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的路程只有十几分钟,路上发生交通事故堵了一个小时的车。
梁也薇久坐不动小腹揪紧的痛,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开车的人浑然不觉,处在和好后的喜悦中。
到达酒吧五点多了,梁也薇一下车直奔厕所。
解决完后她出来,路淮进靠在白瓷砖的墙上仰望星空。
此星空为人造的,酒吧的老板把一楼走廊天花板弄成夜晚星空的样子。
酒吧灯光本来就暗,忽明忽暗的白色光点零零星星转动,极为美丽。
路淮进左手提着她的帆布包甩来甩去,看起来甚是无聊。
梁也薇上前,声音虚弱:“我好了,给我吧。”伸出手要自己的东西。
酒吧声音嘈杂喧嚣,路淮进瞅瞅眼下红润的手掌没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我拿着吧。”抬起头看到她时惊艳一瞬。
梁也薇把头发散下来了。灰色裙子不是那种极为衬身材的,但也算不得宽松。黑色长发的散落,给她全身添了几分妖娆。
沾了光暗的原因,两人挨得这样近脸上的表情谁也看不清谁的。
黑暗中,近距离的朦胧感。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挪,女人视力好,在距离她嘴唇还有一厘米距离的时候撇头躲开。
“快上去吧。”梁也薇脸颊红温,长发遮挡了她的侧脸。
路淮进没得逞,舔舔唇跟在她身侧,长臂自然把女孩搂过来,举止亲昵上楼。
211包间。
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路淮进搂着她站在门口都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声音。
“一会进去你不用跟他们主动说话,自有人会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理。”他得提前嘱咐好了免得梁也薇进去跟这个说说跟那个说说。
她点点头被路淮进拥着走进去。
门打开,包厢内的灯光亮如白天,里面安静的可怕,空调吹出冷风的声音都能听见。软皮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梁也薇抬头扫了一眼,垂下目光。
路淮进刚进来也不懂这是个什么局面,看到谢朗旁边坐着邵洵美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在门外听着包厢里面这么安静。
谢朗家的这尊大佛在这,他什么都不敢干。
“这是干什么呢?喝酒都不让喝了?”路淮进看着谢朗调笑出声,视线随即溜到任舟身上。
任舟一向沉默寡言,看到他来也不会主动打个招呼,手里捏着酒杯摇晃目光慢慢落到梁也薇身上。
语气很淡道:“不介绍一下?”
他一进来谢朗就注意到兄弟揽着的女孩,瞪大的眼睛和嘴里差点脱口而出的脏字因为旁边女人的缘故硬生生憋在嘴里。
邵洵美也很好奇这个女孩是谁。能让路淮进搂着带过来难道是女朋友?他从情伤中走出来了?
梁也薇听着话头不对劲,抬头看他又看向沙发上的三人。
邵洵美觉得这女孩浑身上下除了白没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地方,性格看起来还有点内向。她抬起头看清容貌原来这么漂亮啊。路淮进怎么和人家谈上的?这么软糯的女孩子能看上他?
路淮进笑脸对任舟说:“夫妻,已经领证了。”
坐的稳当的谢朗当即蹿起来:“领证了?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就领证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真不喜欢江悦了?”
事出突然,谢朗话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心中的疑问。
邵洵美坐在谢朗旁边,听到这个消息睁大眼。
江悦的名字说完谢朗意识到自己话说快了,正牌老婆在这说路淮进的初恋对她不尊重了。他带着心虚的眼神看向兄弟。
路淮进脸果然黑了,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江悦的名字,这次还当着他老婆的面,谢朗感觉今天不光要挨邵洵美的一顿教育,还要挨兄弟一顿打。
路淮进瞪他一眼看梁也薇。
梁也薇完全没听他们说的话,她的心思都在坐在沙发上喝酒的人。
任舟也看着她,两个陌生的人互相盯着彼此,路淮进看着她的眼睛不得不恨恨地看向任舟。
谢朗分不清这个局势,但是他蔫坏非得对着路淮进多一句嘴:“你老婆在看着别人。”
路淮进脸色又是一变对他忽而假笑出声,偏偏谢朗还是个没皮没脸的笑嘻嘻回过去。路淮进对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扇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悦耳。
被扇懵的谢朗捂着半边脸回头找邵洵美诉冤屈,邵洵美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落井下石:“你就是活该。”
打完之后邵洵美带着善意地笑走到梁也薇面前:“你别理他,他脑子不好不会说话。快坐下吧,别站着了。”
路淮进带她过去坐下,宣布道:“下个月七夕办婚礼,都记得来。”语气对他们冷冰冰的。
“这个女孩…”谢朗挪挪屁股凑近路淮进,“你熟悉吗?”低头悄声对路淮进说。
“别那么多废话,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不是想喝酒吗,到时候让你喝个够。”
邵洵美眼睛一直在女孩身上,她主动搭话:“我叫邵洵美,你叫什么呀?”她觉得梁也薇是那种乖巧安静的女孩子,说话的音量不自觉柔和几分。
梁也薇身体很不舒服,包间空调吹的是冷风,她却感到浑身发热。
“我叫梁也薇。”她蔫蔫的。
同样是女人,邵洵美观察她的脸色听她的语气不对劲,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唇角挤出笑。
“来月经了?”
