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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境落崖

痛彻骨髓的寒冷将柳清溪从昏迷中拽回。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撕裂般的剧痛便先从脖颈和锁骨处炸开,紧接着是浑身骨头散架般的酸软无力。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于头顶粗糙的、不断有细小沙砾落下的岩壁。

“咳……咳咳……”他试图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锁骨处的伤口,那里传来的尖锐痛楚让他瞬间冷汗涔沔。

“公子!你醒了?!”一个苍老而带着急切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柳清溪艰难地偏过头,看到那位自称陈凝的老者正焦灼地守在一旁,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老者见他醒来,连忙将一个粗糙的葫芦凑到他唇边,“快,喝点水。”

清冽甘甜的液体滑入喉咙,稍稍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干渴。柳清溪贪婪地小口啜饮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打量四周。这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空间不大,光线昏暗,仅靠角落里一小堆摇曳的篝火提供着微弱的光明和暖意。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腥的气息、草木燃烧的味道,以及……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淡蓝色的古朴长袍,质地意外地柔软坚韧,只是多处沾染了尘土和暗色的污渍。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锁骨位置——那里,一道狰狞的疤痕依旧盘踞着,触目惊心,此刻正传来阵阵钝痛,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致命的围杀。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般涌入脑海:雨夜、面馆、刺眼的车灯、腾空而起的瞬间……然后是这片陌生的天地、老者的救治、林间的斑斓猛虎、还有那些突然出现、杀气腾腾的白衣人……

穿越。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如此荒诞不羁,却是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释。他,柳清溪,一个普通的社畜,真的在一场车祸后,来到了一个能够修仙练道、却也危机四伏的世界,还顶替了一个似乎麻烦缠身的身份。

“多谢……老先生。”柳清溪哑声道,试图撑起身体,却被全身叫嚣的疼痛打败,只得又躺了回去。

“公子伤势未愈,千万莫要乱动。”陈凝连忙按住他,叹了口气,“老朽能力有限,只能勉强处理些皮外伤。公子脏腑震荡,灵脉……似乎也受损不轻,还需静养些时日。”

灵脉?柳清溪心中一动,尝试着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感知体内,却只觉得一片空茫,除了疼痛,什么也感受不到。他苦笑一下,看来这原主不仅麻烦,身体状况也糟糕透顶。

“老先生,我……我好像很多事情记不清了。”柳清溪斟酌着开口,继续沿用失忆这个万能借口,“只记得自己叫柳清溪,其他的……都很模糊。这里是何处?那些要杀我的人,又是谁?”

陈凝闻言,花白的眉毛紧紧拧起,打量了他半晌,才缓缓道:“此地乃无尽洋中的一座孤岛,老朽隐居于此,也不知其名。至于那些白衣人……”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们口口声声说公子‘罪大恶极’‘天理难容’,来自一个叫‘霜神岭’的地方,还说什么……六大宗派都在追杀公子。”

霜神岭?六大宗派?

柳清溪听得心头直往下沉。这开局难度未免太高了。他一个战五渣的现代人,怎么就成了全民公敌?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能重复这句话,脸上适时地露出茫然与无措。

陈凝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终又叹了口气:“罢了,记不得便记不得吧。福祸相依,忘了前尘往事,或许也少了诸多烦恼。你且安心在此养伤,外面那些人……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这里。”

接下来的两日,柳清溪便在岩洞中艰难休养。身体依旧疼痛虚弱,但至少已能勉强坐起,拄着陈凝那根简陋的木杖走上几步。通过与老者的旁敲侧击,他大致了解到这个世界确实存在修仙者,能操控风雨雷电,追求长生大道。而无尽洋,似乎是这个世界已知区域的边缘地带,再往外便是未知的混沌。

