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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回溯》

【2018年7月,东京某商业街】

谷川月见记得,今天曾是少年院事件发生的日子。虎杖悠仁被高层设计陷害而死亡,她站在停尸房外内疚地不忍心进去,停尸房里坐着一听到消息就从外地赶回来的五条悟。没什么好脸色,压抑着怒意,嚷嚷着要杀人,没开玩笑。

月见很少见到五条悟如此情绪化的一面。这并非因为他刻意隐藏自己的情感,而是他天生的冷静与后天经历铸就的沉稳使然,使得他的感情不像性格那样外放自如。

是五条悟很在意的学生。在意到会想要试一试杀人的手段。

“宿傩的容器”———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不介意别人这么叫他。他的态度让旁人也不自觉地忽视了这一事实,即使是无意间的言辞,也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这个不妥的形容。

然而却有一个人,他在乎这一切。

“这是一个名为虎杖悠仁的孩子的青春。”每当有人将虎杖悠仁称为“容器”时,五条悟总会适时地纠正这种说法。

他可以和同学们嬉戏打闹,可以无所顾忌地开怀大笑。他是一个真实的人,而非仅仅一个囚禁异类的容器。

在这个信念上,令人感到宽慰的是,持此看法的并不只有五条悟一人。

***

与品味独特又极受欢迎的谷川老师一起逛商场买衣服,钉崎野蔷薇一整天都心情飞扬。而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无趣的男生在这场女性的购物狂欢中几乎成了摆设。

按照钉崎的评价,他们既没有眼光,也没多少耐心,唯一可取的只有他们的体力。尤其是虎杖悠仁,凭借他那能在三秒内冲刺五十米的惊人速度,此刻却成了活脱脱的人肉衣架,身上挂满了购物袋,多少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讽刺意味。

伏黑惠虽然嘴上时不时会发出几句轻声的抱怨,手上的购物袋远不及虎杖悠仁来得多。即便如此,他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以及时不时投向出口方向的目光,无不透露出他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回到宿舍休息的渴望。

钉崎却像是完全沉浸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中。她兴致勃勃,似乎怀揣着一种非要把这个月的第一份薪水挥霍殆尽的决心,就连谷川月见看着她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也是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

这样很好。

爱美的钉崎,无聊的伏黑,替女孩子体恤搬满身“战利品”的虎杖。

吵架也好,抱怨也好,阴阳怪气互怼几句也有趣。

总而言之,活着就很好。

“找个地方看电影吧。我累了。”伏黑惠冷淡地建议,恨不得赶紧找个能坐下休息和精神放松的地方。坦白说,六个小时的闲逛真的不比祓除咒灵轻松多少。具体来说,两者的折磨是在精神层面上的。

“看什么?”

“最近有个新出的灾难片,末日逃亡类的。”

“不是无人生还的结局吗?”

“剧透可耻啊,伏黑!”

“要去看吗?”

“……随便吧。”

“我可以啊!”

“谷川老师呢?”

“我不去了,有点累。”月见含笑着拒绝了,又习惯地叮嘱了一句:“晚上记得早点回去。”

简单道别后,月见就走出了商城。与钉崎不同,她没买什么东西,身上除了背了个挎包外十分轻松。

没答应与他们一起看电影,单纯是她不喜欢灾难片。

对于那些未曾经历过的人来说,灾难片中的场景或许只是虚构的故事;但对于月见而言,那些场景却会让她想起曾经亲眼目睹的景象。

她看见过烧红的天,泣血的月,同伴焦黑的尸骸,以及遍地稀碎的残垣。

一切如历历在目,梦醒时分也从未忘却。

那是真正的末日,涉谷……

***

月见拨通了伊地知先生的电话,得知他可能要半小时后才能赶到。于是,她决定在附近的广场上稍作停留,这里孩子们正在喷泉旁尽情嬉戏。同样的场景,同一个地点,思绪仿佛倒流,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特殊日子。

那是2012年的12月21日,人们口中的“世界末日”,源于玛雅文明著名的古老预言。那一天,她手心里捧着戒指,做出了祈愿的姿势,在夕阳前绚丽的彩虹下与五条老师一同许下了心愿。也正是在那天,她将其中一枚戒指交给了五条悟,就像把一柄珍贵的剑鞘交予了最可信赖之人,以此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而现在,天空中并没有出现彩虹,五条悟也不在她身边,当然末日也没有到来。月见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在阳光照耀下,它散发着耀眼的光泽。正当她凝视着戒指,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时,突然注意到对面站着一位熟悉的人影,正静静地观察着她这一瞬间的童心未泯。

“外公?”孩子气的行为被对方尽收眼底,月见略带羞涩地站起身,迎向他,“您怎么会来东京……”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乐岩寺嘉伸语气严肃地回答,“现在跟我一起去总监会大楼。”

***

同时,东京某处

“你托我调查的案子,我已经基本查了一遍。”宫野悠走在僻静的小路上,不满地向身旁的男人抱怨,“但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宫野悠心中充满疑惑。五条悟为她整理了近期冲绳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希望从中能找到百鬼夜行后诅咒师们藏匿的线索,希望能找到与谷川家族有关联的诅咒师。

