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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在见到孙琦的第一瞬,宋昭第一反应是藏起来。二皇子一行人并没有注意到宋昭和任凭生,这也让两人顺利得以藏身。

大理寺丞应该还有要事在身,送二皇子出大理寺后便转身回去了,如今大理寺门口就只剩下了二皇子和孙琦。

二皇子与孙琦的脸色在大理寺丞走后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气氛瞬时剑拔弩张。

二皇子率先转身,孙琦明显并不想让二皇子就此离开,但似乎又顾忌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没有做出什么逾矩举动。

孙琦神色阴沉,贴近二皇子的耳边,一双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二皇子在他退远的瞬间面色登时变了,眼中闪过了几分杀意。若是二皇子身边有把刀宋昭毫不怀疑二皇子会直接捅进孙琦的肚子里。

“七皇子、任小公子。”刚刚帮忙为定国将军安排物品的大理寺衙卫从狱中出来,刚好撞见了鬼鬼祟祟躲起来的两个人。

这一声可不算小,生生将二皇子两人争锋相对的氛围打破了。

此时宋昭和任凭生也不能再继续躲着了,两人故作自然,假装刚从大理寺中出来。

宋昭轻咳一声:“嗯,不用送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名衙卫不明所以,自己明明就没送过他们,但他也含糊应下来了:“是。”

衙卫走后,宋昭若无其事地迎着二皇子和孙琦犀利的目光:“二哥,尚书大人,巧遇。”

“你们还没走?”二皇子此时语气不善。

宋昭镇定回道:“在大理寺狱中多留了一会,衙卫刚送我们俩个出来。”

二皇子不知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没再继续问下去,语气转而变得和善:“刚好,那就和我一道回宫吧。父皇若是知道了你在禁足期间又偷溜出来,怕是要罚你的。”

宋昭本想趁禁足多在宫外玩一段时间,现如今是不可能了:“是。”

因着宋昭和任凭生在场的缘故,孙琦不再跟着二皇子,他站在原地,目送着二皇子和宋昭离开。

宋昭昨天在皇宫中感受到的奇怪感觉再次蔓延上他的脊背,孙琦的眼神就像是一种有剧毒的毒蛇,缠在他身上吐着蛇信子,似乎打算趁他不注意就咬下一块肉来。

直至离开了孙琦的视线,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二皇子带走宋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孙琦继续跟着他,两人一路无话回了宫中。

二皇子的马车在进宫后缓缓停下,宋昭并不多留,麻溜地准备离开。

“七弟,禁足期间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二皇子轻飘飘丢下这一句话后走了。

虽然不知道二皇子是什么意思,宋昭还是紧赶慢赶的回了自己的寝殿。

宋昭身上穿着一身太监服,衣服不太合身,是从小柳那边随便拿的一套,这样在宫中走动也不引人注目。

在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时,迎面遇见了汪公公。

汪公公似乎是要去宣读皇上的圣旨,他坐着轿撵慢悠悠,手上捧着一卷黄色的圣旨。

在王公公的轿撵路过宋昭时,宋昭压下了脑袋,跟着身边的小太监一起弯腰行礼。

“停——”汪公公指尖在轿撵上轻点,“咱家要去七殿下宫中宣读圣旨,你们这些东西慢吞吞的,待会延误时辰,看你们哪个脑袋赔得起。”

汪公公似乎认出了宋昭,明面上看是对小太监的训斥,暗地里却是对宋昭的提醒。

抬着轿撵的小太监一听,果然速度变快了,哒哒哒小跑起来了。

宋昭此时也不敢慢下来,宫中道路错综复杂,绕着更远的小路总算是在汪公公进殿中后一步到了。

汪公公一行人在正门,宋昭不可能穿着一身太监服再从正门进去。好在院中侧面留了一个小小的狗洞,专留给宋昭太晚回宫时用,平时就是拿些杂草盖住。

宋昭多年经验丰富,俯身压胯,刺溜一下就钻进去了。

此时小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呆站在院内扫地,猛然看见宋昭回来吓了一跳:“殿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昭没时间多说了:“小柳,你快去前厅,帮我应付汪公公一段时间,我换身衣服马上过来。”

小柳:“啊?汪公公来了?噢噢。”

宋昭的殿中一共就两个人,一个小柳,另一个就是宋昭,可以说是宫中最冷清的地方之一了。

宋昭换好衣服赶到前厅时,小柳立在一侧倒茶,汪公公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去茶杯中的浮沫。

