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甚夏的放学路并没有凌冬想象得那样难以适应,只是平添了几分无趣。甚夏工作到很晚,六年级的课业对凌冬来说也要花一些心思,两个人每晚的通话时间比起上学期又减少了。
这一学期,凌冬打电话过去比甚夏打电话过来的次数多了很多,因为有好几次,凌冬给甚夏打电话,甚夏都还在店里帮忙。
他把这份工作做的很好,好到他们的电话少了很多话可以聊。是因为他们的距离变远了吗?可是他们的生活比起从前也没有变化太多,凌冬小小的脑袋还无法理解细枝末节的改变堆叠而成的实质性变化,他只是感到不安。
好消息是,那位“纨绔子弟”没往常那么嚣张了,连带着他的“集团”也被削弱了。据说起因是这小子在厕所里堵了一个低年级学生,结果被人拍成了视频发到了网上,还莫名其妙地被很多人看到了,网上一众人骂得他狗血淋头,铺天盖地喷他是“霸凌者”。
虽然飞哥试图解释过,是那个小孩不长眼撞到了他,但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紧接着更有知情人士在网上爆料了他在班里的横行霸道行为,连带着网友扒出来了他的父母很有钱的事实,更是吸引了众多仇富情绪严重的网民开关注这一事件。
尽管他父母很快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还向学校施压,要找出那个搬弄是非将视频发到网上的人,但此事大概率是学生的报复,也就是说主谋可能也才十来岁。
飞哥自然也认为是班里的同学做的,可惜他长久的恶行让同学们积怨太久,加上见证了网络的力量后,他们也就不再怕飞哥了。班上那些曾经被他或多或少用言语羞辱过的同学纷纷借此出了一口恶气,飞哥还没嚣张多久,就已墙倒众人推。更有同学借机报复,甚至在网上夸大其词,一场闹剧演到最后,只剩一地鸡毛。
见证了整个事情经过的凌冬感慨,这小兔崽子可谓是“成也网络,败也网络”了。正是因为通过网络,他才能够熟练地用下三流的话去嘲弄班级里每个他看不爽的人。也是因为通过网络,他才深刻地感受到了语言的暴力,成为了一只灰溜溜的过街老鼠。
可谓恶有恶报。
甚夏帮了两个月工后,用攒下的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这样他去店里就方便多了,毕竟小卖部离学校还是有一定距离的。红枫山下也开通了一条新的公交路线,可以从凌冬的小区通到学校附近,这样凌冬可以坐公交回家了,只是要走一段路。最终,凌冬跟妈妈协商,还是决定自己坐公交回家。这样的好处是,他可以跟着甚夏去小卖部看看,因为他要坐的公交就在小卖部在的那条街。
只是可惜公交车班次少,每次凌冬只能陪着甚夏到小卖部店门口,就得跟他告别等公交。公交有时来得早,有时来得晚,甚夏发现凌冬还没坐到公交的时候,就会给凌冬送点零食,这也是小卖部阿婆的意思,她看出了哥俩的关系深厚。
六月,市内组织了一场小升初考试。凌冬才从梦幻的六年小学生活中醒过来,意识到他们要毕业了。毕业意味着什么呢?凌冬从来没想过,意味着他们要升上初中了。他甚至对初中这个概念都不清晰,因为大人们一旦谈到学习,谈的就是要让他去上“清华”“北大”的学校,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学校,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人的名字。
凌冬对毕业有了“分别”的认识,是在他们班突然开始互相写同学录的时候。他第一次拿到这张纸的时候,看到上面花里胡哨的问题,从姓名到年龄到身高体重再到他的企鹅和手机号等等,最后还要让他给对方写一段对对方的看法。
凌冬耐心地给他的同学们写了一张又一张,这就像班里流行画漫画和写小说一样,凌冬被这种潮流感染,放学后,他从甚夏帮工的小卖部也买了一本同学录,这本同学录还是甚夏帮他挑的,因为凌冬不擅长挑东西。凌冬只说要好看的,还要便宜点。甚夏就从价位最低的几个里挑了个最花里胡哨的给他。
他就不该相信甚夏的审美。凌冬看着同学录上红的蓝的紫的花,心情复杂,但这是他让甚夏挑的,无论怎样,他只能受着。他忍不住怀疑,甚夏不会是故意的吧,挑个最离谱的,等他拿到班上,一定会被同学们笑死的。
凌冬无奈地付了钱,随后就将塑料包装拆开,从里面取了一页纸给甚夏:“给你填。”
甚夏一脸茫然:“这是啥?”
凌冬意外:“同学录啊,你们班没人写吗?”
“好像听到他们说过,他们课间传的是这个东西啊。他们老在我身边传,打扰我写作业。”甚夏幽怨地说。
凌冬无语了。甚夏平日在班上到底是怎么个存在啊?