由于之前未能如约将发现的诅咒师交给五条悟,中途被总监会截了胡,这是她的失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宫野悠连续几天不分昼夜地翻阅了所有新旧案件的记录,并将其中的可疑之处一一汇报给了五条悟。

“据说这个人去年才搬到冲绳,通过贩卖反季节的蔬菜和花卉赚了不少钱。”五条悟随意地说道,“这个月刚刚又搬到了东京,从事园艺工作,经他手的植物都生长得异常茂盛,即便是枯萎的也能重新焕发活力。看起来挺像是与花开相关的术式,但也有可能是一种操纵时间的能力。”

“我对你的行动力真是佩服。”宫野悠知道五条悟最近一直在外忙碌,心想即使告诉他自己发现了这条线索,也得等两天才能处理。没想到这人一回到东京,就立刻拉上她去寻找目标。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泽田木生。”

***

泽田家是一栋被绿植环绕的独栋建筑。他们按下门铃,一位身材略为圆润,打扮贵气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多半是泽田木生的女儿,看起来被富养得很好的样子。

铃子十分惊讶,因为跟她打招呼的男人很好看,穿着干净的白T恤,气质却完全没有被简洁的款式遮盖住半分。

“……啊,你要找的一定是爸爸吧?”

五条悟还没说话,小女孩先开口:

“老家伙快死了哦,癌症晚期啦。早上他养的那只野狗一直狂叫,吵得屋里的人都不得安生。起来才发现他倒在玄关整个人一动不动,我估计是因为癌症恶化啊。真是麻烦,学生难得的假日诶,竟然一大早就要处理这种事。奶奶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尸体从床上拖下来很重诶,真会给人添堵。”

宫野悠不怎么高兴。五条悟没有说话,他注意到,女孩身后似乎有一些人正在忙进忙出。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好了,你们走吧。我爸爸的病随时会死,我已经很伤脑筋了。要处理后事很麻烦啦,还要想办法把狗扔掉诶。扔掉过几次也会跑回来,固执地跟爸爸一样。”

说完,小女孩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了动静,有狗的叫声,可怜呻吟了几声后,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说———”面对闭门的主人,五条悟罕见地失去了再次敲门的兴致。

门开了,是被怪力踢的。没有被蛮力砸穿,简直谢天谢地。

伴随着一声巨响,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这个家里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恐地看向门口。原本忙碌的气氛顿时被打断,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慌乱与不解。

“不好意思。”道歉的是五条悟,语气像缺乏诚意那样。

屋内一片狼藉,家具散落四处,似乎不久前这里曾上演过一场混乱的剧目。小狗呜咽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朝着五条悟为它敞开的大门飞奔离去。

在一个半开门的房间里,一张简陋的矮床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显然已经到了生命的边缘。

五条悟与宫野悠踏入房间,眼中迅速掠过这一幕幕景象。

感受到了异常咒力的气息,床上的男人看向门开的方向。

“五条悟……”

他认出了这个私闯民宅的家伙。咒术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是身为诅咒师的他避之不及的对象。

然而,此刻却是例外。

“泽田木生是吧?”

“……是。”男人虚弱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五条悟没有回答,面色平静,男人笑了一下,得逞的笑容皱在干巴巴的脸上。“……谷川家那只雏鸟的术式,我一清二楚。”

————————

【2018年7月,东京某独栋建筑内】

“五条悟,我知道谷川家那只雏鸟的术式秘密。”

床上的男人被病魔侵蚀成一幅皮包骨的模样,无力地蜷缩在薄薄的被单下。脸颊凹陷,眼窝深陷,气若游丝的话音里藏有一分将对方裹挟的信念感。

“我没有将这个秘密带入棺材的执念。但是……”

“想要什么快说啊。”床沿边的一侧松软地陷了下去,五条悟不耐烦地坐下,神情冷淡地偏过头看他:“特意躺在这里像一副干尸一样等我找过来,肯定早就想好了条件。不问问清楚没那么容易松口吧。”

竟然是比传闻里更加直接的性格。

男人干涩的嘴唇咧开一个微笑的裂口。“我想让你治好我。做得到吗?”

