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过德三见一直在吃的孙悟空停下来,问得却是:“怎么不继续吃?菜不够吗?”
又指挥夜叉让人收拾下,又上新菜。
孙悟空挠挠头,心说:“原来不是怪我吃的多啊,嘿嘿。”
李云祥站起来有点懒得走过去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转身又看向对面,更不想走过去了。
又回过头来盯着德三。
察觉目光的德三眉头扬起,问:“干什么?”
“不想走过去,想直接坐你旁边的地方。”
德三刚想说,哪有位置给你坐?
手就放上了沙发的靠手,又顺着李云祥的视线过来,是到自己手放的地方,德三才反应过来。
毫不留情地抬脚在李云祥屁股上踹了一脚,说:“想都不要想,脏死了。赶紧滚过去。”
李云祥没注意躲,就这么被踹过去好多。等稳住身形后,都到过了大半茶矶了。
李云祥才干脆到对面坐下,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夹菜吃了起来。
“耙耳朵。”
孙悟空犀利点评。
可能是食物糊了嘴,酒水蒙了舌,也可能是距离太远了,这顿饭吃的很安静,明明有三个一起吃。
没有说话声,全是碰撞声。
要一直到后面李云祥吃的差不多了,上的菜也几乎都是下酒菜了,才开始有说话声。
因为要变成两个酒鬼的酒局了。
此时已是微醺状态下的孙悟空打了个老响的饱嗝,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李云祥抬头见对面的德三也喝的浑身泛粉了,知道后面应该是酒局了,就想着继续去搓车。
一起身要走,就有两个声音要问了。
“李云祥你要去干什么?”
是德三在问,后又有孙悟空的。
“哎,别走啊,一起来喝啊。咕咕咕……”
说着,他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李云祥边回边走说:“我去给德三少爷改车。酒我就不喝了。”李云祥先走到德三面前。
手撑着脸的德三公子,脸颊微粉,抬眼与低头的李云祥对视。
心情不错的德三,奖励式的对李云祥笑,是一个很纯粹的笑。说:“嗯,不错。好好干,到时候嘉奖你。”
这个角度的德三真是漂亮极了,再配上那个笑容。
世界上最富杀伤力的武器在此面前也不过如此。
这可是能一击就俘虏杀神哪吒的武器啊。
从眼睛直击到心,简直恐怖如斯啊,恐怖如斯。
李云祥的手不受控制的揉上德三黄色柔软的短发,说:“少喝点,注意别喝太多了。”
李云祥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尤其是说关心话。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暖男。相反,他是一个十分标准的钢铁大直男。
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也不会花言巧语。
无论爱情还是亲情,只要是感情,李云祥都很迟钝,所以20多年了都还是绿叶大儿男。
不过现在不是了,成了不是处男的母胎solo。
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现在他也耽误不到别家的女孩子了。
而此时的李云祥反常的说出这么细致关心的话,其实只是因为他和德三说话,想听德三的声音,想听德三的回答,想知道德三的想法。
但是李云祥没有话题,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到平时基本想不到的——关心,可以关心一下德三,也让他注意身体。
顺便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回答。
当然本人只会以为是正常自然想到的,这就是钢铁直男,脑子里永远少根筋永远也想不到的。
不过滋生而出的爱可不会消失,潜移默化中慢慢积累,直至爆发到无法收拾。
言归正传,摸猫手法不对,猫都会炸毛。更何况是龙呢?
这不,李云祥的时候刚摸上,细微揉了两下,就被德三打开了手,手臂还多挨了德三一下。
“做什么?手欠的。不用你操心。”
德三骂道。
瞪着李云祥,可被酒水润过的眉眼根本犀利不起来,水润润的。
美人娇嗔也不过如此,跟眉目传情似的,不光挠的李云祥心里酥酥的,还根本气不起来。
原本还想着再纠缠一下德三,那红润唇瓣吐出的是嫌弃也好,斥骂也罢,只要有李云祥就满足了。
可德三已经不再看他,转头去茶矶上倒酒。
李云祥抬起的手又放下,想说的话也咽下,变成脸上的神情反应——失意。
转身继续去之前停下的工作,孙悟空瞅见这背影,不禁想起之前让李云祥帮忙改一辆车,说啥都不愿意,那时都只是改改都不愿,现在给这三公子从零部件一个个拼起来都愿意,还都要最好的。
不平衡,太不平衡了。
这酒劲上来,孙悟空这心眼都小起来,干脆借着酒意就给抒发出来。
他冲着李云祥的背影喊:“哪吒,你这见色忘义,当时我求爷爷告奶奶的请你改辆车,好话说尽,大半成品都改的磨磨蹭蹭的,现在给敖丙直接改车出来,二话不说。真是重色轻友……嗝……”
李云祥和德三同时轻笑一声。
李云祥听到声,停下脚,侧头视线往后移。
德三,还在气头上,又偏过头去,不屑的“哼”了一声。
李云祥哑声笑着,带着被德三打红的手臂去干活。
撸龙可真是一个高危的休闲啊!