梁也薇呆住一秒,抿抿唇不好意思垂头。
“我一看就是,肚子很疼吗?需要吃药吗?”她虽然不说,小动作出卖了她。
她摇头,“不用了,能忍住,谢谢。”
空调吹的凉,邵洵美想带她去楼下吃点东西,“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不去吃点东西?”
她哪好意思麻烦别人,刚想拒绝邵洵美把她拉起来:“走吧。”
人被拉着站起来路淮进拽住她纤细的手腕问:“去哪?”
他虽然看着梁也薇话却是对邵洵美说的。
“吃东西去。”邵洵美把梁也薇拽到身后,梁也薇不好意思去:“洵美,我不饿不去了。”
邵洵美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转身一副维护的样子阴阳路淮进:“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到晚只顾着自己,自己老婆来月经难受都不知道,起开。”她力气大“啪”一下打掉路淮进的手。
路淮进被打的松开,邵洵美趁着这个间隙赶紧拉着梁也薇跑出去。
包厢里剩下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路淮进手背不疼后回味邵洵美说的话,懵懵懂懂问他俩:“她刚刚是说梁也薇来月经了吗?”
怪不得看酒店时她不说话,想来在那会就已经难受了,他不仅没有察觉到还惹她生了一肚子的气,悔意瞬间涌上。
谢朗摆出一副傻傻的模样:“梁也薇是谁?”
“哦知道了,你老婆,她叫梁也薇啊。”谢朗脑子确实不太好总是慢半拍。
“路淮进你行啊,找的这个长相不亚于江悦呀,你赚了!”谢朗没腔没调的调侃他。
他这次带梁也薇过来是介绍他俩认识的,不是让谢朗说来调趣的,也不是让任舟一点都不避讳盯着看的。
“少在我面前左一个江悦右一个江悦,你的那些情事也不少,邵洵美知道的都不全面吧?我能保证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全给你说出来。”
谢朗嘴贱多说了几句,就把这位大爷惹不高兴了。他见势不好说上好话:“行行行,我的错坐下喝酒吧。”拿起一瓶路淮进平时爱喝的酒往他酒杯里倒。
路淮进不接受他的好意,站起来危险地眯着眼睛紧盯住任舟,谢朗酒杯拿在手里都准备敬他了,弯腰起身的瞬间被他一瞪心里一阵恐慌。
过了几秒他什么都没说大步走出去。
“哎?他真不喝了?”谢朗端着半满的酒杯忘向路淮进摔的那扇门。
“喝什么呀,你把他又说生气了。”任舟品着自己酒杯里的酒不急不气。
谢朗一口饮下,重新倒上一杯去找任舟语气欠欠:“来,小舟舟,咱俩喝。”
碰杯的声音脆如铃铛,好不容易邵洵美不在这他能贪口饮。
“你说路淮进真的放下江悦了?”酒入穿肠过,舒心的时候他倒正经起来。
“不知道。不过他能跟这个女孩一声不吭领证真是出乎意料。”任舟垂眼盯着玻璃杯里的细碎光点。
“这个女孩跟江悦长得不像,不知道是干什么工作的。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为了钱才跟路淮进结婚的?不然就他这个**样子谁愿意嫁给他啊。”
“应该不会,她跟邵洵美可不是一样的人。”
谢朗听他的话不乐意:“说的这么肯定你认识她啊?还有邵洵美是什么样的人你给我说清楚,听着你这话怎么这么损人呢。”
任舟瞥他一眼,“好人。”喝自己的酒。
这还差不多。
和任舟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比起来谢朗还是很关心路淮进的:“反正我是不信路淮进能主动追人家女孩,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的喜欢路淮进追的他,然后他架不住死缠烂打同意结婚了?”
