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林间小道的碎石，发出规律的颠簸声。绫音扒着马车边缘，黑色的发尾被风卷得猎猎作响，那双和宇智波一族如出一辙的黑眸里盛着满溢的好奇，像颗不断滚动的石子，非要在自来也耳边撞出些声响来。
“木叶的屋顶真的全是瓦片吗？”她晃着腿追问，声音被风撕得有些碎，“听说忍者学校的操场比十个村子加起来还大，是不是真的？还有还有，宇智波的族人是不是都很厉害啊？”
自来也懒懒散散地应着：“操场嘛……比你家大十倍是有的。至于宇智波的人——”他顿了顿，想起那些葬身灭族之夜的族人，语气淡了些，“都那样。”
绫音没听出他话里的怅然，还在自顾自地数着手指：“那我能去忍者学校吗？可以学结印吗？火遁是不是真的能喷出好大的火？”她的声音像串不断线的银铃，叮叮当当撞碎了旅途的沉闷，也撞得自来也心里那块被岁月磨平的角落微微发疼。这孩子还不知道，她即将踏入的世界里，藏着多少和她血脉相连的伤疤。
穿过最后一片密林时，远处的火影岩突然撞入眼帘。四个巨大的头像沉默地俯瞰着村庄，绫音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直到进入木叶以后，她还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到了。”自来也跳下车，拍了拍她的脑袋，“在这里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绫音用力点头，看着自来也的背影消失在火影办公楼的大门后，才敢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一进村子，她就感受到了一种与海贼世界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的人们生活井然有序，穿制服的忍者匆匆走过，孩子们背着书包嬉笑着跑过石板路，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碎成一片晃动的金斑。这里的空气里没有她长大的那个偏远小镇的尘土味，反而带着种……说不清的温暖，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而此时的火影办公室里，气氛却远不如外面和煦。
三代目火影指间的烟斗燃着袅袅青烟，将他满是皱纹的脸衬得有些模糊。自来也刚说完发现绫音的经过，三代目就重重磕了磕烟斗，烟灰簌簌落在桌面上：“宇智波遗落在外的孩子……”他望着窗外火影岩上的初代头像，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又是一桩孽缘。”
“到底是谁的血脉遗落在外？”
“她的写轮眼已经觉醒了。”自来也沉声道，“虽然只是单勾玉，但血脉错不了。”
“绫音说她是爷爷养大的，没见过爸爸妈妈，亲人也全部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自来也站在办公室前汇报道。
“莫非她是宇智波斑遗落在外的孙女，当年只有宇智波斑叛离村子。”
“确实，绫音说过她爷爷和我很像。”自来也摸着下巴，自夸道。“宇智波斑也确实像我一样强。”
三代目沉默。咳嗽一声：“自来也，不要在这里开这种玩笑。”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团藏的身影裹挟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闯了进来。他那只被绷带遮住的右眼方向对着自来也，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适的弧度：“宇智波的余孽，理当由根部看管。”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让她接受最严格的训练，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力，这才是她该有的归宿。”
“她才七岁。”自来也猛地站起身，斗笠下的眼神冷了下来，“根部那地方是能养孩子的？”
“忍者的世界里，年龄从不是借口。”团藏向前一步，绷带下的眼睛似乎在闪烁，“她的血脉决定了她必须承担责任，与其让她在学校里被天真蒙蔽，不如早点认清现实。”
“认清现实？”自来也冷笑一声，“是认清你那套扭曲的‘现实’吗？”
三代目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他看着烟斗里升起的烟圈，恍惚间想起多年前，那个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的黑发黑眸的男孩，和后来那个在族人与村子间挣扎的少年。同样的血脉，同样的年纪，他已经错过了太多。
“小春、门炎，你们觉得呢？”他看向一旁的顾问们。
小春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可以让这个孩子先去学校，但是必须安排暗部的人监视着，以防她有什么对村子有不利的行为。”
三代目点了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团藏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按自来也说的办。先送忍者学校，毕业之后再说其他的。”
团藏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反驳，只是深深地看了眼自来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自来也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望着窗外：“希望……这是对的。”
三代目望着火影岩，低声道：“至少，让她先看看阳光吧。”
楼下的绫音还在数着台阶上的裂纹，忽然听见脚步声，转头就看见自来也走了出来。他脸上没了刚才的凝重，又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小鬼，想不想去忍者学校？”
绫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可以吗？”
