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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理(二)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林晟:?

盛景行:……

盛景行撇开脸,不想去面对林晟复杂的眼神。

坏了,我在说什么啊!他不会以为我偷看他洗澡了吧,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啊!啊啊啊啊都怪这个破酒店!

“咳,我过会儿洗。”他佯装淡定地提起笔,这会儿心里已经抓狂地想要立刻就地给自己埋了。

林晟看着落地窗前那人僵硬的身影,轻笑了一声:“行。我出去转一圈,你随意。”

盛景行没有回话,只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知道了,催林晟快走。

平时嘴快得很,没想到这么容易害羞。

林晟觉得这个小男孩还挺有意思,其实并不像他最常表现出的那副面具一样轻佻肆意吧。他随手抓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离开了房间。

林晟一直觉得大理是个很适合旅居的城市,这里海拔2000米左右,苍山洱海,春来冬往,荡涤诸多庸扰。

晚风凉意深重,林晟随意走在滨海大道的步道上,手揣在兜里,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紧攥的物件。

那是一块精致的刺绣布圆盘,与其他六块相同的圆盘一起,刺在他阿妈的羊毛披肩上,本该环绕着肩头的两块大圆盘,谓之“披星戴月”。可他的阿妈和茨姆走后,再无人披上这块披肩。

林晟这趟出来前,独自在收纳和茨姆物件的老屋里坐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金色的余辉打在那块黑白双色的羊毛披肩上,他才起身。犹豫许久,拆下一块象征七星的小圆盘,小心放入口袋,踏上了那条和茨姆走了无数趟的归家路。

林晟停在了一处小小的观景区,面朝洱海,任由带着湿气的风裹挟他的发尾和衣襟。

今晚的月色很淡,朦胧地透过云层,在湖面上晕开,随着几道卷起的水波荡漾。远处,模糊的山影融入无垠深邃的夜幕,寂静空明。

这样的景象是干净的。

干净得让人不由自主的区抛开一切杂念,归于山水之间。

但是林晟做不到。

他双手搭在冰凉的石栏上,呼出一口气。

他始终没有办法与死亡和解。

林晟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伤病,甚至提到自己将来的归宿与死亡都是云淡风轻,但他没办法面对那个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所有人都在安慰他,他已经做到最好了,只是奇迹没有降临而已。连患者的家属都红着眼眶前来感谢他,让他们见到了彼此的最后一面。

可是林晟自己却无法释然。

人于意外和死亡面前,是何其之渺小。

林晟站了一会儿,将多余的情绪全都散去,才转身准备往回走。

他走到酒店的对面,正准备过马路,又收回了那只已经迈出去的脚。

明亮的灯光下,他们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盛景行应该是趁他出门溜去洗了个澡,头发似乎还没吹干,湿漉漉地搭在他的脑门上。画架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了少年的脸和白皙修长的脖颈。

林晟看着这人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没有刻意勾起的嘴角,也没有故作张扬的伪装,却在眼睛里迸发出熠熠神采,那是名为热爱的目光。

不知道他画送我的那幅画时,是不是也是这个神情。

林晟站在阴影之中,看着二楼的男孩,涂涂画画,良久,才向对面走去。

“回来啦?”

林晟刷开房门,就听到盛景行这么问了一句。

“嗯。”他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朝屋里走去。

看来已经成功调理好了洗澡时候的尴尬。

“刚刚你出去的时候,阿姨把被子送来了,你想睡哪边?”

“你挑。”

盛景行就近选了靠落地窗的那一侧,林晟也在另一侧整理好了被子。

盛景行刚想就这么直接往被窝里钻,昨天熬得太猛,他今天一定要都补回来才行!林晟的声音却把他钉在原地:“吹完头发再睡。”

盛景行回头,发现林晟已经插好了吹风机,示意他过去吹头发。

“晟哥,你帮我吹吧,怎么样?”