任舟淡淡道:“不知道。婚礼的日子都选出来了路叔跟阿姨一定知道也同意,脑子里想点有用的吧。”
他放下酒杯,看眼腕上的手表:“你自己喝吧,公司有事走了。”
谢朗不让他走:“说好的不醉不归,你不能走。”
任舟解下几颗衬衫扣子散热,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说的是路淮进在这,少兜圈子。”
谢朗拽住他的袖角:“那你也不能走,一会邵洵美回来揍我怎么办?她听我妈的话看着我不让喝酒,她回来闻见我这一身的酒气跟我妈告状我的生活费就没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你不能不管我。”
任舟感到头疼:“松开。”
“你留下来我就松。”
“我留。”他无奈道。
谢朗半信半疑松开,任舟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坐下的意思,一个快跑溜出包间。
留着谢朗在原地傻了眼:“行,你们都行,都见死不救。”
“我也走。”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几步跨出去。
包厢里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酒吧热闹沸腾,里面显得凄凉的很。
谢朗都走到楼梯口了突然停住。
他在走和不走间反复犹豫,一只脚都下了楼梯耐不住内心的煎熬又伸回来往回走。
“该死的心里战,真是欠邵洵美的。”他一边骂一边关好包间的门,车钥匙扔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一杯接一杯倒着。
喝都喝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没钱吗。他把桌子上的酒通通喝完就算没钱他过了回瘾,也值了。
路淮进找到梁也薇时她正在和邵洵美吃小蛋糕聊天,周围群魔乱舞的吵闹,只有她眉眼弯弯,笑容可鞠的谈笑。
找到她路淮进放下心,轻步走过去。
两人感到有人走过来齐齐扭头。
梁也薇放下手里捏着的塑料小叉子,站起来。
路淮进看了眼邵洵美她会意找了个借口识趣走开。
“我送你回家。”
梁也薇看着他的脸没表情,点点头:“嗯。”
天色渐晚城市的霓虹灯逐次亮起,热风拂面。
路淮进心里像这夏天一样浮躁,他几次张张嘴想和梁也薇说话都没成功。他做的混账事太多一张口全是道歉的话,梁也薇听也得听烦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很快到了梁也薇家楼下。
她解开安全带和路淮进道了声谢下车回家。
路淮进透过黑暗的夜色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忽上一种心疼感。
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出口,她应该会觉得自己下午说的话都是废话骗人的吧,想跟她好好在一起一句安慰的台面话都说不出口。
他烦躁的搔搔头,打开车玻璃点起一支烟。
一直认为行动要大于语言,但到这种关键的时刻那些过一下嘴的情话竟有用起来,他却觉得不好意思说不出口。
第一次真正动心,总是有些笨拙。
没关系的,可以慢慢来。
他望到女孩朝北的卧室亮起灯,转动方向盘掉头到垃圾桶旁边按灭扔进去,踩紧油门去商场。
酒吧包厢里的欢喜冤家你追我赶,场面混乱不堪。
邵洵美扎的紧致的头发散乱下来几根,唇上的口红晕染在嘴角,脖子上还有几处红。
她整理好衣襟带着滔天怒意叫来服务员,吩咐了几句气冲冲下楼开车回家。
包间里的谢朗醉的神智不清依然记得母亲交给他的任务:要给谢家抓紧留个根,生个孩子就奖励他一千万。
他双眼紧闭满脸通红嘴里嚷嚷着让邵洵美回来他还没亲够呢。
服务员谨遵邵洵美的叮嘱叫来人把他送上车安全送到家。
夜色浓郁,健身房的教练和学员减少很多。
三楼传来菜刀砍板子咚咚咚的声响。
前台没人登记,天色已晚,林小喜脑袋耷拉着昏昏欲睡。
她实在盯不住了,困的脸贴在键盘上硌着睡着了。
路淮进炖上乌鸡汤去浴室洗了澡刮了胡子,整个人出来清爽不少,洗去了阴霾。
汤在炖着他无所事事躺在床上翻看手机查找婚宴的布置。
梁也薇下午选的那个酒店布置不一定是她喜欢的,那个时候她肚子难受没精神随便应付了一个。毕竟她这一辈子就和自己结这一次婚,她不重视自己也要替她重视。
选着选着炖汤定的闹铃响了,他满怀期待下床去看。
