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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荒诞的现实

“陈工,先喝点粥再吃药,可以吗?”

理解错误的商枝已然反应过来,他的脸因为羞愧而变得通红,对陈常山的称呼也再次回归到客气的范畴。

“吃不下。”

陈常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醉酒和感冒的症状纷纷找上门来,让他连看一眼食物的精力都没有。

他双目失神,定定地望着荆棘丛生的吊灯。那脸颊的绯红已经消散,只剩下苍白的病气在萦绕。

这苍白还参杂着疲惫,仿若樱花落满地时,零落成泥的颓败,有些“春日苦短”的怨恨在里面。

“很不舒服吗?我们现在去医院?”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商枝回到床边。当他附身的时候,陈常山脸上所有的愁苦都烟消云散。

一只黑色口罩遮住商枝的小半张脸。

透过垂落的碎发,陈常山看见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世界在这一刻停滞,他看见辛京墨出现在自己面前。

下一秒——

碎发被捋开,最夺目的珍宝出现。

陈常山初次这么渴求一件东西,他想拥有这双眼睛,他想买下它。

『想要,买下,藏起来,别跑......』

乱七八糟的词在脑海里回闪,陈常山伸出手的时候,那眼睛却自动远离。

紧着着,食物的气息迅速弥散开来。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瘦肉粥的腥味无处不在。即便鼻塞,陈常山依旧被气味影响到,那平息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

思绪就此被打断,他刚起身,头重脚轻的身体就开始偏偏倒倒。

有人先一步接住陈常山。

或许是大脑反应迟钝,商枝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慢,慢得陈常山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他抱起。

两人挨得很近,那双眼眸就在陈常山面前乱晃。可膝下有力的臂膀却提醒着他——这不是辛京墨。

更何况,商枝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陈常山不想看见这样的眼神,他转过头,靠在商枝的肩膀上。口罩的耳挂就在眼前,那绳子环绕一圈,将商枝的面容藏匿。

他伸出手的时候,恰好到洗手间。

商枝一点不敢耽搁,直接将他放下,陈常山自然也就错过扯下口罩的机会。

不过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胃部的翻腾像是不定时的海浪,总在不经意间拍击脆弱的胃壁。那疼痛难以压制,让陈常山的眼尾猩红一片。

他撑在洗手池边,脆弱的脖颈弯成一根低垂的草叶,颤抖的身体变成一株被触碰的紫薇。

场面是如此惨烈,陈常山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可到最后,他也只吐出些酸水。

“喝点水。”

呕吐平息时,商枝递来一瓶矿泉水。

陈常山正要去接过来,那只手却后撤避开,直接递到他嘴边。

“我喂你,好不好?”

『我大概是跌落花丛,所以周边都是栀子花香。』

陈常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腰间的那只手却已经等不及,微微挠动着软肉,催促他回过神来。

“嗯?痒......”

陈常山的身子往后躲了躲,正好贴上商枝的胸膛。至此,两人之间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密无间。

“喝水。”

腰间的手臂又在蠢蠢欲动,似乎在提醒陈常山适才的触感。他只得凑到瓶口去喝水,喉结吞咽,连同懊恼一起咽下,才勉强淡化掉似有若无的恶心。

“你是不是不想去医院?”商枝放下水瓶,“回床上量一量体温好不好?”

他弯下腰,又准备将陈常山抱起来。

“不......不用。”

“那就直接去医院。”

显然,陈常山拒绝的是商枝的公主抱。可商枝却理解错误,以为他不愿意量体温。

“别怕,要是没发烧,我们就不去医院。”

商枝抱起人稳步向前,他这次同样走得很慢,慢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或许是两个世纪过去了。』

陈常山的心思又在外太空漫步,情绪却已经脱离掌控,停留在过山车的顶点处。那紧张的处境让心脏尖叫,可愉悦又不合时宜地出场。

『太近了。』

呼吸声轻轻重重,一下又一下地在心底叩击。

“慢慢的,我放你下来。”

陈常山终于回归大床。

他一伸手,商枝就凑上前来,一脸紧张地东摸摸西摸摸。

“怎么了?不舒服?我好笨,摸不出来异常。”

『是挺笨的,为什么突然戴口罩?』

商枝的话从耳边溜走,陈常山眼里就只有那根耳带。他趁着商枝靠近,直接勾住绳子,就在要摘下的前一秒,却被一只手阻止动作。

“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

『不用你传染,我已经感冒了。』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商枝又往后退了半步,生怕他又要来摘口罩一样。

“量体温吧。”

沉默,良久的沉默。与尴尬不同,这种沉默更像是认命的绝望,就像是善泳者主动溺毙在河里。

『我给过机会的,是你不愿意。那我就当放纵一次,把你当作他。』

陈常山放弃挣扎,注视着那双眸子,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唯一确定的是,他面前的人是商枝,可他没在看商枝。

到最后,他还是接过那支温度计。

“等会喝点白粥,好吗?”

