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上午，南卢律所内。
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而这声音最终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叩叩——”
门被人敲了两下，外面传来一道女声：“顾？”
她问完，直接将门打开。刚一进去，就和沙发上的人来个对眼。
燕绥之抿了一口刚泡好的咖啡，笑着问来人：“上午好，菲兹小姐。要喝咖啡吗？”
这话说得十分顺口又自然，好像他才是这间办公室室的主人似的。
菲兹小姐摇头道：“呃，不用了，谢谢院长。”
拒绝了燕院长的咖啡，菲兹走到办公桌前，对座椅上的人说：“顾，上回那个案子的律师费我已经打给你了，收到了吗？”
顾晏：“收到了。”
菲兹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谢天谢地，你一直不回复我，我还以为打错账户呢！”然后她又在自己的智能机上点了几下，说：“对了，法律援助协会那边派了个案子给你，我现在把资料给你传过去。”
话音刚落，桌上的办公光脑便“吐”出了几份相关资料。不得不说，菲兹小姐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地高。
燕绥之也从沙发那边过来，拿起最顶上的那份全息文件，随意扫了几眼，点评道：“自己手里的案子都处理不完，还要为给联盟做义务劳动，顾大律师可真忙啊。”
搞得好像他自己不忙似的。
菲兹也开玩笑道:“没办法，顾现在还处于一级律师的名单公示期，要想参加日后的评选，只能多帮联盟跑跑腿，刷刷好感度了。”
“说起这个，”燕绥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还用手敲了敲顾晏手中的文件，“按照联盟的规定，新一批一级律师的评选是由我们这些名单上的一级律师投出来的，”他略带笑意地提议：“怎么样啊顾大律师，要不要考虑贿赂一下我，没准我一高兴，手里的这票就给你呢。”
顾晏：“……”这人又来了。
菲兹：“……”这位院长就这么把暗箱操作摆到明面上来吗？
顾晏抬头看他，问：“你的案卷看完了？”
燕绥之挑眉。这是在变相地赶人吗？
他耸了耸肩：“不急，我的当事人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见我，急也没用，反正现在也不赶着出庭，我有时间陪着他耗——哎，你别转移话题，考虑考虑？”
顾晏冷着一张脸：“不考虑。”
燕绥之不放弃：“真的考虑吗？万一到时候就因为这一票之差落了榜，回头你可别跑到我面前来哭。”
顾律师没好气地看看他，满脸都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而菲兹小姐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被两人盯了一会儿，燕绥之一摊手：“好吧，惜了。”说得跟真的似的。
顾晏：“……”
菲兹：“呃…我还是去看看楼下那批新来的实习生吧。”
正当她往外走时，又听到后面的燕缓之轻轻“啊”了一声，说：“本来我还想看最近不忙，可以陪你一起做一做义务劳动，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听到这儿，菲兹小姐没忍住好奇，转头问了一句：“为什么？”
顾晏把他手中的文件拿过去看。
“因为地点。恕我失礼，整个天琴星系，我最怕的就是酒城。这个星球光是的晚风就已经很让人陶醉了。”
菲兹：“……”好的，很有道理。
燕绥之重新看向顾晏，故作遗憾道：“看来，只能麻烦顾律师单独跑一趟了。”
顾晏：“……”
这人居然还会有怕的东西，多新鲜。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燕绥之最终还是没有和顾晏一起去酒城。又因星际时间有差距，两人连通话的时间都很少，双方这才意识到一个人有多难熬。
顾晏用尽量快的速度解决完了酒城的案子，并拒绝了自己的当事人约书亚·达勒及其妹妹罗希，还有隔壁受害人吉蒂·贝尔女士及其孙子切斯特的好心挽留，二话不说就登上了当天飞往德卡马的飞梭机。
上飞梭前燕绥之发通信给他说今天开庭，直到他到达纽瑟港，对面也没再发信息过来，估什是还没结束。他干脆坐上自己的飞梭车，直接去了法院。
一个小时后，飞梭车停在法院门口。刚巧一审结束，人们从里面里出来。
顾晏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末尾的燕绥之。后者因为出庭，穿着律师袍。
那是只有一级律师才有的律师袍。与普通的律师袍不同，它的袖子与下摆处都用金色的线绣了花纹，黑色的律师衬与金色的花纹让这件衣服看起来更加庄重，胸前还佩有一枚象征着一级律师身份的金属徽章。
燕绥之原本在低头发消息，消息还没发出去，他便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到站在车边的顾晏后瞬间就弯了眼睛，收起虚拟屏大步朝他走去。
两人若无旁人地抱了一下便上了车。
燕绥之一手撑着窗沿，问：“酒城的案子解决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顾晏答道：“解决了，还好。”
燕绥之又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遇到了什么麻烦？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顾晏：“……”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一眼燕绥之，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燕绥之被他看得笑出了声，又伸手把他的脸摆了回去，只是在收手前还“顺便”摸了两下，正大光明地揩了个油。
“头转过去，开车专心点儿，不然容易一两命。我可不想上明天的新闻头版。”
顾晏无语了片刻，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的当事人是个刚满14岁的……小孩。”
燕绥之看着他说：“让我猜猜，你的祖宗又被问候了？”
