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停了下来，看不清彼此的脸，但依旧望着对方。
据厚泽十大无厘头怪谈所说，两个人对视，谁先笑了谁就喜欢对方。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给你表白，没想到你先说了。”陆璟歪了下头不知道在笑什么，声音有点哑。
“真哒？！”余珂也笑起来，她看到陆璟眼睛里亮亮的自己。
还以为两人亲完要尴尬一会呢，陆璟一开口余珂就笑了。
“真的，情书都写好了。”陆璟捂着嘴笑。
“我要看我要看！”余珂跳了又跳，自己蹦完不算，还支着陆璟的肩膀做了个山羊跳。
“不给，回去就烧了。”陆璟扶着余珂让她别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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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太幸运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我！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呢，这个概率有多小啊！
当然喜欢我也是应该的，我这么好我想要的就该拥有，我多好啊，我对她多好啊，就该喜欢我！不喜欢我还喜欢谁？
余珂抱着陆璟左晃右摇，又毫无技巧性地啃了几口，还是好开心。
“好了，先看流星雨。”陆璟往后仰了仰。
余珂觉得这个动作非常伤人，她很难过，难道她要更爱一点吗？为什么陆璟看起来没有这么兴奋呢？于是她又托着陆璟的头，扳到身前，吻了上去，这次陆璟没有拒绝，搂着她的腰，轻轻加深。
余珂只希望这一刻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永远也不要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往后仰吗？”陆璟说。
“为什么。”余珂对她这个行为非常不满意，但此时注意力全在陆璟漂亮的嘴唇上。
“因为我很喜欢你扳我的头想要继续的样子。”陆璟回答。
余珂：……
死闷骚。
两人躺在草坪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余珂被蚊子咬得半死，但还是不愿意动，想多待一会。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余珂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经典必问，不管是表白失败还是成功一上来首先都是这个问题。
陆璟：……
“你快说！快说！”余珂来劲了。
“这个不好说。”陆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致呢？总不可能一点头绪都没有吧。”余珂不死心，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良久，陆璟拗不过余珂。
“其实一开始就对你印象挺深刻的，有好转应该是勇叔那次，但心底还是担心你可能只是出于好玩或者好胜心，后来挺多事我都记在心里，记得那次你在酒店让我试了好多咖啡，我那一整个晚都没睡着，但后来确实记得咖啡要点卡布奇诺。”陆璟开口，语调又沉又缓，声音像是陷入了回忆。
“所以你说了一大堆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咯，反正我一开始对你印象可不好。”余珂觉得这个话题非常好玩，常聊常新。
“为什么？”陆璟说。
“因为觉得你很装，而且不怎么听讲成绩还这么好，让我这种勤奋努力还报了那么多班的人情何以堪！”余珂代入进不爽的情绪，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后来呢？”陆璟觉得余珂的表情很有意思。
“后来不爽着不爽着就演化成了异样的感情，硬生生看顺眼了。其实这种时候如果对方稍微对自己释放出一点点善意，就马上会觉得‘啊，原来她也不是这么讨厌骂’。正所谓若是强者在敌方自然是百般凌辱，是自己人就是个宝啊。有时候同性就是有种莫名的敌意啊，转化成爱慕就合理了，反正感情这么复杂，扭曲一点也无妨。”余珂越说越混乱，到最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次，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反正我一直记得。当时刚开学没多久吧，大家都还没那么熟，你在宿舍分石榴吃，我那时候没回宿舍，在教室写作业，你晚自习的时候就把石榴全都剥好了放在保鲜盒里给我专门带过来了，我当时就觉得你是看着又装又高冷，实际上是个善良的笨蛋，笨蛋才对不熟的人一上来就这么好，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余珂说到这里，捡起身边的一粒石子，往看不清的远处随手一扔，漫无目的。