“难道他们就没人让你写吗?”
“好像有……”甚夏尴尬地挠下巴,“突然给了我一张彩纸,我以为他们让我折纸呢,结果半天也不告诉我折啥,我就问他们要干嘛,然后他们就把纸拿回去了,跟我说没事。”
“那你真是活该,快点写,写了我带回去。”
甚夏嫌弃地拎着硬邦邦的纸:“这有什么用啊?我俩都有企鹅好友啊,我电话号码现在给你也没用,你又没有手机。”甚夏嘟嘟囔囔,吵得凌冬都烦了。
“你写不写,不写我走了。”
甚夏瘪嘴,委屈地从前台抽出笔就开始写。阿姨从杂货库里出来,正瞧见这个滑稽的画面。阿姨是阿婆的女儿,她的儿子在镇上的小学上三年级,平常会跟甚夏一起看店:“小夏,写什么呢?”
“冬冬让我写的,叫什么同学录哉,不懂是什么。”
“哦,我知道,在你们小孩间可流行了。我都忘了,你们都六年级了,今年要毕业了。毕业了以后就不常见了,可能都不会升到一个初中,往后就越来越难见面了。我小时候都没这东西,连电话号码都没能跟小学同学留一个,毕业以后基本一个都联系不到了。”
甚夏的笔一停,凌冬也听懂了阿姨的这句话。他不安地望着甚夏,但甚夏停了一笔后,又突然奋笔疾书起来,他看不到甚夏的表情,他不知道甚夏有没有意识到。
回家后,凌冬问妈妈,他以后会上哪里的初中。妈妈告诉他,现在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他会被就近分配到他家旁边的初中。凌冬又问妈妈,他的同学们会跟他上一个初中吗?妈妈不会瞒他,只有一些同学可能也住在红枫山附近,有概率会跟凌冬分到一个初中,但是这就需要缘分了。由于老镇拆迁,凌冬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不是住在镇上的。
凌冬翻出空白的同学录,里面只有一张甚夏写的。甚夏写完同学录以后,突然指着联系电话后面的一串数字,郑重地告诉他,这是他的电话号码,等凌冬有了自己的手机,就把他的电话存进去,然后给他打电话,这样甚夏就知道是凌冬的电话了。
一种莫大的恐惧席卷了凌冬。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妈妈告诉他要搬家。而这两次,凌冬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他可能会和甚夏分开。
而这一次,这种恐惧带来了一种更完全的想象,一个彻底没有童年玩伴的未来。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那个小小的世界里,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甚夏彻底消失在他生活的样子。
甚夏就像一只蚊子,总是动不动在他身旁吵吵嚷嚷,干一些让他恼火又无能为力的事情,无论凌冬怎么抓狂也都甩不开他。凌冬一直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甩掉甚夏了,可是现实却是另一种情况,他搬家了,他要毕业了——他可能要和甚夏分开了。
从今往后,班级门口再也不会有那个东张西望的身影了,放学的路上也不会再有那个吵闹的家伙逗他了。这太奇怪了,为什么突然间他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明明他什么也没干。
但当甚夏语音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微妙地消失了。网络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如果他们真的分开了,未来也一定可以通过网络在联系。甚夏听起来也没有难过,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也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想象真正的再也不见实在太难了。
凌冬突然想起来。
下个月,就是他跟甚夏的生日了。
“甚夏,你有想要的东西吗?”凌冬抱着平板问他。
“没有吧。”甚夏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轻快的声音说,“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不能告诉你,我必须每天祈祷这个愿望,上天才有可能让它实现。”甚夏严肃地对凌冬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上天就不会让它实现了。”
凌冬瘪嘴,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甚夏需要什么,他要提前送甚夏生日礼物,因为今年他绝对不可能跟甚夏一起过生日了,凌冬的外公外婆在上个月也搬到了这里的小区,他甚至无法打出到外公外婆家过生日的借口。因此他只能提前给甚夏送礼物,最好在毕业以前送,可以直接在学校里给他。