陈凝对他还算照顾,每日会出去寻找些野果和清水,有时也能捉到一两只不知名的小兽烤来果腹。老者话不多,时常对着洞口外的海浪出神,眼神中带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某种难以言说的落寞。柳清溪能感觉到,这位救命恩人绝非普通隐居者那么简单,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海风也带着难得的暖意。柳清溪感觉身体稍有力气,便拄着木杖,一步步挪到洞口透气。

洞外视野开阔,碧海蓝天,水鸟翱翔。这座岛屿似乎并不小,植被茂密,远处还有起伏的山峦。咸湿的海风拂面,暂时吹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

他信步沿着沙滩慢慢行走,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异世界的生态环境。会发光的紫色小龟、头上长着寒光闪闪锐角的温顺大牛、还有味道酸涩却能补充水分的蓝色浆果……一切都新奇而陌生。

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伤势未愈的身体便开始抗议。他找到一处僻静的、由山泉汇成的小水洼边,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歇息。水面倒映出他如今的模样——依旧是那张略带圆润、眉眼干净的脸,只是长发披散,衬得脸色有些苍白,倒是平添了几分陌生的文弱气。

他望着水中倒影,不禁有些出神。那个世界的一切,家人、朋友、忙碌却平淡的工作、甚至那个雨夜冰冷的绝望……都仿佛是一场逐渐远去的梦。而现在这个身体背负的恩怨情仇、追杀危机,却又如此真实而迫近。

“唉……”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就在他对着水面自怜自艾之时,身旁茂密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窸窣声!

柳清溪浑身汗毛瞬间倒竖!经历过猛虎袭击的他,对这种声音已有阴影。他猛地抬头,心脏狂跳,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想抓起手杖——

然而已经晚了!

一道斑斓的影子如同闪电般从灌木丛中扑出!带起的腥风刮得他脸颊生疼!那是一只体型远比现代老虎庞大、獠牙外露、瞳孔猩红的巨虎!

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柳清溪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血盆大口中的利齿和滴落的涎水!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将他瞬间冻僵!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利齿撕裂喉咙的剧痛——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未到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柳清溪颤抖着睁开眼,只见那只庞大的斑斓巨虎,竟已倒在数步之外的地上,一动不动!它浑身的毛发诡异地根根竖立,硕大的虎头歪向一边,失神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竟是被一击毙命!

……什么情况?

柳清溪彻底懵了。他环顾四周,水洼边只有他一人,海风依旧,草木无声。

刚才……是有人救了他?可人在哪里?

他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这种未知的、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比明面上的猛虎更让人心悸。

“谁?!谁在那里?!”他鼓起勇气,朝着空旷的四周喊了一声,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变调。

回应他的,只有穿过林隙的风声,以及远处海浪拍岸的单调声响。

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狙杀,只是他的幻觉。

柳清溪不敢再多待一秒,强烈的后怕和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他连滚带爬地抓起手杖,也顾不上浑身疼痛,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岩洞。

“大爷!大爷!外面……外面有……”他一头撞进岩洞,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陈凝正在整理药草,见他这副模样,眉头一皱:“又遇到那畜生了?”他以为柳清溪又遇到了之前的猛虎。

“不……不是……”柳清溪上气不接下气,比划着,“是另一只……更大的老虎!它……它突然就死了!好像……好像是被人打死的!可我根本没看到人!”

陈凝闻言,神色骤然一凝,眼中闪过一抹极深的忌惮,他快步走到洞口,警惕地向外望去,仔细感知了片刻,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气息。

“你没看错?”他沉声问。

“千真万确!”柳清溪心有余悸。

陈凝沉默了片刻,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这岛上……看来也不甚太平了。你近日莫要再独自远走了。”

经此一吓,柳清溪彻底老实了,乖乖待在洞里养伤,连洞口都很少去。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三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类似鸟鸣却又更加凄厉的呼啸声!

陈凝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不好!”

他疾步走到洞口边,透过藤蔓缝隙向外望去,只见远处天边,几个白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小岛飞来,越来越近,赫然是几名脚踏飞行法器、身着统一雪白服饰的修士!为首之人,目光如电,正正地扫向这片山崖!