关上火打开盖子,满屋子飘着香味甚至蔓延到楼下一楼。
林小喜晚上没吃饭,饿着肚子睡着的。
睡梦中她闻见香味,口水滴答滴答流下来滴道键盘缝里。被香醒,她揉揉惺忪的眼闻着味找上三楼。
路淮进不着急放进保温盒,夏天温度高多晾会梁也薇喝的时候不会太烫。
他拿起旁边的保温盒在手里转了两圈拇指摩挲上盒身的卡通图案,笑容直达眼底。
林商何说女生来月经可以喝点乌鸡汤,榴莲、甜品之类都能缓解痛经。
榴莲臭哄哄的梁也薇不一定爱吃,甜品她刚刚吃了可能会腻而且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乌鸡汤除了熬需要花费点时间,但是它的营养物质高,补气血。对梁也薇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了炖乌鸡汤的主意,他去商场买了最新鲜的食材。就连这个保温盒都是他猜测着梁也薇的喜好买的。
一碗喷香的乌鸡汤要胜过所有说不出口的话。
这便是路淮进的用意,但愿梁也薇能体会到。
开心了好一会,他往保温盒里倒鸡汤的时候林小喜舔着嘴唇上来了。
“我闻着就是鸡汤的香味,你真炖的鸡汤啊!”林小喜在自己家一样拿起碗准备给自己盛一点。
路淮进阻止住她:“不是给你炖的。”她还不能跟梁也薇抢吃的。
林小喜眼睛不近视,她一进来就看到路淮进往保温盒里倒,看到自己来他才不倒了。
他家里没人生病,鸡汤绝对不是给病人送的。林小喜一摊手明白了。
她靠在厨房的门上用看破一切的眼神问路淮进:“给漂亮姐姐送的吧?”
路淮进继续往里面倒,又夹了好几块肉质肥硕的鸡胸。
最后剩下鸡头鸡脖子鸡屁股,和盛出来半碗都没有的汤单手端着与鼻梁齐平:“对。所以这一点是你的。”
真是给漂亮姐姐炖的她不喝都行。不过有自己的一小份林小喜还是很开心的。
她笑眯眯接过来,看到碗里的那点残羹,她瞬间笑不出来了。
这只鸡的全身好吃的肉一块没给她留,留下的都是有毒的部分。
留了跟没留有什么区别。
睡醒之后她快饿死了,这点就这点吧,当是尝个味了。
她接过来去小餐桌上吃还不忘提醒路淮进一句:“过了八点了,你再不去漂亮姐姐一口都不吃该休息了。”
林小喜提醒的及时,他确实是忘了时间。
路淮进拧好盖子去卧室换了身衣服提好盒子匆匆下楼。
喝完秦丽煮的姜枣汤梁也薇消化下去准备洗澡睡觉了。
阳台上盛开的玫瑰和茉莉交杂着香气若有若无。
秦丽很爱这些花,精心呵护下每朵花苞绽放的都非常艳。
梁也薇闻着香气差点睡着在沙发上,昨天到现在的睡眠很少,加上月经期间她浑身累。
小腹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她趁着不疼的时候抓紧时间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
空调温度她调到二十六度刚刚好,不冷不热。
她靠在床头双手在小腹转圈轻揉缓解不舒适。
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人,过了很多年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他就是当初跟路淮进一块打架的那个人,自己在晕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语音通话这时忽然传来打断了她所想的事。
梁也薇拿起手机,路淮进打来的。
她按下接通,语气闷闷沉沉:“喂?”
路淮进手机贴上耳朵,眼睛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睡了吗?”
“准备睡呢。你有事吗?”
路淮进走到了她家的单元门,按下电梯把保温盒放上去按好楼层。
“我炖了乌鸡汤,用电梯打上去了,没睡出来拿一下吧。”
时间晚了,他上去打扰不合适,而且梁也薇有可能不想见到他。
“啊?”她发出疑问,后背立马起来。“这么晚了,我不喝了,别打上来了。”
“晚了,已经上去了。”他往回走。
“你上来坐会吧。”他为什么不自己带着鸡汤上来。
路淮进脚步一顿,影子被月光拉长。
他笑了下,“不用了,你不生我气就好。”
下午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路淮进跟她道歉了她大度自然就不计较了。
“快去拿。”
梁也薇穿上拖鞋去门口,电梯停在她家的楼层一打开正中间就看到小小的保温盒立在里面。
她拿出来回屋。
秦丽听到她开门的动静,下床出去问了一句:“薇薇,你出去了?”