又留下德三和孙悟空了。
德三半倚在沙发上,手上晃着酒杯,还是规规矩矩的一杯一杯倒着喝。
一旁的孙悟空就不一样了,倒靠在长沙发上,怀里抱着一瓶,直接灌,就像当年在天庭喝那仙酒时,一罐一罐喝。
德三有时会停下来,感受酒精上涌的迷茫。
而孙悟空就纯喝。
两个喝酒的就在旁边,也不说话。
终于,孙悟空坐不住了,开始搭话:“诶,敖丙。我们之前是不是都没见过?”
德三被孙悟空突然的问题愣住,迟钝地思考了一下,隔了一会儿,确定是没见过这猴子,才“嗯”一声回应。
“那是了,当年我到你父亲的龙宫时,你应该就已经不在了……”说到这儿,孙悟空反应过来,“呃,好像不应该这么说。”
德三没计较,也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没在意这么多,说:“没事,你继续,到我父亲那儿做什么?”
孙悟空听德三这么说,嗤笑一声,继续说:“到你父亲那儿讨法器,置办一身行头,好交交朋友,又有东西傍身。哎,当年大闹天宫时还多亏你父亲的这些法器嘞。”
德三笑着回:“这么风光?”
“那必须的,他们骗我。弼马温是什么重要官职,让我在天庭养马。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果他们不嘲笑我的话。”
孙悟空眼神暗了暗,忆惜往日,嘴角都带上些许嘲弄。
德三说:“那看来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
孙悟空冷笑:“包的,不过是另一个阶层歧视的地方罢了。”
德三被勾起了兴趣,问:“为什么这么说?”
孙悟空摆手,说:“都一样的,哪里都一样的。天梯不过多了个长生。”
“那齐天大圣和斗战胜佛,你更喜欢哪个?”
德三突然想起孙悟空之前介绍自己为齐天大圣,而质问自己时又说斗战胜佛,他有点好奇了。
这个问题抛出来,孙悟空先坐起来盯着德三,又施施然笑得躺了回去。
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从未想过,但他仍能毫不犹豫选择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当然是齐天大圣。即使是虚名也罢。斗战胜佛不过是另一个紧箍,箍得我总是在疼啊。唉,后来我发现了,也许我应该放下所拥有的一切,变成另一个人,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许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孙悟空感觉到畅快。
有些话说出来,心情就好的不止一星半点,久违的舒心,又有酒精上来的冲击,一起来的是上瘾的爽。
德三摇着酒杯,他知道的还是太少,有些听不懂,问:“禁箍是什么?这其中你到底有经历了什么?”
孙悟空又拿起一瓶酒,用嘴直接咬开瓶盖,一口气喝完,才缓缓说:“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大闹天宫被如来出手镇压后……”
这往事讲了许久,一个说课,一个听众。
地上的空酒瓶逐渐堆积如山,德三听众当的也挺好。
讲得情到深处时,孙悟空直拉着德三拜把子,要当兄弟。
不过还是被德三拒绝了。
一直讲到现在,本应是高高在上的斗战胜佛,现已是见不得光的六耳猕猴。
孙悟空见得了光,六耳见不得,变成六耳的孙悟空更见不得。
听完,德三又问了:“既然你过得不如意,又已经是佛了,为什么不再闹一次?再反抗一次,像之前那样。”
又是直击心理的问题,孙悟空又犹豫了。
倒也不是回答不上来,他又一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细细打量了一次德三,心里不禁想到:“真是,怎么越来越像哪吒了?”
嘴上回答:“就是成了佛,才不能闹。我说过这就像紧箍,其实这称号比紧箍限制我的还要多。我也不想再在山下几百年了。那段失去自由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能再忍受了。亦或者,我已经老了,反不动了,也闹不动了。”
最后失意的流出,是再也藏不进在平时疯傻玩笑面具后的真情。
苦涩的无奈的沧桑的。
德三攥了攥手中的酒杯,又重重地放在茶矶上,两玻璃碰撞发出的敲声,清脆的敲破了这低迷的氛围。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闹。谁让我不如意,那他也别想好过,谁也不能阻止我,除非我死。即使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德三的双眼坚定的认真,像有一团不灭的火。
孙悟空盯着这样的双眼……
“真是意外的迷人。”
德三是认真的,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不对,应该是本来像,一样的倔。
孙悟空哑然失笑,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年轻真好啊。”
德三瞥一眼,回:“你也不老,真算起来,我应该更大一点吧。”
“那不一定,我在吸收天地精华,还是一个石头的时候,你父亲应该都还没出生嘞。”
孙悟空摸着下巴,反驳。
后又两个都笑起来,德三给他一个招不招的?自己说出来都想笑,没出生都敢算的眼神。
孙悟空笑得不看德三,闷头喝酒,德三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孙悟空喝完,又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又突然移动到靠近德三的沙发一边,手扒在沙发靠手上,贼兮兮地问:“不说那些了。敖丙,你觉得李云祥怎么样?”
德三看向凑过来的孙悟空,挑眉疑惑。
心里默念了一遍“李云祥。”
脑海里闪过李云祥的傻缺样儿,又转头到另一边看忙碌的李云祥,面上的专注认真细致和一丝不苟……
“嗯,李云祥……”
间隔久到孙悟空都以为玩笑开过了,德三不会回他了。
孙悟空都从沙发上撑起身要躺回去时,德三手撑着头,看着走来走去,弄来弄去的李云祥。
他背对孙悟空,嘴上先是轻笑,再轻蔑又有别的混在里面的回答
“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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