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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南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那天早读结束,裴知悯去外边接水,才过八点,天色灰白,冷风从走廊尽头呼来,刮在脸上生疼,她把头埋进围巾里,低着头往接水处走,回来时,何语苒抱着一沓卷子和祁砚寒迎面走过来,男生背着黑色书包,发梢凌乱,眼神里有三分倦意,看样子应该是起晚了现在才到。

和他的目光在半空交汇,男生散漫的眼里没什么情绪,看她还是很漠然,只那一瞬,他便错开了眼神。

过道上没什么人,他们相向而行,何语苒很容易注意到了裴知悯,发现她就是之前抱他衣服的人,她视线不免多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会儿。

但裴知悯不知道。

回到自己班上,裴知悯小口小口地喝水,那时她的座位靠墙,已经看不到六班外的走廊了。

第三节下课,时恬来问她一道立体几何的题,裴知悯也不会,她们在那儿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解出来,两人双双放弃了,话题扯去了别的地方。

“诶,你知不知道,”时恬悄咪咪地凑近来,“何语苒和祁砚寒关系很好。”

裴知悯心脏骤然一缩,不自觉地攥紧手心:“怎么说?”

时恬压低声线,把晚会下台“牵手”的事说了,裴知悯暗自舒了一口气,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

正巧这时李淮川回来了,时恬没忘记正事,扯过卷子就去问他那道题,男生很认真,声音又温柔,她眼神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张清逸的脸庞。

“你别看我,”李淮川指了指题目,轻道,“看卷子。”

时恬愣愣地回神:“哦哦。”

他讲得细致,讲完上课铃声就响了。

时恬转过去前顺嘴问了句:“这节什么课?”

李淮川说:“语文吧。”

话音刚落,班主任就拿着一把三角尺走了进来,他是教数学的。

时恬忍不住笑他:“你这记性全用在课本上了。”

李淮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会儿班里声响还挺大的,班主任走上讲台,三角尺把讲台敲得哐哐响,众人瞬间安静。

老头沉了沉脸色,眼神锋利地慢慢扫了一圈教室,底下没一个敢和他对视的。

“元旦玩也玩了,闹也闹了,现在都给我收收心,”老头板着脸教育他们,末了添了一记重锤,“期末考要来了。”

说到考试,大家不约而同地蔫了蔫,教室里沉寂了好半天,老头看这话起了效果,又让他们煎熬了几分钟,才开始讲课。

下课后,班主任让林泽民把期末倒计时写在黑板边缘,好警醒警醒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倒计时起了作用,班里的学习氛围变得紧张又浓厚,大家好像渐渐忘了晚会的事,那阵子,各大学科的复习题一趟赶着一趟,跟没完似的,裴知悯做卷子做到手软。

或许是她心里憋了一股劲,又经过一阵恶补,高二上学期的那次期末考,裴知悯发挥得很好,还差十名就可以进年级前一百了。

成绩出完,就迎来了寒假,苏英和裴振还在上班,裴知悯一个人在家,捣鼓着画稿的事,暑假投出去的那张没有回信,倒是在外婆家画的稿子先一步传来了消息,江都的一家杂志采用了她的画稿,样刊已经寄来了。

春节前几天,一家人回了栖梧,小院张灯结彩,门口贴了春联,窗上有窗花,一家五口齐整整地团聚着,裴振和苏英在弄熏鱼,外婆炸着小酥肉,空气里漂浮着食物香气,都是年的味道。

除夕夜,吃完年夜饭,全家人围在桌前聊天看春晚,壁炉里的火燃得正旺,电视里在放小品。那一年的春晚格外精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老两口平常睡得很早,那晚破天荒地看完了《难忘今宵》才回房。

裴知悯洗漱完关了电视准备上楼,苏献培却说他的老花镜找不到了,让她来帮忙找找在哪儿,等她去到外公房间,老花镜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外公,你眼神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裴知悯指了指那方向,“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到。”

苏献培背着手,笑容慈祥:“那外公这么明显的借口,你不是也没发现吗?”

裴知悯蹙眉:“啊?”

