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们,凌晨两点轰炸,亏你想得出来。”大家聚在二楼客厅,一个两个都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阿善的房间我下了结界,她听不到我们的动静。说吧,出什么事了?”昼暝从窗台跳下。
平板上高糊的偷拍角度,仍然清晰可见成利商社的董事与各路女郎出入各种风月场所。“我一个安分守己的外籍华人,每年老老实实缴税,结果拿豪门桃色花边新闻来搞我?!”成恩贤气到跳脚,管家奶奶发来的消息是,“小贤,老夫人因为您二叔的事情气到住院,家里乱成一团,您二婶也不受控了。请赶紧回来,主持大局吧!”
“所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正枫!”成恩贤猛地起身,要朝莫正枫冲过去,莫正枫下意识遮挡,两人拉扯起来,“你冷静一点,想清楚好不好!豪门出桃色新闻是很正常的事,这种事情交给公关去处理就好了。你本来跟你二叔也不熟,怎么这事情就轮到你来管了?”
“我记得成利商社的CEO是你二叔的儿子吧,”伊释城看着斜眼瞪他的成恩贤,挑高眉回看他,“来阳竹之前对你们进行背调,不行吗”成恩贤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看不起我的哥哥,但是他真的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管家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直到后来听说,他不是我二叔的亲生儿子。”
“所以我姑姑和我姐打算在董事会上罢免他,让他把成利商社的管理权交出来。明天,她们会到伊轮。这才是我为什么大半夜把你们扯起来的原因啊!!!”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一切的背后,是正常的商业斗争,还是有莫名的力量在介入。成恩贤,注意你的睡眠条约,是否跟这一切的发生有关。”昼暝把挽着手中的小镜子,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第二天一早,成恩贤已经不在房间里,伊释城看着空荡的走廊和错愕的阿善。“阿善,今天我们全部不在,有事阿暝会帮你。如果可以,请弄清楚成恩贤的睡眠条约内容。当然,这是你的选择。”阿善点点头,“好,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把目标直白地透漏给敌人真的好吗?”成恩贤听说后大吃一惊,“这是诱饵。如果不是海蜃介入,事情就非常简单。原木昨天找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跟成家有关的人里,有一个人,十二年前被收养。”
“……哥。”“……来了,坐吧。”成恩贤看着一直以来给人冷漠、残酷、尖锐印象的哥哥,眼底下透出盖不住的沧桑。“所以,这公司,会怎么样?”“最好的情况是,你成为名正言顺的CEO,而我离开。最坏的情况,成利商社所有经营权,会到姑姑一家手上。”“有谁能阻止吗?”
“爷爷。他亲自指定我成为继承人。但你也知道,姑姑一家并不希望爷爷醒过来。”成恩律攥紧了拳头,控制着面部肌肉。“我有考虑过一个办法,恩贤,你愿意帮我吗?我希望你,能暂时放弃你的股份,全力支持我。等到爷爷醒来主持大局,我会把借来的股份都还你。”
成恩贤看着他,感觉很陌生。一种没有人可以相信的陌生。
成利商社附近的酒楼顶层被全部包下,十几个青年把玩着耳机,只有原木开始往电脑上插各种数据线,“居然要以这样的形式,参与成家的董事大会,真是荣幸之至。原木,我觉得你要不真的考虑一下,做黑客赚点外快吧?”
原木翻了个白眼,扶正耳机,“十分钟后谁也别碰我,被成家的信息安全部门检测到,你们就死定了!”
“小贤,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哎呀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平时可要多注意休息啊,少去夜店嘛。”成姑姑笑起的眼角,没有一点皱纹。“姑姑您好,妹……”
成姑姑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声调也随之下降,“哦,是恩律啊,我们自家人说话,请你不要插嘴。虽然我们家养你二十几年吧,但你还是要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
“很抱歉,我现在仍然是成利商社的CEO兼执行董事,名下的股份比您的持有率多那么一点。您说的对,CEO真的很忙,先走了。”
“成恩律,你别真把自己当主人了!成家的基业不会交到一条看门狗手上!”
