸的出逃者,你不是英雄,你救不了任何人。”

“如果他们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呢,那我的离开算不算是一种背叛?”洛伦看着塞维尔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波澜。

塞维尔避开了他的视线,提出了一个假设:“那如果你和我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桌面上有一个按钮,只要按下它你就可以逃离但代价是我会一直被留在这个房间里,你会按吗?”

“我不会,以别人为代价的自由我觉得反而是枷锁。”洛伦没有丝毫犹豫。

“那么,”塞维尔缓缓将视线移回洛伦脸上,目光幽深,“如果按下按钮的那个人是我呢?”

“我觉得那是你的选择,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你。而且我希望你出去,一个人自由好过两个人被困。这样想,我的选择是,希望你别因为我被困在房间里,你的选择是离开房间。那你的选择和我的选择是同一个选择。”

“所以你不用愧疚,托举你离开的人也希望你选择自由,你们选的是同一个选项。”塞维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又是那双眼睛,总是难过地望着他的眼睛。

雨点在窗上打出声响,哒、哒。在洛伦的心上敲叩,漾起涟漪。

壁炉里火星被吹起又炸开。

“玛德琳说,你很抵触我……”

“没有!玛德琳怎么乱说。”塞维尔急切地打断洛伦的话,小声说,“我没有。”

两人不再说话,塞维尔重新翻开书,用指尖轻轻抚平书页上不存在的褶皱。

他的侧影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像一尊窗边的琉璃制品,美好,易碎。

洛伦收回目光,打开手中的《海都物语》随意翻看,余光却一直盯着身边的人。目录、页码、文字,一页又一页都是模糊的虚幻。直到大脑认出更重要的信息——书翻到不知道哪一页,文字侧边空白的地方留下了印记,他看到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洛伦。

一瞬间,洛伦僵硬在原地。有什么冲垮了记忆的堤坝。他真的来过这里。不仅来过,他还曾像现在这样,在雨声与炉火交织的房间,和塞维尔一同躺在这片地毯上,共享着同一片静谧。

洛伦想向身边人求证,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最终什么都没说,任由安静的时间流淌,直到窗外雨声渐歇。

洛伦决定留下来寻找记忆的真相。

太阳出来了,一片金色,尘埃在阳光下闪烁,难得放晴。

休斯送洛伦回镇上收拾东西,两人一路无言。洛伦是因为记忆的碎片和谜团,休斯一如往常。

很快车停在贝利花店,洛伦独自下车。才拉开花店门,贝利太太几乎是冲了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哦,天呐!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了一整晚,不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还好今天玛德琳小姐通知我,你要在庄园工作了,我才放心下来。”语气里有些责怪,更多的是担忧。

“对不起,贝利太太。”洛伦内疚地道歉,“我没有手机,忘了通知您。”

“哎呀!我居然忘了,没事就好。”贝利太太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位置。

失忆后,他不仅丢失了过往,也失去了所有身份证明和通讯工具。在这个办案效率低下的淳朴小镇,补□□件遥遥无期,而花店的微薄薪水,也让他无力负担一部新手机。

洛伦很快时候好行李,和贝利太太告别。

要走时,贝利太太叫住他:“车上的人是休斯先生吗?”

“对,他送我下山收拾行李。”

“哈!果然如此。”贝利太太用右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望向花店玻璃外的黑色轿车“他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下山来。”

“什么时候?”洛伦俯下身顺着贝利太太的视线往外看,两双眼睛盯着黑色轿车。

“看球赛的时候啊,你信不信,等会他肯定要去酒馆看球赛,而不是直接上山。”

“我信。”洛伦点点头。

“你得说不信啊,不然我怎么跟你打赌啊。”贝利太太皱起眉头,有些无语。

“哇!穷鬼的钱也要赚啊。”

两人笑开,收起玩笑,洛伦和贝利太太挥手告别。

回到车上,休斯却没有立刻启程,看起来有些踌躇,洛伦也没有出声。

沉默一会儿,休斯问:“你喜欢看球赛吗?”如贝利太太所料

“喜欢……吧。”

轿车驶向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康德拉的酒馆。

虽然是白天,酒馆里却是人声鼎沸,酒杯的碰撞声、对球员的点评声和粗犷的笑骂声,即使洛伦坐在车上也能听到。

“你不下去看吗?”洛伦问。

“在这里也能看。”

“在这里?”洛伦透过前车窗玻璃,只能看见康德拉酒馆的招牌,和门口几个客人的后脑勺。“后脑勺博览会吗?”