苏献培从兜里摸出了个红包,塞到她怀里:“恭喜我们知悯啊,又长大了一岁,这是今年的压岁钱。”

红包有点鼓,裴知悯难掩惊喜。

“别跟你妈妈说,说了她肯定不让你收,”老人特意叮嘱,“就当外公给你的零花钱,拿去买糖吃,买画本看。”

裴知悯眉眼弯弯:“谢谢外公。”

“不用谢,”苏献培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早点睡吧,记得把窗户关好,别感冒了。”

“好。”裴知悯捂着红包,高兴地出门去了。

这个春节格外热闹,鞭炮声响了好几天,清早院子外总有小孩子的嬉笑,扰得她睡不成懒觉,但早起也没什么不好,正好有外婆做的南瓜小米粥喝。

那几天裴知悯过得舒服极了,大年初五的清晨,突如其来了一场雨,让栖梧的气温直降,外边的喧声一下就变少了,雨声连绵不绝,偶尔能听见叫卖声。

壁炉的火光照亮了客厅的每一寸角落,裴知悯和许兰君坐在一起烤火,电视里正在播报“受冷空气影响,预计我市将会有三到五天的持续降雨,望广大市民朋友注意保暖……”

“外婆,你说今年会下雪吗?”裴知悯问。

老太太偏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摇头说:“应该不会,”

裴知悯低下眼:“哦。”

“想看雪了?”许兰君笑问。

“嗯,”裴知悯凝视着通红的炉火,“好久都没堆雪人了。”

“南城很少下雪,”老太太回忆了下说,“上一次好像还是你读小学六年级。”

裴知悯也记得,那天她玩了一上午,回来时全身脏兮兮地还被苏英说了一顿。

“其实想看雪也很容易,”许兰君为她出谋划策,“你大学考个北方的城市,年年都可以的咯。”

裴知悯坚决地摇头:“不要。”

老太太疑惑:“方才不是还想看雪吗?现在怎么又不要了?”

“看雪哪有外婆你重要,”裴知悯在许兰君的肩头蹭了蹭,“我要留在你身边。”

老太太笑着摸摸她的头,缓缓说:“路还长着呢。”

那场雨在初七的深夜停了,初八的早上,久违地出了太阳,头顶天高云淡,阳光灿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苏英和裴振出去访亲了,苏献培在茶馆打牌,家里就裴知悯和老太太,老太太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她则跟在后面打杂。

阳光爬上院墙,洒在院子里,立春之后,这些花长势迅猛,充满了生意。

打理完花,许兰君拿出针线篮子,打起了毛衣,当时裴知悯身上穿的就是她新给织的,雾霾蓝色,针线绵密,穿在身上很暖和。

“外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裴知悯手撑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看她钩线,那些线排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的,许兰君却理得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换线,什么时候该转弯,进行得有条不紊。

“术业有专攻嘛,”许兰君笑了笑,说,“而且,这个很简单。”

“很简单?”裴知悯惊讶道。

“嗯,”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提议说,“要不你来试试?”

裴知悯有点兴趣:“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许兰君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新的棒针和毛线,一面演示一面教她,怎么打结,怎么绕线。

裴知悯认真地观摩着,但到了自己手上,那线怎么也理不清,她缠了半天,弄了个毛毛虫出来,模样丑得要死。

“算了,”裴知悯兴致低落下去,“我没这个天赋。”

“不想织了?”老太太瞟来一眼。

“嗯,”裴知悯耷拉眼皮,拨弄了下那条毛毛虫。

“那就不织,”老太太没再让她试了,接着打自己的毛衣,“你这双手,还是只适合画画。”

裴知悯嘿嘿地笑,她忽然起身,跑去拿了画本下来画画。

祖孙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没多久,邻居阿婆来敲门,给她们送来了自家酿的葡萄酒,许兰君道完谢,就和她聊起了天,裴知悯把玻璃罐子搬去厨房。

放好出来时,邻居阿婆已经走了,许兰君正在看她的画,老人家翻动几下,眼见要到了那一张。

裴知悯心一慌,喊道:“外婆。”

许兰君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过来:“放好了。”

“嗯,”裴知悯走过来坐下,老太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然地递给她一杯热茶。

“画得不错啊,”老太太抿了口茶,“一年比一年有进步。”