见宋昭出来了,汪公公脸上立即挂上了笑容:“七殿下,恭喜恭喜。”

宋昭:“汪公公说笑了,今日还在禁足,何喜之有。”

“诶,咱家这不是给您送喜来了。”话音刚落,汪公公神色变得严肃,“七皇子宋昭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宋昭天资聪慧,胆识过人,虽扰乱学宫风气,致人受伤,但为边境出谋划策有功。特此封宋昭为静王,赐静王府一座,罚俸一年,禁足静王府三月。钦此。”

“谢皇上恩典。”宋昭知道会有封赏,没想到是封王。相比于封王,那些罚俸禁足在旁人看来确实不值一提。

“恭喜静王。”汪公公说,“静王府十日后便会落成,届时静王不必在住在宫中了。”

“多谢公公。”宋昭按着宫中规矩给汪公公塞了点金果子。

汪公公推脱道:“奴才分内之事,使不得使不得。”

宋昭笑说:“哎,我要谢公公的事情哪只这一件,公公一定得收下,要是公公不要,我哪里还敢麻烦公公呢。”

宋昭毕竟是个皇子,如今还封了王,无论如何处好和宋昭的关系对他都没坏处。

汪公公不再推辞:“七皇子言重了,七皇子有事咱家能帮的肯定帮。”

“那便提前感谢公公了。”宋昭边送汪公公出门边说,“公公可知道,户部尚书孙琦得了什么赏赐?”

汪公公说:“皇上赐了尚书令大人孙琦黄金三十两,江南贡锦十匹。”

“尚书令大人?”宋昭揪住了汪公公对孙琦的称呼。

汪公公点头:“是,尚书令大人。”

尚书令,居于六部尚书之上,统管六部。孙琦官阶还是升了,从户部尚书升为了尚书令。

宋昭没有将不爽表现出来:“多谢公公。听说公公喜欢喝茶,今天我殿中没好茶招待,下回公公有时间来静王府定给您泡壶好茶。”

“多谢静王。”汪公公在门口站定,“七殿下不必再送,咱家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先走一步了。”

十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宫中的生活想比之前好过的多。

宋昭封王后,宫中送来了太监宫女,小柳一跃成为大太监,清扫院子洗衣服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

从膳房送来的食物也比之前好吃得多,连续十天小柳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十日的时间,宫中的生活按部就班,没什么大事发生。唯一的一件那便是皇上下旨让二皇子带人前往边境处理边境饥荒。

九日前,在皇上下旨的第二天,二皇子就离开京城去了边境,如果是快马加鞭,算算时间再过几天也就到了。

今日是宋昭要搬府的日子,因为宋昭在禁足期间不见客,没有办搬迁宴之类的仪式,就是带上小柳住进了静王府就完事了。

就算是这样,朝中一些知道宋昭要搬进府消息的官员,依旧送了礼品到静王府贺喜。宫中皇子的皇子也无一例外,就连远在边境的二皇子也提前准备了一份礼在今日送上门。

最让宋昭在意的不是二皇子,而是他的大哥,当今大皇子,宋渊。

当今皇上一共育有十二个儿子,宋昭排行第七,可现在一共活着的皇子却只有六位,分别是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十皇子以及十二皇子。

其余的皇子不是年少时因病逝世,就是儿时夭折。

大皇子宋渊便是当今皇上最大的儿子,母妃是执掌后宫大权的姚贵妃,今年二十二岁。

要说为什么宋昭最为在意宋渊,这还要从宋昭母妃刚进宫的时候说起。

宋昭母妃进宫时年仅十六岁,那时候执掌后宫大权的还是皇后,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而姚贵妃那时已经是贵妃了,整个后宫只有姚贵妃育有一子,即为当今大皇子宋渊就连皇后也无所出。

那年朝中大臣纷纷劝皇上开枝散叶,也正是这个原因,那年送了很多秀女进宫,其中包括宋昭的母妃。

充裕后宫的效果很明显,第二年各宫纷纷报出喜讯,就连已经和皇上成婚三年的皇后也怀孕了。

怀上皇嗣容易,要想保住皇嗣却没有那么简单。先后报出喜讯的各宫嫔妃,在怀胎的时间中,因为各种原因流产的流产,逝世的逝世。

甚至还有的皇子已经出生,却在幼年因为各种原因夭折,有的是因为贪玩溺水;有的是因为误食死亡;还有的因为生病死去……

在这几个报出喜讯的宫中,只有一个二皇子成功长大,活到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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