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那些都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我!”可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和不安。
他不知道,刘浩洋现在所说的一切,其实都是透视镜后面的高人沈诺指导的。
否则,就凭刘浩洋一个普通的刑警,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细枝末节?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击中他的软肋?
刘浩洋并未理会他的狡辩,而是继续抛出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每一个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等待着陈耀祖一步步踏入其中。
而在审讯室的另一角,沈诺正通过透视镜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不时通过耳机向刘浩洋发出指令,引导着审讯的走向。
透视镜后的沈诺,宛如一位掌控全局的智者。她注视着屏幕上的三个房间,通过监控摄像头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时不时地指点着刑警们提出犀利的问题,引导着审讯的节奏。在她的指挥下,整个审讯过程变得有条不紊而又充满了张力。
然而,对于陈耀祖来说,这一切却如同噩梦一般。他紧张得几乎要窒息过去,额头上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
“遭了!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该怎么办?”陈耀祖心中暗自惊呼。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眼中的慌乱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回想起从前,每当自己做了坏事被父母质问时,他总是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声嚷嚷自己是被冤枉的。
那种有冤无处申、只能自己跟自己怄气、红着双眼委屈得不行的样子,陈耀祖是手到擒来。
但他却不知道父母之所以相信他,不是因为他的演技真的炉火纯青。而是因为他们爱他!
因为爱他,哪怕别人都告到他们面前,他们仍然选择相信他是被迫的。
他们一次次的原谅是因为不想承认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这也代表他们也是失败的。
所以他们宁愿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相信儿子会浪子回头,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他却忘了,这里不是家,而是审讯室;面前的人,也不是疼爱他的父母,而是铁面无私的刑警。
他眼神向上翻白,假装自己在回想那天的事。然后茫然地摇摇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迷惑警方。
看他那副干干净净、自带天然呆萌的样子,不晓内情的人恐怕都会觉得是警察弄错了。他不过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
“这个……我忘了是哪天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时间过了这么久谁会记得。警官,你会记得一个月前你和谁聊过天、那天吃了些什么吗?”陈耀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忘了?这种事你还能忘?陈耀祖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刘浩洋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陈耀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又装出一副一脸懵逼的样子摇摇头。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陈娟娟出事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最后一次见到陈娟娟是什么时候?”刘浩洋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陈娟娟的名字。
提起陈娟娟,陈耀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他的亲姐姐啊!然而此刻,他却只能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毕竟,如果认下这件事,他这辈子可就全毁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自然:“应该是早上……”
“应该?到底是不是早上?”刘浩洋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逼迫。
此刻的陈耀祖脑海里只有当时他对陈娟娟动手的画面,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
他哪里还记得清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能装作镇定的样子点点头:“是早上。”
透视镜后的沈诺早已看穿了他的谎言。她淡淡地对刘浩洋的耳机说道:“你告诉他,他父母说是下午他姐化完妆后,陈耀祖才从床上爬起来。他早上就没有见过陈娟娟。”
沈诺见陈耀祖一直在拖延着时间,试图用谎言来迷惑警方。她感觉有些疲惫,不想再在这个案子上浪费时间了。于是她开始亲自指导刘浩洋审问陈耀祖。
果然,刘浩洋顺着沈诺的话问陈耀祖后,陈耀祖立刻做出想起来的样子说到:“对!是下午!但早上我也有起来上厕所看到过我姐!只是我爸妈他们不知道罢了。”
他自以为自己的谎话被自己圆了回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钻进了沈诺设下的圈套之中。
刘浩洋拿着手里的笔录,冷冷地看着陈耀祖:“这是你父母刚才做的笔录!你在头一天出门后就没有回过家!那天你根本就没有回过家!你借高利贷的威哥和手下都能证明!当时他们一直守在你身边,一直在逼你打电话到处借钱还他们!你连你小学同学的电话都打了!问人借三两百块钱!你也配做个男人?你嘴里有没有句实话!吃饭睡觉你忘了,这么丢脸的事你难道也忘了?他们就在隔壁的审讯室,你难道非要我们把人带过来,三家六面的对质你才肯说实话?你可知道,现在你主动交代,还能说是自首。你父母再签个谅解书,不上诉,罪会判得非常轻,拘留个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可要是和别人对质后才说实话,那……判得可就重了!”
刘浩洋满脸困惑,眉头紧锁,他不明白沈诺为何要让他对陈耀祖说出那种显而易见的假话。
一旦陈耀祖承认杀害了陈娟娟,即便是自首,那也是故意杀人罪,最少也得面临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更何况,陈耀祖显然没有自首的打算。
刘浩洋心里犯着嘀咕,这种哄骗小孩子的把戏,对陈耀祖这种在街头摸爬滚打的小混混能奏效吗?