从红枫山到若水镇需要坐公交车,车程只有十五分钟,五站路,但加上等车和到车站的时间,就起码要花半个多小时。
这是红枫山到若水镇的距离,也是凌冬抵达甚夏身边的“距离”。
第二天,甚夏来他的班里,给了凌冬一张白色卡纸。凌冬莫名其妙地接过卡纸,才发现这是甚夏自己做的一张同学录,凌冬问甚夏为什么不买个同学录,甚夏回答言简意赅,麻烦。
甚夏自己做的同学录要填写的内容完全是复刻的凌冬给他的那张同学录。凌冬写完以后,接着问甚夏有没有收到哪个初中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甚夏摇了摇头。
小升初考试的成绩是保密的,但是陆陆续续有人接到了初中的电话,这些都是市里头部的初中,也是此次小升初考试的目的。凌冬班里成绩很好的几位同学都接到了电话,凌冬以为,以甚夏的成绩,也一定会接到电话的。
甚夏告诉他,他这学期成绩并不突出,因为他一直在小卖部帮工,使得他做作业也没有以前那么认真了,甚至出现过随便敷衍了事的情况。
甚夏是个胜负欲很重的人,成绩也是他与他人较量的一环,就在五年级的时候,甚夏的成绩没考过他们班成绩也很好的一个女生,他几乎在凌冬耳边叨叨了一个月那次考试的题他哪里没做好,听得凌冬耳里要生茧子。甚夏到底打算要钱干什么呢?居然会让他为了打工而对成绩一点胜负心都没有。
如果甚夏真的很缺钱,凌冬完全可以把他的零花钱给甚夏用。
但很快,凌冬就没有想这件事了,因为在接下来的班会课上,班主任宣布了他们分配的初中学校。凌冬被分到了一个位置介于红枫山和若水镇之间的青松初中,很多同学都被分到了红枫山实验初中。
他知道自己学校第一件事后,就是去问甚夏,甚夏知道凌冬的学校后,立即激动地举起了手,在诸多失灵的愿望中,他最渴望的愿望灵验了。
原来命运小小地吓唬了凌冬,虽然凌冬搬家了,但是他的户口仍在镇上,甚夏的户口所在地跟凌冬是一样的,自然而然地,他们大概率会被分到同一所初中。
不过,这究竟是命运的一个巧合,还是他们俩冥冥之中自出生便绑定的所谓缘分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七月,在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喧哗中,凌冬跟甚夏毕业了。与甚夏不用分开的快乐让凌冬完全忘记了他要准备甚夏的生日礼物的事,虽然他跟甚夏升到了一个初中,但是今年他们不可能一起过生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等到他的外公问他今年有没有想要的,凌冬才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
暑假的甚夏依旧努力在小卖部帮工打杂,凌冬则每天都在旁敲侧击甚夏有没有需要的。但甚夏始终没有想好要什么,凌冬想过给甚夏买一副手套,毕竟去年他因为不带手套生了两个冻疮,但是夏天送手套,太怪了。
凌冬翻了翻甚夏的b站收藏夹,发现甚夏收藏了很多跟项链有关的视频。他去问了妈妈项链要多少钱。不问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一串小小的项链价格可真不算便宜,至少对于凌冬来说,这是个很昂贵的数目了。
妈妈告诉他,如果他想要便宜点的,可以在网上买,网上的价格会更便宜。凌冬从房间里将平日里省出来的零用钱聚在一起,数了一下数目。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零食,什么东西都很昂贵,他手上的钱可以买很多零食,但根本不可能买得起一串项链。
他借了妈妈的手机,从网购平台上找了一串他貌似从甚夏收藏夹里见过的项链样式,它的价格也比较低,不过评论区里有很多人说这个项链是假的。凌冬不懂真假,网上的项链有的贵到超出他的想象,他没有能力购买。
可是他又担心,甚夏是个较真的人,如果他不喜欢假的项链怎么办?觉得凌冬是在敷衍了事他,而且买个不好的项链,还不如给甚夏买点吃的呢。
凌冬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直接问甚夏。
凛冬:(;?д`)ゞ你还没想好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
讨厌鬼:你给我买点零食好了。
凛冬:我看到你b站收藏了很多项链的视频,你是不是很喜欢项链?
讨厌鬼:(°Д°)
凛冬:我去网上看了一些我能买的价位的项链,但是有的我看评论区里说的是假的,我不懂这个(iДi)我怕买到假的。
凛冬:【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讨厌鬼:?(*??`*)?冬冬挑得都好好看,你自己力所能及买给我就好啦,我已经感受到了冬冬的心意了(ˊ?ˋ*)?
凛冬:有点恶心。
讨厌鬼:(つд?)
凛冬:那我买十字架的那个了,我看底下的评论还不错。
讨厌鬼:冬冬喜欢十字架款的吗?