成恩律嗤笑一声,回头看着他们,阴狠的眼神让姑姑有些发怵,“看门狗,除了效忠的主人外,其他人,都是可攻击对象。”
高跟鞋声敲进了宿舍的门,阿善深呼吸,不让自己漏出异样。“你来了。”
“这群小朋友去哪里溜达了,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去成家的听证会,今天都不在。”“啧,真没意思。我还以为是知道我来了,特意避开呢。”juggie对着阿善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非常不余梨珈。
“把这个,放进保冬阳的柜子里,最好是保险柜之类的,越隐蔽越好。过几天,会有人来找这个东西的。”“他不是回家了吗?”
Juggie撇过一个眼神,“不该问的,别多问。你的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了。”“孙时歌的房间确实有点奇怪,走进去发现很不舒服。”“理由。”“太干净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很窒息。”“那看来是有大情报呢,尽快弄清楚奇怪的理由。”juggie起身想离开。
“那个!”阿善紧紧抓着围裙,“我能问下关于成恩贤他们家的事,需要我配合吗?”juggie回身盯着她,阿善被盯得发毛,忙低下头,“对不起,我多嘴了。”
“哼,成家比我想象中脆弱得多,倒显得我的安排有些多余了。人类的游戏,真是无聊。”
“保冬阳为了贺依已经休学,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来阳竹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暝拿出海蜃给的药盒,仔细甄别。“止痛剂,挺常见的类型。”伊释城嗤笑,“有意思,对运动员来说,止痛剂可不是一个好东西。”
莫正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是兴奋剂?”
“好家伙,真够狠的。兴奋剂丑闻一出,保家这个竞技世家,全得完蛋。”阿善端来咖啡,她现在已经熟练掌握每个少爷们的口味,“除了这个,我有打听到,他确实在成家安了棋子,但是目前的说法是,还没有行动。”
莫正枫猛地站起来,“不对啊,我越想越不对啊。十五年前,我们跟这里一点交集都没有!但现在看来,在很早之前他就散布了很多眼线,难道他还能预言不成?”
“有想过我们来阳竹的原因,并不是巧合吗?也许不是我们选择了阳竹,而是某人选择了我们。”伊释城坐在沙发上,扫视着所有的人。“原木,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那场古玩会展吗?很巧,那是我们九个家族,唯一一次全体出席的会议,而发起人,名叫海老板。”
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原木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半天说不出话。/
冰球在杯子里晃动,“哥,接下来是什么计划?”“你自然是继承家业,听从爷爷的安排咯。”成恩贤看着胜券在握的成恩律,感觉氛围有些奇怪,“但爷爷生病是意外,他怎么可能提前立好遗嘱呢?”
成恩律慢慢扣着袖扣,“我们这些个关系,爷爷大概也知道。提前写好,以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这很合理。别想太多。”
“你爷爷出事的时候,成家孙辈还没有成年,正常都会留给长辈中,他信任的一方。你哥哥当时才十五,再怎么疼爱也不可能轮到他吧?”莫正枫皱起眉,事情一件比一件复杂。“所以姑姑一家都吵着要上诉,认为遗嘱有问题。”成恩贤咕噜噜灌着水,一路回到阳竹,真够筋疲力尽。
“话说你回去这几天,有留意到棋子的存在吗?”“快别说了,爷爷的病房我根本进不去。不过医院的人我都认识,都是和爷爷交好的院长的亲信,没有脸生的人。”
“不要大意,也许这其中有人,一开始就是棋子。你也清楚,这是关于你的睡眠咒的关键。”“好吧,我再留意留意,希望你们说的,并不是真的……不说我了,下一个,轮到谁了?”“他们想动保冬阳,做了点手脚。我们已经做好对策,就等对方上钩了。”
第二日,一队陌生人乌泱泱地堵住了阳竹男舍的大门。
阿善推开大门,“请问您是?”“你好,我们是市体育局的药检科,这是我的证件。阳竹学院的体育生保冬阳,涉嫌在比赛中使用兴奋剂,我们是来调查他的日常起居的,请配合。”
“好的。”阿善仔细地观察着这自称是药检科的几个人,擦肩而过时,忽然她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正想说些什么,喉咙像被扼住一般,全身动弹不得。阿善看着那个有问题的人装模作样地东翻西找。
被举起的药瓶晃了晃,“这是什么?”