“追魂术……还是被找到了!”陈凝脸色难看至极,猛地回头对柳清溪低喝道,“快!躲到石台底下去!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出来!”

那石台是陈凝平日打坐之处,下面被他掏空了一部分,用来存放些杂物,空间狭小,刚好能容一人藏身。

柳清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冰凉。他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洞外便传来了破空声和落地的脚步声。

一个粗犷凶狠的声音响起:“老东西!看见一个穿蓝袍的年轻人没有?乖乖交出来,饶你不死!”

柳清溪躲在石台下,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是那些白衣人!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接着,他听到陈凝故作镇定的、带着几分惶恐讨好意味的回答:“各、各位仙长……老朽一直在此清修,并未见过什么蓝袍公子啊……”

“放屁!追魂术显示他最后的气息就在这附近消失!定是你这老匹夫将他藏起来了!”另一个声音厉声喝道,充满了不耐烦。

“搜!”为首那人一声令下。

杂乱的脚步声立刻在并不宽敞的岩洞内响起。柳清溪紧紧捂住嘴,蜷缩在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翻动物品的声音,以及陈凝小心翼翼的辩解声。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他能感觉到有人走到了石台附近,甚至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完了……要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如同无数细小冰晶碰撞的清脆声响突然响起!紧接着是陈凝一声压抑的怒喝,以及那白衣修士惊怒交加的闷哼!

“老东西!你敢动手?!”

打起来了!

柳清溪的心瞬间揪紧。外面瞬间爆发出激烈的打斗声!蓝白色的光芒激烈碰撞,灵力激荡产生的劲风甚至刮到了石台下,卷起尘土!岩壁剧烈震动,不断有碎石落下!

陈凝为了保他,和那些修士动手了!

柳清溪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手心。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愧疚感淹没了他。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躲在这里,眼睁睁听着一位老人为他浴血奋战。

外面的打斗声越发激烈,伴随着怒吼、痛哼和法术爆裂的轰鸣。柳清溪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突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柳清溪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结束了?谁赢了?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从石台的缝隙中向外望去——

只见岩洞内一片狼藉,篝火早已熄灭,物品散落一地。陈凝拄着那根木杖,站在洞中央,背影依旧挺拔,但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袍袖上沾着点点血迹。而他的脚下,躺着两名白衣修士,生死不知。

然而,洞口却被另外三名白衣修士死死堵住!为首那名络腮胡大汉,脸上带着狰狞的冷笑,手中长剑吞吐着寒芒,正一步步逼近陈凝。

“老不死的,果然有点手段。可惜,你今天护不住他!”

陈凝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平静:“老夫说了,此处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有没有,搜过才知道!”那大汉目光阴鸷地扫视着洞穴,最终,那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猛地定格在了柳清溪藏身的石台方向!

柳清溪瞬间如坠冰窟!被发现了!

那大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弯腰,一把掀开了石台上铺着的简陋草席——

四目相对。

柳清溪看到了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贪婪。

“你……好?”柳清溪尴尬一笑。

“找到你了,小老鼠。”大汉狞笑一声,大手如同铁钳般直接抓向柳清溪的衣领!

柳清溪根本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向旁边一滚!那大汉的手抓了个空,却碰到了他锁骨处的伤口!

“呃啊——!”剧痛瞬间袭来,柳清溪痛呼出声,感觉伤口似乎再次裂开,温热的液体浸透了衣袍。

“放开他!”陈凝怒喝一声,手中木杖一挥,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直射大汉后心!

那大汉却仿佛背后长眼,反手一剑精准劈碎蓝光,另一只手再次迅捷无比地抓向柳清溪!

避无可避!

眼看就要被擒,柳清溪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带来的寒意——

“滚开!”

