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迟把车开回伊甸,在玄关处两脚蹬掉鞋子转告谢南洲车子明天再还他后昭迟进了厨房在冰柜里面拿了好几听啤酒就这么用手臂环抱在胸前,进电梯上楼回了卧室,铁管壁上还带着寒气,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冲昭迟的胸腔
卧室内昭迟把啤酒一罐一罐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摆好,抹了抹衣袖上沾染的水汽转身脱衣服去冲澡
十五分钟后昭迟顶着一身水汽出来在衣柜里面翻了件T恤套上,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划过锁骨最终没入棉质的布料消失不见,昭迟来到阳台的吊椅上盘着一只腿坐在上边,拿过小桌台上的啤酒拉开半罐下肚后后靠躺会躺椅上,另一只腿点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自己
昭迟很喜欢这个椅子,坐在这里缓慢的摇荡着,他小的时候妈妈就很喜欢把他抱在怀里来回摇着哄她睡觉,现在他长大了抱他的人也不在了,但昭迟就算想要也抱不到了只能在这吊椅上自娱自乐昭迟一手拿着啤酒罐另一只手举在眼前捏着一副鸢尾花徽章造型的耳钉,蜿蜒的花瓣根部汇集交叠处镶嵌着一颗蓝紫混色的钻,但两只耳钉上只有一只上面有,耳钉是他八岁那年的生日礼物,妈妈出事的时候是10月昭迟在11月过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一场意外带离了昭迟身边
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昭迟在妈妈卧室的床头柜翻出了这个红丝绒的盒子包装着,下面还压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早已熟背于心,昭迟每年过生日芸婉都会给昭迟写一封信和生日礼物一起送给昭迟只是写到第八封这份来自母亲每年点滴汇聚的爱意戛然而止永远暂停在了H国的海里
信上写了是婉芸再一次海外的拍卖场上一眼相中的这个钻,她觉得这个颜色和昭迟的眼睛特别像,虽然掺了点蓝色但并不影响紫色的光芒依旧耀眼,但这颗钻是孤品后来她找了Y国有名的手工匠人打造了这副鸢尾花徽章的耳钉做了钻托,她说另一枚钻她还没找到先给昭迟欠着,等她找到了再补上
昭迟一点点回想着期间手里的啤酒一罐接一罐
她还说在这一年最开心的事是看见昭迟在校园晚会上上去和一个小朋友一起演奏,他弹吉他另一个小朋友弹钢琴,两个并不搭配的乐器但在芸婉的描述看来应该是很好听的,昭迟却不记得了,无法接受妈妈的离开,游轮的爆炸一个人在海上漂泊数日恐惧、悲伤、绝望各种难以言述的情绪交织之下昭迟在一座小岛上被一对夫妇捡到,在他们的照料下八岁的昭迟奇迹般地捡回一条命后来昭家的人根据昭迟带着的检测手环定位找到了他,回到S市却莫名的开始发高烧,连续烧了一周几次感觉他这条狗运捡回来的命要被阎王收回去的时候又能神奇的卡在边缘让他残喘着
等烧彻底退下去,恢复清醒事之前的记忆却丢失大半仅仅记得寥寥几件,想不起之前和自己演奏的小朋友是谁,记不得之前救助过自己的小岛夫妇,但却清晰的记着游轮爆炸当晚的每一件事,记得船上混乱、尖叫、恐慌的游客,记得妈妈最后被压在吊灯下的惨状,记得妈妈答应好他的第二天的约定,像是木板被打入铁定,就算将钉子扒出来,依旧有一个骇人的空洞无法修复,无法忽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昭迟不再说话,父亲也好爷爷也罢,昭迟几乎不开口只是偶尔顿顿的点头或者摇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事故依然成为了对昭迟而言成为了社交与生活上一场毁灭性的打击时昭迟和谢南洲、宇文渊他们呆了一晚上后又开始有所好转,他开始开口,开始对外界提出诉求,离奇而让人求之不得
昭志恒请过很多有名的心理医生,他们在接触过昭迟后都只是摇摇头,并告诉昭志恒,昭迟可能是因为还小一时间受到刺激太多,大脑处于自我保护机制选择性的对外界进行了封闭,再遇到自身熟悉的人后,大脑认为现在身处的环境是安全的于是这种封闭在昭迟的潜意识下慢慢瓦解了
查不出任何问题,看着昭迟步入了正规昭志恒便也不再干涉,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随着昭迟的长大除了开始有些叛逆的行为,但仍在控制范围内也就再也没人提起这些事
再大些昭迟也开始进入各色各式的拍卖场,寻找与妈妈留下的那个钻成色相似的,遇到的却始终有些偏差,昭迟不愿草草了事这钻托便一直空着了
耳钉在指尖被来回扭转,钻石上面的切割面精准高透反射月光映照在昭迟的眸中,恍惚间昭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艘船上妈妈站在他面前,女人明眸皓齿温婉娴静,眼中是不可言表的说不尽的温柔
昭迟感受到意识开始模糊,他想要是这样可以看到妈妈,那永远不要醒来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次日昭迟在吊椅上醒来,饶是S级的Alpha身体素质再好宿醉带来的头疼却是不可抗衡的,在小吊椅上蜷缩了一晚筋骨也酸痛不已,阳光正好打在脸上晒的昭迟有些睁不开眼,昭迟伸手挡了挡从吊椅上下来回屋找手机