“不能够吧,他可是保冬阳!打人这么疼,怎么可能造假呢?”成恩贤不可置信地看着体育周刊的报道。伊释城怒视阿善,“怎么回事?”阿善站在角落摩挲着自己的胳膊。“我很确定,有人混了进来。也就是说,无论我做什么,结果只有一个。”阿善讪讪地说,这是警告。那么,她会是什么下场,还能留在阳竹吗?
伊释城注意到阿善的小动作,昼暝拍了拍他的肩膀,“药在我这里,她房间也没有,所以不是倒戈。保冬阳和贺依,他们两个的安全,才是我们要关注的目标。”
成恩贤这才回神,“依依怎么样了?”“过危险期了,只是他醒过来看不到保冬阳。应该会很难过吧。”“阿暝,保冬阳的情况就麻烦你去打探,今晚,我们有个老朋友要来,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昼暝站在观察室的楼顶,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药物检测中心。有好事者,有记者,有协会高位者,这一切,都关注着一个人的结果。保冬阳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是从小在格斗和对决中练出来的,如今却在各种机械仪器的检测下,显得无处安放。
“等结果出来,会通知你的教练把你带走。这几天先在这里等消息,不允许私自外出。”冷酷无情的声音,紧紧关上的大门,抱头蜷身的少年。少年愤怒急了,一拳头向墙壁打去,“别冲动,你现在反而比较安全。”昼暝接着少年的拳头,面无表情。
“真受不了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现在也可能有海蜃的眼线,如果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搞不好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算了,这几天,就当给我自己放个假吧。对了,依依怎么样了?”保冬阳闭着眼靠着更衣柜上,努力平复自己气愤的呼吸。
“我盯着,恢复得还不错。嗯,现在虽然不是时候,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介意吧?”昼暝看着保冬阳疲惫的脸,“你和眠夜签的睡眠条约是什么?”
晚上八点的二楼十分肃静,阿善站在窗边看着月色。“在看什么?”“昼暝还没回来,我在想他这么多次明目张胆地行动,海蜃难道不找他麻烦?”“你如果继续胡思乱想,被发现的就是你。过来吧,我们的客人到了。”
一阵轻快的脚铃声从远到近,夜色中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看见深色纱衣随风飘扬,身影婀娜多姿。“……是她?!”
阿善沏好荷叶茶,看着眼前的人出了神。“看来我们的药小姐真是男女通杀,连阿善也被迷倒了。”“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药舞衣双手捧着茶杯,“而且,我听伊先生说,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阿善找到了眠夜和时歌签订的睡眠条约,关键就在她身上。”成恩贤惊叹,“你从哪里找到的?”“乐谱,还是伊少爷提醒我的呢。”药舞衣浅呷一口荷叶茶,莫正枫恍然大悟,“对啊,乐谱可是时歌的命。”
“他的咒语,是我。在我回来的那一刻,咒语就破了。”
“所以,现在海蜃的目标,会是她吗?”大家反应过来,“很有可能,所以,她现在要跟我们在一起。”伊释城指着门口药舞衣带来的一堆行李。
“接下来就该我出场了。”昼暝从窗台跳下,一把揽住了药舞衣的肩头,药舞衣下意识躲闪,但挣脱不开,“睡眠咒的重点,在于两者交易的条件。孙时歌唤醒了记忆中的药舞衣,要维持这个咒语,就要让她,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和他的灵魂交互。因为孙时歌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灵魂的交流,就要靠我们神,来搭桥牵线了。药舞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住在孙时歌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叫阿善帮你处理。”
阿善带着药舞衣回房间,昼暝打算离去,“你怎么走了?不是去看冬阳了吗,他现在什么情况?”“好吃好喝伺候着,死不了。等药检结果出来再说吧。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们自己,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目标呢。”说罢一个纵跃从窗台上翻了出去。
“昼暝现在说话怎么流里流气的,真受不了。”成恩贤翻了个大白眼。
伊释城听见这句抱怨愣了一下,看见药舞衣委屈地搓着自己的肩头,马上意识到了奇怪的地方。
海蜃,你还真难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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