陈常山这才发现,空气里的腥味早已经消散。

“瘦肉粥被丢出去了,你想吃?”

“不想吃,白粥也不想吃。”

“好,先让我看看体温计。”

定时器响起,商枝取出那根体温计。

“三十六点九。”

『还好,没有发烧。』

他庆幸地放好体温计,转而看起药盒上的说明书。

“这种药我吃过,没事的。”

陈常山擤了擤鼻子,语气还有些闷。

“嗯,我看看适合饮酒后服用吗?”

直到确认之后,陈常山才服下药。

药物作用使他昏昏欲睡,陈常山的意识渐渐模糊,他蜷缩起身体,婴儿似的,陷入半梦半醒的黑暗里。

恍惚间,有人唱起听不懂的童谣,腹部的疼痛也渐渐停息,可仍旧有一只手在轻轻画圈,一点一点,陈常山就入了梦。

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

酒吧早归于安静,床边却有一支栀子花在释放香气,那味道比之前越发浓烈,也越发惹人注目。

眼前的身影渐渐与另一个人重合。

陈常山抬起手,想要碰一碰熟悉的脸颊。只是指尖还未抵达,那紧闭的双眼正好睁开。

商枝还未说话,便被一双大手蒙住口罩。无纺布贴近嘴唇,他只能发出闷闷的声响,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阿迟。”

“阿迟。”

年轻人的语调轻快,欢乐得像是沸水冒出的气泡一样。可辛京墨不一样,他总是淡淡的,像是白开水一般。

『所以,我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是辛京墨,他不是......』

“阿迟这个名字,是有特殊意义吗?”

商枝的手在背后紧攥成拳,那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几乎快要抠出血来。可他面上还要装的云淡风轻,连微笑的弧度都让人看不出错来。

“没什么意义,只是很久没有人喊过这个名字。”陈常山轻飘飘地将话题揭过,“怎么不回家?”

“我怕你夜里发烧,身边还是有人陪着会好一点。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商枝依旧趴在床边,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陈常山,说出的话却跟个小孩似的。

“生病的时候一个人,那多难过啊。”

“你回去吧,我没事。”

此话一出,陈常山生出些羞愧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看向手机屏幕——三点。这不早不晚的时间实在尴尬,他只能去敲郑芫华的对话框。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芫华那边应该有空房间。你先去凑合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我就在这里睡,不行吗?”商枝指向单人沙发,“我不和你睡在一起,不会打扰到你的,就让我守着吧。”

那张单人沙发不过一米二,虽然柔软,却只能躺在上面睡觉。要是真的坐上一夜,醒来后肯定会腰酸背痛。

商枝没给陈常山拒绝的时间。

他直接坐到沙发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意图融入进这黑色里。

“睡觉吧,晚安。”

陈常山却始终注视着那团黑影,他清楚地知道,商枝的姿势是有多糟糕。

那双长腿委屈地缩进双臂,不出半个小时,右腿就会被压得发麻。陷入梦境后,手臂的力量开始松懈,腿就顺势会滑到地面。到时候,发麻的感受更加明显,商枝就会醒过来……

“小枝。”

“嗯?”

年轻人揉了揉眼睛,望向陈常山。

“到床上来,会舒服一点。”

“这样......会打扰你的。”

商枝还在犹豫不决。

“怎么?这么喜欢睡在沙发上?”

“不是的。”

陈常山话音刚落,商枝就爬上了床。

在黑暗里,商枝拼出几抹亮色,覆盖住那些忮忌。这身旁的温度如此真实,叫他贪念得想要停止时间。

“晚安,阿迟。”

“嗯。”

陈常山却沉溺在这黑暗里,久久不能入睡。记忆蛰伏在深渊之中,他透过时间,再次与辛京墨对视。

『跨越十年的,我难忘的爱人。』

他一遍又一遍,努力回想着商枝的语调,将一字一句都刻在记忆深处。

『是商枝吗?好像又不是。』

谁都说不清楚,包括陈常山自己。

末了,只留下一个无声的叹息。

愁绪作细雨,点滴到天明。

商枝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他在转角遇见郑芫华,他似乎刚结束晨跑,还喘着粗气。

“小枝,常山让我告诉你,他车队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谢谢。”商枝紧扣着手机,“抱歉,我昨晚没有演完,你可以从我工资里扣钱。”