他身旁的同事们一个个投来异样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刘浩洋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烧,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而在紧挨着的另一间审讯室里,沈诺正不动声色地上演着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对决。
她借警察之口,不动声色地向威哥透露了陈耀祖涉嫌杀人的消息。威哥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更让他震惊的是,陈耀祖竟然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他的头上,声称是威哥为了逼他还债,威胁他杀人抵债。
威哥气得浑身发抖,他虽然是个放高利贷的混混,但心里也清楚教唆他人杀人的严重后果。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放高利贷最多也就关几天看守所,接受一番教育。
可陈耀祖这么一说,他就变成了教唆杀人的主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啊!
威哥绝不可能成为陈耀祖的替罪羊,于是毫不留情地把陈耀祖如何向他借钱、如何一步步陷入困境的真相和盘托出。
他一边骂着陈耀祖这个王八蛋,一边把陈耀祖借钱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生怕陈耀祖把他拉下水。
审讯室里的陈耀祖听到刘浩洋的话,心中虽然充满了怀疑,但那份根深蒂固的侥幸心理却在不经意间开始动摇。
自首能减刑,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忽明忽暗,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努力想要发出最后的光芒。
然而,减刑多少?真的能像刘浩洋说的那样,只需一两年就能重获自由吗?他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沈诺的布局精妙无比,她早已将陈耀祖的软肋拿捏得死死的。这个学历不高、被家庭宠溺过度的法盲,他的世界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到以为有父母姐姐就能摆平一切,复杂到对法律的敬畏之心几乎为零。
沈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刘浩洋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陈耀祖那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刘浩洋的声音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铁锤,一下下敲打着陈耀祖那颗已经摇摇欲坠的心。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会轻易抓你吗?要不要现在就把叮当典当铺的老板请来,让他当面说说,六月八号那天清晨,你抱着陈娟娟的包包去典当铺的真相?”
“叮当典当铺”这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陈耀祖的脸色吓得惨白。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瞬间萎靡不振。
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即将被无情地揭开。
见时机成熟,沈诺立刻示意刘浩洋亮出了杀手锏——她们在当铺拷贝下来的录像。那录像清晰无比,铁证如山,将陈耀祖的罪行暴露无遗。
“就在陈娟娟出事的那天凌晨,有人亲眼看见你拿着一个女式包包走进了十字路口的当铺。请问,你当时去那里做什么?”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陈耀祖的耳边炸响。他心中慌乱不已,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但多年的狡辩与逃避本能让他选择了继续抵抗。
他试图用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那、那又怎么样?我、我只是去典当东西……”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这时,刘浩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那手机和视频里的手机一模一样!
他冷冷地看着陈耀祖说:“当铺老板可把手机给了我们。这上面有陈娟娟出事当晚的所有通话记录!你从家里偷的?请问你又是怎么从陈娟娟手上偷走她的包包,还有这部手机的?你不是下午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她吗?”
面对刘浩洋连珠炮似的质问,陈耀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什么也答不上来!
见陈耀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沈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质问道:“出事当天,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姐姐出事的?”
陈耀祖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下午两点左右。我父母看完我姐的尸首后,这才打电话通知我的!”
刘浩洋冷笑一声:“你确定?”
刘浩洋此刻就像是一个精准的传声筒,不仅传递着沈诺的话语,连她的嘲讽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陈耀祖又想了想,他也只记得个大概。毕竟当时他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说话!!”刘浩洋突然大声吼道。
陈耀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连忙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
刘浩洋看着陈耀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快意。他再次大声质问道:“那你下午才知道这件事儿,你中午就去保险公司索要赔偿?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你姐已经出事了?还是你和你姐有心灵感应?在知道她出事以后,不仅不去看她替她申冤,反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赔偿金?去她家里勒索两个老人?!”
刘浩洋的话一出,陈耀祖自知在这铁证如山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话语不仅揭露了他的罪行,更将他毫无人性的一面暴露无遗。
在这无法反驳的事实面前,他终于缓缓低下了那颗沉重的头颅,眼神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不再为自己做无谓的狡辩。
狡辩?他刚才在沈诺她们凌厉的目光和步步紧逼的质问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差不多什么都招了。
现在,面对当铺的视频、他姐姐的手机以及众多的证人,他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再也无法逃脱。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见这个擅长砌词狡辩的陈耀祖终于消停了。刘浩洋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
陈耀祖耷拉着头,那张曾经嚣张跋扈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颓废与绝望。
“没有了,我认!”这五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见陈耀祖已经承认,刘浩洋开始按照正常的流程,继续追问:“那你把怎么杀害陈娟娟的事说出来。我们要做笔录。”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陈耀祖内心深处的敏感神经,他猛地抬起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被一个刑警拉回椅子上。
他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刘浩洋,低声吼道:“我都认了!还要什么事情的经过!你他妈想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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