陆璟自然是记得这件事的，但她没想到余珂记得这么清楚，这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了，比起余珂的为勇叔起义，让食堂增加伙食补贴来说，算不了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件事在余珂眼里有这样大的作用，即使家里不富裕，但从小就有要分享的习惯，做什么也都会给父母妹妹留一份，就像与亲戚逢年过节串门送礼，给同学分水果，这是要住一年的舍友啊，她妈妈特意嘱咐她带了很多吃的要给同学分享，哪怕是为了打好关系。
“你……刘妃临那些朋友，没有做过这些事吗？”陆璟有些不理解。
“唔，怎么说呢？我们可以做那些看起来很轰轰烈烈的事情，比如凌晨四点去海边看日出，一个电话周末就飞去北海道滑雪，初中的时候创办女权主义的组织，骄傲月的时候在校园里插满彩虹旗，尽管我们可能也并没有特别理解其中的意思，需要钱一条消息几万块二话不说转过去，但是，不会剥水果，不会特意从宿舍带到教室，这太不够有趣啦，太不伟大啦，明明可以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再吃，明明可以一整个石榴递过去没必要剥，所以那时我就打定主意，要对你好，哪怕有一天我对你的好超过了一开始你对我的善意，那也无所谓。
“我和她们之间的感情太独立了，从来不会等谁，也不会一上来就对谁好，但你好像对谁都挺好的，尽管冷冷的，但是你总是会把水果给大家都分一份，我有时候还不高兴你对谁都好呢，我只会分给我认可的人。再比如班上发卷子，都堆在第一排，人还没来，你就会把你那列的都发了，是我我就只去第一排拿自己的。你是看起来冷，心却很热，而我看起来好说话，但是心里很傲慢，我很清楚。”余珂絮絮叨叨，想尽所能的表达清楚，
真奇怪，有的人明明自己也不富裕，却有颗玲珑剔透的心，余珂总是记得那个在天台一个人摆弄花草的女孩，对于苦生题海的她来说简直是种奇迹。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了，你对我太多滤镜了，而且那颗草莓我不是只给你了吗？我自己都没尝。”陆璟总觉得这些是很小的事情，顺手罢了，却被余珂不断放大，好像有魔力一般，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你困吗？回去睡吗？”陆璟问。
“你是想睡了吗？”余珂尽管早就困了，却觉得陆璟这是在赶她。
“我是怕你困了然后强撑着，如果我困了我会直说的，但你千万不要强撑。”陆璟回答。
“我想再跟你多待一会。”余珂小声说。
“明天起来还有时间，睡去吧。”陆璟说。
余珂总觉得不够，要争分夺秒，而她更不高兴的是陆璟好像没有那么想和她继续待一会的想法，但她怕自己显得太粘人，只好点点头，两人回到了帐篷里。
帐篷里，露营灯还挂在支架上，远远传来暖色的亮灯，余珂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要不要抱着睡呢？她瞥陆璟，见她没什么反应，想着还是按原来那样睡吧，把自己缩到了睡袋里。
陆璟把灯关了，一下陷入了黑暗，余珂有点睡不着，想叫陆璟，但怕她睡着了，不敢打扰，就瞪着个眼睛偷看陆璟，实际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余珂就是想看，她还在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陆璟往她这边靠了靠。
“其实我也刷过那些无良情感账号。”陆璟小声说。
余珂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呆了半天，又不想让陆璟觉得自己没懂，大脑加班加点地运转了好一会，才知道她在说什么，立马露出了一个水灵灵的大笑容。
“所以你是故意的！那天晚上你在说‘我爱你’！”余珂好想把灯打开，好好看一看陆璟的脸，又觉得现在黑着也挺好，更加隐秘动人，她有股冲过去抱住陆璟狠狠在她脸颊亲一大口的冲动。
真好，你是懂这种心情的，“晚安”只能对爱的人说。
“晚安，陆陆小柠檬。”
“晚安，余珂。”
“你为什么还叫我余珂？”
“你不觉得叫全名很好吗？”很珍重，很正式，好像捧在手心里。
“唔，其实我也觉得全名很好，你叫的好好听，也不想你像我其他朋友一样叫我珂珂，但是我就是想问问你看你的理由和我是不是一样，而且我们现在关系不一样啦，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昵称嘛？”
“你想我叫你什么？”
“哎呀，你是真笨还是假笨？这种东西要你自己想啊？我来取算什么？罚你没想到之前不许睡觉”
“……”
“你不会真的一直在想吧，快睡吧快睡吧，逗你的。”
“晚安，余珂。”
“晚安，陆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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