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后来实在是找不到那只妖物,几人只好先行回客房。
小野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安予心下一软,刚打算上前安慰他两句,结果刚伸手碰到小野的肩,他便应激得瞪大双眼不住地往后退。
安予瞥见他额间浓得化不开的黑气,神色骤然一沉。他上前一步扣住小野手腕,力道不容挣脱,眼神锐利如刀:“小野,说实话,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为什么这么怕妖?”
安予力气大,摁着他就像老鹰抓小鸡般,小野在这股挣不脱的力道下十分不争气地哭了:“别问我别问我!我会死的!他不会放过我的!”小野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好不容易活下来……我真的不能说!”
江应沉虽没有安予那般敏锐的双眼,可多年行医的经验,加上他自己本身也是妖,光是从小野现如今的面相便可得知他此时正被某种淫邪妖物缠身,可他心下又疑惑,一般妖物侵入人身,人都不会有自主意识,可小野除了比平时更为激动之外,并没有散失神志。
安予无奈地摁住不停挣扎的他,转头看向江应沉,后者会意,上前朝小野脑门重重地叩了下,刚刚还闹腾的人瞬间阖上眼睛,身子一软摔进了安予怀里。
安予无奈地按住仍在挣扎的小野,转头朝江应沉递了个眼神。江应沉会意上前,屈指在小野额间重重一叩。
下一秒,小野的哭声戛然而止,双眼一闭,身子软得像没骨头,直直往地上倒。
安予没半分想托住他的意思,立即双手一松,任由他平躺在地板上。
“那妖物有问题”江应沉看向安予,“寻常人或者妖修行,只有金木水火土风,六种元素,可那妖浑身黑气,不像寻常修行者,更像是妖界邪修。”
安予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什么。
妖族修行,要么自修,通过自身或者灵草、灵丹等提升修为,要么拜入师门求学,有修为更高的人循循引导,修为提升得自然也快。
龙宫有专门教学的人,安道元也会抽空教他两招,再加上龙族本就灵根强大,随便他如何修行,到底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
寻常修炼的妖族,虽然进展稍慢,却也比天生没有修行灵根的凡人强得多。
可邪修不一样,靠夺魂嗜血涨修为,快得很,却也最损阴德,还专挑凡人下手。凡人力弱无依,自然是斗不过活了几百年的妖物。
他初步推测,小野他爹娘估计就是被那妖物夺魂嗜血了,并且小野现在情绪那么激动大概也是因为见过那妖物的真身,或者说,他亲眼碰见过什么场景……
下一秒,他敏锐地侧过身,堪堪躲过小野扑面而来的锋利爪子。
刚刚还昏迷在地的小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直直扑向安予,原本澄澈的瞳孔里瞬间泛起刺目的红光,本该是人类的手指也变成了属于野兽的利爪。
安予反应极快,侧身半步的同时,左臂一把揽过身旁的江应沉,将人护在身后,右手飞快攥住江应沉腰侧的剑柄,手腕一翻就抽剑出鞘——清心剑“唰”地划过“小野”的脸颊,剑刃贴在皮肤上的凉意,让扑来的身影猛地顿住,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半分。
安予内心暗笑:看来即使是修邪修的妖物,也免不了怕死。
就在他走神的一刹那,“小野”瞳孔瞬间漫上层黑,原本光滑的脖颈竟有些细细密密的银白色绒毛爬出!
人类特征褪去的他,俨然是一副狼妖的模样。
他反手劈开直指脸颊的剑,疯了似地朝他们砸去,安予和江应沉见形势不对立即分开往两边躲,“小野”失手砸向地板,木质地板瞬间被砸出个大洞。
那狼妖看看江应沉又看看安予,不过几秒便猛地朝后者扑去。
“靠!”安予边躲边骂,这他妈还带自主意识啊?!怎么不去追江应沉?!
偏偏这妖物还占着小野的肉身,他们不敢贸然进攻,只能被动地闪躲。
客房太小,不一会儿安予就被逼近墙壁,那爪子又不要命似地划下来,他极快地矮身躲过,又连忙从那妖物身下撤开。
安予看着被那爪子划过的墙出现三道深黑的爪印,顿时一阵胆战心惊。
这妖物到底是吸了多少人血啊!怎么这么强!
安予连忙跑到江应沉身旁,后者已然捡起了被打掉的清心剑,两人紧紧贴着彼此,他们心里都明白,眼前这妖实力不容小觑,无奈又占着小野的身体,让他们有所顾忌,无法随心所欲地打。
太特么操蛋了。安予紧紧咬着牙,表情像吃了屎一般,若不是不能伤到小野,他早将那不知死活的狼妖劈成两半,打入地府了!
那狼妖继续朝着安予的方向去,他心一紧,猛地拉过江应沉的手,先跑吧!总不能真被这修邪修的三流小妖伤到!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江应沉没看他,然而,下一秒,一截绿色的藤蔓从窗户伸进来,直直缠向仍在横冲直撞的小野!安予下意识往江应沉手上瞥,果不其然,他手上此时正燃着股绿色的光!正是在操纵那截藤蔓!
藤蔓灌满灵力,将狼妖缠得严严实实。狼妖嘶吼着挣扎,浑身蛮力却挣不开藤蔓,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安予见形势反转,顿觉松了口气。他几步上前查看——按理说,那邪乎玩意儿进门他没理由看不到,可为什么他不仅看不见,而且连一丝妖气也没有察觉?那妖物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小野悄无声息地妖化的?