凛冬:(?`;)?感觉都差不多。
讨厌鬼:给你看我喜欢的(??︶?`)
讨厌鬼:【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讨厌鬼: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凛冬:都挺好看的。
讨厌鬼:我感觉还是十字架的最帅。
凛冬:感觉那个带环的也很好看。
讨厌鬼:我也喜欢(?>︶)冬冬的审美真棒。
凛冬:再这么讲话揍死你。
讨厌鬼:(iДi)
总算敲定了要买的礼物,凌冬就在想什么时候送过去了。甚夏的反应就好像他们还住在一个镇上,依旧是邻居一样。甚夏周六周日不用去小卖部工作,凌冬准备在这几天里挑一天偷偷去找他,给他个惊喜。
今年盛夏的高温达到了一个新高度,据说是全球变暖带来的影响,夏天的气温将会一年比一年高。就算凌冬一大早就起床,等他出门的时候,太阳的光线几乎要晃瞎他的眼睛。
他将项链精巧的小小包装盒塞进书包里,妈妈的新工作是单休,所以他只能自己走去公交车站。他还没走几步路,汗水就从下巴淌到了衣服里,他的书包粘着他的后背,黏腻与湿热让他头昏脑涨。
他不会还没走到车站就中暑了吧?凌冬艰难地抹去一头的汗,他的颅顶越摸越湿,到后面他都已经不想碰头发了。
他走到公交车站,比走到这里更难熬的是他还得站在这里干等车来。幸好这一站是终点站,可以靠公交车发车间隔来推算时间。凌冬反复地看着平板的时间,也不忘问一嘴甚夏现在在干什么。
反正甚夏平日没事就来骚扰问他在干嘛,他现在闲着没事来骚扰甚夏也很正常,他不信甚夏会从他们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话题中品出怪异。
凌冬是早上九点出的门,等他到若水镇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单到若水镇还不够,他还得走到甚夏家。
他从没有觉得若水镇居然这么大过。崎岖的沥青路被烧得滚烫,他的脚底好像一枚煎蛋,行走的负重与难耐的酷热折磨着凌冬。
走到一半的时候,凌冬诘问自己,他为什么非得挑这么热的一天。妈妈明天就休息了,为什么不明天再来找甚夏?反正甚夏那家伙休息的时候肯定都窝在家里。
为什么夏天这么热?
为什么这条路那么那么长?
为什么他脑子要搭错这根筋,在天不时地不利的情况下去给甚夏送礼物?
他是个蠢蛋。
凌冬路过公园,夏天太热了,公园里居然空无一人。不仅是这样,他路过的家家户户都闭着门窗,不少以前开着的店铺已经空了。章老板的店依旧没有人接手,他往里偷窥,发现阴凉处还结了蜘蛛网。
蜘蛛都比他凉快。
凌冬悲哀地想。
最后,他总算走到了甚夏的家门口。他遥遥地望见了他以前的家,只离开了半年,他却感觉他的家变得荒更凉了,那些爬山虎旺盛地勾结在墙面上,他还看见了一个马蜂窝。
它变得陌生了。
因为凌冬已经半年没来过这里了。半年,对于才度过了十二年光阴的凌冬来说,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然后,他发现了一道影子。
他循着影子往前看,意识到影子的主人应该站在他原来卧室的窗前。他想起从前甚夏总是会突然出现在窗户口,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敲他的窗户叫他出来玩。他已经快要忘记那段日子了。
他抬头,想要看看是谁站在这里。
他与甚夏错愕的目光相对。
凌冬想,他的脚一定起了很大的水泡,可能都已经被这火热的地板烫熟了。它真不应该继续待在外面,可是他也没办法拒绝。
甚夏紧紧地抱着他,嶙峋的骨骼压着他的湿漉的皮肉,凌冬想,他不用那么用力的,他要闷死了。
“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
他当然是一个人来的,但是凌冬累得不想说话,其实他还有一口气可以跟他解释,可偏偏面对甚夏,他就是懒得非比寻常。他闻到了自己身上被书包捂出的酸味,他现在一定臭死了。
他可以用这一口气推开甚夏,但是他想,这口气还是放在别的地方吧。
他收拢双手,也将甚夏抱紧了。甚夏又长高了,现在的甚夏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凌冬有好多牢骚要发,也有好多话想讲,但他还没有忘记他的目的。
“甚夏,从红枫山到若水镇真的好远好远,又累,又热。我真的是脑子坏掉了,才跑过来!我再也不想走过来了!真的!没开玩笑!”
他从书包里将狭小的盒子捧在手心,汗水从发丝坠到他的眼皮,一下将他的视线滴得模糊。尽管如此,他还是竭尽自己所能,露出了一个最大最完美的笑容。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甚夏。”
小学结束啦。
小学的孽缘延续到了初中(*^ワ^*)到初中就要蹿个子了,可恶小团子们马上就要不可爱了|д??)!!
其实刚写这篇文的时候除了凌冬跟甚夏什么配角名小镇名妈妈名都没想,就酷酷写,当时写到这里的时候唯一出现过名字的就是“章哥”,还不是全名(乐,后来发现还挺好的。
小学一篇居然真的写了整整十章,真的是太意外了,甚至回看的时候感觉值得写的还有好多,毕竟略写了不少剧情,本意是写一篇很短很短的故事,感觉撑死就20来章,结果现在看看估计能写到30多章www
→这里是写了好几篇初中篇的俺:再探再报,初中篇写了十来章也才写了快一半,看来此文突破五十章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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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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