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心脏跳得飞快,但是面上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直到赵飞霞一句:“接下来几日,我将还未教授给你的剑法教给你,你好上路”落下来,秦遇一张伪装的面容有了裂缝,她几乎是拍案而起,眼中的激动掩盖不住,炯炯地发着光。她顺手捞过秦沅蹊面前还未动过的酒杯,跨步到赵飞霞面前,双膝跪下,双手奉上酒杯,诚恳道:“徒弟在此,先谢过师傅!”
赵飞霞目中仍有不舍,嘴角有些僵硬,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先别急着谢,这次我还不会教完,我的剑法有三十二式,此前你学了二十式,我再教你六式,剩下的几式,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全部教与你。”
说罢,他捏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秦遇见他饮得畅快,一时被勾起了酒欲,用手攥着酒坛边,碰了碰赵飞霞的肩膀:“赵叔,今晚来比比?”
赵飞霞正好心中闷着,秦遇先这样道,他正好顺着秦遇的话头搂起了一坛,同秦遇撞了撞坛子,引得“咣当”声响,他道:“来!今天就磨磨你的锐气,让你看看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榴娘浅笑一声,没有要拦的意思,自顾自地夹着菜吃,还不忘让秦沅蹊尝尝她的手艺。秦沅蹊虽然为秦遇酒后的不老实感到头疼,但也不打算说什么,一是她难得同亲人相聚,二是有他在,秦遇怎么不老实,他都能兜底。
吃着吃着,秦沅蹊忽然想起榴娘曾也是个酒濛子,今日竟然没加入二人,便有些奇怪地问:“小姨,你不喝?”
榴娘不答,反问道:“你怎么不喝?”
“我醉了,没人照顾秦遇。”
“和你一样,我醉了,宫里的人还真没法应付醉酒的老赵。”
“哦……”
“欸?”榴娘朝秦沅蹊招招手,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你和秦遇,现在具体怎么样了?吵了几次架了?和好是谁先开口啊,该不会每次都是你先道歉吧?秦遇在这里有没有不开心啊,有没有表现出要出宫的样子啊?她平时浪的惯了,在这宫里,应当很不自在吧?”
秦沅蹊用筷尖拖着一根鱼刺打转,一边思考,一边道:“我们……很好。她很为我着想,她很乖。虽然她不说,但是光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想出宫……”他语气微弱,目光却坚定:“只是,就算她想,我也不会放她走了,只能先委屈她,只要再过不久,我就能……”
榴娘适时打断,拍了拍他的肩膀,秦沅蹊猛地回过神来,发觉刚刚似乎有些魔怔了。榴娘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心疼,她道:“在前朝的事情上,就别管秦遇了,你慢慢来。如果秦遇是会影响你的姑娘,我是不会将她放到你身边的。沅蹊,她是来助你的。”
秦沅蹊睫毛颤了颤,点头应声,他忽然也想喝酒了。
直至后半夜,喝酒舞拳的声响逐渐小了下去。
榴娘虽然看着身姿纤细,但是将赵飞霞那么一个健壮的人架在身上,走起路来依旧顺顺畅畅,丝毫不受影响。倒是秦遇,东倒西歪,秦沅蹊想发力将她圈固住,但又怕力气用大了折了她的身子,只好顺着她东倒西歪。
榴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沅蹊,担忧问道:“我安顿好他再来帮你?”
秦沅蹊回:“无妨,我可以,她玩够了就好了。”
榴娘目光慈祥的摇了摇头,落下一句:“不行就来找我”后,拖着赵飞霞就离开了。
秦沅蹊费了一番力气,才将秦遇拖到床上,脱下履袜,又传侍女放了热水和毛巾放在门口。秦沅蹊将水端进来,细心地给秦遇洗了脚,擦干净,然后脱下了外袍,将她塞进了被子里。
秦遇被伺候的哼哼唧唧,整个人躺到了被子里之后,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秦沅蹊。秦沅蹊就趴在床边,撑着头,也盯着被子里团成一团的秦遇。
“难受吗?”他问。
“这才哪到哪。”秦遇语气都有点飘,却依旧嘴硬。
“呵……”秦沅蹊弯着眼睛笑了,手指戳了戳秦遇凝玉般的侧颊,心中一痒,道:“我要亲你了。”
秦遇脑袋朝后缩了缩,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涵义,不消须臾,她带着被子朝前蠕动了一番,伸着脖子,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用手拍了拍侧脸:“来,朝这亲。”
秦沅蹊的目光从秦遇的手背移到白皙的脸颊,然后又控制不住地移到了她殷红地唇瓣上,左手如灵活地水蛇,绕到秦遇的颈后,宛若清风一样,又将秦遇朝前拖了拖,他凑上前去,一股浓烈酒香萦绕在唇齿间。
秦遇的手依旧不老实,秦沅蹊清晰地感受到秦遇开始扒拉自己的衣领,这次,他犹豫了一会,才锁住了秦遇的手。秦遇晃了晃,发现摆脱不了,有些泄气。
“小气鬼。”秦遇跪坐在床上,垂着眉眼,有些不满的看向跪坐在床边的秦沅蹊。
“成亲。”秦沅蹊不忘初心。
“那我们现在找榴娘拜高堂去?”
