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瑶下意识想要跪,被宁檐月一个眼神制止,她明白宁檐月决心已定,也不愿让宁檐月为难,“小姐打算何时离开?”
宁檐月说:“一月后吧。”那时这里的一切应该都已经处理好了。
绿瑶点点头,眼角溢出泪花,笑着说:“那这最后一月,我多给小姐做些好吃的。”
宁檐月一愣,道:“谢谢你,绿瑶。”
韫仪拿着宁檐月赠送的古剑去典当行,小一些的店看出来是好东西,但是不敢收,让她去大行。
她无奈只得乘车去远一些的大行,而这消息在行内传得也快:杜家夫人要当一把价值连城的古剑。
杜家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城,人人都知道杜家已经拿不出什么值钱的物件了,韫家自韫老爷子走后,也没什么起色,更不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店家询问韫仪古剑的来源,韫仪支支吾吾地想糊弄过去,店家说:“杜夫人,您要是说不出这古剑的正当来源,整个孟津的典当行怕是没人敢收。”
韫仪无奈,只得实话实话,“是一位宁小姐赠给我的,她得知我的困境,赠我解困。”
于是有人开始打听宁檐月,得知她是何氏香记老板的侄女,何氏老板寿终正寝,临走前把自家产业全卖了,财产全留给自己孙子,而孙子托孤给了她。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这孟津最富有的孤女,只要娶了她,就能得到何家那一大笔财富。
宁檐月一时之间成为孟津最大的话题,登门拜访的媒人也很多,但都被拒之门外,但这些人实在坚持不懈,更有甚者半夜想要爬墙进来,宁檐月睡眠浅,听见动静,起来使了点小手段把人吓走了,后来宅子里有鬼的传言在媒人间传开,大家想何大当家才去世不久,鬼魂肯定还留在附近游荡,于是再不敢爬墙,不约而同地堵在大门口。
绿瑶一开门就是乌泱泱的人头,吓得立马关门,她哪里还敢从正门走,出门买菜都得从后门绕,忍不住抱怨,“小姐,这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啊?”
宁檐月淡淡道:“人心贪念罢了,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了,你先去做饭吧。”
绿瑶不知该说什么,点了点头走了,宁檐月对何诩说:“何福为你攒下的财富你可舍得?”
何诩立马会意,把何福留给他的地契纸币双手奉上,毕恭毕敬道:“何家起家皆源于小姐,小姐想要随时可以收回,何诩绝无二话。”
宁檐月抽出一小沓纸币,“你今日送回去的他日我也能让你赚回来,便留这么一些日后路上用吧。”
“是,小姐。”
宁檐月把宅子卖了,重新买了一座舒适安静的带小院两层小楼,写的是绿瑶的名字。
她把所有钱全部捐给了学校、孤儿院,并请了记者见证,这求亲风波便就此过去。
记者收了宁檐月的钱,报道此事,并依照约定没有刊登出宁檐月的正脸照。
办完这些,她带着何诩、绿瑶在新家住下,静等着风声过去,再安静离开。
绿瑶能感受得到离别的时间越来越近,尽管心里再不舍难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买了好多鸢尾花将新家装饰得生机勃勃。
宁檐月看她忙来忙去的身影,微微笑着,意味深长道:“绿瑶,多买些自己喜欢的花种下吧。”
绿瑶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就种鸢尾吧,小姐喜欢。”
宁檐月没有反驳,说道:“种一棵桂花树吧,我记得你喜欢桂花。”
绿瑶望了望院子,确实还比较空,“行,明天我去街上挑一棵好苗子种下,虽说比不过以前宅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但我有信心将它养高到二楼去。”
宁檐月笑笑,“好。”
韫仪靠着典当古剑的钱为杜家还清了所有债务,打发走所有要债人后,她和杜承把凌乱的家重新收拾整齐,也将逝去的双亲好生安葬,两人弄好一切坐在沙发上互相对视,笑了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钱用来还清债务后还有些富余,杜承想用这钱来重新起家,韫仪当然支持,但杜承到底是个文弱的公子哥,没有父亲那般经商的能力和魄力,他费劲周折找到跟父亲一起打拼的老人,却没能让公司有任何起色,这些长辈看出来杜家是已经走到了尽头,委婉地跟杜承提出离开,杜承无法强留,只能接受,他回到家看着空旷的屋子满心颓丧,在看到厨房里忙碌的韫仪时,那焦躁的心才得到一丝缓解。
他颓然地倒在沙发上,看着韫仪的背影发神,颓废的脸庞渐渐变得凝重。
他不甘心!爸爸的公司倒了,不代表他不可以靠自己另起一家!他为什么要走爸爸的老路?他可以靠自己走一条新路出来!对!没错!他可以从头来过!