“根本没做好背景调查嘛,这个家伙没你想的那么万能。”宫野悠找到机会乘机损了把连日来工作毫不留情抛给她的新任上司一把:“你想让这个动不动就给人添麻烦的大魔王修补好点什么东西,想想就比登天还难。”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暂时无视了宫野悠的戏谑,五条悟没有空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她计较。眼前这个男人吊着口气躺在这里,就像他女儿说的那样,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倒是认识一个厉害的医生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可是按照咒术协会的判决结果,你身上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地方到时候又会被重新捅出窟窿诶。”

说着,五条悟随意扫了眼他这副随便一折就像会断掉的身体,冷冷地假装替他操心起来:“骨头也脆得不得了,怎么经得起严刑拷打啊。”

宫野悠承认,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没个正形的男人,收起表情时面部的棱角透着不近人情的森冷,很适合威胁审判不服输不认罪的犯人,因为好像真的是会被惹怒而随心所欲想要掰掉点什么的反派角色。

“快点啦,吊着一口气跟我对峙真的好吗?时间真的是超宝贵的东西诶,这一点你比我更有切身体会才对啊。”

言语的逼迫点到为止,再接下去,五条悟也没有真正动手的打算。

不需要。事实上打从一开始他就没从这个男人眼里看出半点对生存的渴望。

“那个女孩也将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哦。一旦她觉醒了术式,可能会因为诅咒师的血统,终身被困于总监会的牢笼里诶。想要保持现在的活泼开朗几乎不可能,想想都觉得很可怜。”

“呵,不必吓唬我……”男人终于对五条悟一语中的的痛点作出回应:“连亲手杀死过自己一次的敌人的孩子也能不计前嫌收为己用。只要足够强大,你断然不会放任我女儿被协会那帮老东西欺辱折磨。”

没等宫野悠惊讶,五条悟先听笑了:“所以呢?门口那个女孩子就是你的条件,对吧。”

“……我可以不在乎我的性命。”在行将就木之时才后悔年轻时为了解决家人的生计而杀人的想法。原来自始至终,他所在意的只是犹豫地站在门口、看到五条悟闯入也不敢走近的那几位陌生的亲人罢了。

“五条悟……”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托付的表达:“请帮我照看我的女儿。”

“果然。”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好像在自我反省似的语气吐槽说:“怎么对家一个个的都想把小鬼交给我看管,我看起来像脾气那么好的大善人吗?”

“……如果我的女儿日后觉醒了时间回溯的术式……请想办法封住她的咒力,不能让她使用回溯的力量。”

五条悟没有立刻问出口,而是沉默了一阵。反倒宫野悠意识到了不对劲,性子难耐地着急凑到他床头边。

“……如果你女儿能像谷川月见一样觉醒相同的术式,你的病说不定就能在癌症发展的第一时间得到医治而得以康复。”越说越感到不理解的她继续说下去:“……要是这样,作为既得利益者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天赋?”

“不是天赋……是禁术。”泽田木生简单回复了她一句,视线重新与五条悟藏在墨镜后的目光对上。语气早就收起了身为诅咒师的恶劣,态度诚恳。

“世人都以为千年前我们祖上继承下来的术式是天赐的恩惠。能让发生过的事物灭迹,万物退回努力发展前初始的模样———拥有与世界法则悖逆的术式,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好用的东西。”

“说这些别人已经花精力调查过的事实也太不尊重劳动成果了吧。”五条悟言简意赅地提出他想要的情报:“术式的副作用是什么?”

“千年前,觉醒此术式的家主留下遗言后便去世了。由于平安时代的动乱,家族分裂,真正见过家主遗言的人为了维护家族荣誉而保守了这一秘密。因为若是遗言公之于众,这神圣且强大的时间术式将瞬间沦为笑柄。”

“遗言是什么内容?”宫野悠十分着急,听男人这么说,她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有几行字。”他说:“———不知为何,经历了一遍遍回溯的我始终无法救下最爱之人。它仿佛总在成事前阻止我,迫使我发动术式,经历犹如永恒循环的世界。我甚至有所预感,它会在玩弄完我后,又毫不留情地将我抛弃。”

五条悟和宫野悠一时间没有说话,打破沉默的依旧是泽田木生微弱的声音:“……这就是我们祖上留下的遗言。谷川家那位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继承的就是这样令人绝望的术式。毫无作为地在一遍遍循环中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改变她所渴求之事物的生死命运。咒术界的束缚也是类似于世界法则一类的存在。逆因果的事,相当于跟整个世界在对抗。”

“破解的办法呢?”五条悟冷静地询问他,用上了近乎冰点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循环的突破口在哪里?如何阻止?已经使用回溯的情况要如何处理?”

“五条悟——”男人觉得好笑地说:“如果我知道办法,就不会千方百计引你来这里帮我照看我的女儿。”顿了顿,他又说:“一旦回溯的术式发动,便陷入诅咒的循环,直到死亡。很遗憾,我也无能为力……”

也正因为了解这种情况,泽田木生才会在夏油杰提出要用咒具吸取谷川月见的术式为自己所用的时候,劝服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结局是不可改变的。

一味执着沉溺于过去的人,总是无法通往世界的未来。

这便是世界法则的体现,是对所有试图胆敢违逆它运作轨迹之人做出的无差别惩罚。

公正的秩序需要这个世界来维护,那么既然如此,又为何会有人一生下来就要继承这如同诅咒一般的术式呢……

————这个女孩是不会有未来的。

夏油杰临终说的话,五条悟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了他的用意。

正在五条悟沉浸分析的时候,宫野悠的声音在他耳畔慌乱地响起。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看她,她已经着急到红了眼睛。

“月见她……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要发动回溯啊……”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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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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