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走后,越想越觉得愧疚。
再怎么着,玉珩现在只是个凡人小孩,确确实实是自己做得不对。接连好几日,常羲都没好意思去找玉珩。
他找了家戏院,听戏时遇到了下界办事的临清,听说临清在找一只逃串到人界的妖兽以后,当即决定去帮他抓。
二人出了戏院,常羲在临清腰间的乾坤袋里掏网绳,准备行动。好巧不巧,遇见出宫游玩的玉珩。二人四眼相对,常羲的手还搁在乾坤袋里。
玉珩看到常羲搭在临清腰间的手后,眼神一暗,转身就走,丝毫不做停留。
临清看清对面人的模样后,恍然大悟道:“紫阳!那是玉珩吗!”
常羲愣愣道:“对……是玉珩。”
鬼使神差的,他念了道咒门直抵皇宫,速度快到一句话都没了尾音:“我还有事不帮你了……”
临清:“……”
真是冤家!
常羲的速度要比玉珩快得多,他回到玉珩的寝殿时还空无一人。
于是他就四处晃悠,晃悠到书桌旁边,突然想写点东西给玉珩。
谁料,看见了点不该看的。
玉珩的书案上正大咧咧的铺着一张宣纸,纸上是画了一半的人物。
没画脸,衣裳也画的一塌糊涂,常羲半天没认出来是谁。
心念一动,常羲取了张新的纸,想起皇家围猎那天初次看到凡人玉珩的样子,挥洒墨毫,不一会,人物已经画好。
刚想搁笔,又心念一动,添了几个字,挂到一旁,才算完工。
他方搁笔,殿外传来宫仆请安的声音。常羲忙施了道隐身诀。
玉珩进来,神情不快。他在门口站了片刻,然后径直走到书案,将那副不忍直视的人物画团成一团,扔了出去。
纸团滚到门口,宫婢刚想收拾,却被玉珩喝住:“不许捡!”
常羲不敢说话,心想气性还挺大。他微微抬手,一缕风就吹过玉珩的脸,将挂画吹了起来。
玉珩这才注意到一旁多出来的挂画。
衣角都画得栩栩如生,华美非常,再一看脸,可不是他!旁边著了几个字。
别生我气了。
玉珩更气了,他让宫仆都退下。
玉珩不知道常羲在哪,但他确定人在屋子里。
玉珩气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当我这里是歇脚的地方罢!不理我,就换个人逗弄,且当我是你的取笑工具罢!”
常羲从没见过这样的玉珩,染了凡人的特性,竟鲜活了好几分。又或者是他平日里藏起了孩子性子,只老老实实担他太苍宫长徒的责任。
常羲终于现了身,他走到玉珩对面,意外发现玉珩竟红了眼睛:“你……哭什么?”
玉珩瞪他。
常羲好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玉珩搂住他的腰,一把抱住他,喘息里带着哽咽。
常羲觉得这样抱着好奇怪,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背,笑话他:“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玉珩这才嗡里嗡气地出声:“你还走吗?”
常羲想了一下,老天帝给他的假期十几日,搁在人界也有十几年了,于是干脆地哄他道:“不走了,我日日陪着你,好不好?”
常羲做了玉珩的幕僚,在宫里无所事事。
没几日常羲就后悔了,宫里无聊的不能再无聊,逼得常羲隔三差五地往宫外窜。
玉珩回来找不到他,急得不行,又不表现出来。只会在常羲回来以后红着眼眶向常羲道歉。
常羲无奈,又得哄着这个不知道怎么养成了的小哭包。
天上的弹指一挥间,凡界已经飞逝了两年光阴。常羲看着正为了自己二十岁加冠礼打扮他的玉珩,实在想不出,那个会为了他在宫里无聊眼泪汪汪的哭包,什么时候真的蜕变成了说一不二的储君。不管哪方面的。
上个月他去戏院听戏,回来以后小储君抱着他的腰,佯怒:“不要再一声不吭就走了。”
这个月,还未过一半,戏班子已经被接进东宫三回了……
储君给他扣上最后的腰带,常羲才被允许见到镜子里的自己。
常羲无奈:“殿下,这是你的加冠礼。”他打扮的也如此隆重,不像幕僚,倒像去成亲。
玉珩不允他拒绝,道:“我喜欢。”
常羲怕被人看见,大典之时直往后钻。可见到玉珩睥睨众生的模样时,又后悔没站到前排去。
大典复杂得很,好半天才终于结束。接下来就是百官筵席。常羲不想参加,让侍从给玉珩说了声先走,就自行离席了。
外面凉风阵阵,醒人心脾。正是初冬。
忽然,常羲伸手从风里一抓,抓出一封风信。
老天帝说,北方有小拨妖兽作乱,玉珩不在,需他处理。
在其位谋其职,常羲叫了临清,还有两个战将,风风火火地赶往了北方,情急之下,忘了留封口信。
坏事了。
玉珩高兴回来,不见常羲踪影,宫仆也都说没见常羲回来。他翻遍了书案,也没找到只言片语。一霎时,玉珩如坠冰窟,好似溺水一般喘不过气。
他到底还是,不要他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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