一声冰冷的、仿佛蕴含着无尽威严的怒喝骤然响起!并非来自陈凝,也并非来自那大汉!

声音响起的瞬间,那大汉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声音!他抓向柳清溪的手,就那样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然而这停滞只有一瞬!

下一刻,更大的愤怒取代了惊愕,大汉眼中杀机爆闪:“装神弄鬼!”他不再犹豫,化抓为掌,蕴含着凌厉剑气的手掌狠狠拍向柳清溪的胸膛!

这一掌若是拍实,柳清溪毫不怀疑自己会当场毙命!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凌厉的掌风刮得脸颊生疼!

千钧一发之际,柳清溪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或许是濒死前的潜能,或许是那声莫名的怒喝带来的短暂空隙,他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双脚拼命蹬地,整个人竟险之又险地贴着那致命一掌向后翻滚出去!

他来不及站起,连滚带爬地朝着洞外冲去!身后传来大汉愤怒的咆哮和陈凝再次与之交手的轰鸣!

冲出岩洞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他眼前一花。他根本辨不清方向,只知道拼命向前跑!肺部如同火烧般疼痛,锁骨处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半边衣袍。

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另外两名白衣修士也追了出来!

“站住!”

“你跑不掉!”

柳清溪头也不回,拼命狂奔。他慌不择路,竟朝着岛屿地势最高的那片山崖跑去!

脚下的路越来越陡峭,碎石嶙峋。他拄着木杖,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凌厉的剑气不时从他身边掠过,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终于,他爬上了山顶。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绝望——

前方,是断崖!崖下,是汹涌澎湃、巨浪拍岸的无尽海洋!巨大的浪头撞击在黑色的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溅起漫天白色的泡沫。

绝路!

他猛地停住脚步,碎石从崖边滚落,久久听不到回音,可见其高度惊人。

身后,三名白衣修士(包括那名与陈凝交手的大汉)已然追至,呈半圆形缓缓逼近,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们的眼神冰冷而残忍,如同看着瓮中之鳖。

“跑啊?怎么不跑了?”络腮胡大汉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一步步逼近,“乖乖交出‘霜序’,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柳清溪背对着深渊,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敌人,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辽阔,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霜序是什么?交出去就能活?他根本不信。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

回去那个世界已经无望,留在这个世界亦是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死……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气息的空气。记忆中那个雨夜的冰冷、穿越后的茫然无措、陈凝的救治、林间的惊险、还有此刻的穷途末路……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最终,定格在那句无声的叹息上。

罢了。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与其落入敌手受尽折磨而死,不如自己选择结局!

他深深看了一眼逼来的敌人,似乎要将他们的模样记住。然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向后一仰——

失重感瞬间传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冰冷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

他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朝着下方那咆哮的、深不见底的墨蓝色大海,直直坠去!

意识被强烈的气流和恐惧冲击得模糊,最后的念头竟是:可惜了,陈老伯的手杖,还没还……

然而,预想中撞击海面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

下落的过程似乎变得极其漫长,仿佛陷入了一种粘稠的介质。预期的冰冷海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仿佛跌入了一个厚实而安稳的怀抱。

那怀抱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稳稳地托住了他下坠的身势,隔绝了凌厉的罡风和死亡的恐惧。

柳清溪茫然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深邃如同古井,却又在井底最深处,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后怕,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震颤,还有更多他看不懂的、沉甸甸的东西。

由于背对着月光,他看不清抱着他人的全貌,只能看到一个冷硬下颌的轮廓,以及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一种清冷又让人心安的气息,像是……雨后的檀木?

他是谁?

柳清溪的脑子被剧痛和惊吓搅成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他只觉得很冷,失血过多带来的寒意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即使这个怀抱足够温暖,也无法驱散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听到一个低沉而坚韧、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的嗓音,模糊地传入他即将关闭的听觉——

“甘……洛山……”

声音很轻,却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彻底沉寂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然后,世界重归寂静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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