这其实不算什么麻烦，毕竟像他们这种“顶级讼棍”经常有人问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当律师这么多年，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内心早就麻木了，甚至燕绥之偶尔还会替祖宗们回一句”谢谢”。
所以顾晏说这个，也不过是单纯地想找个话题和燕绥之聊。
一路上，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地把当事人是如何问候自己祖宗，法官是如何偏心以及最后“祖孙”四人是如何热情挽留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燕绥之时不时会点评一两句，听到最后一段，他语中带笑道：“听起来，我似乎错过了几位很有意思的人。”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了些菜，到家后顾晏就钻进厨房，燕绥之则在旁边偶尔搭把手，但更多的时候是斜靠在门口，看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直到这时，前一段时间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才真正消失。
临睡前，顾晏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将刚洗完澡的燕绥之压在床上。
一吻结束后，燕绥之喘着气，含笑道：“顾律师，我这几天为了案子没睡过一次好觉，你这样是不是太禽兽了点？”
垂下眼，看见燕绥之眼下果然有黑眼圈。他皮肤白，这点乌青就更明显了。
其实倒也没燕绥之说得这么严重，只是这几天睡得比平时晚了些，所以在看到顾晏真的开始面带犹豫时，他不由地笑出声：“好了，开个玩笑。但你要是觉得勉强，那就算了。”
最后燕教授不知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还是因为怀疑顾律师的能力，反正后者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自己到底勉不勉强。
重新洗过澡的燕绥之靠在顾晏肩上，昏昏欲睡。
顾晏的手搭在他的后腰上，轻轻地揉按着。
就在燕绥之快睡着时，他忽然轻声开口：“在酒城的时候，我做了个梦。”
燕绥之强撑起一点眼皮，没什么力气地回：“嗯？什么梦？”
顾晏想了想，说：“梦到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从你手里毕业后去了一家叫南十字的律所。”
燕绥之勾了勾嘴角：“连律所名字都有？这么细节。”
“嗯，我在那里当律师。后来——好像是过了十年，突然有一天你也去了南十字，并且成了我的……实习生。”
燕绥之没了睡意，似笑非笑地说：“实习生？我放着一级律师不当，放着法学院院长不当，跑去给你当实习生？什么毛病？你病了我疯了？”
顾晏“……”
有的人真的是连骂自己都这么顺口。
顾晏只好解释道：“不是，你半年前因为一场爆炸案去世了。”提到最后三个字时，他下意识皱眉。
这话说的，没加上“在梦里”这个限定词，听上去有点像鬼故事。
而鬼故事的主角燕大教授直接给气笑了。
这做的都是些什么梦？篡位就
算了，还把他给“梦”死了。
燕绥之点头，“行，我死于一场爆炸案，半年后诈尸，不去撤销死亡证明,还跑去给你当实习生，然后呢？”
顾晏：“……”
好的，我们院长大人开始阴阳怪气了。
顾晏只能继续说：“你以阮野的身份在律所实习……”
这还有名有姓的？
顾晏把他梦到的内容大致讲一遍，期间燕大院长时不点（阴）评（阳）两句。直到结尾，听到顾晏说“但最后我们还在一起了”时，才“勉强”道：“这结局倒还不错。”
但他没有说的是，其实他也觉得这个梦的内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呢？又或许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平行宇宙，在那个时空里，他和顾晏有着不一样的人生轨迹也说不定。不过幸好，不管什么样的轨迹，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挺好的。
燕绥之听完故事，提了个问：“你刚才说，这是十年后发生的事？”
顾晏点头：“对。”
于是燕大院长发出灵魂铐问：“那这十年里，你有和我联系过吗？”
顾晏不说话了。
燕绥之读懂了他的沉默。
他坐直身子，看向顾晏，“也就是说，你毕业后，揣着你那不正经的小心思走了，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联系过我，甚至连一条通信都没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不喜欢我这个老师啊。”
顾晏：“……”
这走向似乎不太对。
燕绥之刚给人扣完帽子，便转了个身，背对着着顾晏侧躺下。
而顾晏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平日里在法庭上以沉稳著称的顾大律师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又凭直觉意识到最好不要开口询问，于是只好关掉卧室内的灯，贴着燕绥之同样躺下来，下意识伸手一捞，结果却被人拍开了。
那人冷漠地说：“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别碰了吧。”
顾晏：“……”
顾大律师又罕见地后悔了。
没了没了，这回是真的没了！
总感觉一直在ooc的边缘反复横跳？写这个纯靠手感（对手戏）
另：顾同学最后做的梦就是原著内容，把它加进来就是单纯想整个梦幻联动（？神特么梦幻联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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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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