指尖刚碰触到那银白色的绒毛,刚刚看似已经无力放弃抵抗的狼妖忽然暴起,将那藤蔓撕碎,绿色碎屑顿时飘了满空,那爪子猛地刺过来,“小心!”江应沉立即释放灵力打向狼妖,虽将其激退,安予的肩头却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安予捂着肩头,心跳猛地加快。他揪住心脏前的布料,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试图调节自己忽然加快的心跳——被这种邪妖伤到最致命,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通过血液进入你的身体。
小野被灵力激退后,脸朝下躺在地板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安予缓缓推开江应沉正准备为他疗伤的手,他走到小野旁边,蹲下身用指节去探他的呼吸——还有气。
他将小野的脸翻过来,额间的黑气仍在,妖气却彻底散了,恢复了小野惯有的稚嫩神情,只是狼妖的特征还残留在他脸上,看着格外诡异。
终究是让那妖跑了……
安予盯着小野脑门上散不开的黑气,又想起那妖气明明能随进随出,却半点气息都觉察不到——心里猛地有了答案,眉头瞬间皱紧。
江应沉脸色也沉得厉害,显然也察觉到这几处怪异的地方。
他蹲到安予旁边,掌心凝着淡绿的灵力,轻轻覆在他渗血的肩膀上,细细为他疗伤。
“嘶——”安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肩膀下意识往回缩了缩,手腕却被江应沉稳稳扣住,半点动不了。
江应沉的长发垂下来,碎发扫过安予的手背,痒得他主动伸手给那缕头发别到江应沉耳后。
江应沉这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的灵力稳得丝毫不晃,连动作都透着股不容拒绝的认真劲儿。
安予又痛又痒地琢磨:明明是一副温柔好脾气的模样,怎么一对上他就那么倔。
“对不起。”江应沉突然开口,声音压得低,带着点闷闷不乐的情绪。
“嗯?”安予挑眉反问,手还僵在半空,“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我答应过你,会护着你。”江应沉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他伤口渗出的血珠上,语气更沉,“可刚刚还是让你受了伤。”
“嗨,这有什么!”安予赶紧摆手,故意把下巴抬得老高,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可是龙,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了,论修为,你现在本就比我弱些,跟你没关系,别瞎自责。”
江应沉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他——眼眶竟悄悄红了点,像被揉过的桃花瓣。
从安予说“你现在本就比我弱些”那句话出口,他心里就悄悄攥紧了劲:一定要变强,强到能稳稳把安予护在身后,再也不让他受半分伤。
安予没察觉他的心思,倒是转头看向还躺地上的小野,平时总跟这小子斗嘴的火气早没了,伸手把小野往床上拖,动作轻了不少,边拖边小声嘀咕:“这小子平时最怕妖,等他醒了看见自己这模样,指不定得崩溃成什么样。”
他看向江应沉,故意扯着嘴角开玩笑,想缓解下屋里的沉郁:“说真的,他要是看见自己长绒毛的样子,肯定能吓哭,想想就好笑。”
看安予脸上那个‘你快笑一下’的神情,江应沉也无奈地弯了下嘴角:“嗯。”
……
小野还没醒来,安予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他决定把看小野笑话的事往后推一推,先把觉给睡了再说。
虽说困得脑袋发懵,他钻进被窝后,还是下意识把自己这边的被子往旁边扯了扯,留出半边空位,明摆着等江应沉进来。直到江应沉躺好,他才抬手挥了挥,把床头的烛火拂灭。
屋里彻底暗下来,只剩窗外漏进来的一点月光,安予反倒没了困意,翻了个身,脸对着江应沉的方向:“江应沉。”
“我在呢。”江应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搭在他腰侧的手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
安予没头没尾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刚琢磨明白的笃定:“小野是被下了诅咒。”
“嗯,看出来了。”江应沉应得轻,却早已跟他想到了一块儿。
安予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就是这诅咒,让每一个跟小野有所亲近关系的人都献祭给狼妖。就连我们俩,都因为怕伤着他束手束脚,更别说他爹娘那种没半点修为的凡人了……”话说到最后,他顿了顿,没再往下说,可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小野爹娘的事,恐怕跟这诅咒脱不了关系。
“这死狼妖,指不定害了多少人呢!”安予的声音裹在被子里,还带着点没消的火气,“等我揪出它来,非得打得它魂飞魄散不可!”
“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
等两人没再说话,安予肩膀上的刺痛突然又冒了出来——还没等他皱紧眉头,那疼又“嗖”地窜到了脑袋里,像有根细针在太阳穴上轻轻扎,麻丝丝的。
可困意实在太沉,压过了那点不舒服,他眼皮一耷拉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还琢磨了句:奇怪,今天怎么一会儿困得睁不开眼,一会儿又突然清醒呢……
江应沉的长相我觉得应该是比较薄情的长相,丹凤眼,薄唇,笑起来很温柔,实际上他确实很温柔,他习惯穿的衣服,大概是白色或者青色的,(白娘子和小青?SOS!)比较素,没什么装饰,他腰间佩着香囊还有清心剑,香囊并不香,装的是某种草药,他浑身的气味就像那种老中医,比较清苦,但是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的体香(安予说的)具体是什么香味也说不出来,清苦味儿是采药时衣服沾上的,脱下衣服当然就不是那个味道啦[哦哦哦]
下期讲安予的[哈哈大笑]本来想一次性讲完再写个小剧场的,但是!给你们留点期待[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分三次讲啦[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30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