“当然。”自来也伸手牵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小小的，带着点凉，“从明天起，你就是木叶的一份子了。”
阳光恰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绫音跟着他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曾在几分钟前经历了怎样的拉扯，只知道从今天起，那些在路上追问的问题，终于要一个个找到答案了。而远处的火影岩上，四位火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即将踏入漩涡中心的孩子。
火影办公楼前的阳光渐渐斜了，自来也牵着绫音的手穿过几条街巷，脚步停在一处公寓前，带着绫音上楼，院角的矮树丛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许久没人住，却又被细心打理过的样子。
“以后，你就住这儿。”自来也推开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惊飞了墙上栖息的麻雀。他侧身让绫音进去，“屋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缺什么跟我说，或者找村里的后勤忍者要。”
绫音走进房间，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安静。她回头看了看自来也，又飞快地扫过那扇紧闭的屋门，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声音里的不安像投入水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怯生生的涟漪。她望着自来也，那双黑眸里刚对木叶燃起的雀跃，此刻掺进了些微的惶恐。这屋子很干净，却空旷得让人心慌，比她小时候住过的阁楼还要冷清。
自来也挠了挠头，语气比在火影办公室时柔和了许多：“我还有任务要做，没法一直陪着你。”他蹲下身，视线与绫音平齐，斗笠的阴影落在两人之间，“你记住，忍者啊，就是要学会忍耐的人。忍耐孤独，忍耐离别，这都是必经的路。”
绫音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知道自来也不是在骗她，忍者的世界本就聚少离多，她在小镇上听行脚商人说过太多这样的故事。只是真当这一刻来临时，心里那点刚冒头的依赖，还是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倏地凉了下去。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却还是努力扬起嘴角，“没关系的，我以前也一个人待过很久，能习惯。”
见她这样懂事，自来也反倒有些不忍。他抬手想摸摸她的头，手到半空又停住，转而指向隔壁那栋样式相似的房子：“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人照应你。”
绫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隔壁的房间里，晾晒的黑色训练服正随着风轻轻晃动。
“住你旁边的，是宇智波佐助。”自来也的声音沉了沉，“和你一样，是宇智波的孩子。你们算是……同族。以后在学校说不定能遇上，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着点。”
“宇智波的……人？”绫音愣住了，黑眸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是抑制不住的好奇。她终于要见到和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人了吗？是像艾斯和路飞一样的人吗。是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有着厉害的忍术和温柔的笑容吗？
“他比你大一点，性子可能有点冷。”自来也补充道，“但本质不坏，你们慢慢会熟起来的。”
绫音望着隔壁紧闭的院门，心里那点因孤独而起的涩味，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期待冲淡了。她点点头，用力“嗯”了一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知道了。”
自来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可以去火影楼找我，或者……找三代目大人也行。”他顿了顿，又叮嘱道，“晚上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
绫音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斗笠的边缘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一步步消失在巷口。她站在原地，直到那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才慢慢推开自己的屋门。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墙角堆着几卷草席。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恰好能看见楼下院子里那棵歪脖子的樱花树。风一吹，几片叶子打着旋落下来。
她不知道那个叫佐助的男孩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样。但至少，在这个偌大的木叶村里，她不再是完全孤身一人了。这个认知像颗小小的种子，悄悄落在了她的心底。
我们女主终于要开始上学了啦啦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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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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