“术业有专攻嘛不是,”裴知悯倒是活学活用。

老太太轻轻笑了下,放了茶杯,继续织着。

栖梧本就是个旅游小镇,许兰君经常会做一些围巾小包或是小玩意到集市上去卖,前些天下雨,她就没去,今天放了晴,老太太提着两篮筐手工编织的物件就出门了。

她走后,裴知悯在家画线稿,窗外蓝天白云,院里花长得正好,偶有鸟鸣声。

太阳西沉之时,裴知悯去茶馆里找苏献培,外公那会儿还在兴头上,她喊了几次“回家吃饭了”,苏献培都说“打完这局就走”,却没一次做到的。

第四次这样时,裴知悯气得咬唇瞪这老头。

牌桌上外公的老友看见她的表情,边摸牌边笑:“老苏啊,你这外孙女要生气了哟,打完这局你不走,我们也要轰你走了。”

苏献培看向她,妥协地笑:“真的就这一次了。”

裴知悯哼了一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转身出去了。

茶馆临湖,那会儿日光还没敛尽,粼粼的湖面泛着金光,远处橘红的日影里,有鸟群飞来,盘旋在水面上,画面颇有王勃诗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味。

出了个好天气,沿湖散步赏景的人很多,裴知悯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等外公,时不时拨弄两下脚边的野草野花,背后有人唤她:“知悯——”

她说的是栖梧的地方话,裴知悯下意识“哎”了一声,转过身后和不远处的那人径直对上目光,她直接愣了。

印象里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月之前,男生穿着黑色冲锋衣,削短的发茬下,是锋利冷淡的眉眼,看向她的时候,那双漆黑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意外。

邻居阿婆带着他过来,用方言跟她说:“你告诉一下这个帅哥凤栖北路怎么过去,我说的他听不懂。”

栖梧之前是别省的,后来划给了南城,平常生活遇见的都是认识的邻里,有些老人的语言习惯也就没改。

但裴知悯跟着许兰君这么久,自然听得懂,她点头应道:“好。”

交代完,邻居阿婆笑眯眯地走了,祁砚寒瞧她穿着休闲,还和本地人认识,猜测道:“你家在这里?”

“我外婆家,”裴知悯故作波澜不惊,随后问起,“你是来旅游的?”

祁砚寒摇头:“回城时听说这里很热闹,就来逛逛。”

裴知悯了然,眼眸略微下垂,瞥见了他手里拿的针织小玩偶,这个小熊,怎么这么眼熟?

还有,为什么她织的那条毛毛虫在他这儿?

裴知悯微惊:“这个你是从哪儿得的?”

“过来时路过个集市,”祁砚寒扭头看了眼那方向,“觉得新鲜就买了。”

事实上是方芷宜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他买回去哄小姑娘用的。

“多少钱啊?”裴知悯轻声问。

“五十一个。”

裴知悯双眼微睁:“五十?!”

就这么两个东西要了他一百块!

祁砚寒轻“嗯”了下,看她这表情,拧眉问:“怎么了?”

裴知悯蹙着眉腹诽,外婆,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是吧?

但面对祁砚寒,她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祁砚寒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按了接听,裴知悯悄悄摸向口袋找钱,奈何两个兜一样重,她真想把那个丑玩意儿从他手里买回来,丢人啊。

听了十来秒,男生以一句“我马上过来”结束了这通电话,他看向她,说回正题:“我要走了。”

裴知悯想起正事指着两三米前的那个巷口:“你穿过那条小巷右转,直行到第二个路口,左转过去就到了。”

祁砚寒客气地朝她道谢,转身往巷口走去,裴知悯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愣了愣神。

苏献培依稀听见了谈话声,现在出来瞧着她一个人,觉得奇怪。

“在和谁说话呢?”

裴知悯被苏献培的这声拉回思绪,她回身想去扶外公下台阶。

苏献培摆手道:“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裴知悯温温地笑了声。

“没谁,”她挽上外公的手,一同往前走,“就是个被无良商家骗了的过路人。”

那会儿祁砚寒刚走进小巷,迈了几步,迎面遇见了个推着小车的小贩,他侧身让路,清楚地听见了身后女孩子说的话。

被骗?过路人?

说的是他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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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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