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城医院病房404。
獒夏是被噩梦闷醒的,狼耳少年原本在梦里坐着小船在湖面上钓鱼呢,突然就听到一阵拖拉机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自己那个为老不尊的狗爹正穿着一身袁老师同款插鱼服,开着拖拉机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太惊悚了,獒夏望着病房的天花板,被梦里的那一幕吓得狼耳朵都冒出来。
拖拉机,插鱼服这两个因素到底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太吓人了。
獒夏正想着,突然耳边又响起了一阵拖拉机的声音,那动静咋一听还挺有节奏的。
呼噜噜噜~~~轰隆隆~~呼噜噜~~
獒夏转过头,只能看到猫猫缩在陪护床上露出的一角猫耳,身体在白色的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怪可爱的。
呼噜噜噜~~
嗯.....獒夏看着拖拉机本猫。
拖拉机也很可爱。
正当獒夏准备偷偷拿出手机录下一段视频当收藏时,他床头上的定时装置响了起来,滴滴滴的动静成功把猫猫弄醒了。
“呜~”
姜黄揉了揉眼睛,他翻身跳下病床,伸手对准定时装饰就是一击猫猫拳,成功将其打熄火后,猫猫这才从起床气里彻底清醒过来。
本来獒夏是不用住院的,但大家伙都熬不住猫猫的眼神,在与值班医生商量了一下后,我们的敖总使用了钞能力,成功借到了暂时没有病人入住的病房。
所以,昨晚是猫猫在陪床吗?
獒夏想着,他闭着眼佯装还在睡着,但他能清晰感觉到猫猫的手正在自己头顶活动着,应该是在调试输液管什么的。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醒。”姜黄想着,猫猫听不懂什么叫住麻醉性昏睡,他只知道上一次自己被林雅打了一针之后,身体可难受了。
姜黄不想要让獒夏难受,所以他就坚持让他在医院住上一晚,最起码有什么事情,有护士和医生也好处理。
忙活完事情后,猫猫也没了困意,他默默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手臂放在病床上,枕着脑袋,就那么看着獒夏。
“所以,你什么时候醒呢?”
獒夏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醒,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猫猫醒了之后,会立马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
这是不符合逻辑的。獒夏想着,他的鼻子闻到一股薄荷味的香皂味,那是昨晚猫猫借用医院香皂清洁尾巴留下的味道。
昨晚的事情也是不符合逻辑的。獒夏又想着。
按照当时獒夏的想法来看,姜黄哪怕不准备去找敖枭帮忙,也应该去路口找别人,再不济坐在原地什么都不动,也比只身一人去找那个开枪的家伙要强。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想到这里獒夏缩在被子里的拳头都不由握紧了。
要真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哟,醒了啊,来吃早餐了。”
病房门被人推开,提着两口袋的早餐的敖枭走了进来,一进门老狐狸就朝着猫猫打了招呼。
“快来,我特意找门口刻师傅做的羊杂汤,还有生煎,刚出锅焦皮现在都还是脆的,那个馅咬一口都直冒热气。”
在面对姜黄时,敖枭平日里那副对谁都淡淡,哪怕对亲儿子一样的冷漠的脸柔和了起来,常年冷冻着的眼角纹路都微微舒展开了,他那副狼一样的眸子在此刻却透出一股近乎慈祥的的光。
“来了,来了。”
猫猫见了早餐,瞬间就什么都忘了,顿时跳下椅子,直接就抛下病床上还在思考如何“醒”来的獒夏直奔敖枭而去。
“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帮我拿来了吗?”
猫猫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夹就是三个生煎,嘴巴明明不大,但吃起饭来像是挖掘机一样,吃饭的速度极快,几乎是敖枭打开一个包装盒,猫猫就消灭一个。
平日里一向对任何事情都要求讲规矩,哪怕獒夏吃排骨都不准其吐骨头在桌子上的敖枭,面对姜黄这幅暴风吸入的吃相时,表示接受良好。
他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敖枭笑呵呵地将一盒靓汤往猫猫那边推去:
“我已经让秘书下单了,等会儿外卖员就会送过来的。”
“好哦!!”
听到两人对话的獒夏这个时候,人都要麻了。
什么时候,自己父亲与姜黄的关系那么好了?
“哼,那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太傻了,连哄人都不会,真不知道你这个家伙还能干些什么。”
獒夏的头顶传来敖枭的冷笑,下一秒,獒夏的被子就被他父亲掀开了。
“没事就起来吃东西。”
“......”
还在装,敖枭捂住额头,补充一句:
“猫猫已经下楼拿东西去了。”
“那你不早说。”
獒夏起身,他与父亲一起走到桌边,獒夏这个时候也饿了,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美食,肚子也立刻咕咕叫了起来,他拿起筷子就要开始吃东西。
咔,筷子被敖枭打落了。
“是你的筷子吗,你就拿。”
“这桌上也没有另外一双筷子了啊!”
“谁说这桌子上东西是你的了?”
