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成绩单这学期就算结束了，千万学生翘首以盼的寒假如期而至。
左予知钻进小教室想带几本参考书回去学习，碰巧这时闻亦进来，左予知偏头看向门口，闻亦笑着朝教室外的两个人喊，“等一下，我球在里面，马上来！”
闻亦转头发现自己柜门前站着个人，“你还没走啊，等会儿我和姚西西他们打球去，上次问你也不回我，你打球怎么样？”说着便走过去，踮脚把柜顶上的篮球抱下来。
左予知还站在那里，闻亦凑近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由着袖子从自己头发上掠过，橙花和琥珀的味道，很淡，混合着教室里空调的余温，像窗外明媚的、温暖的阳光。
“初中...打过，会一点，”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
闻亦听到后豁尔一笑，“那正好，一起来呗。”
少年的笑真诚，期盼的，明晃晃。
最后左予知也是拜下阵，同意和他们一起打。
姚西西又捧上哏，“哎呦喂，早说左兄你也会打球，前两天晚上就一起打了不是，在家多无聊。”
在家...是挺无聊，不过能多写点作业，回乡下的时候就能多陪陪外婆，要快点呢，最好这两天就写完。
想到这里，左予知略不好意思地看向姚西西。
走在路上，左予知感觉手冷，哈了哈气，把手揣兜里，指尖除了感受到暖意，还触到两颗糖，他捻着包装纸，想起上周一闻亦的行径，他不禁笑了出来，脸被冷风吹得有点泛红。
学校附近有篮球场，实惠，环境也干净，来的都是学生室外一小时15块，室内一小时35块。闻亦他们常来，和前台管理员聊上两句，定了两个小时的室内场。
左予知上了球场，脚底阵阵发麻，很久没有碰过篮球，实在生疏。但是他观察能力很强，静下心分析每个人的动作，身体和心止不住的燥热。场子热起来了，左予知预判闻亦的投球，一个起跳将闻亦的球扣下，转身，运球，标准的三分。
闻亦眼里的震惊和欣赏藏不住。没看错，这只猫，灵敏，练过。
遗忘的，还是会因感官刺激而重新想起。
两个小时，意犹未尽。
闻亦给左予知递了瓶矿泉水，朝他挑挑眉，“深藏不露？”
左予知接过水，拧开瓶盖，低头浅笑，“很久...没碰过。”
姚西西喘着气，“看不出来，左兄你居然和闻亦一样，大脑小脑都发达，cool！我将永远追随你！”
“先别追随了，你还是想想等会吃啥吧，刚不是还说饿，”肖聿楠一只手搭上姚西西的肩，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我看这二位神仙下凡、玉树临风，考场上挥毫洒墨，球场上叱诧风云。”
左予知被这一番吹捧羞住，讪笑两声。
闻亦见惯了，忍不住吐槽：“哪个论坛上背的商业吹捧，好土。”
“欸欸欸，什么叫商业吹捧，我们这叫实话实说，”姚西西夸张的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摆摆，“咱去吃火锅吧，这天冻，吃点暖的。”
闻亦和肖聿楠欣然同意，唯独左予知低着头沉默，闻亦注意到，他在发呆。
什么鬼，刚那么燃地打球，汗还没干呢就发上呆了。
几十秒的死寂让左予知回神，什么，吃火锅。
“...嗯，我就不去了，”左予知思索两秒，觉得实在不合适，开口。
“啊！”姚西西遗憾地小嚎一声，随即又想到什么，激动地说，“左兄，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火锅呀？其实我们仨都不挑食，啥都吃，你想吃啥尽管说！”
“万一人家是有事呢，你个傻崽。”
肖聿楠朝姚西西臂上不轻不重地来了一记，“没事，他就是喜欢人多，单我们几个实在没意思，你要是急着走就走，下次也行的。”
左予知面对两个人诚挚的表情，又看看站在身侧的闻亦，闭上眼，心一横，做了个会后悔两小时的决定：“...一起吃吧。”
闻亦笑得开心，手机上打了个车。
四个人背着包，站在篮球馆门口，嗯，路过的姑娘都有想回头看一眼的冲动。
车到了，四个人，怎么坐。
左予知刚想说自己坐前面吧，肖聿楠就摸上了副驾的门，“我晕车，坐前面好点，你晕车吗左予知？”
...不晕车，但晕人，怎么破。
见左予知摇摇头，肖聿楠对他笑笑，就钻进了副驾，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姚西西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左兄，你瘦，要不你坐中间？”
左予知微微张嘴，又闭上，这确实，自己该坐中间，现在说有事吃不了了还来得及吗。
最后尴尬的场面就出现了，左予知坐的板正，但左右两个人狂野得不行。
有个弯道，左予知惯性向闻亦那边倒，他用力踩住车底，控制自己坐直，双唇抿得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路。
闻亦发现旁边的人如同木偶，凝重的神色好像刘琴刚宣布他是课代表，不动神色地把头转向窗外。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十五分钟如同五十分钟。
到了商业大厦，闻亦轻车熟路走在最前面，左拐右拐在一家餐厅前站定。四个人一起上去，点餐，调酱料。
等左予知拿着小碟酱料回座位上，却发现三个人用一种独特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是一种既带有隐隐的期盼，又带有猥琐的好奇的一种目光，很不怀好意的样子。只剩下闻亦身边的座位了，左予知的手指摸了摸碗沿，坐下来，两个人中间甚至还能再坐个姚西西。
左予知忐忑地看着三个人，终于，肖聿楠把四个人的酱料一个个码好，说：“‘好兄弟交换仪式’现在开始！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选料碟！蒙眼选哦~”
犹如一道惊雷劈向正在好好走路的左予知，这是...什么...这三个人碗里的都是什么，除了酱料剩下盖在上面的是啥！！一碗满满鱼腥草，一碗满满辣椒和一碗满满香菜！！！
天啊什么鬼，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啥。。。
左予知眉头紧皱，看向自己的那碟，很普通的调料，此刻成为救赎。
听天由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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