“怎么说得我跟周扒皮似的,这都是小事,不会扣钱。”郑芫华没想到他这么客气,又用“过来人”的口吻补了两句,“常山就那个样子,你别放在心上。”

他拍了拍商枝的肩膀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而在商枝回到出租屋后,陈常山才磨磨唧唧地发出第一条消息。

【谢谢你,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这话看似客套,却是他敲敲打打十分钟,才想好的措辞。

白日带来理智,陈常山回想起一切时,便自动将自己放在坏人的位置上。不可争辩的事实就是——他正在引诱别人成为替身。

『怪酒精吗?怪情绪泛滥吗?该怪什么呢?』

商枝的心思太过单纯,又是以陈常山的粉丝自称。这种偶像欺骗粉丝感情的事情,陈常山实在做出不来。

毕竟上一个影子是心甘情愿沦为替身的,他与陈常山之间是钱货两讫的交易,自然就不谈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可商枝不同,他只是个单纯的学生。

若真将那份包养协议递商枝,会不会太残忍,太幻灭?

『我真是疯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偏要去招惹好人家的孩子?』

一场宿醉叫醒陈常山的脑子,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合理。

当望向窗外一成不变的绿色时,他竟觉得有些悲凉。这绿色太过明媚,有种乐极生悲的意味在里面。

『可我早就疯了,不是吗?』

陈常山打开电脑,妄图用工作麻痹崩溃的思绪。可手指却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点开一个文件夹。

那是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还是大学毕业的日期。点开后,数不清的照片在加载,每一张的主角都是同一人。

青涩的,满足的,欢快的。

是不同情绪的辛京墨。

合照闪过的时候,陈常山也有一瞬间恍惚。那段闪闪耀眼的日子已经过去太久,久到他已经忘记当时的快乐。

那是陈常山最年轻的时候。

年轻到心都是自由的,灵魂在天地间飘荡;年轻到他无视一切,只将赛车和辛京墨放在心上。

可少年人都是将地久天长脱口而出,时间却残忍地教会陈常山一个真相——唯有悲痛最刻骨铭心。

此后的人生都以这悲痛做基调,硬生生地,过出一场惨剧。

故人重提,故人难再相见,故人不复相见。

陈常山的视线早已模糊,他哭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手指也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我是个很令人讨厌的人。』

他望着照片里的辛京墨,却没有一点求生的**。

『从呼吸性碱中毒到脑缺氧需要多久才行?心律失常的时候,我只要摔一跤就能结束这一切。』

偏偏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将陈常山拉回了现实。

那铃声一直一直在响,好像在催促什么?这急促让陈常山生出怨恨来,怨恨为何铃声在这时候响起?

他伸出扭曲的手指,颤抖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展开附在口鼻上后,呼吸才终于恢复平缓。

手机上是商枝发来的信息。

【好的,阿迟。】

【猫猫探头.gif】

【好好休息哦,记得喝醒酒汤。】

【工作顺利,加油加油加油!】

【猫猫加油.gif】

看信息的人笑着笑着,却再次流泪。

『多么好的人,他有人喜欢,有人追求,不该只做一个替身。』

陈常山从自我厌弃里抽身,再次后悔起昨晚自己的做法。

ding——ding——ding——

铃声响起,听筒里传出商枝的声音。

“阿迟,你没事吧。”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商枝又叫了好几声才终于有人出声。

“我没事,在工作。”

陈常山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

“我们要去参加环塔拉力赛,现在正在忙着准备比赛。”

“好耶,阿水和我说过的,期待你们取得好成绩。”

“好。”

陈常山想起这三人之间的纠葛,也不知道放弃的决定是对是错。但他总不能阻止,商枝跟喜欢他的人在一起。

毕竟,一份冰冷的交易比不过一段诚挚的感情。

“最近很忙,徐凌泉可能没时间去找你。”

“那我能去找你们吗?”

“随你。”

陈常山捧起那颗松动的心,再次将它埋进更深更深的黑暗里。

『太见不得人了。』

好在,杜仲发来信息。

【陈工,官方消息,这周四就开始勘路。】

【1】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蒋捷

【2】忮忌——同嫉妒

【3】紫薇是痒痒树,挠他的枝干,他就会开始抖动。

文中内容是剧情需要,请勿模仿!如果出现过度呼吸的状况,请采取正确措施!

小枝日记

其实我明白他在看什么,当我戴上口罩的时候,就知道会面临什么?

不就是替身吗?我努力做好一个替身的。

所以,哥哥可以不喊他的名字吗?

他让你这么难过,不值得你这样想他。

喜欢哥哥,想摸,想抱,想亲……

哥哥,就让我成为替身吧,我愿意。

2025.10.7修4724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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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醒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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