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倒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短短几日便传遍了会稽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提着花灯、敲着锣鼓,将越水岸边映得灯火通明。
谢临舟和云杓站在木屋前,看着远处喧闹的人群,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意。
“没想到会稽的百姓这么热情。”
谢临舟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红绳指环,那是他和云杓定情的信物,简单却沉甸甸的。
云杓笑着点头,眼睛亮得像越水的晨星:“他们苦柳家久矣,现在终于能安心过日子了。”
他转身走进厨房,“我去给你做越水炖鱼,庆祝一下。”
谢临舟跟了进去,看着云杓熟练地处理鲜鱼,刀刃在他手中灵活翻转,鱼鳞快速被刮掉,指尖沾了水珠也不在意。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蜜色的皮肤上,泛着健康的光泽。这平凡的烟火气,比京城的琼楼玉宇更让他心安。
他忽然想起《山河令》里周子舒最终选择留在温客行身边,放弃了朝堂的功名,那时他不懂,如今却豁然开朗——
有些风景,只有和对的人一起看,才有意义;有些日子,只有守着真心,才叫圆满。
“对了,御史大人说,朝廷会嘉奖我们。”
云杓一边煎鱼,一边说,“你打算要什么赏赐?是回京城复职,还是留在会稽?”
谢临舟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我早就想好了,不回京城了。这里有你,有陈伯,有熟悉的越水,这里才是我的家。”
云杓身体一僵,随即笑着转过身,眼眶微红:“真的?你不后悔放弃京城的前程?”
“不后悔。”谢临舟握住他的手,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薄茧。
“官场倾轧,勾心斗角,我早就厌倦了。我只想和你一起,撑着乌篷船,捕鱼、种花草,写我想写的词。”
鱼香渐渐弥漫在木屋里,带着鲜美的滋味。两人坐在餐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炖鱼,聊着未来的计划。
云杓说想把木屋修一修,再围个小院,种上月季和桂花。
谢临舟则想把这些年的经历和会稽的风土人情写成词稿,刻印成册。
“对了,陈伯和阿顺呢?”
谢临舟忽然想起他们,“朝廷的嘉奖下来,也该让他们好好歇歇了。”
“陈伯去码头帮渔民们修补渔船了,阿顺被他爹娘接回家养伤了。”
云杓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碗里,“等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他们。”
饭后,两人一起去镇上买修木屋的木料和花籽。
会稽镇比往日更热闹了,沿街的店铺都挂起了红灯笼,商家们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百姓们看到谢临舟和云杓,纷纷围上来打招呼,有人送上自家种的蔬菜,有人递上刚烤好的糕点,言语间满是感激。
“谢先生,云杓,真是谢谢你们啊!”一位老妇人拉着他们的手,眼眶泛红,“我儿子当年被柳家的人逼得跳了河,现在终于能瞑目了。”
谢临舟心中一酸,轻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会稽不会再有欺压百姓的恶势力了。”
逛到布店时,老板笑着迎上来:“谢公子,云杓,上次你们定的短打做好了,还有我特意给你们留的红布,做新衣服正好。”
云杓接过短打,递给谢临舟:“你试试合不合身。”
谢临舟穿上浅灰色的短打,正好合身,比之前的长衫更自在。
云杓看着他,笑着说:“真好看,以后你就穿这样的衣服,方便干活。”
“那你也试试。”谢临舟拿起另一套靛蓝色的短打,递给云杓。
云杓穿上后,显得愈发精神。老板笑着打趣:“你们俩真是般配,像一对小夫妻。”
两人脸颊微红,却没有反驳,只是相视而笑,眼神中满是温柔。
买完东西往回走时,路过书坊,周先生叫住了他们:“谢公子,听说你要写词稿,我这里有上好的宣纸和墨锭,送给你。”
他递过一个包裹,“希望你的词能让更多人知道会稽的美。”
谢临舟接过包裹,连声道谢:“多谢周先生,等词稿刻印好了,一定送你一本。”
回到木屋时,太阳已经西斜。
两人开始收拾院子,谢临舟锯木料,云杓帮忙递钉子,偶尔会帮他擦汗。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院子里的杂草在他们手中渐渐被清理干净,露出平整的土地。
“等把院子围起来,我们就种上月季和桂花。”
云杓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春天看月季,秋天闻桂花香,冬天还能在院子里堆雪人。”
“好,都听你的。”谢临舟看着他,眼神温柔,“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像这越水一样,平静又悠长。”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过得充实而温馨。
谢临舟在木屋外搭了一个小书桌,每天写词、整理证据。
云杓则忙着修木屋、种花草,偶尔会撑着乌篷船去捕鱼,回来做谢临舟爱吃的越水炖鱼。
陈老渔翁常来串门,带来自己酿的米酒和晒干的鱼干。
阿顺伤好后,也常来帮忙,跟着谢临舟读书识字。
小院子渐渐有了模样,栅栏围了起来,种上了月季和桂花籽,墙角堆着整齐的柴火,屋檐下挂着晒干的鱼干和腊肉,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这天,谢临舟写完一首词,题为《越水春居》:“竹院栽花籽,茅檐挂鱼干。与君朝夕伴,岁岁皆平安。”
他念给云杓听,云杓坐在一旁编竹篮,笑着说:“写得真好,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日子。”
谢临舟放下笔,从背后抱住他:“有你在,每天都是好日子。”
云杓转过身,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我也是。”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着天上的流云,听着越水的水流声,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来阵阵青草的香气。
谢临舟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贺新郎》的初稿:“算一生、能消几个,断霞残照?”
