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
赵爱香从前总以为江云希就是江家人宠出来的娇气包,是个好拿捏的。
而今,事实告诉她,恰恰相反。
当下,她只不过被江云希淡淡地扫了一眼,却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原先准备好的话随之被沉沉地压在嘴边,半晌吐不出来。
倏尔,她用余光偷偷去瞄徐向凛,江云希散发出来的这股压迫感为何这么熟悉,便瞬间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站在赵爱香身边的刘大雷,眼见江云希终于看过来,他骤然激动起来,将方才看到徐向凛进院时的恐慌抛之脑后,拖着不太方便的右腿,步履蹒跚地走到江云希跟前:
“云希,我......”
见状,江云希眉头紧蹙,厉声纠正他:
“请叫我江同志!”
刘大雷一顿,很快又继续沉迷在了自己的美梦里:
“江同志,我说通我爹娘了,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闻言,江远希最后一丝的耐心都被消磨殆尽,不再给他留体面,火力全开: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把你的屁\眼跟嘴巴生反了吗?张口就喷\粪!”
话落,院里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风声。
江谢两家人和徐向凛看到这样的江云希,先是一愣,而后满眼欣赏。
园丁用爱意浇灌长大的鲜花,就该带着锋利的尖刺。
紧接着,他们纷纷站到她身后,做她最安全的后盾。
刘大雷被江云希一吼,整个人直接懵了。
几番挣扎后,他脑袋还是转不过弯来。
于是,他带着几丝不确定和不敢置信地语气问江云希:
“云..啊不,江同志,你刚刚是在骂我吗?”
江云希张扬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姿态更是高傲如公主:
“是呢,你没听错,我就是在骂你,因为你该骂!省得你一天天浪费粮食、浪费空气,到处惹人嫌!”
“哦不——你不止惹人嫌,你还惹狗嫌!是吧,大黄?”
说着,江云希微笑地看向她腿边的大黄。
下一秒,大黄很灵性地“汪”了一声。
这声“汪”叫一出,除了刘大雷、赵爱玉、赵爱香三人,在场的其余人都笑了。
江云希这回骂刘大雷骂得直接明了,骂得刘大雷原地大破防,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哭爹喊娘。
见此,江云希眉眼含笑地又补了一刀:
“唉,你哭什么呀?你是天生就爱哭吗?”
听到儿子\外甥哭,赵爱玉和赵爱香心疼坏了,这时她们也顾不上惧怕徐向凛,赶忙跑过来哄儿子\外甥。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的?”
赵爱玉一边给儿子抹眼泪,一边开口怼江云希。
赵爱香紧随赵爱玉之后,阴阳怪气道: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能给到你150块彩礼钱的人家!劝你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家,说话小心点,不然除了我外甥,谁还愿意给你这么多钱!”
“长得跟妖精似的,谁知道背地里勾搭过多少男人,我们大雷也是的,怎么那么命苦,多老实的一孩子啊,居然被你这只妖精勾没了魂!”
眼见江云希被造谣,沉默已久的江谢两家人再也忍不住,反骂了回去。
一个女儿家,最忌讳这种造谣。
汪娟兰走上前,一把将女儿护到自己身后,一改往日的温柔,虎着脸骂道:
“赵爱香!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要上下嘴皮一碰,就给我家希希造谣!
“我们江家在你赵爱香第一次上门来帮刘家做媒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明确地拒绝了刘家的求亲,可惜你也是个脸皮比城墙厚的,上次你被我和我婆母打出院子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说着,汪娟兰将手中的扫帚丝狠狠往地上打了一下。
扫帚丝用力打到肉上,必是会见血的。
赵爱香想起上回的经历,两瓣屁股肉又开始痛了,她下意识往后躲去,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
颜思玉捂嘴笑了笑,随后顺着先前江云希的骂法,接替汪娟兰继续开火:
“彩礼钱只有150块就想娶云希这么好的姑娘啊?”
“啧啧,也是,毕竟都是些上下有嘴却只能喷\粪的玩意儿,在那烂池子里呱呱乱叫的癞蛤蟆,都比不上你们会做白日梦......”
识字不多的赵爱香、赵爱玉、刘大雷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位掩面发笑的陌生女人在骂他们。
“看见了吗?结婚证书,我外甥和我外甥媳妇儿的结婚证书,他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想撬墙角之前,也请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容他们三人反驳,郑如歆先一步呛声道,说着把江云希、徐向凜两人的结婚证怼到刘大雷的面前。
眼见妯娌也加入了战斗,颜思玉立即打配合:
“你这要钱没钱,要样貌没样貌,要工作没工作,要好家庭没好家庭,凭什么觉得云希会选你,而不选我外甥呢?”