“别着急,等会警长就来了。”

话音刚落,身穿制服的警察就出现了,他走进酒馆,里面嘈杂的声音也有所收敛。

洛伦看向休斯,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你是来看别人看球赛的。”在两个“看”字上加重了读音。

“对。”休斯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笃笃——”副驾玻璃被敲响,洛伦按下车窗。

窗外站着一个女警察,戴着双G墨镜,黑色的头发扎了个低马尾。

“违章停车,交下罚款。”女人伸手将墨镜往下拉,露出灰蓝的双眼。

“开个玩笑,休斯先生好久不见。”女人笑着看向驾驶座,和休斯打了个招呼,又转过头看向洛伦。

她自我介绍说道:“你好,我是奥萝拉·范宁,镇上新来的警探,高级警督。”

“你好,我是洛伦。”但奥萝拉好像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错,范宁家族的范宁。”洛伦礼貌的微笑僵在嘴角,“哇哦。”

“不用惊讶,毕竟像我这样不靠家庭背景出来打拼的天之骄子还是少数。”她将墨镜取下,露出美丽的面庞,“你一定是洛伦吧,我看过你的资料。”

“是的,这位‘范宁’家族的范宁小姐,我刚刚应该有自我介绍。”

“叫我奥萝拉就行。”

说完直接拉开后车门,旁若无人地上车了。

“我今天要去庄园看望一下玛德琳小姐,遇到你们也算顺路了,一起走吧。”

“你不用跟警长说一声吗?”洛伦问。

“什么警长?我是来给你送手机和身份证件的。恭喜你啊,居然能找回来。”洛伦接过手机和身份证明,有些好奇,面前这个女警探怎么通过的选拔,“可是这些不是要我本人去警局签字的吗,而且你不是去看望玛德琳的吗?”

“那我找得到你人吗?你是不是在庄园,那我是不是要去办事所以顺便给你拿。再说你觉得这里很看重‘程序’吗,公安建设太落后了,全靠自觉了好吗。你怎么问东问西的,我可是从警局出来直奔贝利花店,你跑得比兔子还快……”奥萝拉越说越激动,蹙起眉头。

“我需要询问一下。”休斯打断奥萝拉,拨打了电话。

奥萝拉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把脑袋伸到前排,好奇地问:“听说你失忆了,医疗档案写你左右两侧海马体都受伤了,你现在记起来了吗?”

洛伦看向正在打电话的休斯,对方在和玛德琳交代什么,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洛伦本来不想回答,又怕奥萝拉接着问东问西,“没有,你给我送东西是因为找到撞我的人了吗?”

“不知道,你的案子不是我负责的,我就负责把东西给你,本高级警督在追踪一个大案。”说完,朝着洛伦神秘一笑。

也不知道小小的萨诺镇能有什么大案可以供她侦破。

休斯挂断电话,发动轿车,三人向着庄园出发。

“你不是在贝利花店上班吗,在庄园干什么?”奥萝拉问洛伦。

“庄园缺人手我就留下来了。”

“缺人手……也是,花匠霍华德辞职回乡了嘛。”

洛伦通过后视镜看向奥萝拉,“你好像对庄园里的事很关注啊。”

奥萝拉也看着后视镜,回给洛伦一个微笑,不再说话。

洛伦打开手机,指纹解锁弹出的桌面是四个人的合影,一对中年夫妻,一个笑容阳光的少女,还有他自己。他们亲密地靠在一起,一个幸福之家。

屏幕光洁,显示电量:100%。

警局会给失主的手机充满电吗,洛伦觉得有些奇怪。

他点开社交软件的家庭群聊。

-12:45-

【Mom:还在萨诺玩吗?】

【Dad:[分享了一篇旅游攻略],这里离萨诺很近。】

往上翻,记录诡异地中断在三个月前。最后几条,是他“自己”发的萨诺风景照和“一切安好”的报平安。

洛伦的血液瞬间凝固。

有人,在这三个月里,有人拿着这部手机,模仿着他的口吻,与他的父母谈笑风生,维持着他正在“愉快旅行”的假象。这个人删除了其间所有的对话,是自信他无从查起,还是根本没料到他能找回手机。

洛伦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背脊,他抬起眼审视向后视镜中的女人。

奥萝拉侧过头注视着窗外的风景,景物倒影在她的墨镜上飞速掠过。

和她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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