秦沅蹊认真思考了一下,道:“那你应该有去无回。”
秦遇努了努嘴巴,躺回床上,看着跪在床边的秦沅蹊,朝后让了让位置,问道:“你什么时候上来,我给你留位置。”
“我还有公文要看。”
“啊……”秦遇哀嚎了一声,但脑子里很快又想起了个点子:“今天我生辰,想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秦沅蹊能给我暖被窝。”说完,她还眨了眨眼睛,神情看上去甚是无辜。
秦遇的愿望,秦沅蹊不知道真假,便统一当作真话来对待。他自己洗漱了一番后,坐到床边,发现秦遇虽然睡眼惺忪,但还是强撑着等他。他掀起被子,靠了进去。怪不得秦遇说要他暖被子,因为秦遇自己睡,被子捂不热。她在里面待了一会,秦沅蹊睡进去时,里面仍是冰冰凉。
秦遇将整个人贴在秦沅蹊身上,平日闹腾的人终于乖顺了,话也少了,动静也小了。
秦遇用一股朦朦睡音道:“小暖炉……”
“西疆比这里还冷,没有我,你怎么办……”
“找个大暖炉……”
“……”秦沅蹊沉默片刻,又道:“你敢……”
秦遇睡得有些迷糊,听不清秦沅蹊说的什么,也不想花脑子去听清,选择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几声,便进了梦乡。梦中,秦遇梦见有几只歹毒的蚊子,咬人生疼,只是她感觉浑身没劲,手也软的抬不起来,后来她凝力拍了几下之后,蚊子就消停了。
第二天醒过来时,秦遇依旧嘴边有些疼,以为是昨天酒喝多了上火,秦沅蹊已经出门,她只好自己取了镜子来照,蓦然发现颈间的一片痕迹,嘴也有些肿。
她端着镜子看了一会,索性昨天喝的酒并不算特别多,一些能想起一些事情来:秦沅蹊帮他洗的脚,脱了衣服,后面……她绞尽脑汁,还是想不起来,但是除了秦沅蹊,应当也不会有别人了。
出门前,她特地从衣柜中找了条毛领蓬松的斗篷,穿在了身上,将身上的那些痕迹围了个严实。
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立在门口也刚打算开门的秦沅蹊。他的手顿在半空中,投下的阴影刚刚将秦遇笼罩住。他还未开口,秦遇整个人就蹦起来挂到了他的身上,他仓促的用手揽住,防止她向身后仰倒。秦遇不仅没有一点感恩的意思,反而狠狠的咬上了秦沅蹊的肩窝。有些吃痛,秦沅蹊闷哼一声,但是没有放手的意思,任由秦遇啃咬着。
直到红的发紫的痕迹漫上皮肤表面,秦遇满意的点点头,从秦沅蹊身上跳了下来。
“哼。”秦遇抱着胸,一副审视的模样,假装恶狠狠道:“让你长长记性。”
秦沅蹊目光扫过秦遇的脖颈,他知道秦遇迟早会发现,但是没有料想到竟然一大早就发现了。
秦沅蹊眸中微光浮动,他语气中有些不服:“昨晚,你说到了西边之后,要找男人。”
秦遇嘴角抽动,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找男人?家里有了个秦沅蹊这样的绝色,她还犯得着去找男人吗?而且就算她心里这么想,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秦沅蹊的面说出来啊!莫非是因为酒喝多了,说错了话?
她的目光飘忽起来,连气焰也不那么嚣张了,但是她依旧挣扎着撑腰,问道:“你在唬我?”
秦沅蹊往前逼进一步,秦遇没有后退,顶着因为秦沅蹊的逼近而攀升的压力,直到两个人双眸相对,那双琥珀色的眸中有一股坚定,让秦遇不得不相信秦沅蹊接下来所说的:“我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
秦遇败下阵来,有些受不了秦沅蹊的威压,碎步后退,却被秦沅蹊搂住腰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她撞进了秦沅蹊的怀里,熟悉又认真的声音盘桓在耳边:“所以你也要认真些,到了那边,不准轻浮,不准看别的男人,不准招惹别人,也别理别人,因为我还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敢抛弃我,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抓回来,把你锁起来,让你哪都去不了。”
要求还挺多,秦遇在心里想,这么能抓人,不当捕快可惜了。氛围有些低沉,秦遇本想开句玩笑,但是有块石头堵到了她的心里,她感觉轻松的玩笑话也说不出口了。
“说话!”秦沅蹊突然搂得很紧,紧到秦遇有些呼吸困难,让她在心中叫苦不迭,哪有上一秒说完话,下一秒就贴着你的话尾回答的,这着实有些为难人了。但谁让这是自己男人呢,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是秦遇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遵命,殿下!”
秦沅蹊的手颤着松了下去,放开了秦遇,相比刚刚的紧张神色,面上轻松了不少。
他拢了拢秦遇的斗篷处的毛领,坏笑着补充道:“嘴巴不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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