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叫来月暇:“月暇,有一个跟班大师学习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
“什么机会?”月暇当然心动了,凭心而论她并不觉得自己比班大师差,但她也明白,太太这么说,是给她一个可以在外面展示身手的机会。
太太笑着说:“你若乐意,我便引荐。”
月枝听到了消息,便赶来问母亲:“母亲,听说你引荐三姐姐去当班大师的学徒?”
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自然露出母女间的柔情:“对啊。”
月枝有些难以理解:“母亲,你一向不在意三姐姐,这回怎么这么为她筹谋?”
太太挽住月枝的手,拉着她同她坐在一起:“孩儿啊,你还记得母亲跟你说过我?你们姐妹一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嗯,我记得。”月枝应道。
太太说:“所以原本你姐姐没有这个才华便罢,既然有了这个才华,我就要为她铺路,让她得到施展的空间。你们子弟就像枝叶一样,枝叶茂盛了,大树根基才能扎根牢固,你明白吗?”
月枝点头:“母亲,我明白的。”
想了想后她又解释说:“母亲,原本是我将你看扁了,原我担心你像周姨娘一样,包藏祸心要害三姐姐,现在听母亲这番言论我才知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母亲,你对我讲的道理,我都知晓,大家共同生活在这个宅子里,虽然各怀各的心事,但我们终究是姊妹,没理由听下面那些奴才的挑拨,为一时的长短而争斗。”
太太听了后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想明白这一点,也不枉我一直以来的教诲了。你能误解我,说明我们母女两个近来还是生分了,往后要多在一起谈谈心。”
“是。”
月暇高高兴兴地坐上马车准备前往班大师处,谁知没走几步马车就停了下来,月暇隔着帘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春桃:“你去看一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春桃拉开马车帘子一角后喊外面的小厮:“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听了下来了?”
片刻后春桃放下帘子,回复月暇:“外面的小厮说对面来了一辆马车不肯让路。”
月暇皱眉:“既然如此,我们让路给对面过不就行了?干什么耽误这么长时间?”
春桃说:“我们让路对面也不肯走。”
月暇大怒:“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认不认得出来,对面是谁家的马车?”
春桃说:“对面好像是北溟王府的马车。”
月暇惊了一跳,旋即又冷静下来:“北溟王远在边关没有回来,王妃一向都是柔善人不会做这样无礼的事,瑶郡主此刻就在明府没有出来——即便出来瑶郡主也不可能占道不让,只能是王府那两兄弟了,会是谁呢?”
这时外面的小厮传来消息:“三姑娘,北溟王世子从对面的马车上下来了。”
“我知道了。”原来是他?月暇不禁产生了厌烦的情绪,她不理解,对面的外貌明明同瑶郡主如此相似,未何性情不能同瑶郡主一样的善解人意?
北溟王世子严琮琤停在了马车外,一边想象着马车里月暇气恼的样子,一边好笑道:“月暇,可听出我来了?”
“世子,你拦着马车做什么?”月暇问道。
严琮琤问道:“你要去班大师那里?”
“对啊,怎么了?”月暇问道。
严琮琤笑着说:“正巧我也要去班大师那里,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世子,请自重。”月暇告诫道,此刻她是真的火了。
严琮琤这回变成了哈哈大笑:“放心,我有马车,我们只是同行罢了。”
说罢他又折了回去,坐上了对面的马车。
月暇气得发抖。
“小姐,我们用不用回去?”春桃担忧地看着月暇。
“回去做什么?难道还怕了这种人不成?既然要一起走那就一起走呗。”月暇狠狠道。
到了班大师处,月暇立刻发挥了徒弟的勤快作用,很快征服了班大师,班大师真心地感慨道:“三小姐啊,本来明府太太要你来我还不大乐意,现在看来是我猜错了,你是有真材实料的人。”
月暇笑着说:“都是我小娘教的好。”
“你小娘是?”
