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边哖突然改变了注意。
他绕着石路，反向走进巷子。房屋构造层叠，一人穿行在巷子里显得孤寂，让人只觉渐行渐远，却无能为力。纯白皙修的墙体在月色下显得那么的清冷，暗沉染着青苔的石路又是那么凄凉感，一盏昏黄。
颜景碎悄悄跟着，有些无缘由落寞。
相比之下，边哖显得轻快许多，这会他已经决定不管这事儿了，他现在压根不信红宝石真品在颜景碎手上。他会想办法找回来的。
月色浅浅——边哖踩着月色，走向一处楼阁，然后——
翻了上去，坐在较为平整的屋檐上。
颜景碎：。
万家灯火皆熄，朦胧间有的灯火，不过是远处些，愿坊留给世间的邵鬼灯一盏，边哖留给夜景的夜行灯一盏。
隐隐约约，边哖就这么坐在楼阁房檐之上，看着那点灯火，不知在想什么。
边哖只是能调用法术，窥见他人执念罢了。他在见到颜十四第一眼就从闹海深处翻越出了一个陌生又徘徊的名字——颜景碎。不过是他也姓颜，动个脑子就知道那身衣锦的人，怎么会名十四？
他炸他，还真是对上了。所以到底是谁？
愿坊第四日，一人搂檐，一人墙角。
不知什么时辰了，大约坐到子时至了吧。二人依旧。
飘飘悠悠几许残破的纸蝴蝶，还携带着火星，划开夜幕，直冲边哖飞去。边哖抬眸，平静的抬手，二指夹住纸蝴蝶的薄翅。那蝴蝶抖落火星，化为青烟，围绕在边哖指尖，是不是向远处飘些又缩回。
它在引路。
边哖摩擦着指腹，放置鼻尖下，轻轻嗅了嗅，嗯，应该是来活了。
他飞身而起，轻功飞檐在楼宇之间，衣袖珊珊，颜景碎眼神如水波，平静无起伏，他突然嗤笑一声，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他要配件浮光锦外披了。
月下的一抹丹青水，百世谪仙。
边哖轻巧的飞跃到了愿坊里院中的老梨花树梢，脚尖轻轻点地落下，太久没用轻功了。
他走到门前，邵鬼灯骨架层叠开始咔咔转动，投下的镂空光影交错。边哖回到院中梨花树下的美人椅上端坐下，拉开案几对面的高堂椅，在边上的茶台沏好一壶，随之端上一壶棠梨酿，对放。
他闭上眼，静静等待。
不多时，那抹青烟相聚而来，相容相依，袅袅悬绕，化为残影，勉强能看出是位二八佳人。
那姑娘只是残影，却也如边哖那般守规矩的端坐着，双眉微蹙，连同阴风都虚弱极了。
边哖依旧闭着眼，眉眼温和，背对月色。
那姑娘像是撑不住了，虚弱的残影半靠在椅背。高堂椅的椅背垂直座椅，木制雕镂，靠着是不舒服的，提醒来人端坐守矩，这也是边哖的用意。
做生意，得先有规矩。
“抱歉…”那姑娘弱弱出声“我…”
边哖睁开眼，将茶水推递。“极阴之地所产，魂皆能服用。”说罢重新闭上眼。
背对月色，姑娘看着他，边哖依旧眉眼温和，如同是他在发光。
子时未尽，长风携提。
“啊…我”那姑娘轻轻道，她慢慢去端起像玉制的茶杯。却意外发现，那是深埋过百年，还带有湿泽气息的瓷。
“请。”如同那人，声音清冷却也温柔，姑娘想。
她虽是残影魂魄了，一手托杯，抿茶，到也无一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静谧之中，“我…我想回魂……”那姑娘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下定决心。她捏着自己的衣摆，精致的绣花掉了线，衣服也有明显的拉扯后留下的痕迹。
边哖抬眸：“敢问姑娘姓名。”
“钟意眠…”
“钟家人吗，意眠”边哖酌起杯棠梨酿。
钟意眠听见这声愣了一下，好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她突然有点想哭，可惜，已经是鬼魂了……“是的。”
边哖起身，捏住一朵在风中摇曳玩耍的梨花，走至钟意眠身侧，轻轻别在她耳侧。那梨花立刻乖乖巧巧的绽放开。
“钟家啊…百年前与我有过一段生意。”他抿唇轻笑，等着钟意眠继续。
钟意眠一颤，周侧的青烟相聚碰撞。
“坊主…之后一定会告诉你原由的……”
“请帮我…找到我的尸首…我一定要回魂的……”
“嗯”边哖眼神深邃的看着她，让人琢磨不透“切记，不许害人。”
“多谢坊主…”
随之，钟意眠夹杂复杂的笑了。
子时散尽，邵鬼送客。
桥荷楼贯穿全文，铺垫长，慢慢来，里面有些难推断，以边坊主的性格，他会选择合适的时机，他有着自我的判断和掂量。
下面是正真意义上的，第一个交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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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路，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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