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元初弦哑然失笑，“我一直都在啊。”
南流景又把头埋到她颈间，粗硬的头发蹭得她痒痒的，他近乎是呜咽着说：“我很想你，非常想，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下意识地，她突然很想揉揉南流景的头，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似乎是察觉到这一点，南流景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元初弦有些无奈地继续揉着他的头发，“可惜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梦里的内容了。”
“没关系，忘记就好。初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南流景抬起头，近乎执拗地看着她，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不禁令她意乱情迷，“我喜欢你，爱你，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好吗？”
“我也喜欢你，流景。”元初弦虽然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但也只能姑且安抚着他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南流景的声音闷闷的，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口齿不清地问道。
“不太记得了，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别这样，好痒。”元初弦的笑声骤然被两人继续靠近的心跳淹没，忽然的沉默，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
“嗯，我也是。”南流景说，胸腔闷闷地振动，“我从很早很早，就明白你是我的命中注定了。”
他每个字的节拍似乎都精准踩在元初弦心上，言语的露骨更是让她羞赧难当。
“初弦，我好像生病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忘记你，在英国的那段时间，我没有一刻是能忍住不去想你的。”南流景继续道，“……有一次我好像发狂了一样，一直写着你的名字，等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几乎整面墙都是你的名字。”
“没关系，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元初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想付诸行动，那个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她。她试图分出一只手，却发现南流景的臂力还是太大了，她几乎没有挣脱的余地。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话里带着泣音，南流景是哭了吗？她感到裸露在外的锁骨渐渐潮湿，被咸甜的泪水沁润。
她始终是有些茫然的，对于现状和未来，一切都好像一场无休止的漩涡，牵引着她前往深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南流景终于放开了她，假装没事人那样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领，元初弦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的白色雪纺衬衫已经被地板的灰尘弄脏了，拍了拍前襟。两人之间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尴尬起来。
“先回去吧。”南流景咳嗽一声，“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会。”
“你……”元初弦斟酌着词句，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无法挽留的话来，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想回我家吗？”
“你家？”南流景诧异地看了一眼她，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元初弦不明就里地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怎么了吗？”
“咳，倒是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居然会主动邀请我了。”南流景的颊旁可疑地飞过两片红云：“……刚刚忘记问了，我们这样算男女朋友了吗？”
元初弦觉得好笑：“算，”她说着，唇边恰到好处地露出虎牙尖尖，“当然算，我也早就说过我喜欢你了，怎么不算呢？”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谅解。”南流景吐出一口气，终于如释重负般笑了，他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走吧。”
元初弦被这猝不及防的小动作呛到，差点直接咳嗽出声，她略带嗔怪地看向南流景，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两人就算在一起了，也并无多少时间寒暄，到家以后无比默契地共同打开电脑加班，相比起一直劈里啪啦敲键盘追赶进度的元初弦，南流景倒显得老神在在，看着游手好闲，盯着屏幕发呆的南流景，她就有些气打不出一处来。
“不是，我怎么欠了这么多天的进度？”元初弦皱眉，“你也是，我在睡觉就不能来把我叫醒吗？”
出乎她的意料，南流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打量傻子的目光看她，反倒是一副百口莫辩、极其委屈的样子。他的内心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最后只憋出一句话来：“有人睡得像猪，叫也叫不醒。”
“好吧。”元初弦被繁冗重复的工作折磨的有些烦，“伏羲”人工智能系统提示她，今天的使用额度已经达到上限，没有办法继续使用，她不想写重复性的公文，明明是同一件事，却要翻来覆去地咀嚼，就好像在反复品尝排泄物一般。“陪我聊聊天，不想干活了。”
“这句话从你的嘴里听到还真是头一遭。”南流景说，熟练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可乐，“给，喝吗？”
“不了，最近减肥。”元初弦嘴硬。
“胖了吗？”南流景忽然从身后靠近他，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气味，甜丝丝的，怎么闻都闻不够，元初弦真害怕，自己会就此沉溺在他温柔的陷阱之中，“让我摸摸。”
说着，居然真的上手，去掐元初弦的脸蛋。
元初弦连忙拍开他的手：“干什么这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可她的心里却闪过一丝难得的暗爽。
“什么不亲？”南流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激得她一激灵，“有人其实很喜欢被亲，我没说错吧？”
他还真没说错，只是元初弦羞于承认这点罢了。
不知为何，对于元初弦而言，承认自己的需求，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即便她已经成年很久了，也能处理好工作和学习上的事情，可一旦涉及到情感方面，就会变得异常迟钝，简直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因而在面对南流景的时候，她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夜色慢慢降了下来。元初弦靠在沙发上，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带着一点虚假的宁静。南流景在厨房温牛奶，水声潺潺，像是某种平凡又短暂的幸福。
她盯着他修长的背影看了许久，忽然开口：“流景，你是不是瘦了？”
南流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
“有。”她认真地说，“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睡觉？”
“很明显吗？”南流景一愣，“我有黑眼圈了？”
元初弦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端着两杯温牛奶走过来。他放下一杯在她手边，又顺势坐下。两人的膝盖轻轻碰到，热气在空气里氤氲。
南流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掌心温热。
两人就这样静坐着。窗外的雨细细地落着，街灯在雨幕里化开光晕。
“外面下雨了，刚刚出去扔垃圾，老冷了。”南流景没话找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禾水今天突然降温。”
“倒也正常，自古以来这地方的天气就阴晴不定。”元初弦抿了一口牛奶，道，“突然热牛奶是为什么？让我早点睡觉？”
“算是吧。”南流景说着，轻轻靠着她的肩膀，像依偎亲眷的小动物，“就是想起来你以前经常说，自己容易头痛，热牛奶有安神的作用。”
元初弦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或许睡前的热牛奶真有这个功效，眼皮愈发地沉重起来。手里的工作还有大半，但她已经有些无心处理。
“我来吧。”南流景瞥见她电脑屏幕上的报表，随口说到，“我正好也忙完了，帮你顺手处理一下。”
“太感动了。”元初弦嘴上说着感动，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推开了他，“我自己的工作，还是自己完成比较好。”
“我作为男朋友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南流景有些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我还以为女生应该都喜欢这一套……”
“首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用同一套标准去衡量，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了。”元初弦严肃认真地看着他，“再说，我并不觉得你成为我的男朋友之后，就必须‘为我做些什么’，我们保持之前的模式相处就可以了。”
“嗯。”南流景并没有用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回应她，也没有流露出多少沮丧的情绪，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元初弦愣在原地，只是呆呆地转向南流景的方向，看向他饱含笑意温柔的眼，坚挺的鼻梁，目光自然流转到那形状姣好的薄唇之上。
那天亲吻的回忆纷纷攘攘钻进她的小脑袋瓜，记不得谁糟糕的吻技咬破了谁的唇，又是谁尖锐的虎牙戳到了彼此的舌尖。光是回忆，就让她整张脸都通红。
南流景又凑近了一些，空气躁动着暧昧，他的手很自然地向下，从她的耳畔抚向她的下颌，轻轻地将她一缕飘落在外的头发捋至她的耳后。
“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并没有别的意思，初弦。”
[鸽子]我终于，冒着被老板发现的风险更新了本章。
顺便一提写xql的时候同事从身后路过吓得我虎躯一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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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漫长的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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