盛景行站在床边跟林晟对视。

他本来也就是习惯性地随口这么一说,谁料听到林晟“嗯”了一声。这下轮到盛景行懵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开口:“不不不,算了晟哥,我自己来就行。”

盛景行走到林晟跟前,伸手要去拿那个吹风机。

手还没够到,就有另一只手轻轻将他的手打落。

“转过去,我帮你。”林晟淡淡地开口。

盛景行着实不知道自己鬼迷心窍地怎么了,竟然真的听话地转了过去,把半干未干的金发留给了林晟。

很快,林晟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插入了盛景行的头发,撩动着帮他吹起了头发。

盛景行惊异地发现自己从一开始的浑身不自在竟然开始慢慢享受这个过程。毕竟林晟这人似乎还会按摩,给他按得舒服地眯起了眼。

等到林晟吹差不多了,关掉吹风机,温暖的指腹也从盛景行的发中撤离,盛景行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嗯~林医生,这是你们医生的必修课吗?按摩推拿。”

在盛景行看不到的地方,林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放好吹风机,答道:“不是。睡觉去。”

两人很快在各自的半边躺好,全都贴上了床边,两米二的大床,中间隔了条楚河汉界。

盛景行本以为自己困得可以眼一闭一睁,直接快进到第二天下午,可他直挺挺地在床上躺了半天,睡意全无。

他稍稍侧头,看向楚河那头的林晟,小心翼翼地用气声道:“晟哥,你睡着了吗?”

林晟动都没动:“没呢,怎么了?”

盛景行翻了个身,面向林晟那一侧:“没事,我就是想问,我们中间一定要隔这么远吗?”

片刻后,林晟动了,往盛景行这边挪了肉眼可见的……几厘米。

盛景行看着依旧宽阔的楚河,往林晟那边挪了一大步,率先脱离了半夜滚下床的风险:“晚安晟哥,做个好梦。”

在盛景行坠入梦乡的前一秒,他隐约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晚安,好梦。”

这一晚,盛景行的梦光怪陆离。

他全然不记得那些稀奇古怪不成章法的情节,但唯有一点,无论梦里的情节有多么诡谲荒诞,他是骑自行车闯大沙漠,还是提着把刀大战哥斯拉,身边总是有另一个人。

那是林晟。

于是第二天盛景行醒来发现自己某个地方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有些心虚地看向了林晟躺的地方。

空空如也。

咦?出去了吗?

盛景行正起身靠坐在了床头,想要发个消息问问林晟去哪儿了,就听到房间的门被刷开了。

他立刻卷起被子盖住了某个尴尬的部位,热情地朝刚买完早餐回来的林晟打招呼:“晟哥,早上好。”

林晟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早。现在吃早饭吗?”

显然现在下不了床。

盛景行平生第一次觉得年轻气盛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跟林晟分床,哦不,分房睡!

“你先吃吧晟哥,我过会儿再吃。”

林晟见他安分地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心下了然,微微扬了扬眉:“行。”

盛景行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一切归于平静,终于翻身下床,跟林晟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去哪儿晟哥?”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盛景行摇摇头:“不知道,我都没来得及做攻略,就被你拐来了呀晟哥。”

林晟有些好笑地看他:“我拐你?行。明天就带你去边境。”

盛景行咬了一大口热乎的饵块,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给吃给喝就行。”

今天是个晴天,早晨的阳光不带什么温度,却叫人心情明媚,盛景行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地要冒泡。

怪不得导师让他来云南,这样的风景,这样的心情,最适合创作。

他正想开口问问林晟,准备什么时候退房,林晟先开了口:“我延迟到了两点退房,你要是想画画就画。”

盛景行顿时精神了:“谢谢晟哥!”

两人吃完早饭,盛景行就坐在了落地窗前。

洱海褪去了夜晚的墨黑,重新披上一抹湖蓝,他们正对的位置挺拔着一株垂柳,仍在料峭的一月中,苍翠的绿着。矮山在熹微晨光中显现了身形,绵延至洱海那头,望不真切。

盛景行很快将眼前景致勾勒成了底稿,流云、行舟都跃然于纸上。

等到一幅完整的画面成型,已经是中午了。

盛景行放下笔,端详了片刻这幅风景画,觉得跟眼前所见无二,便准备发给导师看看。

他起身去够手机,却看到林晟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还捧着那本《我与地坛》,似乎在发呆。

盛景行用沾了颜料的手在林晟面前晃了晃:“晟哥?”

林晟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却依旧平静:“画完了?”

“嗯,”盛景行得意地一点头,“晟哥你在看什么呢,入迷成这样?”

“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1]。”他听到林晟这么答。

[1]来自于史铁生《我与地坛》

天气越来越冷啦,大家记得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本人在码这篇的当天,上晚课时感觉胃痛得快要厥过去了,大家引以为戒(T ^ 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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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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