但他一想到从头来过需要很大一笔钱,整个人又丧了起来,韫仪给的钱已经全部投进那个奄奄一息的公司,他们现在哪里还有钱……
“回来啦,饭马上就好,再等一等。”韫仪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对了,韫仪!他还有韫仪!那位宁小姐肯帮韫仪说明她们的关系不一般,他只需要宁小姐再借他一笔钱,只要新公司起来,他立马就能还上!只是这事,还需要韫仪出面才行……
“小仪,我来帮你。”杜承说。
饭间,杜承跟韫仪说了自己的打算,韫仪面露出为难,“可是阿承,宁小姐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再去麻烦她,实在是……而且你也看到报道了,她把所有的钱都捐了……”
杜承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打算丝毫,没有考虑到韫仪的立场,立马说道:“肯定还会有留给自己的,不然她带着一个小孩子怎么生活?”
韫仪没想到杜承会这般说,一瞬间愣住了,征然喊道:“阿承……”
杜承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缓和态度,“小仪,她帮杜家的恩情,我都记得,这一次就请她再帮帮我们吧,等新公司盈利,我保证立马先还她钱,小仪你会帮我的对吧?我这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打算。”
韫仪哪里舍得拒绝杜承,点了点头,杜承大喜,抱住韫仪,“我就知道我的小仪最好了。”他亲了亲韫仪的额头,“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韫仪回抱住杜承,“我相信你,阿承。”
韫仪得知宁檐月买了宅子,托人打听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她的新住址,她做足心理准备敲响了门,没有人来应门,她才注意到门上落下的锁。
原来是不在家,便等等吧。
韫仪来时恰逢绿瑶出门买菜,只剩宁檐月和何诩在家,何诩听见敲门声后想去开门。
宁檐月按住书页,制止道:“别去。”
何诩犹豫了会儿,“这……小姐,万一是绿瑶姐姐回来了呢?”
宁檐月解释道:“绿瑶出门会把大门锁上,她回来不需要敲门,就算忘带钥匙,她会走后门,这地址我从未告知过任何人,找上门的多半是费了些功夫打听到的,是麻烦,便假装不在家好了。”她曾被那求亲风波闹得头疼,怕了。
何诩点点头,没去开门。
绿瑶出门买菜碰见了卢潭,小家伙长高了一些,卖报时仍热情高涨,喊着:“卖报嘞,卖报嘞。”
绿瑶打算照顾一下小家伙,朝他挥了挥手,“卖报小哥,这儿。”
卢潭立马跑过来,“姐姐,要买报吗?”
“没错,来一份。”
“好嘞,两文钱。”
绿瑶把钱币放到卢潭手心,“拿好,别掉了。”
卢潭笑道:“谢谢姐姐。”
绿瑶本想问他为什么自从上次做客以后,既不再上门做客,也不去送报了,是不是觉得有哪里招待得不好的地方,但卢潭被另一声“来份报”喊了过去,她只得作罢,拿起今日报看了起来。
“杜家独子试图东山再起,但以失败告终,杜氏集团气数已尽”,绿瑶翻看报纸看到这条,认真看起来,看完立马着急往家赶,跑着跑着她又停了下来。
小姐就要走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了,她心想,于是把报纸折好收了起来。
绿瑶一回到家,看见有个人蹲在门口,走近一看竟是韫仪,“韫仪,你怎么……”她想到报纸上的事情,立马就明白韫仪是来干什么,心里忽而对韫仪生出一股嫌弃,小姐已经帮了她那么多,她怎么一遇到事就来找小姐,难不成是赖上小姐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的声音变冷了一个度,心感韫仪有些心机,这个地址除了卖家和办事人员外谁都不知道,找来肯定是费了一些功夫的。
韫仪一看到绿瑶面露欣喜,“绿瑶,可算等到你回来了,我来找小姐,她在家吗?”
绿瑶本想说“不在”把人打发走,但何诩听到开锁声跑了出来,“绿瑶姐姐,你回来了。”
绿瑶无奈,“在,你先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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