云杓靠在他肩上,轻声问:“后面是什么?”
谢临舟握着他的手,一起在纸上写下:“君似朝阳,我如溪草,相伴余生好。”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宣纸上,与笔墨融为一体。
没过多久,朝廷的嘉奖下来了。御史大人亲自送来圣旨,封谢临舟为大理寺少卿,邀请他回京城任职。
同时,赏赐陈老渔翁和阿顺白银百两,还有免税的文书。
陈老渔翁和阿顺高高兴兴地接了赏赐,谢临舟却捧着圣旨,陷入了沉思。
“你要回京城吗?”云杓轻声问,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
谢临舟看着他,笑着摇头:“我已经写了辞官文书,让御史大人带回京城了。”
他握住云杓的手,“我说过,要留在会稽陪你,就不会食言。”
云杓眼眶微红,紧紧抱住他:“谢谢你,谢临舟。”
“应该谢谢你。”谢临舟回抱住他,“是你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想要的生活。”
辞官的消息传开后,有人惋惜,有人不解,但谢临舟毫不在意。
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小院子,守着身边的人,过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书坊的周先生听说谢临舟要刻印词稿,主动来帮忙。
他挑选了最好的纸张,亲自排版、校对,还为词稿设计了封面,上面是越水的晚霞和一艘乌篷船,格外雅致。
三个月后,《越水词稿》刻印完成。
谢临舟把词稿送给陈老渔翁、阿顺和周先生,还有镇上的百姓们。
大家都很开心,把词稿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
有人问谢临舟,放弃京城的高官厚禄,留在这小地方,后悔吗?
谢临舟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词稿,又看了看身边的云杓:“守着彼此,守着这越水,比什么都好。”
云杓也笑着点头,从布囊里掏出一块糖糕,递给谢临舟:“吃点糖糕,甜甜蜜蜜。”
谢临舟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甜意漫在心头。
他知道,这平凡的烟火气,这真挚的情谊,才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春日里,院子里的月季开了,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娇艳动人。
秋日里,桂花飘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甜丝丝的香气。
谢临舟和云杓一起在院子里喝茶、写词,一起撑着乌篷船去采莲蓬、看红叶,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煮热姜茶。
他们的日子,就像越水一样,平静而悠长,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
谢临舟的词稿越来越厚,每一首都写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对爱人的深情。
云杓的竹篮也编得越来越好,每一个都透着质朴的匠心。
多年后,会稽的百姓们还在流传着他们的故事。
有人说,越水之上,总有一艘乌篷船,船头的文人在写词,船尾的渔郎在撑篙,偶尔会唱起古老的《越人歌》,歌声在水面上回荡,温柔而悠长。
而谢临舟和云杓,就那样守着彼此,守着这方水土,从青丝到白发,从年少到暮年。
他们的爱情,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红烛高堂,却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坚定,愈发醇厚,就像越水的流水,生生不息,源远流长。
夕阳西下,越水的水面被染成金红色。
谢临舟靠在云杓肩上,轻声哼唱着《越人歌》,云杓跟着哼唱,歌声与水流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最动人的画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这歌声,穿越了岁月,穿越了风雨,诉说着一段跨越世俗、相守一生的深情。
而这越水,也将带着这份深情,流淌不息,直到永远。
本章是“反柳案”的圆满收尾,也是两人烟火余生的正式开篇~ 参考《山河令》“历经风雨后归于平淡”的内核,特意多写了修院种花、刻印词稿的日常,让感情在柴米油盐里沉淀。But,作为新作者,由于灵感枯竭,暂时只能写到这就匆忙结尾了,就先暂时定为完结吧?后续有了灵感会重新开卷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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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越水长流伴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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