月暇立刻交代家传,班大师搞明白了月暇是谁的女儿,不由得真心为她感慨了一番:“你的小娘可怜,她的父母我本也认识,如果不是因为家穷,她不会被卖。”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家穷,哪一个会专门卖女儿?”月暇也说,“其实公侯家的小姐与平民家的丫头我看也没什么不同,可偏偏世道不好,让她们之间形成了高低贵贱。”
严琮琤听了好笑道:“可就算是再好的时代,这世上的人也免不了要分高低贵贱和三六九等啊。”
月暇说:“是啊,可是我总想着这是不对的,旁的不说,有一天我出了阁,一定要放陪嫁的那几个丫鬟自由。”
严琮琤愣了愣。
月暇见他无话,便以为他是觉得她的见解太过惊世骇俗产生了反感之情,也就索性不理他。
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何况是严琮琤这种她眼中的死人。
两人静默无言,分别以后月暇回到明府,有丫鬟汇报瑶郡主自她走后就再没有出过屋子,月暇有些担心瑶郡主,便匆匆赶去看她。
“瑶妹妹,我回来了。”
“月暇?今天去班大师那儿工作感觉怎么样?”瑶郡主惊喜地走了出来。
“还好,今天在路上碰见你哥哥了。”月暇说。
瑶郡主连忙搀着月暇道:“我哥哥是个粗人,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理他。”
月暇摸了摸瑶郡主的头:“放心,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跟你哥哥吵起来的。”
月暇突然觉得不对,瑶郡主的头她上午也摸过,那时她用的是另一个簪子。
“怎么了吗?月暇?”瑶郡主“茫然”地看向她。
月暇低下头,冷冷地审视瑶郡主。
“所以,你原来是个男子?”发现真相令月暇感到非常愤怒。
瑶郡主苦笑道:“没想到啊,我就这样露馅了。真不应该今天男装跑去看你的,可是一想到这是你在班大师那里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月暇冷冷道:“你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严琮琤,骗我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瑶妹妹去哪里了?”
严琮琤扬眉惊讶到:“原来现在你还关心瑶妹妹。”
“别转移话题,瑶妹妹去哪里了?”
“这个嘛……她当然还在府里好好待着呢。”严琮琤说。
月暇瞪着他,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你就是瑶妹妹?或者说从来没有过什么瑶妹妹,你们一直是一个人?”
严琮琤笑了:“你终于想明白了。”
月暇愤怒地盯着他,然后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太气人了,她没办法继续再待下去,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这事没完。月暇在心里恨恨地想道,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片刻后,春桃带着一帮丫鬟走近:“瑶郡主,我们小姐派我们来帮你收拾行李,不知郡主你收拾得进展如何了?”
“收拾行李?”严琮琤笑了。
“对,收拾行李,”春桃假装吃惊地捂住嘴巴,“瑶郡主,不会你还没有开始收拾吧?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要在我们明府里赖着不走吧?”
“你——”严琮琤的下人也听出了春桃言语的无礼,要上前反驳她,却被严琮琤制止了。
严琮琤知道春桃的话都是月暇教的,所以没有同她生气,而是好脾气地笑问道:“我前儿才来府里,今儿就被赶走,这要传出去,想想人们会说什么?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说你们明府没有待客之道吧?”
春桃笑了:“瑶郡主放心,人人都知道,你北溟王府只有比我们明府更舒服更好的。姐妹间玩得好了在一块玩,玩不好了彼此分开,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春桃和她带着的小丫鬟开始麻利地收拾行李,严琮琤的下人们犹豫地看向严琮琤,严琮琤摇了摇头,示意她们放任不管。他知道自己这回彻底惹恼了月暇,不过这又能怪谁呢?
“离开了?”见春桃回来,月暇抬眼问道。
春桃点了点头:“离开了。”
月暇收回了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离开了就好。”
“小姐,你为什么要赶瑶郡主走啊?”春桃忍不住问道。
月暇拍了拍春桃的头:“笨丫头,不该问的别问了。”
春桃说:“可是……瑶郡主走了,小姐明明很伤心啊。”
“他在这儿我也同样伤心。”月暇说。
她说的是实话,死而复生一次,原本应该什么都看淡了,可月暇发现自己还做不到。她曾以为瑶郡主是自己的朋友,重生之后还惦念着她,可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瑶郡主和严琮琤是同一个人,前一世瑶郡主痴傻了,严琮琤却没有,这说明这痴傻不是真的痴傻,而是严琮琤在故意装傻,没想到被我给搅了。所以是那个时候,我引起了他的怀疑?然后他故意男装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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