“我们阿凜啊,即使给了他媳妇儿300块的彩礼钱,都仍自责自己给少了呢,更别提他还送了......三转一响。”
彩礼钱300块,这是江谢两家人下午商议决定的,888块钱说出去太惹眼,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由此,他们对外的口风就是300块。
一听徐向凜给了江云希300块彩礼钱,赵爱香、赵爱玉、刘大雷三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红里发青,青里发紫,五颜六色的。
150块已经是刘大雷的极限了,这还是拼命压榨他上面的三个姐姐凑出来的。
刘大雷先前听到江云希和徐向凜领证了,还想着他们两人还没办酒席,就算不上是正式夫妻,他还有机会。
而今,光是在彩礼钱上,他就已经彻彻底底输给了徐向凜。
想到这里,刘大雷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跟魂儿没了似的。
“还不走?你另外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江云峰说着,将手中的铁锹用力往刘大雷身侧的地面一扎,警告意味十足。
“或者,我们帮你一把?”
江云景脸色阴沉地上前一步,将家中的女眷挡在身后。
他和弟弟江云峰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往那一站,就跟两座高挺的大山一样,极具压迫感。
“你这只又丑又臭的癞蛤蟆,快滚!”
“对!滚出我们家!不然你这只癞蛤蟆就看招吧!”
江云灿和江云耀有样学样,也把手里的木棍和煤球钳往刘大雷附近的地面扎去。
很“凑巧”的是,江云耀手里那把煤球钳扎下去的地方,刚好是刘大雷的两腿之间,距离“刘小雷”只有几厘米。
刘大雷一脸惊惧地看了看江云耀,又低头看了看差点扎到自己命根的煤球钳。
反应了几秒后,他“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比先前哭得还惊天动地。
他一边哭,一边手脚哆嗦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裤子上沾着的泥尘,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江家院子。
赵爱香和赵爱玉怕刘大雷出事,也一边叫唤着,一边跟了出去。
晦气的人终于走了,院里众人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三三两两融洽和乐地去往堂屋。
回到堂屋坐下,大家拿着江云希、徐向凜两人的结婚证轮番地瞧,一边瞧一边还不忘调侃这对小夫妻。
看着自家妹妹一脸羞涩又幸福的模样,江云峰心里的疙瘩突然就没了,对徐向凜的抗拒随之消弭。
于江云峰而言,与他在同一天诞生的妹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存在。
他们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陪伴着彼此了,与家中的其他人相比,他们兄妹之间更多了一层无形的羁绊。
更别说,因为他的“蚕食”,才导致妹妹体弱至今。
因此,他对江云希的爱里,还夹杂着一份愧疚,一份从未与旁人言,但妹妹却懂得的愧疚。
在他的世界里,再没有谁比妹妹更重要了,甚至爹娘、爷奶、大哥、两个弟弟都得排在妹妹的后面。
若妹妹嫁给徐向凜是幸福的,那么他或许可以尝试着真正接受这个妹夫,与他和平相处。
肩膀上落下的温柔安抚,拉回江云峰飘远的思绪,他转头看去,是他的妹妹江云希。
“二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云希拢了拢裙子,笑着在他身边坐下。
“没什么,怎么不继续陪你的徐向凜了?”
江云峰恢复了往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与妹妹江云希拌起嘴。
听言,江云希蓦地闻见了空气中泛出的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至于这醋味的来源——江云峰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江云希觉得这样的江云峰难得的可爱,她挽住江云峰的胳膊摇晃着,一双狐狸眼中流泻出浓浓的笑意:
“阿凜哪有你重要,你可是我二哥,我心目中最好的二哥~”
小狐狸一撒娇,小狐狸的哥哥瞬间被哄得智商离家出走,只记得傻笑。
而这边,徐向凜只和江云希分开了一会儿,就在椅子上坐不住了,起身过来要黏回到江云希身边。
结果,他走近后,就听见她说了这么一句。
“啪嗒——”
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一下跌进了谷底,方才还欢喜悦动着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死死盯住被江云希双手挽住的胳膊,体内的疯狂因子再度开始叫嚣。
他强力压制着自己,可那偏执的占有欲还是从他嘴角溢了出来,眼尾同步染上了猩红。
“希希,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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