敖枭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一袋子白粥,连吸管都没有就扔给了獒夏:
“你是病人,你喝这个。”
獒夏看了看姜黄那连包装盒都是高档材质的早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只有个塑料袋装着的白粥。
“连个吸管都没有,也不知道谁才是你亲儿子。”
“谁和我关系好,我就跟谁亲。”
在清晨的海城医院病房之中,明明前一晚还在针锋相对的父子在这个时候确开始拌嘴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也是不讲逻辑的。”獒夏说。
“哼,很多事情都是不讲逻辑的,当年你妈妈选择了我,就是不讲逻辑的。”敖枭挥挥手,淡淡地说道,他看向窗外,此时一个有着金黄,纯洁地像是融化了的琥珀一般眼眸的猫希人恰巧路过。
“他要去拿外卖。”敖枭解释道。
“为什么?”同样看到了的獒夏提出疑问。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父亲用拳头敲了头。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说我现在想要打你,是为什么,一天天的,话那么多干什么。”
敖枭教训完儿子,就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房间,今天不是休息日,他还要上班呢。
“喂。”
“又怎么了。”獒夏放下好不容易解开结,准备放进嘴里吸溜的白粥,他满眼疑惑地看着敖枭。
“不是我选了她。”
“您说什么?”
“.....我说,当年那些事情,从来都不是我选了她,而是她选了我,我享受到了她的光芒,但又嫌弃她的花朵,那时候我太年轻,只想要出人头地,不知道怎么爱她。
我一心都是生意,满眼都是利弊,当年的我多么希望她能够看到我见到的一切,我愚蠢地以为她应该看清那些真相,所以我也就只能放任她的离开。”
敖枭看着自己儿子,望着他那对灰色的眸子,自己这个儿子与他一样有着与生俱来的野心,但他比起自己要幸运得多。
但这份幸运可不光止自己儿子一个人看到了。
敖枭扬起嘴角,吹了一个口哨,他对着自己的儿子提醒道:
“聪明人不应该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我已经给你示范过了一次错误了。他选了你,所以你得把握好机会,懂吗?”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獒夏僵硬地摇着头,装傻充愣地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自己知道就行。”
敖枭离开了,现在房间里就獒夏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放下白粥,默默走到桌边,看着猫猫动过的筷子发呆。
獒夏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很多人,宋羽,宋林,司岚,还有谁,还有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家伙?
自己有什么优势,又有什么理由希望他能为自己停留下脚步?
獒夏想起了第一次与姜黄见面时的场景,初次见面,他就被猫猫唬住了,后面的猫猫为自己出头,气势汹汹拉着自己说要跟人打架的样子.....
像是光一样.....
所以这就是原因嘛?
獒夏看向窗外,已经取到外卖的猫猫已经走到楼下了,姜黄抬头就看到了窗边的獒夏,两人的视线在不经意的瞥视之间撞了上去。
“你醒了啊!!”
“嗯!!”獒夏点着头,他张嘴要问什么,就看到楼下猫猫甩开腿噔噔噔地消失了。
并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不合逻辑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姜黄推开病房门,高高兴兴地从袋子里拿出一杯星芭克递给獒夏:
“快,昨天就想要让你尝一尝了,这个印着绿色大波浪老娘们的饮料蛮好喝的。”
绿色大波浪老娘们.....
獒夏看着手里的饮料,再一次陷入到了姜黄的语言艺术当中,先前还留在脑子里的问题,那些深思熟虑,那些诡计一下子就被姜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冲走了
当你以为你已经很了解一只猫的时候,他总能够给你弄出一些惊喜出来,然后他会趁机占住你的所有注意力。
“走吧,既然你没事了的话,咱们现在回学校,还刚好赶上第二节课,今天的小蛋糕我还没有领呢。”
街头的猫猫拉着狼同桌跑远了,敖枭站在街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年轻正好。
“敖总,少爷要我把东西还给您。”
这时候敖枭的秘书走了过来,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敖枭,上面的字迹很是幼稚,是很多年前,獒夏带着母亲骨灰出走时,就写下来的。
里面的内容是:“盒子里的不是母亲,而是这些年你给我花钱的收据,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要想着偷偷地带走我母亲。”
字迹潦草带着一股子少年的天真,后面还有一段獒夏刚写下的,藏着其母亲“骨灰”的真实地点:
“我把母亲放在了.....”
“哎,敖总,您怎么。”秘书看着直接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的敖枭,脑子里一头雾水。
“上车,老地方。”敖枭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看着窗外的闪过的路景。
獒夏是他儿子,他知道自己的秉性,生怕自己偷偷回到公寓里偷走他“母亲”,所以他就来一个狸猫换太子。
这简直和敖枭想得一样。
如果獒夏当年打开那个盒子的话,他就会发现里面根本就不是骨灰,而是奶粉。
一位无良父亲给孩子的恶作剧罢了。
她是我老婆,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带她走,真是的。
敖枭下车,他挥退秘书,独自走到墓园当中,清晨的墓园泛着一层薄雾,周边也没有什么花。
“海城的迎春花只是在二月到三月末开。现在已经买不到了,大棚里的,我不喜欢。”敖枭走到熟悉的墓碑处,他就地而坐,就像是当年他带着她去野外看早春一样。
“你知道的,我不懂种花。”他轻声道,从怀里拿出一只很小的盆栽,上面的迎春花只有小小的一朵,可怜巴巴的立在枝头上。
“所以你就将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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