梁也薇还差两步就到卧室了,秦丽忽然在背后叫住她。
她有一种被父母抓包谈恋爱的感觉,支支吾吾:“我,我…路淮进送了乌鸡汤来,我去拿了。”
秦丽:“啊。那行,你喝吧,妈妈睡觉去了。”她关好门心里仍旧有一种八卦,等孩子出来她再仔细问问这两天跟路淮进相处的怎么样。她一直担心路淮进会对孩子不好,今天的鸡汤把她的不安减轻了很多。
她回到房间关好门路淮进才张嘴说话:“刚炖出来的烫,你吹吹再喝。”
梁也薇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拧开盖子热气腾向上空鲜香的味道飘出来她凑近闻了闻。
心里的暖意上升。
路淮进又说:“喝剩下的倒了,月经期间喝剩的不好,明天我再给你送。”
原来这才是他送汤的目的,他不是装作没听见自己肚子痛不舒服的,他都记在心里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
他走到停车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梁也薇那屋的光亮。
“你肚子还疼吗?”
静默了很久,口头上的担心他问出来。
“不疼了。”梁也薇看着那碗汤脸颊微红。
“你喝了吗?味道怎么样?”
“还没。”她拿着手机去厨房拿个勺子舀了一小口吹了吹嘴唇抿上去。
“味道很不错,谢谢。”她放下勺子,觉得路淮进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女孩子经期间喝乌鸡汤,吃甜品,吃榴莲都补气血,你喜欢吃榴莲吗?”
梁也薇好奇他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怎么知道的?”她都不知道,要是他之前经历过呢,给别人送过。
想到那个人,开心消失了一大半。
“问的林商何,他不是医生嘛。”
“哦。我不喜欢吃榴莲。”那东西那么臭,她不喜欢。
“其实这么晚我不光是给你送个汤,还有点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下午你问我为什么非要和你结婚,我告诉你的不是全部实话。”
梁也薇就知道。下午他说的话都不在题眼上,还有意回避。“你现在想跟我说实话了?”
他闷闷“嗯”了声。“你还记不记得毕业那天在学校最老的那棵柳树下跟你同学说的话?”
梁也薇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毕业那天?我想想。”
路淮进给她时间思考。等了一会,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只能想到好像是跟同学在树下说话了,说的什么想不起来。我说什么了?”
“你说如果有个人对你特别好,但是这个人自己本身不好,特别坏,你也会喜欢他,这句话到今天还作不作数?”他说的很没底气,那天他本来就是偷听到的,而且她这么优秀,喜欢什么样的人不能在一起,他这个脾气是最不适合的。他也想过放弃,左右不过就是一句话,还能真应验。但是那天她跑来找自己领证,他突然觉得那句话梁也薇就是说给他听的,他就应该和她在一起。
她不得已的一次主动,就是他所有的不甘和侥幸得到归属的那一刻。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是真的想不起来。她记得的是—那天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何田田因为被人追求的苦恼想采纳一下她的意见。
可能是在发表意见的时候她说的,随口不重要的一句话没想到被他记了这么多年。
路淮进在电话里听不见她的声音,他就在她家楼下,眼睛还望着那扇窗子。
“怎么作数?对你作数吗?”她的声音淡淡传来。
“对。”
那边又沉默。他继续等。
过了一会,梁也薇想好了:“我现在很纠结矛盾。你没有我说的那么坏,我也不一定会真的喜欢你。”路淮进以为她话就到这了,已经准备好她的拒绝了。
“但是吧,你确实是有一点不太好的地方,我当然也有。我一时半会还不上你家的钱,如果你愿意的话,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可以互相帮助改一改对方身上不好的地方。”
梁也薇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柳暗花明。他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她说话大喘气还有一线希望,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说话。梁也薇觉得他应该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鸡汤晾的差不多了。
“还有事吗?”
路淮进光顾着暗自兴奋,忘记还打着电话了。
“没了,我就想说这个。你的答案…我很高兴。”
“嗯,那我挂了。”梁也薇没他情绪那么激动,用平常的语气回他。
“等等。”
“还有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空调调低一点,盖好被子。”
她抬头看眼空调度数,“知道了,还有事吗?”
“还有…晚安。”
“晚安。”
梁也薇挪动转椅转了个圈看着桌子上的鸡汤,她捏起汤匙小口舀着喝。
很明显,她受用路淮进的行动大于语言,整个人沉浸在发酵的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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