已经10点半了昭迟当即决定不去上学了,发消息和老师请假后昭迟撑拉着身体下了楼,厨房保温箱里温着早餐昭迟倒了杯热水挑了一块三明治叼在嘴里,在客厅晃悠一圈看到昨天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冲锋衣已经被洗干净撑好挂在衣帽架上了
昭迟就着热水把三明治吃完又地拉着拖鞋去了琴房,说是琴房,但里面墙上挂了很多把吉他,在琴房正中央有一架钢琴通体乌黑锻亮看着品质就不一般,但昭迟并不会弹钢琴,吉他他其实也只会一点,妈妈优秀的音乐天赋昭迟并没有遗传只是在妈妈的耳濡目染之下选择了学帅的
这一架钢琴是芸婉生前最喜爱的一架,在芸婉离世后的第四年昭迟找到芸婉之前参加的协会把这架钢琴要回来,一开始昭迟的提议是他愿意花钱将钢琴买回来,但协会的主持人和昭迟说,
“芸女士对协会的贡献早己远超这架钢琴原有的价值,她的遭遇我们十分难过,在我们知道以后我们尝试联系过昭先生但始终失败了,后来我们将它安置在这,自从芸女士以后再也没有人弹过这架琴了,现在既然你来了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物归原主吧,它早该还给你们了”
最后昭迟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主持人深深鞠了一躬,喉咙感到哽咽,有一颗大石头堵在胸口,喘不上气,那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把钢琴带回来,明明父亲是那样的爱妈妈怎么会舍得不把妈妈仅存不多的东西带回来,让妈妈的东西需要别人来保存四年。
在钢琴被搬运的时候,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士找到昭迟,这位女士声称自己是芸婉的师姐,与芸婉温柔儒雅的长相不同,对方眉眼间透露依然脱离少年稚气的美韵,但又不至于成熟疏离,倒像是外国留洋回来的大小姐,对方开口道“你妈妈是我遇到过最有天赋的钢琴家,我不止可惜她的才华也可惜她这个人,她经常和我们提及你,她真的很爱你啊,小昭以后的路不会好走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昭迟向那位女士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但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昭迟心生异样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和他打哑谜,大家看似正常但每个人都表现出来微妙的不一样,但昭迟摸不到门把,像是进入了楚门的世界也许哪一天等他摸到了假象的边界现在所认知的一切都将崩塌
“深海在凝视
轻语潮汐的呢喃
鸢尾带去我的祝福
请你平安幸福
拥抱我无法相伴的未来…”
昭迟正坐在琴椅上愣神,电话铃突然闯入,昭迟还是本能的被吓了一跳马上又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喂喂?昭同学,无故旷课,罚款五十万!”
“抱歉谢老师,我家破产了,麻烦赊账把。”
“你说世界末日了,你逃到火星上了我觉得会可信一点。”
“那好吧,谢老师我在火星支付不了。”
“……你滚。”
“再见。”
没过一会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昭迟无奈再次接通了电话
“靠!你真挂啊!”谢南洲的咆哮从扬声器中传来
昭迟把手机放一边打开了免提“你自己叫我滚的,顺你的意还不乐意,那你滚吧”被昭迟无情驱逐的谢老师十分大度不再追究昭同学恶意挂断电话以及无故旷课的恶劣行为反而开始尽到一位老师关心同学的职责
“昨天睡太晚了,今天起晚了”昭迟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但是用来敷衍谢南洲已经够了
“好无聊的理由,我们来聊点有意思的好不好?”谢南洲那边的声音有点嘈杂,应该是课间跑来楼道给他打的电话
“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 下周小渊要回来上学了!”
“所以呢?”
“迟少请吃饭!”
“理由。”
“庆祝小渊回归!”
“为什么不是你请?”
“少爷你比较有钱”
……如果可以昭迟的巴掌现在已经穿过手机扇在谢南洲脸上了
昭迟已经不想理谢南洲了,刚好谢南洲那边传来了上课的铃声,谢南洲扒着手机嘴欠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回去上课了
昭迟走出琴房,来到朝向花园的阳台,外面日光有点刺眼,打在昭迟身上,昭迟皮肤很白强光照射下皮肤有一种瓷器的乳感,昭迟撑在围栏边,看着脚下的小花园转身去了楼下
小昭身世不简单哦[猫头]
南洲哥依旧稳定发挥[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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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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